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驾驶室上的冰灵饶有兴趣的发问。

“还用问吗?你不是也看见了。”

开口发出笑声的樱米,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视野。已经陷入了黄昏,路灯照射下的M市的繁华,在她的眼皮底下走着马灯。或许也是因为冰灵来到了这种地方,却没有喝酒的关系,樱米的心情格外的好。

“是吗,你不说的话我可不懂呢。”

面对着故意装傻的冰灵,樱米用着极好的耐心回答他:“顺利的使得她吐出来了,所以感到开心。”

“是吗?!原来樱米大小姐竟然有这样的癖好啊。”

用着夸张的语气,冰灵的话引来了一段拳打脚踢。说着‘还在开车啊’这样的话,才是骚动平息下来。

“最开始,很担心的。如果连‘吐’这个动作都做不到的话,今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唉,说到底,你今天给她们喝的是什么?效果好好,才那么几杯而已。”

前一天,冰灵就准备好了酒。收买了服务员,将准备好的酒放在了荷渡她们的桌子上。还好烧烤店人来人往满是喧哗,他们的行为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而酒的准备也下足了功夫,考虑到妖精是女孩子,要是闻到很冲的酒肯定就不会喝。所以想了办法,调出了口味看似清淡,但是后劲很足的酒。只不过,那么几瓶就喝醉了,这件事是出乎冰灵的意料的。

“行了行了,就普通的酒。反正你也不喝,这种小事你也别管了。”

冰灵打着方向盘,说的轻松。

有些疑惑的看着冰灵,但是樱米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窗外的景色了。

车上还有的第三人,残夏,坐在后面一言不发。渐渐的就沉睡在了车的摇篮中了。在车档的镜子内看见了睡着的残夏,樱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明明也只是一个孩子,却还是要跟着那么奔波,樱米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而且要同情的话,看着这个孩子努力的脸,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如果用同情的眼光来看她的话,就好像是小瞧了她,在这样的心理下,樱米默许了残夏跟着他们。

“你说,会怎么样呢?”

“明天不就知道了吗?荷渡肯定会告诉你啊。”

“不是说这个。”樱米没好气的转过头,“我是说残夏的事情。”

“残夏啊,嗯……”

冰灵却又沉默了。

“她的身体,之前是有些虚弱,但是最近已经渐渐好转了。你说,她会离开这里吗?”

明明是问冰灵的话,樱米却还是自问自答道:“会吧,毕竟她那么坚决的……”

“你不想她走?”

“不是……也不是那样。和妹妹在一起,却不能相见,不是也太残忍了吗。”

樱米这么一说,冰灵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这么说来,是啊,樱米是有一个哥哥的吧。

“我……也不是不尊重她意愿的意思,只不过,总感觉她怎么打算,就好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一样。”

压低了声音,樱米皱起眉头。

“我不喜欢这样。”

“你在担心她啊。”意外的,冰灵说道。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也觉得,她就离开就好了吗。”

回答的,却只有沉默。

“我说你,真的假的……”

难道冰灵也像karl先前说的,觉得这只不过是利益的交易,所以觉得无所谓吗。冰灵不像是会那么想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樱米才这样反问的。但是,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沉默,就连樱米都动摇了起来。

的确,残夏是那么说的。希望能够将保护她的力量,用在保护她的妹妹身上。但是真的那样就好吗。

“别的先不说,你啊,是母爱泛滥吗?”

“哈?”

“这种事情,说实话,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强行让她留在这里,这是非法囚禁。”

“什……!我没有说过这种事情!只是觉得,放任不管不太好而已!”

面对着樱米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冰灵没有理睬,只是握着方向盘。最后,踩下了刹车。解开安全带,他最终还是过头瞥了她一眼。

“走吧。”

“等等。”

伸出手,樱米猛地扯过冰灵的袖口。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松开啊。”甩开了樱米的手,冰灵扯了扯自己西装的领子,“问题根本就不是我这么想的吧。”

丢下了一个人愣在原地的,冰灵迈出车门。看着冰灵的背影,樱米攥紧了拳头。

“比起那种,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吧。”

关上了车门。前方留下了樱米一人。她低着头,听着后座车门被打开,冰灵唤醒残夏的声音。她抬起头看着他抱着残夏,一步一步走回家内。

樱米不由得想,如果不是自己的要求的话,冰灵也不会在这里住下。其实是对自己有不满吧。不然的话,也不会说这种话的。

明明不是自己的任性。只是想要保留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已。

啊啊,在车上松懈下来。看着还插在驾驶室内的钥匙,樱米无力的软瘫在椅子上,隔着窗户看着星空。

仔细想想的话,残夏是white的人。Muki对她有警惕,以及昔海和karl的冷淡都是有原因的。在black内,最没有被white影响的人,就是樱米了。所以想着能够保护,这种事情难不成是自己的幼稚想法下的任性吗。

不是任性啊,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难道不都一样,是受害者吗。

如果残夏离开了这里的话,目的地很明确。肯定是想要将朋友拯救出来,但是结果并不像她的目的那样明确。如果在被white抓到的话,残夏真的还能够活下来吗。

真是的,满满的,果然真的很关心她。这份关心,和她是冰樱的姐姐有着密切的联系。

“和我……明明没有关系的。”

喃喃着,樱米闭上了眼睛。和自己自然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却好想看见啊。她和冰樱最后能够相认的场景。

出乎意料的,花费的时间更长。

昔海起身,拉开了房间的窗帘。光线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强光的刺激使得昔海本能的眯起了眼睛。

关于自己芯片的调查,在次日收到了樱米的联络之后,昔海就将这件事搁置了。

她向来都是把别的事情,看的比自己重要的。而且反正芯片的事情,想来想去,也只是‘不利’那样一回事。

所以,敖了两天两夜,她和karl将white的内网给攻略了下来。

走回沙发旁,她伸出手推了推睡在一边的karl。

“别睡了,已经成功了。”

被推了,缓慢的抬起头,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的眯着看着电脑屏幕:“啊?已经好了吗。”

“嗯。”说着,昔海在键盘上敲击着。

以昔海他们的实力,想要进入white的网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问题在于,如何得到被限制访问的情报。

毕竟white也是一国之主,涉及到了政治的层面,防护不可能不弄到最好。但凡是这个国家,稍微有些野心的黑客都在盯着,企图能够摸到负面的新闻。利益的事情,换做是谁都想要的。

何况,white的负面新闻,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要是有狗仔摸到了这样的新闻,早早的发布了,也就没有black那么多事,死亡事件也早就结束了。

大摇大摆的闯进了white的内网,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总算搞到了一个管理层ID,但是却始终不稳定。

修改了DNS,将位置修改到了国外,姑且能够稳定的运行了。不过真的没想到,就那么点事,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

想到这里,昔海就宛如是人生的败笔一般,有些不满的抿着嘴角。

“啊,对了。”看着下载加载中的数值,逐渐接近100%,karl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在空中划出了控制屏,“樱米那边,好像有进展了。”

“?”

显示屏上,显示着人员的照片以及名字。

“这是芯传输过来的,好像是可疑的人。”

“那,就是意味着不需要名单了吧。”

皱着眉头的,昔海操作着鼠标,将文件拖出。既然芯不要,昔海自然不会多事的发给她。如果有空的话,稍微对这些人调查一下吧。这样想着,她目不转睛的上下翻滚着鼠标的滚轮。

好奇怪……明明是国内的网站,但是在上面显示的,随着分层的进入,却变成了外语。

这个真的是外文,而不是加密吗,明明也是由字母组成的,但是完全看不懂。

昔海紧锁眉头,拖动着的鼠标也变的犹豫。

“这个……不是意○利语吗,为什么?”同样皱起了眉头,karl的身体向前倾斜注视着屏幕。

“你……看得懂吗。”

“什么看不看得懂,如果莱茵菲特一开始没有乱说意○利语的话,就不会被困在车站——”

“莱茵菲特……意○利语?”

“啊……”意识到没有说起过这件事,karl变得有些犹豫,然后他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啊。我以前在B市的事情了。”

“是吗。”

在犹豫着要不要和盘托出。但是在这个时间点,说起过往,无论如何都会觉得很奇怪。Karl抿着嘴,认真的思考。最后他还是决定说出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误会产生然后就放任不管。

他无缘无故的离开了两年,好歹应该说明一下原因。

但是,在他准备好说明之前,昔海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那么,可以请你来翻译吗。很遗憾,我对这种语言一窍不通。”

她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在思考着这种语言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啊,啊,啊当然,没问题啊。”

果然啊,根本就不是时机。在心里愤愤的感叹着,他接过鼠标,表面波澜不惊。

“这个是……邮件吗。这种惯有格式……”自然而然的将手抵着脸,皱着眉头进行分析。

“汇报联络吗……之前举行的峰会,会不会有关联。”

“嗯,上面写的是关于峰会的应对事项,看来就是给他国的联络吧。”

这种东西没有用,关闭了这个页面,认真寻找着和牧殇有关的情报。

“那个人说过,她手上有兵权吧?在这个方面找找看怎么样呢?”

那个人——残夏吗。说起来,如果能够控制兵力的话,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在white内部默默无闻。那么,只要找到关键词,找到她的尾巴肯定不是难事。

敲击着键盘,循环往复的寻找着。

“有了……牧殇。”

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女性的资料。穿着军装的样子,对着镜头泰然自若的微笑。而在帽子上,镶嵌着的徽章,那个图案,就是军徽。

Ctrl+shift+L,快捷键的截下了这个女人的照片。

因为有残夏在,所以只要她辨认,就能够确定的。如果真的就是这个人的话,上面的关于她的资料,就能够派上用场。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单纯。牧殇,这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使得她会被隐藏身份,她会在那个时候派人追捕,她和茗怜悦和white内部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死亡事件和她是不是有着关联。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根本就不是入侵white的网站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那个……”

坐在一边的karl,突然开口。想必是注意到什么情况了吧,昔海立马抬起头,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你不惊讶吗。那个,关于我会意○利语的事情……”

期待变成了惊讶。但是还在因为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惊讶的下一秒,她就平息了心情。

“啊。嗯。”

“……你不在意吗。”

“不是,那个。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你会什么都不奇怪。已经两年不见了,在这期间,学会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说着,昔海别过脸,只是看着电脑屏幕,“我本来就,对你不了解。”

昔海的话,使得karl陷入了沉默。

本来就不了解。是吗。

如果不说的话,那么别人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心里的情感也好,过去也好。不如说,或许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吧。

现在的重点是,找到关于牧殇的情报。已经入侵了white的内网,那么这样宝贵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啊。

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在这个时候究竟在干什么呢。还真是尽干蠢事啊。

摇摇头,他又开始操控鼠标了。

“说起来……”昔海伸出手,打断了他继续的浏览。

Karl不解的望着她。

“牧殇以外,我还要调查一个人。”

听到昔海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karl的双眼因为不敢置信而放大。

郊外。

高达十层的建筑的顶层,一位女性靠着落地玻璃,望着布置的精良的房间。她轻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将拿着烟的手熄灭。

窗外的风景?这种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的是,茗怜悦死了,接下来的这个房间,就是属于她的东西了。

从一开始,就对着茗怜悦在white的地位嗤之以鼻。那样的人,得亏能够得到重用呢。那样想着,她的眉头却加深了皱纹。在怎么对茗怜悦不屑的,她也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取代她。

这样不就是下克上了吗,嗤之以鼻的,她顺势将烟头丢进了隔着一步之遥的烟灰缸内。

在她想要好好休息,在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的时候,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又是哪个不懂得礼仪的人闯进来了吗?有些厌倦的,她抬起头,看向门外。还未等她开口训斥,来者就闯进房间。

看着对方走进房间,甚至没有任何抱歉的神色,她不满的提高了音调开口,将双腿搭在了桌子上。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我知道你是牧殇。我问你,茗怜悦真的死了吗!”

得到的竟然是来者的质问。

稍微有些惊讶,她扬起眉毛,没想到这个小毛孩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茗怜悦?这么说来,这时她才好好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原来如此,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茗怜悦死没死,这件事用不着你来向我确认。我没有向你报告的必要。”说着,她将身体向前倾,凶恶的笑了起来,“还是说,你想要确认,和茗怜悦之间的协议是否作数?”

牧殇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是吗。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此时她能够确定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茗怜悦先前提到过的‘银闵诺’。

无所谓,原本就只不过是些诱饵罢了。所以她接着说道。

“如果有想要确认的事项的话,有专门的渠道申请。我还没有闲到随随便便就供人拜访。”

手径直指向门,示意着她可以走了。

但是,那个叫做银闵诺的人,却不愿意离开。银闵诺瞪大了眼睛,不满的看着她。牧殇更加不满的皱起眉头,究竟有什么不满的,white已经代替了医院替她疗好了伤,要是丢下她自生自灭的话,她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自己对峙?

“我只是在问你,茗怜悦是不是真的死了!”

没有被牧殇散发出的气场威慑到,银闵诺还是站在原地,瞪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现在的white还真是越来越乱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说话了?”

“那个时候茗怜悦根本就没有死!为什么她却没有活下来?”

只不过是威胁而已,放狠话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做。倒不如说,习惯了茗怜悦,牧殇的也气场没有什么好怕的。两者之间究竟谁更加恐怖,对比之下就一目了然了。所以,完全没有感受到恐惧,她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牧殇的桌前,倾斜着身体和她当面对质。

牧殇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银闵诺,有些意思的勾起嘴角。

“你想要知道的话,就告诉你吧。因为,我们没有救助败者的义务。茗怜悦是,你也是呐。”

说完这句话,她就伸出手,将手指抵在银闵诺的胸前。

“给你一个忠告吧。自己应该服从于谁,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别到死之前都不明白哦。”

话音刚落,她手指抵着的深处,靠近心脏的地方,宛如被电击一般,向着周遭释放着强有力的疼痛感。瞬间浑身痉挛,就连站立也无法保持。忍受着但是她还是夸张的大喊出声,在牧殇的面前半跪了下来。

看着银闵诺因为痛苦在地上抽搐着,牧殇微笑着收回了手。差不多也不用太狠吧,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一天到晚,这样的反应早就看厌倦了。所以她在控制面板上,默默的关掉了开关。

虽然停止了对银闵诺的打击,但是她本人还是痛苦的在地上发抖。很快,因为身体不适,在地上干呕着。就是因为每次用这种后招,会把地板弄脏,所以她才不想要使用的啊。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牧殇感到无趣的在沙发椅上坐下了。

茗怜悦说什么,这个人会成为很有用的棋子,现在看来,是棋子的或许是她本人才对。反正在牧殇看来,银闵诺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若不是她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牧殇早就忘记了有这样的一个人。

“还不快点将这里清理干净,然后滚出去?还是说,你还想要帮茗怜悦,一个死人求情?”

听到她说‘一个死人’,在这种话上加强语气的行为,支撑着身体半趴在地上的银闵诺,哼哧着笑了:“明明穿着军装,但是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直的事啊。”

“你说什么?”

“能力也好,声望也好,甚至不及茗怜悦的一半,却耍着这样的花招把她除掉。不要以为,一直用着这种手段就能取胜——”

银闵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椅子上站起绕过桌子的牧殇一脚踢飞。看着在自己面前,甚至只能趴着的银闵诺,牧殇无法感到生气。

“是吗?难不成,那什么吗。说起来,茗怜悦在网上好像人气很高吧。难不成你也是那什么吗,她的迷妹?”

满是嘲笑的,牧殇蹲下身子,看着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的银闵诺。

“你到是睁开眼睛,看清楚啊?别到了最后,连自己该怨恨的对象都搞不明白。”说着,牧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摔在了银闵诺的面前。

银闵诺听见了‘啪嗒’的声音,于是她睁开眼去看。

照片上的人,是及其模糊的昔海的照片。扎着低双马尾的昔海的侧面,究竟是什么时候偷拍到这样的照片的。

“杀了茗怜悦的人,是这个人吧。还有,杀害了你的母亲的,说到底不也是这个人吗?来怨恨我?现在的新人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了啊,茗怜悦是怎么教的?”

说着转过身,牧殇从口袋里再度掏出了烟,点燃。烟燃烧的气味,很快就灌入了银闵诺的鼻腔内。

“你还真是大胆啊。但是你或许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会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你。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心急,那么我问你,对于军人来说,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咬着烟头,吐出烟圈,她满是讽刺的看着银闵诺。

正义?善良?保护?

不不不,那些都只不过是些虚伪的鳌头而已。说到底,战争的出现早就违背了这一切了。

“最重要的,是效忠啊。你,能够为我而效忠,成为我的力量的话。活着这种程度,我还是会允许的哦?”

深吸一口烟,这一根就算是抽完了。她蹲下身,在银闵诺的手背上将烟头暗灭。看着银闵诺因为疼痛不敢开腔的可悲表情,她彻底的笑了起来。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怎么样?把自己的仇人杀掉,这样,你的复仇就结束了。我可是很宽宏大量的。”

将昔海的照片从地上捡起,有些蔑视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她最后扭过头,将照片揉成一团,隔空丢进了垃圾桶。

连这样的人都干不掉,所以说,没有军事化教育的人的悲哀啊。原本就是一些连上班上课就会嚷嚷着‘累死了’的人。这样的人的身体素质,就算有芯片加强有怎么样?秘密部队?那样的东西,也算的上是部队吗,真是笑死人了。所以牧殇一开始就说了,茗怜悦的提案是没有意义的。

结果,没有想到,茗怜悦死了的如今,竟然还将‘寻找人选’这样的工作交给自己。别随随便便增加别人的工作量啊。这样感到不满的牧殇,急迫的想要在下个月达到指标之前,找到摆脱这份工作的办法。

最后她想到的办法,就是将black铲除。

别开玩笑了,区区一个十几个人组成的团体,竟然让他们活跃到现在。‘恐怖袭击’?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啊。稍微派遣一下军队的力量,那样的人数,随随便便就会死掉。可是明明是这样,使用了军队的力量的牧殇,次日就被传话警告了。

搞什么啊,上层的人脑子里都是*吗?

想到这一点的牧殇更加不满的掐着熄灭的烟头,然后她抬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银闵诺:“我手下的人,你可以拿去派遣。帮你到这个程度了,除掉一个人这种小事,别和我说做不到啊,昂?”

看着银闵诺在地上颤抖着点头,这样的动作,使得牧殇的烦躁的态度达到了极点。就不会说话吗?她想要走上前在好好的教育一下这个新人,这时,门被人扣响了。

克制住暴力的冲动,她回到沙发上坐下,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请进。”

门被一个穿着员工制服的人推开,慌里慌张的跑到了牧殇面前。

“防长,大事不好了!”

“有话直说。”

“我们的内部网络,被人入侵了。估计,那些秘密事项的资料已经被……”

听着面前的人汇报着如此重大的事情,牧殇却面无表情。她有些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然后抬头惊慌失措的员工。

“等等。什么入侵什么的,这种事情往后稍稍,你叫我什么?”

“防……防长?”

员工有些不安的咽了一口口水。防长这种称号,是牧殇本人定下的。要是不称呼她为此,就会被警告一顿。但是,他好好的按照牧殇说的去做了,那为何……

“是。那么,内部网络入侵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但是原来的防长她已经……”

员工一瞬间语无伦次。

的确,因为茗怜悦死了,所以牧殇代替了茗怜悦的工作。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是牧殇的君威,已经胁迫着内部的人认同了她的地位。她手上的权利,加上茗怜悦原本外交部长的权限。

但是,牧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茗怜悦还会管理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

没有办法,茗怜悦如今已经不在了。那么,就只能由她来代替去发号施令。

“我知道了。”她伸出手,点了点跪坐在地的银闵诺,“就让她去吧。”

“是……唉?”

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地上有人。前来汇报的员工被吓得连连后退,看清了是个女人的模样,才停止惊吓。

“银闵诺。竟然你曾经为white工作过,就意味着你在计算机这方面也有才能吧。就把这个当成附加的小事,解决了吧。”

“但,但是,这件事事关机密——”

那名可怜的员工,还想要力挽狂澜。

“行了吧?管理人可是我。哪有什么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的?在说了,被传输到内网里的资料,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要是有不满的家伙,解决掉就是了。”说着,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道,然后摆摆手,“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还不能图一个清闲。”

牧殇迈开了步子,向着外面走去。身后那可悲的员工,赶在她的身后想要追问一些情报,却什么都问不到,她已经消失在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