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你打算睡到几点哇?”

强势的爬到了karl的床上,还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她就猛地将被子掀了起来。但是由于言的体型实在是过于小只,被子并没能成功的被掀起,另一端被karl拽着。

“我说你啊——你以为我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

“那又——怎么样啊。”大力的和他抢夺着被子,末了还不忘拍着自己的胸脯夸耀自己,“我昨天晚上可是根本就没睡觉哦。”

“你睡觉了才奇怪吧。”

一针见血的吐着槽,他侧过身不去理会言微弱的攻势。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言不满的抿着嘴,回头确认了一下门好好的关上了之后,她一屁股坐在了karl的身旁。

“昔海她都已经起来了哦,你还要这样慵懒颓废下去吗?”

“不可能。现在才凌晨十二点,你能别来吵我吗。”

“为什么就断言不可能了,而且,master你AM和PM弄反了吧!”言的声音像是砸到了棉花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啊,你不起来的话,之后丢脸我可不管哦。”

说完,她对着他睡着的被子一脚踹了过去。被包裹着,她也不知道踹到了哪里,反正要说的她已经说完了。

Karl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揉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言。

“所以,你想干嘛?”

“什么嘛。”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资料被删除了还是文件需要溯回?”

“为什么笃定是我搞砸了啊?我不是说了吗,昔海已经起来了哦。我只是看master还躺在床上实在是太凄惨了,好心来叫你起床的哦。”

“……真的?”

“真的真的哦!master就那么不相信吗,昔海起的比你早这种事……”

“今天应该没有预定了,工作也都解决了。”将刘海掀到一旁,他认真的思考着。

“刚刚通话的时候,好像听见有谁要来。”

“啊,樱米吗。”

电路连通。

原来如此,现在吗。他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两个人都梳洗整理好,站在客厅。原本不觉得,但是沉默的空气加强了这个事实,谜之尴尬的气氛,加上站在中央的背着书包的残夏,使得奇怪的气氛不断的加深着。

总之先坐下吧,这样想着他向后走到了沙发旁边,伸出手拿出了手机。

“樱米她要到了吗?”

“应该。之前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芯那里。”

“原来如此。”

从那边过来的话,慢也能够理解了。不过如果樱米提前说一句的话,他们可以带着残夏一起去咖啡厅。

“……”捏着手指,昔海的视线多次投在放在客厅的一把青蓝色的剑上。那个物品太过熟悉,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那应该是冰灵的剑,那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这里的客厅。等等樱米过来会一起拿走吗。这样的问题盘踞在昔海的心里。

先前桌面上摆着电脑,现在将东西收拾走,那把剑就变成了最显眼的东西。她抬起头看了一眼karl,他不可能没看见。但是她抿着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那个。”

“嗯?”

仅仅是发出了一个疑问词,就使得他的视线从手机上抬起。原本以为这句小小的呼声会被当做是叹息而给忽视的,昔海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着对面的那把剑。

“那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顺着视线,他自然看见放在那里的剑了。当初拿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和昔海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昔海是不是在意。

然而这一点,昔海也是知道的。她在赌,karl的选择。

如果karl的选择和她一样,那么昔海的行为就有了意义。

但是很遗憾,他却张开嘴向她解释。

“那是樱米拿给我的。冰灵去世之后的那几天,她把那把剑托付给了我。——这种话由自己来说,还真是奇怪啊。”他干笑了几声,最终还是垂下了嘴角。

“背负着冰灵去战斗吗……”

“不是哦,昔海。不是‘背负’,而是为了不去‘遗忘’哦。”

“诶?”

她猛的抬起头,看着放在对面远远的剑,以及karl脸上的表情。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呢,突然这样想到。就好像是追悔莫及的感觉,但是如果是现在的话,说不定还弥补。

“那天的事情……white的人,你杀掉了吗。”

的确很奇怪。那天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和昔海谈论过。他苦笑着。

“最后还是逃走了一个。”

“逃走?”

昔海会震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仔细回想的话,在战斗的时候联络karl的人,不就是昔海自己吗。难不成自己的行为干扰了他,不由得就会那么想。不过,她其实希望karl没有杀掉对方。

是吗,但是还是做了啊。

Karl察觉到了昔海眼里的迷茫。但是他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等待昔海自己愿意和盘托出的那一天。如果他追问的话,昔海肯定会跑走的。本能的他这样坚信着。

“我听说了,对方是冰灵以前的好友。即使是这样,你也能下手吗。”

“……最初的时候,我记得这一点。他们的事情,我是不打算插手的。但是,他已经死了。敌人是敌人,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过去的了。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是……吗。”

昔海低下头,苦笑着。

“你是以为我顾及到对方的身份,所以放跑对方吗?”

“也不是这样。”

“我也问过自己很多遍,是不是真的有杀死对方的必要。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只是一昧的饶恕,只会增加受害者而已。”

Karl的声线有些冷清,甚至惹的昔海想要亲口去问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但是这样的问题是愚蠢的,不至于要问这些。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karl。

“我想要和你说,灰迷柏还有团的事情。”

“谁?”

“唉?那个,white的……”

“啊,‘T’和‘V’吗?太久之前我都不记得了。”

T和V?见昔海发呆,他伸手在桌面上寻找着什么资料,然后递给昔海。

“怎么轮到你也忘记了。”

单子上清楚的写着的,她微微有些发愣。上面清楚的记录着人员的编号。没错,可笑的编号。从white的内部拉出的名单。

直呼其名的,只有昔海一个人而已吗?不对,不对的。她的确听到过身边的人提起过对方的名字,那个人是谁?她搜寻着自己的大脑,最后得出了答案。那个人是茗怜悦。

是她搞错了吗。在乎这种事情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那个,团他……你还记得吗?”

“嗯?啊——短头发的那个?”

不,不对。是那个长的像女孩子一样的——

昔海顿住了,心里的话无法倾述。她清楚的意识到,不仅仅是她想的那样。不是昔海一厢情愿那么简单了。如果这个时候告诉karl,那个他记忆中都不在明确的人,那个死去的人,是他的老师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不愿意去想象。

已经不是昔海想要单方面隐瞒的问题了,这件事说出来造成的伤害,真的有让其扩大的必要吗?

她抿着嘴,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她主动的站起来,将这件事放置了。反正过一会就会被放进遗忘的盒子里,所以也不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想着她推开了门。看着门外站着的陌生的人,她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

站在玄关的,是长相从未见过的人。面对着昔海的凝视还能面不改色,这样的人物印象中的确是有一个。但是,昔海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她是樱米。

要说为什么的话,昔海是记得樱米的长相的。那样的姿态,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的影像连接起来。

首先是她那干练的妆容,甚至在眼角有一颗黑色星星的纹身。然后是她有些清凉的服装,可以看见肚脐附近的马甲线。这些都是昔海认知下的樱米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马尾的扎法。樱米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改变。

所以,昔海扭过头,皱着眉头看向karl:“这个是你的熟人吗?”

“是吗?但是我没有印象……”

如果说昔海不认识是因为脸盲的原因的话,现在站在客厅内的karl,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怎……怎么了?昔海?”

“你看吧,是找你的。”

“我……你认识我吗?”

“啊——樱米姐,你来啦。”

残夏的声音打破了三个人僵持的尴尬,但是只是一瞬间,她投身飞奔进樱米的怀抱,昔海和karl两个人愣在原地。

她,真的是樱米?

“哈哈哈,之前去芯那里,她也是这样的反应呢。有那么惊讶吗?”

搂着残夏的樱米,脸上还是那般熟悉的微笑。凭借着那份笑容,他们才真正的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樱米。

“真的假的……”

“真的啦!讨厌啊,如假包换哦。”

笑着的樱米,伸出了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头发。

改变形象,并不是一时兴起。只是想着,差不多该把自己从过去的那份沉闷释放出来了。以及发型——没错,她看着karl的眼神,她能够理解为什么对方会那么惊讶。她不能一直活在昔海的影子里,她必须得走出来。

Karl之所以不敢相信樱米会改变发型,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份原因就是因为樱米自己。她原本之所以扎成底双马尾,是在模仿昔海。作为前辈竟然不如后辈的那份自卑感,使得她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发型,从某一天——遇到昔海的那一天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那个样子没有变过。

虽然谁也没有问,但是谁都明白,同样也是谁都不忍心看见这样的局面。

所以,曾经在某一天,他和樱米发生过一次对话。不能太直白的,他暗示着樱米不必保持着这样的发型。但是樱米却笑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因为!昔海的头发很好看嘛……”

大约愣了一秒,karl的嘴里甚至都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哈?”

“那样蓬松软乎乎的感觉,恰到好处的卷起,连着扎起的位置——啊,实在是太棒了。”

樱米捂着脸毫不吝啬的夸赞着,‘昔海是随便扎的’这样的话karl已经说不出口了。于是谈话就到此为止,也没有人在去劝过她。

所有人都以为樱米会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下去,因为谁都知道,樱米是一个相当传统的人。

谁又会想到,她会突然改变。

“为什么?”

不知不觉,心里想着的疑问就脱口而出了。被问的樱米也并不恼怒:“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们真的很有趣,一个一个都这样问我。”

“不,挺好的。这样更加适合你,樱米。”

樱米无法想像昔海竟然会夸赞她。保持着发怔的状态她被拉进房间。

这样的樱米,才是冰灵想要看见的吧。这样想到,karl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了。

“那个……嗯。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捏着残夏的手微微加重了力度,和他们这样说合适吗,犹豫了一会,她抬起头看着他们,依旧笑着,“我下定决心了,去接受新的事物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很不错的判断。”

“对亏了karl你们,现在的我能够看清自己了。真的,谢谢你们。”

事到如今在说这种话或许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感谢的话语不及时的说出口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樱米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所以就算是奇怪的话,她也要对着他们说出口。能够传递到就好了,比起永远的尘封在心里。

然后她跟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稍微顿了顿,她对着karl开口。

“那个孩子,在北奈川安定下来了。”

“是吗。”

“是的呢。所以,冰灵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既然知道的话,和我说一声嘛。”

“这个的话,只能说我们彼此彼此不是吗?”

“?”

“咳咳——”

忽视着一无所知的昔海,樱米抢先开口的离开这个话题:“芯的事情!有要我代的话。”

“哈,芯有事吗?”

“嗯,她说,关于之前收集的情报,已经足够了。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准备一下,预订是五天之后就将其公开。”

“五天之后吗?意外的动作很迅速呢。”

“所以,希望你们可以监视一下white那边的行动,拜托了。她是这样说的。”

White那边的行动吗,主要是担心他们会不会事先预知吧。如果又一次被他们探测到行动的话,前往公开的莱茵菲特就会有性命的威胁。

事先有准备的话,这就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然后,还有这个拜托我给你。”说着,她掏了掏口袋,末了,找到了那个挂件。因为芯拜托的颇为认真,所以樱米也带着严肃的态度,将挂件放在掌心,之间递交到昔海的手掌内。

“这个是什么?”

被那样严肃的对待,最后落在掌心的却是一个小小的挂件。昔海皱着眉头这样问着樱米。

“护身符。”

“护……唉?”

“是的,是护身符。芯是这么说的,然后希望昔海你能够一直带在身上。”

“这个,是muki拿来的东西吧?”

“咦?是这样的吗,但是芯说——”

“唉。”

昔海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那装饰性的东西,她就有着一股很强的预感,绝对是muki做的东西,这样的感觉使得她本能的想要远离。但是既然芯都那么说了。

她听话的将挂件别在她外套的拉链上。

“好,那么我要说的全部就是这些了。残夏,我们回家吧?”

“好。那个,昔海,还有karl。再见。”

挥着小小的爪子,残夏跟在樱米的身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残夏一走,不知道为什么室内变得有些冷清。留下了昔海和karl两个人,一如既往。

“那么,看来得继续工作了呢。”

不过和先前比起来,工作量要少了很多就是了。这样说着他转过身,却看到了捏着衣角的护身符发呆的昔海。

“昔海,怎么了?”

“啊,没事。那么现在就先设下监控网吧。”

愣了一会的昔海,丢开了自己手上捏着的东西,装作无事发生的走过坐在电脑面前。被丢开的护身符,由于牵扯的关系,垂在拉链上摇晃着,最后顺从着重力一动不动。

夜晚。昔海一个人坐在床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来试试看吧。

对着空中,她伸出了手。像是以往一样的,试着施加力度。

放在远处的茶杯,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果然。在碰到那护身符的时候昔海就察觉到了奇怪。果断的将护身符从衣服上拆了下来,放在床头,然后在一次的伸出了手。

远处的茶杯,就像是以往无数次的尝试,悬浮在了空中。昔海不安的皱起了眉头,但是还是冷静的将茶杯放下。她扭过头捏着那护身符冷静的思考着。

比起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抑制她的能力,她更想要知道为什么muki会做出这种东西给她。

突然出现的神秘的力量,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对外使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muki根本就没有知道的可能性。

但是她却做出了这样的东西,这代表着什么?她克制着质问muki的冲动。

万一muki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碰巧的话,昔海主动出击反而会暴露。竟然确定了muki不可能有知道的情况,那么就是偶然了。

偶然……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护身符上肯定编写了某种代码,而且是以‘触碰’为开启媒介。昔海捏着护身符,企图从中分解代码。

但是失败了,看样子是muki设计的保护措施的一种。Muki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研究向昔海公开。这也倒是当然,毕竟muki和昔海自己的关系并不坦诚。

那样的话,还剩下一种可能性。

如果说,这个护身符抑制了神秘的能力是偶然的话,这个护身符原本是为了什么而制造出来的呢。

脑海里,留下了一个答案。

那么,就来实验吧。去证明这个答案是正确的。昔海吸了一口气,将芯片的参数全部调整到最高,等待着临界点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