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muki掏出手机,karl瞬间就想要上前来夺,muki侧过身躲避了。Karl忍不住低声问她:“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muki?”

“如果别的都没有发生问题,那难道不是数据出错了吗?!数据检测是她做的,难道我就不能问问她吗?”

“你是打算质问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muki不耐烦的回绝着,手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的拨打了电话。和上次不同,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想必是因为电话放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吧。Muki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微微拉开距离,对着电话那头的昔海说道。

“膨系金属按照你的计算,顺利的射入黑洞中了。”不顾电话那头没有回应,muki自顾自的说,“但是,黑洞还是之前的样子。你有什么头绪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淡然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

「之前我也说过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你提出的理论,也没有肯定能够成功的证据。」

“什么?!但是,你不是也说过那种方法是可行的吗?!”

「我是说过。但是,说到底现在的黑洞和几小时前黑洞的能量真的是一样的吗?你貌似没有拿出过铁证吧。」

捏着电话的muki气到青筋暴露,甚至一旁站着的三人没有听见电话内容,都猜的到昔海说了什么。Karl叹了一口气,示意muki将电话转接给他,然后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抱歉。但是,黑洞的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清楚的听见昔海无奈的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们也不至于那么愚蠢的直接发射。姑且也测试过吧?」

“是的。弓箭的速度,以及增加重量之后的速度也测试过了。”

「是吗。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考虑到黑洞吸力造成的影响吗。」

“什么……”

昔海的话一出,karl就愣住了。他转过身,看向muki。的确没有考虑到,不,比起说没有考虑到。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也得纳入考虑中。他转过身,用口型示意muki。果然,muki的脸色也瞬间改变。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还是有的。我想想……如果问题真的只是出在这个上面的话。不如说,我一开始就考虑到你们遗漏的可能性,所以范围也略微调整过。以防万一,可以告诉我你们最后输出的速度吗?」

Karl如实的相告。

「那样的话,还有一丝可能性。膨系金属并没有被黑洞消耗,换句话说,最初的两块元素石也依旧存在着。所以,只要控制膨系金属,改变它的形态的话。」

坐在病榻上的昔海,有节奏的用手指敲打着杂志的封面,然后垂下眼角。如果她能够使用芯片的话,一下就能够调整膨系金属的形态。但是,不是现在。如果不能连接芯片的话,她制作的膨系金属将会失去百分之八十的用途。

Karl没有表情:“详细的告诉我,我来操控。”

只能这样。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是昔海还是点点头。

Muki看着karl挂断电话,不放心的问:“可以吗?”

“没问题。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karl眺向远方的黑洞,“那就是它消失之后,会出现什么了。”

残夏抓紧了樱米的衣角。她不害怕茗怜悦是不可能的。如果黑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white的人站在那里的话。

Karl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黑洞。两块元素石,其中一块还在礁依的身体里。如果黑洞被解决了的话,礁依会活着吗。不,不可能的吧。他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控制面板。调整膨系金属他在熟悉不过了,于是他看向远方。

“我要调整了。”

在另外三人紧张的点头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照昔海说的,他按下了按钮。

他知道一定会成功的。

按下按钮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强力的吸力。这是他第二次,不,第三次感觉到这股力量了。强力的吸力迫使他紧闭双眼,甚至整个人都差点被其吸去。他蹲下身,稳住自己的身体。他想要大声呼喊,让所有人抓住手站在一起。但是他张开嘴,声音就被吞噬。他努力企图发出声音,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宛如整个人跑在水里。

自己在哪里?不,他肯定是知道的。他企图迈开腿,但是他的脚不听他的使唤。他熟悉,没错,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熟悉着这一切。他知道他有双腿,他确定这一切,然后他努力的前行。双腿却深陷泥潭,无数只手拉扯着他前进。

前面是漆黑的,四周都是漆黑的。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什么都没有,他能够看见的,只有他肯定的脚下,但是他脚踩着的,却也什么都没有。

他却习惯了,习惯了这股虚无的感觉。

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和什么都存在一样。他想要从这里得到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对着虚无呐喊着,哪怕没有声音,他也用他的内心呐喊着。

不可能被困在这里,一定要亲眼确认,黑洞消失的未来——

“lai!——”

他猛地回过神,他听见了他懵懂喊出的最后一个音节。他弯着腰半蹲着支撑在地上,半响,才慢慢站稳身子。他试着活动自己的手。

“回来了,又一次。”

庆幸着的,他握紧了拳头。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黑洞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原本扩大着的视界,还是瑞祥处理所。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了一个空洞,凭借人们想象。

“成——成功了!”

他忍不住呐喊起来,然后转过头,想要分享他的喜悦。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原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三个人,如今却全都倒在地上。

“muki?樱米?残夏?”

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仅仅是karl,她们也一同被卷入了那片虚无中。他跑到她们的身边,拍着她们的身体,大声的呼喊着她们的名字。这有效,他最初能够从虚无中醒过来,就是多亏了现实中的因素。很快,樱米就睁开了眼睛,然后muki和残夏也依次醒过来。

“我是在……”

“这里是……哪里?”

“唔……”

“你们醒醒!清醒过来了吗?看啊,黑洞消失了!”

Karl伸出手,忍不住的指向黑洞。三人很快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看向黑洞。

“真的——真的成功了!”

“真的……全部都被吞噬了……”

感叹之余,不由得感到恐惧。那样的能量,竟然只是存粹在那小小的‘石头’内,仅仅是两块元素石的相互撞击,就制造出了那么不得了的怪物。这下,要提防的事情多了去了。虽然是昔海寻找漏洞,使得元素石产生问题出现黑洞。但是white早就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展,甚至准备好了万一的对策。

这意味着white的科技实力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他们有时间可以制造出更多的元素石,制造出更多的麻烦。

“可恶,那没多少时间了!”

Muki有些愤怒的抱怨着,转过身就看见karl捡起了她的手机,又在打电话。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毕竟黑洞顺利解决了。她也应该趁现在和芯汇报才是。

她刚刚打开通话讯息的面部,就看见karl有些惊慌失措。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嘛,她的通讯却因为超时而被切断。另一旁的karl显然拨打的次数大于muki。

“难道你也……”

“……啧。”Karl合上手机,将其交给muki,“说不定,昏迷失去意识的,不仅仅只有我们。”

“难道说!”

樱米惊讶的掏出手机,滑动着新闻的版块。先前直播的好多个频道,有些对着地面直播,有些甚至出现花屏。

“难道说,是全世界范围的吗。因为黑洞的影响力有那么大,所以……”

“很难说……喂,你在干什么?”

Karl皱着眉头,下一秒就看见向着瑞祥处理厂靠近的muki。Muki一边靠近,一边摊开双手,背对着他们宛如投降一般举起手:“别在意,我有想要知道的东西。”

残夏好奇的看向她,樱米只是摇摇头。

“但是,昏迷的话,如果感觉到现实的影响,就会醒过来吧?”

“应该是这样,但是究竟怎么样呢……如果一直没有感知道现实,或是原本就没有求生欲的话,应该会被虚无一同吞噬吧。”

“那难道是说,会永远醒不过来吗……”

“可能吧。”

Karl站在原地,眺望着蹲在瑞祥处理所下的muki,不知道在做什么。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崭新的第一次,完全未知的情况。

“可恶……那样不就如茗怜悦她们的愿了吗!”

樱米有些不满的喃喃。引发集体昏迷的事件绝对是偶然,但是对于white来说,却是可以利用的事件。她们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制造出这样的黑洞,为了处理对她们来说不利的情报。

“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这样……”

“总之,先回去吧。”

Muki不知不觉,回到了他们的身边。她双手插在兜里,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不知道她在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且,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发生了集体昏迷的事件,只能回离开这里。

3.

“真的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Muki将钥匙随手丢在一旁,连同外套一起甩在沙发上。Karl跟在他的身后:“毕竟外面有黑洞肆虐,没有人出门也是正常的。”

“那个。”樱米牵着残夏的手站在门外,“我和她就先去LB咖啡厅一趟。”

说起来,芯之前没有接电话,很有可能陷入了昏迷中。意识到这一点,karl连忙跑进房间。Muki扭过头,示意着樱米自由行动。然后迈着步伐,紧跟着karl走进房间。她看见karl站在原地,于是视线也追随着看过去。但是躺在地板上的那个人,令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和预想的一样,的确发生了集体的昏迷事件。但是这根本不是重点。她眼睁睁的看见karl抓起那个人的衣领,将其拎在空中。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冷静一点,karl。”muki呵斥着karl,想要karl松开手。但是muki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于是她快步走到昔海的床前。昔海躺在床上,昏迷着。她伸出手,确认着昔海的安全。整理好,她才扭过头安慰karl道。

“昔海没事,她也是昏过去了。她还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

他狠狠的抓着川崎的衣领,然后将其抵在墙上。发出的猛烈响声,甚至让muki怀疑墙会不会因此裂开。

“我太天真了。我也是,昔海也是。以为一昧的给予机会能够带来改变。但是根本就没有改变,最后被威胁到的依旧是我们。Muki,我不想对你以前的行为指手画脚,但是也是时候划清界限了。”

Karl的声音冷清而沉稳。

“如果接下来的black,想要得到改变的话。”

发出的动静,撞击,巨大的声音,川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和karl被樱米唤醒,karl又将她们唤醒一样。现实的要素干扰到虚无,于是从虚无中回归。同样的,或许是感知道声音,躺在床上的昔海也睁开了眼睛。

她任由着muki扶着她坐起,还没来得及对muki产生反应,她就看见了抓着川崎的karl。川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道是没有清醒,还是默认了这个现实。Karl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伸去握剑。

“karl?”

果然和muki想的一样,昔海出声阻止了他。听见昔海的声音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松开了手。

“没事吗?”

“我没事。黑洞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她似乎很清楚处境。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虚无,包括黑洞会被解决掉这件事。

Karl有些犹豫。他扭过头看了muki一眼。虽然给黑洞致命一击的人是他,但是他却没什么自信。Muki点点头,强调了这一现实,于是他才回答。

“已经,没事了。”

“是吗。”昔海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一般陷入了背后靠垫的枕头内。

Muki来回看着两人,karl还抓着川崎的衣领,抵在墙上。但是两个人却都和没事人一样,沉默不说话了。在这样下去,他们会保持着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muki不由得走上前,示意karl松开手。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但是不要在我家里做。Karl,你先放开。”

Karl老实的松开了手,川崎的脚因此落在地面。Muki感觉karl不是因为她的话才乖乖照做的。川崎站稳了身体,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刚刚被拉扯的地方,明显出现了痕迹,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刚刚的悬空差点令她窒息。

“川崎,我问你,为什么你在这里?”

Muki挡在中间,无视她的痛苦,对她进行提问。

“真无趣啊,我的东西不是还在这里吗?这么快就准备过河拆桥了吗?”

川崎揉着自己的伤口,平静的回答。Karl显然无法接受川崎的态度,有些愤怒的喊着她的名字。Muki再度走上前。

“我知道。你有这栋别墅的钥匙。我是问你,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间点,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回到这里来?你想干嘛。”

“我想要做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说着,川崎就抬起头,瞟了一眼昔海。她的举动彻底惹火了karl,他不由得冲上前。

“这才是你的目的吗?”坐在床上的昔海,却突然插嘴进来。她先前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着。现在突然插嘴,而且说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听得懂的人,川崎还是明白。她特意装傻。

“是吗,我不知道。”

“我说过了,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做,不要来麻烦别人。”她抬起头,“想死的话,就自己去。”

川崎抿着嘴。她没想到昔海会在这个情况下说出这件事。她以为昔海会无视的。Karl和muki也愣住了,她们根本就猜不出川崎想要干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川崎摊开手,“竟然你们不欢迎我的话,我走就是了。”

说完,川崎真的往门外走。毕竟川崎和muki的协议还在,muki没法真的开口赶她离开。他们只能看着川崎走远,而别墅的钥匙,还在川崎的身上。

“不觉得太危险了吗?”

Muki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走到昔海的身边,公事公办的说道:“身体怎么样?”

“……”昔海诺有所思的抬起头,看着muki。视线相交,没多久,她移开了视线,“你行为怎么样呢?”

“……”

Muki闭上嘴,没回答。

“芯片,已经不能在使用了吗?”

“……唉。”Muki只能叹气,“果然瞒不过你吗。”

昔海原本只是猜测。但这样一来,无疑是她的猜测被证实。她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但是只是一下,很快又变成了没有表情的躺在了床上。

“你现在就好好养伤。等你的身体恢复,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吧。”

Muki豪迈的跨过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但是她的话根本就没有安慰到昔海,昔海依旧没什么反应,躺在一边。

Muki的讯息界面闪动了起来,karl的也是一样。如果昔海的芯片还可以使用的话,估计也一样吧。Karl走上前,将讯息的窗口可视化,投影在昔海的面前。 这样一来,昔海也看见了讯息。那是芯打来的电话。

讯息被接通,最先看见的是樱米和残夏的脸。芯好像还是有些不清醒,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看见三人都无事,芯露出了缓和的微笑。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啊。」

“芯。”

「没事的,详细的情况樱米和我说了。干得很好,karl君,芯。而且昔海,没事吧?」

昔海呆呆的看着讯息,过了一会,才缓缓的点头。芯的笑容更加安心了一点。

「那就好。那么,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我想,可能要召开新的作战会议。」

认可的,没有人提出反对。

「总之,昔海?你就好好休息,black的事情最近就不要操心了。」

昔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讯息投射出的弹窗。

所有人都那么说,就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东西一样谨慎的对待。但是这个对待的方式使昔海感到浑身不舒服。她没有怪过black的每一个人。如果真的要说,失败的原因她还是归结于她自己。但是,因为她的失败,每一个人都对她小心翼翼。

她并不希望这样。

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芯片不能使用,身体状况不好。她只能妥协。

她没有反驳的,只是看这张弹窗那边芯的嘴一开一合。

而对于karl和muki,芯接下来的话反而是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辛苦了。关于之前的事情,black遭受了很大的挫折。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没有采取行动。只是坐等事态的变化。但是,现在显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乐观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还能够借我一臂之力。」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

“当然了。”

「谢谢。」芯在屏幕那边,露出了美丽的微笑。但是,她的笑容下,露出了些许悲伤,「之前,我和karl和樱米稍微提到了。寒呗一直呆在B市,其实最近有了进展。White一直在秘密部署的特殊人物,已经有头绪了。」

“什么……”

哪怕之前听说过这种话,karl还是不由得感到吃惊。其他人也一样,只有残夏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难道说,我们要离开这里,转战B市了吗?”

「不,虽然没有那么夸张。B市的事情,会全权交给在B市的莱茵菲特和寒呗处理。相应的,我们要解决在M市的问题。」讯息那头的芯笑着摇头,「也就是说,这是我们重新开始的反击。」

“但是,事到如今,收集white不利的情报,进行反击已经没有用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前对white的打击。医疗,科技,经济。各种各样的方面我们都尝试着打击了,但是,我们还没有使出最有效的一点。」芯顿了顿,然后颇为认真的说道,「通讯。」

““通讯?!””

「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网络,芯片发挥的效果会降低百分之七十。而最近,white肯定以为失去了元素石而重新振作科技。从来没有攻击过的通讯网反而脆弱的暴露在外。如果通讯塔被袭击,那么整个M市要重新构建起完美的通讯体系绝对不是简单能够完成的事情。而且,不仅仅是通讯。」

芯吸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的东西,医疗,科技,经济。依旧要打压。这次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而是全员的作战。所以,大家一起,给予M市的势力最后一击吧!」

窗外的云彩,千变万化。

之前还浓厚着发出奇异的光彩,如今,却变成了普通的乌云,笼罩在漆黑的夜空。而乌云的下方,薄雾一般透了出来。

阳光迟早会穿透云彩,重新抵达。

他们都如此相信着。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哪怕是阳光无法抵达的过去,也一定,什么都无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