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说,要给行为进行一个定义的话。

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是,不能简单的下判断。一昧的横冲直撞就是无谋吗,对着对方不断的尝试就是鲁莽吗。还是说所有的行为,只要可以辩解就是正当的?

如果真的要给行为进行一个定义的话,那么,只能将行为和说辞剥离开来,单纯的从结果判定。没错,结果。过程和结果,究竟谁比较重要。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的话,昔海会偏向于结果。

没有结果的过程就没有意义。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过程就可以忽视。

现在的她只能这样去想。

面前站着的,是挥舞着武器的人造人玘涟,以及似乎曾经有一段缘分的川崎。这样的两个人,都抛弃了浮华。

这样的话,昔海不去在意那些也没有问题了吧?

玘涟还在大吼大叫,好像她的音量可以转换成力量一样。靠着她独特的‘定理’,昔海顺势的接下她的攻击。在犹豫着应该如何反击才好的时候,楼梯上的安全门缓缓的打开。

“什么!”

红色的世界终于宣告结束,在这样狭义而距今的方框中,终于有一束真实的光芒照射进来。昔海抬起头望向那似乎许久不见的光芒。

施展出这样红色的空间的罪魁祸首,玘涟还是捏着手中几乎消失着的武器不肯松开。她环视着四周,不敢相信的样子在此刻显得有些薄弱。

“为什么——难道说?!”

不给她消化的时间,有什么好猜测的。昔海侧身跳到玘涟的身旁,对着她的胸口狠狠的刺下去。切断那里的驱动的话,一切都结束了。

昔海眯起眼睛,毫不犹豫的刺下去——但是刀刃却受到了反抗。回击的力量使得昔海后退几步,然后重新冷漠的看向那边。

旁观者看样子打算插手于战斗中了。

“苏菲拉?!你,你在做什么!”

川崎默默的将自己变成剑的胳膊挥向一边,侧过脸看着先前惊慌失措的玘涟。

“要不是我插手,你现在就变成废品了!”

“你……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我一个人就可以——”

“现在先别说这种话了。”显然,川崎更加明事理,她重新摆好动作,面对着昔海,“这个人,如果不不择手段的话,就没办法获胜!”

被这样说了。不择手段难道可以当做是褒奖的话吗。昔海淡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好像她们打算合作了,双双在昔海的面前摆好姿势。

别开玩笑了,昔海不打算做任何人的帮手。每一次惹是生非,然后在她的面前上演什么合作的戏码——别开玩笑了!昔海可不打算当做她们的契机啊。

武器只有膨系金属,但是这一点并不是限制。昔海调整着自己手里的匕首的大小,对着站在一侧的玘涟砍去。

刀剑在落下之前,侧方受到了来自川崎的攻击,昔海转过身迅速的反击。在僵持不下之前,加快反应迎上玘涟的攻击。区区一把匕首,要应对的攻击太多了。这样想着,昔海后退的拉开距离。望着地上玘涟弄出的碎石。

还是那招,循环往复吧。

这样想着,昔海伸出了手。地上的碎石顺势悬浮到了空中。川崎瞬间就反应过来昔海打算干什么,立马用着自己的手臂组合出的剑劈砍过去。

但是,能够使出来的,并不只有碎石。

在心里默念着老师的名字,昔海举起了另一只手。很顺利的,身体里的水分就被抽离出来,向外扩张着,然后变成水弹向着川崎射去。

“这是团的——?!”

不愧私下见过面,不知道团曾经是不是用这个招式玩过杂耍。川崎一下就辨认出,然后迅速的做出反应,用自己的手臂劈开了水弹。

但是可惜,水弹原本就不是以攻击为目的。这个时候,原先在聚集着的石块已经在空中累计出了及其的数量,昔海缓缓的抬低手。瞬间,她们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无论是何处都无法幸免,落石往下砸下。带动着楼梯本身一起破坏。

上下的高度差,就让他们好好的享受吧。

昔海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是不是应该在废墟中寻找她们,真正的给她们补一刀比较好。还是说,带着川崎和银闵诺见一面比较好呢。这样她们两个人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在惹事了吧。

昔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开始说了那么多,结果还是在意啊。但是,无论结果是哪一种,昔海微微的弯下腰,跳下了陷下的地面,在下一层稳当的着落。

在那里,她看见了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豆。应该是地板被碎石砸落的声音吸引到了她,所以才会那么快吧。昔海看着她来,从废墟一般的地面上跳下来。

“为什么你在这里。”

“主人大人……我好担心你……”

二话不说,豆就将昔海搂入自己的怀里。或许是因为豆为了伪装保安而调整的身高,使得她本能的这么做了。昔海猛的推开她的腰部,和她保持距离。

“你在这里……难道说他也……”

“主人大人,和我离开这里吧!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先——”

豆的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废墟就炸裂了开来。不,不应该用炸裂的,但是这个时候昔海根本就想不到应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场面。

一道金色的光从石块的底下崩裂出来,然后是无数的碎石从中迸发。昔海稳住自己的身体保证不被石块所伤,而豆二话不说的拦在了昔海的面前。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豆,现在就给我离开这里。”

昔海沉着嗓子对着豆下达命令,但是豆的身体并没有因此而行动。

“我不要。”

“是吗。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这样吗……”

昔海看着眼前的豆的背影,脸上有些悲伤。如果一开始,不,不是一开始。知道出现了问题,那个时候坚持自己的想法,将豆的人格也一起屏除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吧。说到底,还是昔海抱着不可能的幻想。

“让开,不然,我就把你和对面的一起铲除。”

“……”

豆沉默着,然后转过身。

“我,真的是不需要的吗?”

“……”

昔海没能回答她。所以豆加快了语速发问。

“主人大人!告诉我吧,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我知道自己造成了错误,所以我想要弥补。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

“我不知道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弥补我之前的错误。我知道有些问题是弥补不了的,但是我也不想要就看着这件事发生下去。呐,主人大人,你觉得怎么样好?你要是真的觉得,从一开始没有把我研究出来比较好的话,我也绝对没有怨言。所以——”

就是因为不是那样觉得的,所以昔海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确。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所以,昔海才放手,让豆自己做出选择。

“所以,告诉我吧。”

“……”

昔海沉默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对着她说,不是这样,那会不会只是不负责任的话。昔海的确后悔过,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昔海和豆的邂逅。

她眸子一闪,推开背对着废墟的豆。金色的光芒闪烁在前,昔海用匕首划破那金光,藏在其中的人就是川崎。她的刀剑和昔海的匕首碰撞在一起,擦出的火花在瞬间即逝。

“主人大人!”

豆为自己没有察觉而发出了悲鸣。

昔海眼神飘向川崎的后面,玘涟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是这样吗,玘涟的钢铁身躯护住了川崎,而川崎的芯片二阶又护住了玘涟。这一刻在昔海看来究竟是多么的讽刺啊,她不停的施加力度,对着豆。

“这边有我,那边就由你来想办法。”

“啊。”

“愣着干嘛,做不到的话就回家里去。”

在原地愣了半秒的豆从昔海的话里听出了不同的意思。她高兴的几乎是喊出的好,然后就对着玘涟猛扑上去。

不仅仅是昔海一个人那么想的,豆也是。区区一个复制品,在豆的面前,没有人是比她更加精雕细琢的了。所以,应对着玘涟的攻击,豆在脑内验算出了最佳的算法,然后一一破解。

玘涟和川崎狼狈的跌撞在一起。正面打击的话,她们两个人是没有胜算的。她们也从一开始就想到了。

没想到在途中增加了一个豆。

川崎小声的问玘涟:“怎么办……实在不行先撤退吧。”

“你要放弃这样的机会也无所谓。我看你是这辈子都不想要见到她了,什么嘛,对于你来说,感情也就这样而已。”

“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可不觉得是被压制。计算的时间,到现在是刚刚好啊。”

说着,祁连笑了起来。

从楼道内,也传来了脚步声。昔海警惕的回头看,瞬间被那样的场面给震住。那是从深渊爬上来的机械大军。一个一个不尽相同,却迈着相同的步伐向着同样的目标逼近。

“看吧!这是由我领率的,这栋大楼内最强的兵器!祝贺吧,在现在,所有的目标都将指向唯一的一个。从现在开始,在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们!”

昔海收回了武器,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机械大军。眼前不断的发出机械的电子音,是机械这一点是铁定的事实。这样的话,水应该是能够起效的。如果破坏了外壳,然后用水攻击的话应该有奇效吧。

这样想着,但是在昔海做出一步行动之前,那些机械大军就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那并不是象征性的炮火,而是真实能够发射的。

等等,炮火?

昔海瞪大了双眼,看着狙击变得越来越近,然后身体一陷,跌入了昏暗于耀眼交织着的世界。

2.

“我们目的本来就不同。”

狭小的房间内,被设置下了结界。哪怕想要离开也办不到。Karl直视着站在面前的茗怜悦,冷静的指出。他和她原本就不可能相同。

“是吗。你还真是冷酷无情。明明刚刚都和我一起行动了。”

“只是这样比较有利。你最好自己解除结界,不要逼我对你下手。”

“……是吗。那就说服我吧。我只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所以才设下的结界。只要你能够说服我,我还可以和你一起行动。”

“你……”

茗怜悦感受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她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笑笑,然后侧过身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倒是你,也就是你们两个。做事的方法改变了呢,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没工夫和你闲谈。”

“原本的你们的话,会二话不说对着敌人攻击。但是现在却开始将人情义理。那是为什么呢,难道说,昔海做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吗?”

昔海?茗怜悦这两个字确实动摇了karl。感受到karl的动摇,茗怜悦就愈发显得悠闲。

“你原本也不用来这里,昔海能够处理好所有事情,其他人不都是那么想的吗?”

“你说什么……”

“哦呀?那还真是意外。你不知道昔海和樱米私下的约定吗?”

“……如果这也是谎话的话,我决不——”

“我承认。我会说谎。但是,我说的很多事的确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你也知道吧?所以,究竟是不是谎言,你听一听不就知道了吗?”

Karl确实的动摇了。

“你也感到奇怪吗,昔海最近的行为。好像在意着什么,因此被限制着无法出手。那还真是残酷。”

“你究竟在说什么。”

茗怜悦四处张望着,确认这个房间内没有红酒后,有些遗憾的耸耸肩,然后才回答karl的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昔海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是她真的不想要和你说,还是她开不了口。”

“她对我有什么开不了口的,我们可是——”

“就是因为你的这份可是。”茗怜悦严厉的打断了karl说的话,然后有些悲伤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能理解昔海的心情,但是我也无法理解。那个人真的对你们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从刚刚开始,就信口开河的在说什么!”

“并不是信口开河。你也是知道的吧,对待昔海的事情,很多我都没有和你说谎,所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茗怜悦抬起自己的眸子,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karl。

“昔海前不久,杀死的那个团。是你们很久以前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