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余光瞟了一眼明显是用来糊弄的文件,她最后叹气:“给我滚。”

脚步一个比一个快的,两个人很快就退出了这里。

她看着离开而紧闭的门,叹气。

都说茗怜悦带出的人,和茗怜悦关系不一般。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明明命令她们去杀害昔海,给茗怜悦报仇雪恨,可是一个一个只知道拖延。最后还摆出一副姿态,在自己面前虚伪。

她们真的喜欢茗怜悦?按照牧殇看来,未必。就算是恨着茗怜悦的牧殇,也想要为她报仇雪恨。而她们的行为却是什么样呢?

完全就是谈笑。

可怜的茗怜悦,就算是死了,也只是宣告了她生命的终结。那么,她牧殇又算是什么呢。她自己心里清楚,茗怜悦死后的待遇,轮到她,到时肯定没有一个人记得了吧。

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她坐回了空旷的室内唯一一张沙发椅上。无论用什么姿势,她都觉得她只不过是茗怜悦的替身。

这个位置,怕是没有那么好坐。

银闵诺和妖精的事情先放一边,反正她们也惊不起风浪。手上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啧。倒是摊上了一个麻烦事。按理来说,white的情报泄露,和她牧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是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示威游行和爆炸的事件。简直就是让人看笑话,她牧殇培养出来的军队怎么可能镇压不了老百姓。

怕是用不了多久,总部的高管就要来问话。

如果拉普通人来问答的话,M市的最高管理者,无疑是市长一类的职位。但是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傀儡和真正的掌权人,还是有区分的。要说的话,现在M市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拿牧殇是问。

站在这个位置,却享受不了这个位置的好处。究竟是为什么呢,因为她牧殇是一个人吗?

她想不通,从口袋里重新取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吸了才一口,门就被人扣响。这个时候没有安排任何人会面啊。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算了,如果是可疑的人的话,她的手下肯定会抓起来拷问。根本轮不到接近她。这样想着,她开口:“进来吧。”

还是好奇,她抬起头看着从厚重的门扉后走进的人物。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她愣住了。

文十字·枼僕。

她只是在闲聊中,听过这样的风声。那样的大人物,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的存在。只能存在于传说里,被人所敬仰。原本对于这个人的存在都感到质疑的牧殇,看见来者顿时说不出话。

站在她面前的立派的女性,剪着利落的短发,干练的妆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的细跟,至少有五厘米。这些外表,都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跟随在她身后的那两个球体来得更有说服力。这简直就是她的身份证,只要是听过文十字枼僕名号的人,就不可能认不出来。

什么,总部的,那个被誉为‘white的内阁’,传说级别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脑子瞬间停止了思考,知道对方走近她的面前,她才想起手中的烟,立马掐灭。

虽然一直在军队中,但是为人处世之道,牧殇还是知道一点。她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到了对方的身边。

这个女人,是陪伴在当今领导人达兆身边的角色,怎么可能怠慢。但是这又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她拿捏不好距离,最后只能开口。

“这可真是,您大驾光临,他们竟然没能好好款待。”

对于文十字本人,她自然清楚关于她有各种各样版本的谣言在流动。她没有心情管,只不过牧殇的态度。看样子省去了自我介绍的时间。

“不不,您可别这么说。毕竟门口的那些人,自然是好好招待了一番。”

说着,文十字的脸上就堆起了营销式的笑容。

被这样的笑给盯着,牧殇感到自己背脊发麻。她瞥向门口。虽然关着的门看不见,但是在那边看守的保镖,现在肯定七零八落。

“那些家伙狗眼不识泰山,不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您要是前来,提前告诉我多好啊。这下招待不周,让您见笑了。”

“是啊。但是,毕竟是总部吩咐下来的考察,不好好做可没办法交差啊。”

文十字这么说着,还耸耸肩。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一个跑腿的员工来拉亲近感。牧殇心里一清二楚,什么‘总部吩咐’,她的存在和总部根本就没什么两样。明明就是她故意的。

文十字迈着被短裙包裹的绝美双腿,走到了牧殇的对面,在接客的普通板凳上坐下。牧殇立马转头拨打了一通电话,对着那头还没说什么,她就一把挂断,然后伸出手邀请文十字往一旁的待客区入座。

牧殇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用审问部下的椅子接待文十字。

文十字也很卖面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牧殇走到了另一侧。柔软的沙发,顺着视线就能看见华美的落地窗。电话喊来的秘书泡了绝好的龙井茶,放在了文十字就坐的位子。仅仅是用鼻子闻,文十字就知道这个东西价值不菲。

加上这个气宇轩博的办公室,文十字笑着开口:“这里可真是花了血本啊。”

“这个,我只是一个偶然得到了好运的无名小卒,不太懂那么多门道。”

“是吗。也是啊。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文十字话中有话。

牧殇猜到了。没事怎么可能会招来这样的一尊人物呢,比起对方逼问,她还不如老老实实认罪。

“唉,想必您也是因为最近的风波而来到这里吧。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都是我管理不周。没想到那群家伙,竟然连一个示威游行都搞不定。”

那群家伙,指的自然就是她派出的军队了。不过也怪不得军队无用,只能派出少量的人手,也不能真的进行屠杀。牧殇也很难做。

“嗯,还发生了爆炸的事件,可真是麻烦啊。”

奇怪,印象中的文十字有这么好说话吗?

“所以,请您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的影响,我一定会尽力消除。关于爆炸案的亏损,现在已经进行了处理,人员也及时得到救治,没有人伤亡。然后,关于游行,提出的问题也让市长进行了解答。”

“噢,处理的很不错呢。接下来的问题,也不是能够这样轻轻松松应对的。”

不过,对方竟然那么好说话,就好说了。

“那么,不知道您有没有用餐。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您有空的话,还请允许我尽微薄之力。不知您今晚下榻的房间有没有安排好?”

“啊,那些就不饶您操心了。”

这么说了,文十字却没有一丝想要离去的意思。反而拿起了对方泡好的茶,细细品尝。

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还要更让人紧张的了。既然对游行的解决对策感到满意,那还有什么不满的呢。牧殇感到自己的额头微微的渗透出了汗珠,然后她的眼睛一亮。

是因为茗怜悦的死吗?对于刚刚上任的自己感到不安,所以才来视察。之前文十字不是说了吗,‘考察’‘考察’,不就是看看她有没有做这里当家的资格。

这样一想,牧殇也轻松了一些。也拿起了茶盏。每一笔她使用的开支,都会认真的记录然后上报,不能够报销的部分,会从她因得的工资里扣。这种昂贵的茶,平时可不能随便享用。

稍微享受一下吧。这样想着,牧殇抿了一口。

“不愧是好茶,您不那么想吗?”

文十字微笑着突然开口,就好像一直在等待对方享用一般。这个问题让牧殇愣了很久,反应过来才笑着说:“的确,那股自然的清香和甘甜,回味无穷啊。”

“是吗?的确是很好的茶叶,在挑选和烘焙上都花足了心思,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一生消耗殆尽,得到了这样出色的茶品。但是,却被人泡的一团糟。”

“啊。”

不妙,小看了。这样端出的茶,在这位大人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吧。牧殇的嘴唇在接触到杯子的时候也发现了,泡茶的人根本就没有按照茶道的顺序泡茶,没有触及到茶水的杯子还是冰凉。

但是,为什么感觉文十字话中有话。她说的,该不会不是茶叶的事。

“您觉得,对待这样泡出的茶,该怎么做?”

文十字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拿着茶盏,侧举至沙发外侧,然后倾泻而下。洁白的地板也染上了这琥珀一样的眼神。

“被毁了的东西,white向来是不留的。”

“您……您说的对。”

“然后,你觉得,对待泡出这杯茶的人,应该怎么做?”

牧殇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在暗示她吗,应该将那个秘书辞退?但是为什么,只不过是泡了一杯茶,没有必要这样。但是在下一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侧,血从她的口腔里迸发。

她本能的捂住了嘴,没有弄的太难看。嘴里的腥臭味,她在熟悉不过了。

在牧殇问出为什么之前,文十字先一步开话。

“你看过吗,茗怜悦编写的注意事项。”

那在机密文件内,是每一个上任的人都得看不可的资料。但是,因为心中的愤恨,唯独茗怜悦负责的部分,她一概没看。但是文十字这么问了,她就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那个妖精吗——但是为什么要杀了我,都只剩下妖精一个人了,那还能够派上什么用场。”

“不不,你误会了吧。派不上用场的,你们谁都是一样。我们所看重的,只是你们的行为有没有趣而已。”

“您……您说什么!”

这个时候,牧殇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肺好像燃烧一般,她克制着自己的表情,瞪着坐在一旁的文十字。

“我,我为了游行事件的解决方案,还有以前出过的力,难道什么都算不上吗!”

“不不不,你好像搞错了呢。确实,你在这个方面展现出了您特有的才能。”

“那么为什么!!”

“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说着,文十字突然靠近牧殇,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脸。

“普通人类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你在说什么!别忘了你们杀害的那些无辜的百姓,现在不正是报应吗!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件事情就无法在平息了。”

牧殇说的是对的,这个时候,如果在爆出接替茗怜悦的新任外交官死亡的话,舆论只会有增无减。聪明的做法,就是尽快的平息事端,为此一直在努力的牧殇,是有用的。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文十字根本就没有把外面的沸沸扬扬当成一回事。

“关于这件事,你大可放心。你接替茗怜悦的事项,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开。”

什么——说起来,只是内部公开了那个资料,她的确没有看见新闻。可恶,原本以为有各种各样的手续所以延误,没想到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吗,计划好了要杀害牧殇。

竟然如此,何必上演这样的一处闹剧呢。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位子,然后死亡——

“不过就算传出去了,我想,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别忘了,我们可是芯片植入者。那些人类的未来,只会成为妨碍我们发展的绊脚石。”“别开玩笑了,没有人类单靠这种小小的芯片,你们什么都做不到!芯片植入者只不过是一群做了手术的人罢了!凭这样的理由就想要从整个人类群体里区分开来吗!”

被牧殇这样吼叫,文十字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愤怒,甚至是为难。药效过了那么久,没想到她还能够保持这样的体力,文十字竟然开始佩服。

而且因为她的话,文十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悲伤。

“区分开的,不是我们啊。”

那样小声的话,在飘入牧殇的耳朵前就被风给驱散了。转而代之的,文十字无奈的叹息。

“所以,无知的你永远无法理解吗。多么的可悲啊。”她拿着自己手中的茶,独自享用。如果单说牧殇这个人,文十字还是看重的。她有能力,而且在这样的场合下还能够保持冷静。文十字也有些不舍。

但是这不是重点。牧殇犯了大忌,如果不是及时的意识到,这对white来说将是致命的损失。而且直到现在,牧殇还在说着‘没有区别’这样的话!

“有一件事,我想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说着,文十字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摊开双手高高的举起。

“white拥有这里的一切。在全国连锁的企业,饮食,服装,房产,医疗,科技!继承了垄断一切的white,我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停留在这里。你从一开始就没法理解,几个世纪前就买断了芯片植入技术的white的当权者伟大!只不过是落后的军事,一直将那种东西把控在手上的你究竟能够为white带来什么贡献。不仅如此,你还将芯片植入技术嗤之以鼻。”

话语重重的落下,文十字的手直指牧殇的鼻尖。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别,别开——”咳嗽着,鲜血从衣襟上低落,就连洁白的沙发都无法幸免。牧殇无法放弃,她抬起头看着文十字,“你们太愚蠢了,军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国家最重要的力量!”

“力量?愚蠢的人是你吧?现在是什么世纪了?没有科技的发展,就不存在所谓的军队。瞧瞧你看得起的军队吧,在游行的时候,区区两个手无寸铁的芯片植入者就击退了全部。听说那群家伙还开了枪?”

“两个……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收到什么报告……”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相信普通人类的你就已经失败了。”说着,文十字走到了落地窗前,“原本你也有机会的,登上芯片植入者——white的顶点。可惜你永远都无法看清楚,我们和那群家伙的区别。”

“所以,什么科技啊!竟然只是进行了手术就可以得到的东西的话,普通的人也有存在的价值的吧!反正只要进行手术——”

“茗怜悦存在的意义,你一点都没能理解吗。”

“什么……”

“就算带上项圈,狗也只是狗。只不过带上了项圈,它才有资格和人群站在一起。植入了芯片的渺小的蠕虫,就算得到了这股力量,也只会变成看的顺眼一些的蠕虫。不是吗?”

她从落地窗前扭转过身。

“好了,在怎么撑,药效也已经差不多了。就让着最后的闹剧收场吧。”

牧殇看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白色的手帕擦手。她突然回想起来了,在传闻内,有关文十字的一句话。半黑半白的恶魔。

“等等,求求你给我解药。从现在开始!我会为了white,为了芯片植入者卖命的!所以——”

她已经无法克制了,疼痛开始侵蚀她的意志。从刚刚开始她就使用了芯片,所以才能够一直求情到现在。

“你……你不是说了……说了吗。你说……我有……才能……”

“是的。这也要说是多亏了您。”

面对着濒死的牧殇,文十字却露出了完美的笑容。

“多亏了您,我才再度的发现。对蠕虫抱有期待,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文十字绕路走向了办公桌,看见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她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不过对于文十字,她分的清楚主次。她先是拿起了听筒。

就算是在M市的分部,记得每一个人的职责也是她应该做到的事情。无论是在本部还是分部,都会有一个专门的‘垃圾处理场’。她熟练的拨号,对着电话的那头。

“顶楼,有一件垃圾需要处理。嗯,这次是在大楼的顶楼。嗯……”

听着电话那头,专门的清洁人员的应答,文十字伸出手翻过了相框。

被镀银的相框精美的包裹着的,是茗怜悦的照片。在夜晚认真的工作的茗怜悦的测颜,被办公室内朦胧的灯光烘托着。

真是一张好照片。

文十字不由得伸出了拇指,摸搓着相片玻璃的镜框。

“嗯……就按照以往的那样,好好的处理掉。嗯。嗯。那么,麻烦您了。”

今天的日期是,七月十五日。不算是这一个月的中旬,也算是这个月的中旬。

“然后……”她将电话放回原位,视线投向了门扉,“楼下还有‘蠕虫’和‘茶水’。不去好好的处理可不行呢。”

就好像是为了向谁报告一样,文十字用着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着她特有的比喻方式。

“你……现在就要走吗?”

“不……”

妖精顿时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现在这样的逼问,谁受得了。这样想到,妖精顿时又鼓起勇气:“当然不是哇!你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常识!”

“是?但是今天已经是十五号了……”

“要离开的话,会选在夜里!这是一般论吧!”

“啊,我还以为你会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会反其道而行……”

“咕——那么咱就是反其道反其道而行,行了吧!”

被妖精的胡言乱语给噎住,银闵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所以,你那边怎么样了?”

坐在沙发椅上,妖精翘着二郎腿用着脚尖指着银闵诺。

“我那边?”

“不是说要和black那边合作吗?你想要查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说起来,昔海还没有和银闵诺主动联系过。这样想到,关于杀人凶手的情报,也完全没有进展。不仅仅是这样,连对方究竟有没有在调查也不知道。这样想着,银闵诺露出了敷衍的微笑。

“哇,看来咱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一只蠢猪。”

“咕——”

“别到头来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不,不会的!而且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去找他们的!”

“是是是。所以你闲着没事干嘛找他们,在这里就不能调查吗?”

“……在这里的员工,没有和那个条件相符的。”

说着,银闵诺低下头。不是不能调查,而是调查不到。虽然显示器上只留下了蓝色的身影,但是并不代表没有留下特征。蓝色的来源是那个人的头发,这一点已经足够去寻找线索了。

但是并没有,在这栋大楼内,银闵诺留意四周都没有发现蓝色头发的人。

“那就是去本部了咯。”

妖精却不当做一回事的,把玩着自己头发的末端。

“本部,本部不是这里吗?”

“不。当然不是哇。虽然这里被叫做M市的本部,那是因为white的企业实在太多的原因。管理着各个城市的‘本部’的,那个才叫做真正的本部。”

有点被绕晕了,银闵诺皱着眉头看着她:“也就是说,你说的本部是在首都的?”

“是,是。那里才是最高领导力的white的大楼。这里只不过是方便管理M市企业的一个汇总罢了。”

“但是,本部是那么容易能够去的吗?”

“不。说起来你难道没发现吗?在M市的秘密部队,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哦。”

“咦!”

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

“啊?嘛,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等等!从头开始,告诉我嘛!please!”

妖精一边咂舌说着真麻烦,一边却还是告诉了她。

“秘密部队是什么,不需要从头开始解释了吧?”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也就是茗怜悦她在各地搜罗的,和black对抗的特殊部队吧?”

“噢。不是知道吗。所以,很正常的。秘密部队不可能集结在M市一个地方吧?”

“唉,为什么,明明black——”

明明black在M市的,这种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对上妖精疑惑的目光,银闵诺连忙摇头代表没事。自己真的傻!前辈们是在S市遇害的,芯宣战又是选在B市的,white怎么可能知道black具体藏在哪里呢!

“而且,black其实也没有什么动静吧?像咱,甚至都悠闲的进行偶像事业了。别人肯定也有别的工作要忙,S市也好,别的什么城市也好,就算是首都B市,肯定也有人会去吧?”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不是所有人在M市吗?”

“嗯……不过秘密部队的企划很早就结束了。最初所有人都在B市的,慢慢慢慢分配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妖精说的话,银闵诺能够完全理解。秘密部队的企划在茗怜悦生命结束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这也是为什么银闵诺现在身处于white,却不是秘密部队的一个原因。

“但是,为什么M市只剩下你一个了啊!秘密部队的人员分布也太不合理了吧!”

“唉。只有一个是很正常的哦,原本秘密部队的人数就不是很多,十个,还是十一个来着?有些偏僻的省份,甚至连秘密部队的成员都没有哦。”

这么说的话也是,不过秘密部队竟然只有那么几个人,倒是让银闵诺有些吃惊。而且,银闵诺以为妖精不清楚的,没想到秘密部队彼此之间竟然那么熟络。

“普通来说,应该让你们之间不见面才对吧!”

“你的普通究竟是啥标准啊……不过,M市原本也不止我一个人的。”说着,妖精的视线投向了窗外。

M市在地理位置上,和B市相邻。而且M市的面积也很大,经济发达并不低于B市。所以也不可能只在M市安排一个人。而且更深的原因,银闵诺感觉自己能够猜到。

就像是妖精的搭档河童一样,被人杀死了。

银闵诺原先在black做数据分析。她是处理过的,那些因为战斗而死亡的人的资料。

团,还有灰迷柏。

算上妖精,原来原先在M市的秘密部队,有四个人吗。没想到,竟然被削弱到只剩下一个……

“好可怕……”

“这算是正常吧。原本被选中,就不是什么好事。”和喃喃自语的银闵诺不同,妖精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应该说是习惯了呢,还是已经愤怒悲哀过了。她已经接受了作为‘妖精’的自己。

“不过,咱和你说那么多,究竟为了什么你到底懂不懂啊,啊?”

“啊!对不起,也就是说,如果杀人凶手是秘密部队的一员,很有可能在别的省份咯?”

妖精眯着眼睛点点头。

“真是的,既然在别的省份,你想要那些家伙怎么帮你调查啊?还不如一开始就依靠咱。”

“妖精……有头绪吗?”

“哈?!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真是的,你现在在说什么我也不会管了!既然和他们合作了,你就好好的享受吧!哼。”

有些时候,真的不明白妖精究竟在想什么。只不过银闵诺的思绪渐渐的飘向了远方。的确,得和昔海他们联系一下才行。而且刚刚妖精说的话,也很重要。既然秘密部队在M市只剩下一个人,不,妖精离开之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么就可以——

等等,难道自己想要帮助black取得胜利吗?

银闵诺低着头,拿捏不出主意。

“但是,重点不在这里吧?”

看向窗外欣赏风景的妖精,突然转过身看着银闵诺。

“重点……”

“咱说,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七月十五号就要走。你以为咱告诉你这个,是为了什么啊,哈?”

“啊,对不起。”

“咱走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你清楚吗?”

因为牧殇的擅自命令,银闵诺现在是妖精的上司。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那种氛围,但是这是white内的规矩。

下属莫名消失,上司自然要付出连带的责任。而且,妖精更加清楚。她是不允许自由外出的,这一点清清楚楚的写在了注意事项上。一旦暴露让上层知道,银闵诺要付出的代价根本就不是玩笑。

银闵诺还没有见过white真正的上层,她根本不能理解。所谓的white,到底是多么令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看着还在道歉的银闵诺,妖精不由得就感到恼火。

这样的家伙,丢着别管算了。但是她却狠不下心。就因为银闵诺那样懵懵懂懂的样子,像极了荷渡,她怎么都狠不下心。

“要离开这里,你到底懂不懂?”

下意识的,她的语气满是急躁。

“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我还要——”

“抓住什么杀人凶手?喂!反正下令杀人的是white,具体是谁不是无所谓吗!到最后连你自己也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我……我会死吗?”

银闵诺的脸色突然一变。

还是说出口了,妖精扭过了头。银闵诺虽然知道妖精是spiacl芯片的植入者,但是不知道是spical这个芯片在white内部意味着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芯片植入者逃逸,事后抓回来处刑也就算了,spical牵扯了太多的机密,怎么可能让银闵诺活着。

而且加上之前说的注意事项,估计,会死的很惨吧。

“……那不是当然吗。”

“是……吗。”

银闵诺低下了头。

会感到犹豫是当然的吧,赌上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啊!妖精在心里咆哮着,却对上了重新抬起头的银闵诺的笑容了。

“我明白了,如果我死了的话,我的敌人就是white了。”

“等等,死了就结束了,你懂不懂啊?”

“所以,我会将所有的情报告诉给昔海他们。如果我因为这个而死了,昔海她们就可以趁机攻击M市的white了。那样的话,我的死也有意义了,对吧?”

“……你,到底懂不懂啊。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死了还管屁啊……”

妖精这样说着,却底气不足。

“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我想着,最起码得好好为之前的行为道歉才行。但是道歉的话,就好像在逼迫别人原谅。所以,如果妖精你说的是真的的话,我也就可以借此好好的道歉了。”

“什么道歉啊?”

“死的人,也就不需要原谅了吧?”

“你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根本说服不了,她感到愤怒的捏紧拳头。但是,如果是妖精的话,又怎么样呢。

“如果……我逃亡的时候,遇到了你寻找的那个凶手的话。”

“唉?”

“我会帮你杀掉她的,就那么决定了。”

刚刚妖精的话,一瞬间自称变成了‘我’?银闵诺还没有太明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妖精就拎起了挎包,向着门外走去。

“再见了。”

就好像是永别一样,对着银闵诺,第一次说出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