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经费枯竭
2 Alice（现在）：格莱的表演
格莱走在街上，就已经十分的引人注目。几乎每一个人看到这样可爱的孩子都会驻足停留，之后上下打量格莱的样貌。
当然我也不否认，格莱现在的样子确实十分可爱。
「唔姆，他们为什么要看着我？」
当然是觉得你很可爱。这样的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被抢先了。
「嘛，当然是他们都觉得你很可爱。」格蕾斯摸了摸格莱的头。
我与格蕾斯分别站在了格莱的两侧，总觉得有一种孩子的父母的感觉…唔，要是真这么想的话那格莱斯大概是父亲吧。我斜眼瞥了一眼她，看着她正微笑着看着格莱……不像。格蕾斯一定是母亲。
「唔，所以说我们要怎么做？」我将头转向他们两个人。
「嘛…找一个人多并且宽敞的地方，总不能因为要表演就妨碍到别人。」格蕾斯微笑着看着我。
「唔……」我叹了口气……
等等，这是什么心情？总觉的有点……难受。比起因为格蕾丝而心跳加速，这种感觉更令我难受——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一般，喘不过气。
我找到了城市中间的一片空地，虽然人流量也不少，但是不至于阻碍到其他人，而且空地足够宽敞。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块可有可无的区域，但我觉得这个地方作为表演场地在适合不过了。
「嘛，这里确实不错呢。」格蕾丝称赞道。
「唔，真的么？」
如果格蕾丝觉得这个地方好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唔姆，所以说现在应该如何布置呢？还是说直接唱？那样没人会听的吧。」格莱站在格蕾丝身旁举起双手，问了一些我也十分在意的问题。
但是…格莱每次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总会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反感……明明格莱也很可爱呀，我应该不会讨厌他才对。好奇怪……
「唔……」我叹了口气，看向了那两个人。
看样子那两个人已经准备完毕，格莱的前面摆着一个装钱的小玻璃瓶，而且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格蕾丝用魔法变出来的，因为格蕾丝好像对玻璃容器十分执着，好像只要是她拿出来的东西都是玻璃做的。
等等……她不是说将格莱变成人类之后最近就用不了魔法了么。唔，大概是因为剩下的魔力不多所以不想在一些无聊的地方使用魔法的意思吧。
为了格莱呢，这件事不无聊…吧。
格莱像是准备好了一样咳了几下。像是正在接受命令的士兵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之后……唱起了那个我很是熟悉的童谣，我记得我在地牢那零星的几本书里读到过这个童谣，那并不是一个十分欢乐的故事，而且格莱的语气抑扬顿挫（明明只是唱童谣），更加突出了这个故事的恐怖色彩。
而在他唱起童谣的一瞬间，我的种种不愉快心情也瞬间随之荡然无存……
唔，虽然他一开始又一些紧张就是了。
「唔姆…大…大…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唔姆，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唔姆，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唔姆。」格莱唱完后，鼓起嘴，转向了格蕾斯。
唔，就在格莱刚唱到开头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围观了。因为这个区域不会阻挡有要事的人急忙通过，所以也不会招来别人的反感，每个人都好奇且不约而同的围成了一个半圆，将格莱圈在了半圆的中心，而且就算围观的人有很多，也不会堵塞主干路，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只属于格莱的舞台，不得不说我选的地方还是很好的~
「唔，格蕾斯，我选的地方不错吧？」我靠近格蕾斯问道。
「嘛，是很好，啊，对了。」格蕾斯转向了格莱，「换一个比较欢快的怎么样？这个太压抑了吧。」
…………被无视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格莱与格蕾斯，正因如此，那些围观的人映入了我的双眸。
他们有的用着好奇的眼神看着格莱，有的则是眼睛闪闪发光，像是黑夜中的闪电一样明亮，有的呢，双靥微红，面露微笑的看着他（这些人大都是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唔姆，好的，姐姐大人。」格莱噘着嘴面露难色的看着格蕾斯，眼中闪烁着微微的白光，像是一个即将嚎啕大哭的孩子。
然而……
姐姐大人……我记得格蕾斯最喜欢别人叫她姐姐大人了。刚刚平复的复杂心理再一次升起。所以说，格莱到底在干什么呢？是在讨好格蕾斯么？但这么做又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格莱又唱出了另一首童谣？（我没读过，不过准确的来说是连听都听不懂。）
「唔姆，Je fixe les yeux sur ton ame enflammée，Que cette flamme n'appartienne qu'à moi，Je baise ton nom gravé sur la tombe，Que toute ta vie soit gravée sur mon corps.」
唔……虽然感觉格莱唱得抑扬顿挫，好像带入了许多感情，但是……我听不懂，当然，除了前两个词。
「嘛？你居然也会这种语言？虽然这个比上一个要好一些，不过也很压抑嘛。」格蕾斯摸了摸格莱的头，格莱也随之露出了羞涩的微笑，看来这应该是格蕾斯能够听懂的语言。
不过话说回来，魔女应该没用听不懂的语言吧，只要有魔法……
「唔姆~」格莱摇了摇脑袋，轻轻甩开了格蕾斯的手。
此时，路人们的议论声也逐渐提高，兴致也逐渐高涨。
「哇，好可爱哦~」「对呀对呀，这要是我弟弟该多好，我家的那个真是烦死人了。」「哼哼，这要是一个女孩子，我肯定要追到手。」
唔……看来他们成功地得到了众人们的青睐。
人们纷纷向玻璃容器中投放钱币，粗略的一看大概有四五十个银币，但事实上他们投的大多数都是铜币与银币，只有很少的金币，但是如果全部换做金币的话也大概相当于五六个金币了，唔，确实赚了不少钱呢。
「嘛~大功告成了呢。」格蕾斯看向格莱，微微翘起了嘴角。
「唔姆。」格莱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不过我知道那是微笑的意思。格莱在是一只兔子的时候就一直像这样笑——只是动一下嘴唇。
「唔姆，谢谢大家。」格莱向人群深深弯下了腰，鞠了个躬。
唔，这倒是像我们村子里的人会做的事情——人们总是对教会里的人弯腰或者说是鞠躬。
不久后，人流退散，虽然也有人嚷着让格莱再唱一首，但最终还是被格莱拒绝掉了，理由是不想唱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接受这种既敷衍又荒唐的理由的。
「唔姆，好了姐姐大人，我们回去吧。」格莱转过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格蕾斯，之后……居然笑了？不是那种属于格莱的笑容，而是…十分符合他的外貌年龄的天真的笑容。
「嘛，他们都走了哦？」格蕾斯疑惑的歪了歪头。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假设格莱对格蕾斯叫姐姐大人是为了吸引观众（因为看他们两人的反应至少格蕾斯是这么认为的），那他为什么要在人流散去之后还要这么叫呢？
唔……一个令我倒吸一口凉气的结论即将浮出水面，融入代表着真相的空气之中——
或许，变成人类的格莱或多或少喜欢（某种意义上的）上了格蕾斯？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在格莱变成人类之后性格上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可能就是因为拜这个原因所赐。
「唔姆，走了我也要这么叫，因为我喜欢看某个人生气的样……。」格莱得意的看着天空，露出灿烂的笑容，可是没等一句完整的句子飞出那灿烂的笑容，倏地，一阵白光笼罩着格莱的全身，被笼罩着的身体越来越小，直到变成兔子大小，白光消散，一只兔子站在了我与格蕾斯面前。
没等我反应过来放生了什么事，身体就牵动着我赶快向四处张望——万一被别人看到可就不妙了。
「嘛，没关系的。」格蕾斯走向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继续说道，「我刚才及时的用了屏蔽魔法，所以他们看不到的。」
「你这个骗子……」我小声的嘀咕着。
「嘛？」格蕾斯歪了歪头。
「唔，你说五天之内用不了魔法的。」我将头瞥向了一边，却看见了正站在我脚下不远处的格莱。
「嘛，毕竟迫不得已嘛，而且……我们现在只能在这个国家再待五天了，因为我连骑扫帚所需要消耗的魔力也消耗殆尽了。」格蕾斯苦笑了一声。
「唔，你不喜欢男孩子对不对？」我想向格蕾斯确定这件事情，但之后的回答却让我觉得我问了一个十分不该问的问题。
「嘛，也不一定啦，像格莱那样的男……」
「他只是只兔子。」我抱住格蕾斯，将整个脸都贴在了她的胸口。
「嘛，或许吧。」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觉得她笑了。
「唔姆，我确实只是一只兔子。」我感受到了地面微微的颤动，或许是格莱跳了过来。
「正因为是一只兔子，才要变得更加像一只兔子一样，唔姆。」
我轻轻推开正在抚摸着我后背的格蕾斯，站在原地，平复着自己「砰砰砰」一直狂跳不停地心。
而格莱，正眯着血红色的眼睛紧盯着我，随后嘴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唔姆，说谎的是你才对，你才是骗了你自己的那个人。」格莱说完后，倏地跳到了格蕾斯的怀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事后与格蕾斯独处的时候问过她，但她也对此表示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格莱在说些什么，问他本人他也对此事缄口不言。
唔，真是一只奇怪的兔子。
注释：
第一首童谣取自《十只兔子》
法语部分取自歌曲《血腥玛丽》（如涉及侵权请联系作者删除）
翻译：
我注视着你火焰般的灵魂
幻想着这温暖仅为我所用
我亲吻墓碑上你的名字
将你所有时光铭记在我身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