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小时内,White在社交网络上发表了申明。目前还看不清他们究竟怎么打算,但是已经开始控制舆论。不愧是white,一直以来的手段。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现在的局势有多么的紧张。突然有人站出来发布white负面的情报——就好像是信息风暴一样。阴谋论的爱好者不停的在网络上讨论着。「这难道不是爆发内战的苗头吗?」唯恐不乱的高谈论阔。

正因为是white,群众的不满也水涨船高。控评和删评的做法,使得人们越来越不满。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表示信息风暴粘贴出的事情是真实的,

短短的十五个小时,消息就发酵成这样了。

“但是……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吗。”

没有人带领的起义,终究是群众的狂欢。Black挑起了事端,但是却一直在等待着。没有人敢站出来,对方可是white啊,这样的想法压迫着人们,自始至终没能越过那条线。Black在等待着,别人也在等待着。

等待着的变成了所有人。

害怕被卷入其中,而躲在环境中不敢发话。真是可笑,明明是与每个人都相关的问题。问,放任white这样下去,事情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明明现在已经露出了暴政的苗头,已经有人死亡了。危险的根本就不只是芯片植入者,而是所有的人。这样简单的道理却不明白,只是摆出‘与我无关’的姿态。

还真是让人有些不爽。

不过,black的定位很明确。本来就不是想要做拯救全人类的英雄,现在在做的,只是为‘前辈们’,和前辈们一样的人们,复仇而已。

“差不多……该进行下一步了吧。”

昔海抱着笔记本电脑,抬起头看着karl。

“嗯,芯那边也没有终止的意思。进行的应该顺利。”

“要征求她的意见吗?”

“嗯……应该不用。如果发生了什么,她肯定会联系我们。所以就按照预定的去做吧。”

“我明白了。”

点了点头,昔海开始敲击键盘。

‘与我无关’?很遗憾,这是和你们所有人都有关系的事情。竟然怀着好奇心点进去了,那么就别在摆出一副站在制高点的嘴脸了。

依靠着S市的那个节点是不够的。先不说网吧会有人使用,清除节点之类的风险,单单使用一个节点这件事就很容易带来误会。‘是预谋的’这件事已经暴露了的现在,在不想办法鼓动民众的舆论,就有可能被white糊弄过去。

所以需要更多的,各种各样的信息。

但是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最初黑入white的官网,将原页面换成他们预设的资料的时候,还有一份文件也一同放在了页面上。不仅仅是white的官网,在别的渠道也准备了一样的文件。当有人点开了网站,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那份文件的代码,就自动运行,在对方的手机上,电脑上,任何电子设备上,开始悄无声息的下载。

也就意味着,从他们因为好奇心而点开这个网站开始,他们的设备地址就供昔海和karl使用了。现在不止是M市,上下全国,甚至有少量的国外的节点也可以使用。

完全可以施展拳脚。

至于white的官网,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如果真的要僵持,还可以控制一段时间。但是在昔海和karl的权衡下,觉得还是进行下一步比较重要。于是现在white的官网已经恢复了正常,估计那边现在在拼命的评估风险吧。

如果要问被控制的网页,会显示什么的话。

「叮咚」

收到了消息。来自muki的消息。无论怎么想,这种工作是她最适合的了。

「震惊!国家为了掩盖的内幕为哪般?」之类的。

「来自一个孩子真实的哭诉。」之类的。

昔海面无表情的将其复制粘贴。虽然刚开始认真的吐槽了,但是那高居不下的浏览数放在哪里,她也心服口服了。对于煽动群众,昔海根本就不擅长。

第二轮铺天盖地的信息风暴袭来。

“接下来就是看芯的了。”

对着电脑屏幕,昔海喃喃。

互联网上的舆论,开始拼命的发酵。局势已经往不可控的方向进行,就算white进行舆论控制,也无法阻止它的传播。对方是有意让这些消息透露出来的,而且对方是谁,实在很好猜。

炸毁了大桥的事件,还有杀害了群众的事件,那些都是真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对方将这些消息公开,却没有公开芯片植入者的存在。

理由不言而喻。如果公开了white在进行芯片植入手术,对他们也是一个打击。会被打击到的人究竟是谁呢?

不,根本就不需要猜就能够得到的答案。现实不是法庭,不用证据也可以确信。

她微微闭上眼睛敲击着桌角,过了一会就有人跑了过来。

“工……工程部那边有消息了,现在官网已经恢复了正常。”

“啊——是吗。”

敲击桌角的手指顿住,她眯起眼睛,仔细的思考着。

“那么,在等等吧。”

“在!在等等吗?”

“嗯……”

说着,她眯起眼睛,看着显示在眼前的各种各样的数据,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总之,文大人先上楼吧,在这个地方坐着在怎么说也……”

“啊,不用拘束的。毕竟我是本部的人。”

说着,她扭过头对着站在一旁来报告的人笑了一下。那样的微笑却让对方产生了一个冷颤。什么叫做毕竟是本部的人,就因为是本部的人所以要特别对待吧?让本部的大人坐在前厅等待也太奇怪了。虽然他能够代表工程部过来汇报,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没有那个胆量得罪文十字,只能应和着低着头。

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没做对,文十字反而嗤笑了一声。根本就摸不透这个人的行踪,他将脑袋拼命往下低。

“说起来,这边的主管呢?”

主管?啊,指的是牧殇吧。毕竟她现在才是这里的老大。

“主,主管她出去了。”

“噢——军队那边,很忙吗?”

“我……大……对不起。”

文十字却好像不是很在意的,她低下头拿出了手机。

“啊,又在发了。”

“啊,啊。是的。最近突然出现了很多……”

不对,稍微带点脑子啊。这位大人就是因为这些消息才来到这里处理的。他越发低下头了。见到这一幕的文十字摇摇头。

“很好奇吗?”

“是……是?”

“为什么要等,明白吗?”

“我,那个。工程部现在已经在拼命调查了,应该很快……”

“查不出来的。”

“是……不,那个,他们现在已经锁定了几个IP开始调查……”

“没有意义的。那边的人是不可能让你们抓住把柄的,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查出来——也不至于官网被攻陷那么久吧?”

“是,是的。非常抱歉。”

虽然在道歉,但是他并不服。官网是被入侵了,一直到现在才恢复正常。但是这也不能说是他们的错吧?white的官网又不属于M市一边,要那样说的话,本部就没有责任了吗?但是这样的话他只敢往肚子里咽。

文十字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满,只是继续叹了一口气。

“今天就先这样吧,期待你们的成绩。”

“是……是!”

见她就要走,汇报的男人连忙毕恭毕敬松她走到门口。见她一点一点走远。不远处身旁的同事走了过来。

“那个人是谁啊,神神秘秘的。”

“好像是总部过来监察的。别的都没说,好像是姓文。”

“总部?没听过有人要来啊,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唉?真的假的?”

“总部有人来的话,牧殇怎么可能不来迎接。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真是,走了走了。”

被这样鼓动着,原本那人就打算回到工作地点。被同事说了几句,他愈发感觉像是真的,点着头含着骂越走越远。

而这一切,正好被站在远处打算买咖啡的银闵诺看在眼里。文?她感到奇怪的皱起眉头,连忙转身敲击着电梯的启动键。

“所以,你就来了?”

妖精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皱着眉头看着银闵诺。看着银闵诺也无法从她的脸上得到答案,于是她伸出手继续嚼着薯片。

“所以,那个人是真的,真的是本部的人吗?”

嗯……要不要告诉她呢。妖精将手继续伸入薯片的袋子里,陷入了沉思。文十字来到这里可以解释,但是她又为什么没有告知所有人。不可能没有人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她那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文十字,文十字。就因为担心妖精逃走而专门来这里警告她,不太可能吧。

如果真的是为了防范的话,直接去找牧殇,将她关起来就好了吧。

妖精得出了结论。

“她是本部的人,没错。”

“唉,真的?”

“让咱想想,要算地位的话,达兆也要听命与她的那种感觉。”

“唉,真的?!”

“真的真的。不过……和那种人也只不过是打过照面而已,那可是本部——首都B市的大人物。”

“是……那样啊。”

“怎么,你想知道什么?”

舔了舔指尖沾着的屑,黄瓜味的薯片还真是一贯的清新呢。

“那个……啊,总部的人来到这里,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会有人去总部啊?”

银闵诺那么想,是因为莱茵菲特和寒呗两个人互换的原因。但是妖精就不能理解了。

“哈,为什么?说不定的吧,那个文十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去。”

文十字,文十字,银闵诺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突然感觉眼前一亮。

“秘密部队的人,妖精你应该都认识吧?”

“哈,大概吧。那什么,茗怜悦设定了秘密部队之后,有在一起聚会过——那算的上是聚会吗……不过,第二天就散了。”

“散了?文十字不是秘密部队的人吗?”

“你在想什么啊,都说了是大人物了。要说的话,茗怜悦是她的下属还差不多。你以为咱和文十字是一个地位吗?”

“对不起,那……”

“散了,就是散了。每组有自己的任务,自然就分道扬镳了。”

“啊!”

银闵诺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突然尖叫了起来。妖精有些受不了的捂住耳朵。

“每组的意思是,你有搭档吧!所以偶像组合里,你和那个人也是搭档——”

“你到底想问什么?!”

“啊……对不起。”

那样推断的话,银闵诺察觉了妖精不满的原因了。为什么银闵诺会被分给和妖精一组,也就意味着妖精的搭档‘出事’了吧。

她低着头认真的对妖精道歉,妖精不屑的扭向一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银闵诺突然走到她的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那么,走吧!”

“走,是去哪?现在几点你知道吗?咱要休息——”

“牧殇不是在催吗?不早点做好可不行。”

“催……你是指……”

“将‘昔海’给‘杀掉’啊。”

扯着妖精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哈————?”“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嘘——”

“……”

满腔的疑惑被憋着无法发泄,妖精硬生生的将话咽回了肚子里,瞪着双眼看着银闵诺向上走。过了一会她实在受不了,冲上前抓住银闵诺的袖口。

“你究竟是想干嘛啊!”

被扯着出门也就算了,不知道目的地也就算了,银闵诺的一昧孤行,让妖精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身旁聚集着的都是这种人,她不满的抿着嘴,将想法付诸于实践。

“妖精你也,觉得厌烦的吧!”

“哈?”

银闵诺转过身,反手抓住了妖精:“之前!你说了的吧。作为帮助我的交换,让你可以自由的进出white。”

“……咱……也没有那么说……”

“所以!你也有苦衷吧,white那边,你喜欢吗?”

“说什么喜欢……”

“总之,你会协助我的,对吧?我们现在是绑在一起的,不那么做的话牧殇那边就无法交差。”

说着,银闵诺扯着妖精的袖口,往上拖拽。妖精实在是拗不过她,跟着向上爬。

最后在一栋民居面前站定。银闵诺深吸了一口气,就去敲门。

“那个……最起码得告诉咱,你是找谁啊?”

“啊,那个啊。昔海哦。”

“噢,昔海吗……………………哈?”

隔着厚厚的墙门,妖精不由得连连后退,她她她刚刚说,找谁?昔海是,牧殇说的那个昔海?当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她和开门的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鸡皮疙瘩从她的肩头迅速的向小腿内侧蔓延。

只是一眼妖精就能够确定,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差点杀害了自己的那个人。

这个家伙是笨蛋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存在啊!这就是俗话说的深入敌营吧!为什么不带脑子就来这种地方了。

“啊啊,咱也是笨蛋啊,为什么会相信银闵诺这个家伙啊……”

妖精缩在墙角,不停的碎碎念。

“karl,我来找昔海。”

而银闵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一开门就见到这个场面,karl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但是比起预计的时间提前了许多。他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那么无谋的跑上门。而且是银闵诺,她还敢再次出现在昔海的面前。

无论是哪一点,他都只能感到浓重的烦躁。

“你觉得我会让你见到她?”

“为什么不行,我是来找她的。”

银闵诺就好像完全听不出对方的不满,在奇怪的地方较劲。

他皱着眉头忍耐着。他在想究竟是应该让对方离开,还是在楼道动手。僵持着的时候,他的腰部被人从后面戳了一下。他立马回头。

“总之,先进来吧。”

昔海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你忘记我之前说的——”

昔海注视着他的双眼,然后摇了摇头。

Karl看着她,最后只能叹气。但是他只是侧过身,将昔海挡在身后。留出了一道缝隙,让银闵诺走进。然后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妖精,敏锐的打量着她。

“那是我的朋友。我保证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举动,所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走进室内的银闵诺回头,见局势僵持着,皱着眉头对着昔海承诺。昔海抬头看着karl的表情,猜出了大概。

能够让karl那么警惕而且有些悲痛的,那个看来就是冰灵那时候遇到的女孩子。她不想要逼迫karl做决定,她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关头,要是在走廊上发生争执会带来多余的麻烦。

Karl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向来都是理解昔海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妖精走进屋。

在沙发上坐定的妖精,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抖。之前发生过战斗,所以她很清楚。妖精对上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胜算,更不可能指望银闵诺去战斗。只能避免战斗,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银闵诺的身上。带着她来到这里,却不能全身而退的话也太丢人了吧。

银闵诺仿佛感受不到危险一样,看着昔海。她们坐在沙发上,昔海和karl反而站在一旁,银闵诺甚至看不清被挡住的昔海的脸。

“有事的话就说吧。”

“我想要和昔海单独谈谈。”

“不可能。”

直接被拒绝了,果然是在提防着吗。银闵诺低下头。

“我想要和昔海道歉。之前说的事情,我去调查了。”

这句话,明显对昔海起到了效果。她眯起眼睛,思考着。

“杀害了母亲的。不是茗怜悦,但是,也不是昔海。昔海你早就明白了吧,所以才说让我去调查。”

可惜,银闵诺就好像在演独角戏。没有人回应她的话。没有事先和妖精告知过,妖精自然不可能帮腔,甚至她现在都有点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Karl更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插话。

昔海本人,好像毫无兴趣。只是站在karl的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今天来,是因为这个,但是,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银闵诺是不想要用这个说法的,但是现在只能用这个说法才能唤起他们的兴趣。

“我——想要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等等,银闵诺?”

最为惊慌失措的人,反倒是妖精。和black进行过‘交易’的荷渡的下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她想要阻止,银闵诺却转头看向了她。

“你想要离开white的吧,那就先听我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妖精错愣的长大了嘴,说不出话。

“诉求,我们姑且算是了解了。”

银闵诺提出的,是很普通的情报交易。她们的手上,貌似有对black很有利的情报,而且身为white的她们可以一直为black提供情报。相对的,她们想向他们寻求帮助。

很可惜,这并不是条件对等的交易。

“white现在的情况,放着不管我们就能够收取利益。为什么我们还得花风险去帮你?”

如果要交易的话,没错,如果要讲究利益的话——Karl眯起眼睛打量着银闵诺。那是银闵诺自己提出的。她既然说了交易,那么她就必须得清楚。交易讲究的就是利益。既然说了这种话,就不要在想着蒙混过关。

银闵诺咽了一口口水:“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转变。你们应该也不觉得white能够那么容易服输吧?”

银闵诺的说辞很奇怪,就好像认定black会输一样。的确,目前芯那边没有找到愿意合作的人,这可以算是black现阶段的一个危机。明明已经煽风点火,却没有人愿意出来瓜分大饼。这样让事情耽搁下去,迟早white都会找到反击的机会。但是,那个危机有它的解决方式,和银闵诺合作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解决办法。

和银闵诺合作的风险还是过于沉重。别忘了银闵诺现在究竟是谁的人。既然是对待敌人,怎么可能会暴露这边的弱点。

“目前为止都很顺利。而且——一个背叛了black之后紧接着背叛white的人,你说那究竟有多少信用可言?”

Karl凛冽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他并没有说错,或许银闵诺是无辜的,实在是太惊慌太恐惧她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她的行为原本就存在问题。人生不是过家家,没有人愿意无条件的等一个无关人士长大。她那样幼稚的行为,需要别人付出代价。

打比方说合作的事情暴露了,银闵诺根本就没有能力将事情处理好。到时候发生的一切风险,都得由karl和昔海来承担。Karl本人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昔海冒险。他已经想好了,他存在的现在就得保护昔海不可。

何况,原本white对于银闵诺,究竟有多少信任?得到的是真的情报,还是对方故意泄露的假情报?他拿什么来赌?

这个交易在karl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Karl的想法,并非是空穴来风。就连银闵诺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她没有资格来和他们谈判。所以她才想和昔海单独谈,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昔海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凭着这样的愿望她来到这里,难道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银闵诺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妖精的眼眸瞟着银闵诺捏紧衣角的手,她静静的坐在一旁已经听了很久了,是个傻子也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她比起银闵诺要更加敏锐,对方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谈不拢是不是就等于死亡?这样的等式写在妖精的面前,她只能感到浑身都是冷汗。

毕竟不可能丢下银闵诺一个人逃走。那就得放手一搏了。

她轻咳一声,然后看向银闵诺:“我认为他说的对。”

“等等,妖精?”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和一个背叛过组织的人再度合作。那不是当然的吗,除了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

“你既然明白,今天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但是,‘背叛’这个词的定义。是不是得先好好讨论比较好呢?”

在全场即将沉默的空气里,妖精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了karl。那个时候男人冲向自己的画面,至今也铭记在脑海里。她控制住自己的神经,盯着那男人的双眼一字一句。

“哦?”

Karl装作饶有兴趣的看向妖精。原本以为让她们无话可说了,没想到坐在一旁的妖精却打起了精神。他还记得那个女人,妖精,说起来和她之间还有一笔私仇没有算。他眯起眼睛,有些不快。

然而现在的妖精,全然没有先前的恐惧之色,就像是在white大楼内部一样的伪装惬意。

“咱的意思就是,如果这个家伙的行为可以算作背叛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背叛’过的人又有多少。你觉得呢?”

“噢,原来如此。跑到敌营那边的行为,在white那里是允许的啊。怪不得,这种伎俩已经很娴熟了吧?”

“……”她皱起眉头,很想说荷渡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可是现在不是提那个的时候。扯上之前的事情的话,就永远说不清楚了。她无法原谅karl,karl也依旧恨她,荷渡和冰灵两个人的性命横档在中间。这样是不能达成银闵诺希望的‘交易’的。谈不拢=死亡。在这条等式下,妖精非得放下这一切去说服对方不可。

“银闵诺她来到white这边,这个做法的确谈不上是对的,但是,你们那边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吗。因为white的错,很多人从white那边离职。那么,银闵诺离开了black到white旗下,难道就不是你们的错吗?”

妖精的说法是一个惯用的伎俩。用A事例来分析B问题,谈判的时候经常这样来混淆视听。但是她这样的说辞的确是有利于她的,只要快速的带过,就可以成为支持她言论的武器。

“对于她的情况放任不管,也从来不向她说明事实的真相。背叛?真的是那么简单就能下定义的事情吗?她来到white之后被怎么样对待,你们不知道。但是最起码有一件事实你们是最清楚的,她有没有发表过对black不利的消息?black内部的消息,她究竟有没有泄露给white过?

“如果说只是因为换了一个地方就被喊作背叛者,银闵诺她本人又应该怎么样呢?自己的双亲死亡,信赖的人被怀疑上杀人的罪行,那么你来说说看,究竟要怎么办才好?继续呆在你们身边,无法进入white的她要怎么样才能寻找到答案?”

银闵诺不敢置信的放大了眼睛。妖精竟然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提炼出了那么多的信息,而且还化作了自己说辞的力量。不过,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妖精会帮她说话。她以为妖精已经很讨厌她了。

妖精无视着银闵诺那边投来的闪亮亮的目光,她自始至终紧张的对视着的,就是karl的双眼。她坚信,只要说服了这个男人就能赢,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掉以轻心。应该恭喜她吧,她那样的说辞,是应该得到‘赢’这个结果的。

但是很遗憾。对方是karl。和那个一天到晚没有任何表情的昔海带在一起久了,无论是身心都向她靠拢了。他仅仅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银闵诺:“所以呢?”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拿不定主意是当然的吧——”

“当然?抱歉,你在说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就不停说着‘考虑她的感受’这样的话。这和我们之间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咱就是在说——”

“她的行为够不成背叛?对于我们来说,她现在是white的人这一点就足够了。她的感受?她是怎么被逼无奈的?重要的是事实。得到结果之后在谈论过程,你不觉得虚假吗?”

只要得到了,就可以吹嘘自己当初究竟有多么多么努力,多么多么不甘。那种言论从一开始就不可信。现在叫karl去考虑银闵诺的感受?当初的他们已经考虑的足够多了。

妖精对于银闵诺的过去,还是一知半解。能够进展到这样,她已经是拼命的思考了。结论很遗憾。可恶,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相信。

不过……不相信是当然的,现在的局势对于black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银闵诺和他们曾经的关系,无法成为一张可以使用的手牌,反而变成了拦在他们之间的陷阱了。妖精不是无法理解,如果她是对方,她也绝对不会答应,除非她脑子有问题。但是她必须得立场转换,必须得让对方答应不可。她搜刮着她能够想到的说服的方法。

“真的不行吗。”

坐在另一侧的银闵诺开口说话了。她那样柔弱的发言,一看就是冲着昔海去的。她想要博取昔海的同情。

像是害怕昔海给出回应一样,karl强行开口:“想都别想。如果你们今天只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么请离开这里。今后我都不希望在看见你们。”

Karl的衣角被昔海抓住,微微扯了扯。

“稍微等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