第六章：旅途中的小插曲①——患病
13 Alice：线索
雨水时不时地打在我的身上，凉凉的，使我不禁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街道上空无一人，唔，也对，在这种即使打着伞也会淋到雨水的天气里，每个人都会尽可能避免出门，如果真的有很多人那才叫不正常呢。
「唔…我记得是……」
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雾一般的大雨遮挡着我的视线，使我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我站在原地，聆听着雨伞被大雨打的*噼啪*直响的声音，却不知如何是好。
「唔……」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思绪则不知什么时候飘向了另一件事上——
国王的儿子是被谁杀害的呢？实在是不明白……
大雨依旧没有停息的意愿，上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雨还是遇见格莱与格蕾斯时下的那场雨，虽说那一次什么都没有，只能任由雨水侵蚀着我的全身，而这一次撑了一把红色的能够容纳两个人的伞。
唔，新国王在国王的儿子遇害的时候一直待在另一个国家，虽然这种事情应该可以让人作伪证，不过我还是姑且相信之前大姐姐说过的话。
格里芬自然没有杀害父亲的动机，不过……也未必，但是如果真的是他杀害自己父亲的话，还是有一件事情说不通——为什么要向我们这些不知情的外人谈论这件事情呢？根本没必要吧？
之后是——国王，唔，同样没什么动机，但也同样不能确信，因为可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之类的，例如，父子关系并不好之类的？
考虑到我并不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所以凶手还有可能是一个我并不知道的人或者与国王的儿子毫不相关的人。但是这么说的话……或许是新国王在前往另一个国家之前指派了一个人来谋杀国王的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考虑到远程杀人（借刀杀人）的可能性。
唔……结果到头来谁都没能脱离嫌疑。
不知什么时候，脚下开始逐渐积起了雨水…再这样下去又会因为着凉而生病了吧。
「你…」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唔，老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隐约能看见一个人举着一把黑色的伞向我走来。
「你在干什么？」那个人渐行渐近，直到我能看清长相时，他又继续说道，「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唔…嗯。」我轻声答道，尽可能避免让对方察觉到我的紧张感。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是一个穿华丽的制服的老人，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年龄……大概有七十多岁吧。
「你是准备去什么地方么？」他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语气这么问道。
「唔…国王家。」我简短的回答道。
「找国王什么事？」他像是遇见投缘朋友时的小孩子一样，两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唔，确实有一些事情。」我别过头，尽可能不与他对上视线。
他摇了摇头，继而又叹了口气。
「国王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他的语调里充满了悲伤。唔，这也证明了国王在大多数人心中还是占据很重要的地位的。所以国王的病情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唔……这样。」
总觉得又一点不对劲……
在我说出「国王」这个词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老国王，在这一点上，那位大姐姐也是直接就想到老国王。唔，看来这里的人们的确只是将国王的哥哥作为代理国王来看待的唔。
「正巧，」他说道，「我也要去国王家，一起走吧。」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雷声传入了我的耳中……唔，雷声呢，说起来之前在村子里也经常能听见雷声，而且最令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害怕这种声音……
「唔，好，好呀。」虽说我并不是很情愿与一个陌生人一起走，但是考虑到我或许可以在路上再问一些关于国王的事情，我就急忙的做出了决定。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与我并排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因为我们两人的伞都很大的缘故，所以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挨得很近。
「唔……」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准备开始我的询问。
「怎么了？」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就又转了回去。
「你觉得国王与他的哥哥的关系怎么样呢？」
「为什么这么问？」可以听出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焦虑。
「唔……不是，只是有一些好奇而已。」为了隐藏我的真实目的，我尽量装作有一些紧张，使我看起来像是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紧张。
「哦，他们呀，关系还好吧。」他看了看我，露出了有些不快的表情。
「唔，那你知道关于国王的儿子被杀害的那件事么？」
对方砸了咂嘴又叹了口气，显然有些不耐烦。
「这个…凶手是他的朋友吧？听说是因为一点儿小事情就大打出手，结果失手害死了他。」
唔，这个人大概不是真凶吧？格里芬给出的证词是自己的父亲是被反对国王的人杀害的，也就是说……要么他知道真凶另有其人，要么就是他并不认识父亲的朋友。不过在格莱说出自己的推论时，格里芬惊讶地神情也足以表明他对真凶应该是没什么想法的，或许已经接受了父亲的朋友就是凶手的这种说法，唔，也可能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父亲的朋友，也正因为这一点，在说道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时，他才会用到「反对国王的人」这样模糊不定的词。可是……反对国王？这是谁告诉格里芬的呢？我可不觉得国王的儿子会与一个反对国王的人交朋友。
「国王家里有几个人？」我继续问道。
「三个，但是现在是两个，国王与他的孙子。」身边的男人像是放弃了抵抗似的开始认真地回答我问的问题。
三个人是说加上国王的儿子吧……唔，这么说的话能够改变格里芬对一个人的看法的人也就只有国王了吧？毕竟一直住在一起，格里芬一定对自己的爷爷百分之百的信任，或许是国王对格里芬说过「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是一个反对这个国家，反对我的人」之类的话，使得格里芬认为就是这样一个人杀害了自己的父亲。
唔…如果这样说的话，格里芬对新国王的偏见会不会是因为……可是国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唔，你知道第一案发现场是什么地方么？」
「国王家的庭院，而且当时他是面朝地倒向了庭院门口的方向，据说那个时候守卫们也都不在，怎么？」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觉得凶手另有其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疑问。
唔……他对我应该还是充满怀疑的。
「唔，随便问问。」我随便说了一句话来搪塞他。
之后又陷入了我的思考。
如果第一现场在这里……那么凶手一定是那三个人之中的一个。守卫们大概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会说自己不在的吧？而且正常情况下即使守卫有急事也要至少留下一个人，不太可能会出现两个人全都离开的情况。
「那天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么？」
「没有。」
唔，果然没什么事情。
「这件事最后……唔，我的意思是那个凶手最后怎么处置了？」
「死刑。」
「唔，我想也是。」我抓了抓头发，将思绪继续沉浸在这个事件之中。
死刑……
我在脑中构思着每一条线索之间的联系，结果却找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关联……不过凶手一定就在国王、格里芬与新国王这三个人之中。
「问了这么多该我问你了吧？」他停下脚步看着我，又眯起了双眼。他脸上的皱纹由于面部表情的变化而聚集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怕。
「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唔，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事情呢？算了，还是随便敷衍一下吧。
「唔…我，我是一名旅人。」我学着格蕾斯的语气说道。
「你认识格蕾斯？」
格蕾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唔…是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承认了，「你是谁？」
「国王的哥哥。」
哈？糟了，他是……
「放心，」他继续向前走，「格蕾斯已经逃走了。」
我追上他，问道：「格蕾斯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会儿我们就能看见他了。」他叹了口气，又…戏谑的笑了几声？「没想到居然被她骗了。」
「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想着是不是应该逃走。
「没什么，我们到了。」他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那栋不大不小的房子。
「哪里？」
唔……不会是这就是国王的家吧？与想象中的也差太多了。
棕色的外墙，高度大概只有两层楼高，而且房子的墙边已经爬满了藤本植物。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国王会住的房子啊，还莫名的有一种鬼屋的感觉……
「就是这个。」他走到庭院中，停下了脚步。
「当时他就是在这里，还有……」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他都不是我杀害的，还有这次国王的事情也一样。」
他走到了房门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门锁后，说道：「进去吧，我想人应该都到全了。」
虽然是这很像是一个圈套，但是就目前来看也只能放手一搏……逃跑应该没什么用吧？在这样的大雨天。而且就算我能甩开他，但就目前来说这是他的国家，找到我应该不会很难……我决定先进去看看情况，就算有危险至少也能见到格蕾斯或是格莱，到时候在想办法逃走吧。如果真是那样那还真不应该不停格莱的话……不过如果他们都被抓了，就算我待在旅店也没什么用呀，所以这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我下定决心，准备进先去看看——
「唔……」我走进房内，屋内闪着耀眼的光芒。
顺着光芒，我走到了一间开着门的房间，在我踏入房间的一瞬间光芒消散了，眼前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格蕾斯、格莱、格里芬，以及几个不认识的人——
金发的女孩子、躺在床上的老人（大概是国王）以及躺在地上的一个人。
「唔……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呀？」
我松了一口气，感叹道这居然不是一个圈套。
而且格莱与格蕾斯都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