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二郎腿的冰灵,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多亏了残夏的耐心解释,冰灵已经完全明白了樱米会说出那句话的原因了。这时的他坐在沙发上,无视着樱米刻意的笑容。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使得樱米失去了耐心:“为什么不愿意啊。”

“说这个话题之前,先好好的谈谈吧,这就是你们研究了那么久得出的结果?”

“有什么不满吗,这也是寻找了很久的结果啊——”

“说什么结果啊!你倒是考虑考虑现实性啊,灌醉,可能吗?”

“嘶——”就好像是带着攻击性的蛇类一样,樱米死死的盯着冰灵,“说什么不可能啊。喝酒什么的,你不是经常做吗。”

“什么?”

“说错了吗?”

两个人,互不相让的瞪了起来。

“那个,我说一句,好吗?”残夏有些胆怯的,插话进两个人之间。

“什么?”和对待樱米不同,转过脸的冰灵上瞬间就堆满了满脸的笑意。哇,这个人不去耍戏法真的可惜了。看着冰灵的变脸,樱米暗自吐槽着。

“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残夏小声的吞吐着。

冰灵的笑容一瞬间就僵硬了,怎么会忘了呢,这个孩子和樱米是一伙的。

“那个!……我也是知道的,可能把那样的人约去酒吧那样的地方,比较困难。但是!也还是有别的办法的。”残夏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看见冰灵笑容僵硬住的瞬间,她就连忙手足无措的解释起来。

曾经住在妖精她们隔壁的残夏,对于她们的人气自然是了解的。所以,残夏也考虑到,和妖精见面可能会引发骚乱。所以,她慢慢的抬起头,低垂着眼睛看着他:“荷渡,也会帮忙的吧?如果要帮忙,恢复残夏记忆的话。”

“是的哦。她方才也是那么说的。‘毕竟是自己的请求——’,这样说了。”

“那么,让荷渡想办法约她出来吧?在某个地方碰面的话,我想,她们溜出去那么多次了,也总有些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吧?”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冰灵伸出一只手有些无奈的挠头,“我要去劝她喝酒的话,和她见面也没两样了,不是吗?”

“不,不是的哦。”

樱米单手叉腰,用手指着冰灵。

“啊?”

“我可没那么说。”

“什么?之前,说什么让我去把她灌醉——”

“我可不是那么说的,自己好好理解清楚。所·以·说!好好的听别人说话啊!”说着,樱米就指着冰灵,一步一步逼近,“不是由‘你’去灌醉,而是由你去‘用尽办法’啊!”

“哦。”冰灵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老实的答应着。然后,最后的尾音就变成了升调,“所以说,有什么区别吗?”

“啊!真是的,说到了这一步还不懂吗!不想要你出面,而是想办法制造出契机,让荷渡和妖精两个人必须得喝酒啊。”

说到了这一步,冰灵才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他的脸上写满了这句话。

“是的,我……对酒一窍不通。”残夏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没事没事,小孩子不能喝酒,也没什么不对。”冰灵摆摆手,“如果是那种小事的话,就放心的交给我吧。那样的话,只需要等她们有空出来就行了吧?”

“是的!”

樱米看见冰灵答应下来,脸上盛满了笑意。这样的话,不需要冰灵接触到妖精,就可以进行尝试。

她始终都不放心,让冰灵和妖精单独见面。虽然冰灵比起樱米,不知道年长多少。但是,冰灵还是纯粹的。她看着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就张罗着今天的晚餐的情况的冰灵,看着那样粗神经的冰灵,只能无奈的笑。

“如果,muki的药也能够在见面之前做出来就好了呢。”

她张开嘴,有些无奈的小声喃喃。

“怎么了吗?”而残夏,却没有放过这一细节。

“啊,是这样的。”就好像如梦初醒,樱米缓过神来,向着残夏解释,“之前,和荷渡取得联络的时候,她方才说了。两天之后,有一个机会可以在见面。”

两天之后,和残夏说的,是一个日子。果然是这样,残夏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

“但是……以muki的性格,怕是药没有那么快能够研制出来。”

“果然……很难吧。”

残夏对于这一块,完全的一窍不通。不过也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如果指望她能够无师自通,就已经不是天才的水准了。樱米不喜欢天才。

对于残夏的疑惑,樱米摇头解释。

“难不难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muki她有拖延症。”

“拖……”

“说起来,先前muki能够完成工作,还是在她的助手下一直逼迫着的结果呢。”说着,樱米将手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真是可惜,现在的‘助手’,已经不再任何人的身边了。这样想着,她有些悲伤的垂下眼角。

银闵诺,现在又是什么样呢。

她抬头看。冰灵静静的聆听着,少见的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看呢,嗯?”

而且,他还开口向她询问。

“非常遗憾。或许我可以做什么阻止这一切的,但是我没有。所以会产生遗憾。”樱米没有转弯,之间回答了冰灵的问题。

“是吗,遗憾吗。”冰灵长叹一口气,品味着樱米话里的含义。遗憾,原本它的情感含义,或许没有那么淡薄的。但是在各种各样官腔的使用中,这个词变成了无足轻重的概念。遗憾,倒是很匹配。对于樱米来说,或许银闵诺的事情是无足轻重的。

“那么,方才是我问错了。对于这件事,你觉得昔海会怎么做呢?”

难得有些兴致,所以冰灵重新开口。

昔海吗?樱米带着思考,微微低下头。她大可以回答,昔海的做法与自己无关的,但是,对于昔海的举动,樱米自然是带有好奇的。

而且,她也一直都习惯,模仿昔海的方式去思考。

“我认为,她应该会放置不管吧。”最后,她皱着眉头,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放置不管……吗。”感到有些有趣,冰灵摩擦着自己的胡须。

自己的朋友,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敌人。这种事情,还真的是避之不及却来势汹涌。要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怎么办呢。毕竟无论是谁,都在害怕这样的事态的发色。光是想象,觉得很遥远,但是事实上,这种事情无时无刻都在上演。不是‘敌人’,但是,是和‘敌人’差不多的人。落井下石,背后插刀。从朋友,变成了避之不及的‘陌生人’。

或许银闵诺来的更加光明正大吧。

“随便一说,我是不担心的。毕竟,我没有那样的‘朋友’。”理直气壮的,冰灵补充道。没有询问你的意见,樱米有些不满的用视线这样扫视着他。“但是,很有趣呢。不管是谁,都对昔海接下来的行动会有些兴趣吧。”

无视着樱米眼底的不满,冰灵却是笑着,一字一句:“她究竟,会不会对银闵诺弃之不顾呢?”

“你认为,她还会帮助银闵诺吗?怎么可能,她可是昔海哦?昔海可是——”冷酷无情的,想要这么说的话,卡在樱米的喉咙里说不出来。

这样说的话,也太过分了。所以,樱米忍住,放弃了这个话题。

“不过,我是觉得放弃不管比较好。那样的朋友,我是觉得没有更好。哪怕我的朋友很少,也无所谓。”

冰灵鼻腔里带着笑声,耸肩。

“那个……是在谈什么呢?”

从刚刚开始,残夏就皱着眉头,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从助手开始,昔海,银闵诺说到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插嘴,对方也不会好好的回应吧,于是残夏补充道:“那个,是说,那位muki大人的助手的事情吗?”

“嗯。助手最近消失了,所以,没有人在一边督促muki,总感觉有些不安呢。”樱米故作轻松的,用着愉快的语气说着这件事。具体的事情,实在是过于黑暗。还是不要在孩子的面前谈这个比较好。

只不过,樱米的担心又是一次对残夏的低估。这种事态,对于残夏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不能接受的了。

“缺少助手吗……那么,能不能,我去她那边帮她呢?”

突然的,残夏开口。

樱米,冰灵,两个人都有些惊讶。

“我……可能在知识上,帮不上忙。但是,如果是小事的话,我也能做的。所以……”

“说的也是呢。如果等到约定的时间过了在拿到药的话,就要另谋机会了。”樱米转身,看着冰灵耸肩,“那么,就由我和残夏去muki的家里催一催吧。”

“这样好吗?”

“如果是帮忙的话,应该不会被讨厌吧?”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樱米还是有些没谱。但是,她还是坚定了,得去看看muki的决心。

而且,残夏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算残夏那小小的愿望,樱米也得去才行。

 

于是,在阳光璀璨下,樱米就这样,带着残夏,两个人站在muki的别墅外面了。在来之前,有和muki打过招呼,也不算冒昧来访。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视野上显示的时间,敲响了门。

“啊,请进请进,樱米酱和残夏对吧?还真是稀客呢w。”

Muki装作不知道她们来的理由,将嘴角翘成像是‘V’一般的弧度,将门打开,装作兴高采烈的将两个人迎进前厅。樱米看着故作姿态,为她们倒上茶的muki,不禁皱起眉头。说起来,刚刚她说话的那个尾音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你们两个,午饭吃了吗?”

想要抢先一步挑起话题,muki开口。

“嗯,我们吃了饭过来的。”

对着乖巧的回答的樱米,muki默不作声的转过脸,咂嘴。

“那个,我们过来是——”

“啊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安心吧,药的话,很快就可以研制出来了。”说着,muki帅气的转过身,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因为她的转身而飘舞起来。

“真的?!”

“啊啊,真的!你就安心的等着就OK啦。”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残夏,Muki拍着胸脯向着她保证。末了,她半跪下,轻轻摸着残夏的脑袋。

真是一个好孩子,这样想着,muki微微眯起眼睛。

“那……如果药研制好了的话,可以给我一份吗?”

没有注意muki的表情,残夏只是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有些犹豫的。

Muki微微愣住,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单独给她一份?那是为什么,于是她抬起头看向樱米,企图从樱米的脸上找到线索。但是,看着樱米恍然大悟的表情,muki还是不能理解。

“你就多研制一份吧?反正是解药,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樱米也不解释的,开口劝muki。

这样的态度使得muki稍微有些不满,什么叫‘反正是解药’,是药都会有副作用。这个药要是随便使用的话,可是会引起恶心和腹泻的哦!

还是不满,毕竟可是拜托别人,却连缘由都不说清楚。Muki不满的注视着樱米,脸上的眉毛直接的皱出了一个问号。

“对了,刚刚这个孩子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在这里给你帮忙。”

“是的!我什么都会做的!能做的事情全部。”

“是吗!没问题!药做出来,你想要拿多少都没问题哦。”

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萝莉就是原则,所以没问题。

得到了眼前的大姐姐的保证,残夏立马就开心了起来。事实上,就算她拿到了解药又会怎么样呢。只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感到了高兴,就好像是在营救出朋友的路上跨出了一步一般。

樱米的双眼却是死死的锁定了muki,犹豫之下,她还是开口:“muki,我……想要请你回答我,药的研制真的没问题吗?”

注射进入体内的液体的成分都尚未明确,怎么可能很快就得到解药呢。樱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muki:“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但是我想要听到你说真话。”

“哈,樱米你啊。”从残夏面前,将膝盖离地。转而站在了樱米的面前,稍微有些不可一世的,muki看着樱米,“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我,对不起。”

“嘛,不过你那么想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药的成分,并不是‘不明确’的哟?”说着,她摇晃着手上拿着的一小瓶试剂。

“!怎,怎么会。”

樱米瞪大了眼睛,紧盯着muki手里的那一小瓶淡黄色的试剂。

Muki用鼻腔轻哼一声:“这就是,我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人的证据。对我来说还真是遗憾,这种药剂的配方,我甚至都还记得。”

“这……”樱米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muki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是的,樱米知道的,muki曾经在white工作过,但是,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一步。

最初,只是想要来寻求一个‘渺茫’的希望而已。

看着那瓶试剂,已经muki那副讽刺的笑脸。樱米的脸有些悲伤的扭成一团。是不是,自己又在不经意中伤害了别人。明明不想要这样,想尽办法去避开,但是自己犯下的错误却还是不断的累计。

“但是很遗憾,我不能保证她们被注射的,就是这种药。说到底,我离开的时候,这种药剂根本就没有使用过。”说着,muki将试管举到了阳光下,就像是摇晃红酒杯一样优雅的晃动着。“但是,我想,他们要是在研制,成分应该大致相同。如果我真的做出了解药,没有效果的话,估计这条路就行不通了。”

“我明白。”说着,樱米从位置上站起来,对着muki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真的很感谢你,muki。这件事,你能够帮忙,真的太好了。”

“行啦,行啦。别那么生分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说着,muki冲着樱米吐了吐舌头,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去哪里走走吧?”

“哈?”

“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哦。说起来,我认识一家很好吃的小龙虾的火锅店,残夏也有兴趣的吧?一起去吧!”

被看着的残夏,有些害羞的向着沙发内缩着:“我……我就不用了。”

“一起去嘛,樱米也一起的哟。”

“等等。”樱米伸出手,按住了极力鼓动的muki的肩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也去了?”

“唉?”

“还有,你也不能去。虽然说还有两天,但是事实上只有一天多一点点的时间了。我希望你能够专心一点。”

“唉,等等,两天?我——啊,我最近没有工作来着……”

Muki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有些恐慌的看着樱米,最后垂头丧气的被樱米压进了实验室。

 

然后,三人在muki的实验室内,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

“太过分了……我明明午餐都没吃。”muki带着哭腔的,整个人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

“别那么说。”反倒是樱米拿起了笔,在小黑板上做着记号,“你看,至少这个在对抗药效上起到了作用。”

“樱米看上去比muki更加像是科学研究者。”

坐在一边的残夏,还不忘帮腔。

“太过分了……”muki有气无力的说着,却晃动着自己的胳膊,手肘将几只笔都撞落在了地上。

“行啦,别发脾气啦。如果你能够更加认真一点的话,我想昔海也会更加尊敬你一些的。”樱米蹲下身,将笔捡起,放在了muki的面前。

“你说真的?”muki歪着头,有几分认真的看着樱米。

“当然了。比如说今天,我对于这种领域一窍不通,要是没有你,我就什么都做不到。但是你不但告诉我配比的方法,还带着我进行了实验。真的是很有趣。”说着,樱米将散落下的头发别回耳后,微微一笑,“我,还是很尊敬您的。”

“樱米……”muki一时间泪眼婆娑。天使,站在她面前的人一定是天使。

Muki揉了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坐起来:“我明白了!今后我不会在偷懒了!区区解药什么的,你就看着我吧!通宵肝一个晚上,明天就将解药送到你的手里。”

残夏看着瞬间打起精神,甚至不再喊着要吃晚饭的muki,不由得喃喃自语:“樱米好强……”

“喂,强的人是我才对吧!”muki立马较真起来,鼓着嘴看着残夏。

“好啦好啦,你还要和她较真吗?”樱米伸出手,在muki的肩膀上按摩着。这一招很有效,muki立马就变成了被捕获的猫一般舒展筋骨,就好像要融化了一般。

“说起来,white那边,还在追查着她吗?”muki仰起头,看着樱米。

“啊,你是说残夏的事情吗。我想应该还设有防范的吧。”

“那样的话,这个孩子这样来我这里,未免太显眼了一些。”说着,muki轻轻的将樱米的手推了回去。

被muki那么一提醒,樱米就想起来了。Muki的别墅,好歹也是曾经white分发下来的财产。说不定在这附近,有着同样居住的white的员工。

虽然樱米已经很小心了,一直都是开车带着残夏出门,避免她遇到人。但是她那猫耳,想要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只能说樱米事先防范的好,没有让她遇到人。不然,说不定还会引发骚乱。

被这样议论,残夏本人很难受的低下了头。那对猫耳,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她对它,恨之入骨。就是因为那样的东西,她就被一辈子被打上了‘小白鼠’的烙印,在也不能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想要和普通的芯片植入者一样,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戴一个可爱的帽子怎么样?”muki径直的走出了实验室,来到她的房间,打开了衣柜的门。隔着老远,询问着她们的意见。不过一会,她就拿了一个白粉色的渔夫帽出来。

Muki轻轻的放在了残夏的脑袋上。渔夫帽很宽松,不会将残夏的耳朵压的生疼。残夏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按着帽子,蓬松的猫耳被好好的遮盖在了帽子下,根本就看不出来。

甚至,猫耳将帽子的形状撑了起来,完美的契合着残夏的头型。

“啊啦。”樱米有些惊讶的感叹着,掩饰惊讶的用手遮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着,“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但是真的很适合你哦,残夏。”

“真……真的吗?”

残夏抓着帽子,被樱米夸奖使得她的脸颊有些绯红。这时,muki拿着折叠的镜子放在她的面前。

镜子里的人,是自己。残夏一直不敢看镜子的,因为她讨厌镜子中的那个人。那样硕大的耳朵就好像在宣泄着属于别人的生理兴趣一般。

但是,现在不一样。镜子里的,俨然就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的,在街道上都可以见到的小孩子。

“这个……给我真的可以吗?”残夏有些担心的按着自己的帽子,就好像受宠若惊一般。如果有了这个帽子,之后离开了也就更好的行动了。这样想着的残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羞涩的拽着帽子,自信端详。

看着这般羞涩的残夏,muki却感觉无法坦率的笑出来。

看上去是一个普通人,没错,但是,终究只是‘看上去’罢了。

帽子只不过是一个掩饰,她脑袋上的猫耳——white的烙印已经深深地打上去了。

帽子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但是,对象不是残夏自己。

“当然可以,而且,对于可爱的小残夏,我还有一个礼物要给你。”说着,她对着残夏伸出了手,“可以收下吗?”

残夏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她已经偷偷的看了muki的手,但是Muki的手中空无一物。只是握手吗?不然的话礼物又是什么呢。这样想着,最终,残夏握住了她的手。

在手掌交合的一瞬间,残夏的手被muki死死的握住了,紧接着,有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好像是电流通到了残夏的手掌心,然后顺着自己手臂内侧,直直的往上爬。

这个感觉!残夏条件反射的猛地拍开了muki的手,不断后退。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助。

「you’ve got a gift.」

鲜红色的闪烁着,看着显示在自己视野上的程序,残夏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是收到的程序。就算是用外文写着的,残夏也能够明白。

作为实验品小白鼠的人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收到了这样的东西。就算不是命运,她也早已习惯了条件反射的去下载那些东西。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像是那赤色的弹窗,闪烁着的危险的光芒一样,她的系统和别人,从植入了第二块芯片开始,就不一样了。隐私,自由。她已经没有资格得到这样的东西。

所以她也早就习惯了,就算没有又怎么样。能够活下去,她已经竭尽全力了。

Muki说,是礼物。

是啊,Gift,这个词语,原本就是礼物的意思啊。但是,一直以来施加在她身上的,就只是枷锁。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难受呢。残夏微微握紧了双拳。

而muki,又怎么会不知道残夏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厌恶。普通若是想要向芯片植入者传输什么,必须得得到本人的同意,哪里会像现在一般简单。

“打开它。”muki开口。她的眉间多了一份凌厉。

“我……”残夏微微的低下头。这样的东西,她并不想要。

“打开它。”muki却还是强求。

“那个,请问……”看上去只是两个人握手而已,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气氛会变得有些僵硬。樱米皱着眉头,向前走了一步,但是她就被muki拦在了身后。

“打开它。”muki第三遍强调。

没有办法,现在寄人篱下。而且,她真的想要得到muki研制出来的解药。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伸出手,划出那人人可见的赤红色的控制面板,按下了下载的按钮。

没关系的,因为——

“一直以来都是那么过来的,所以被怎么对待都无所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说着,muki靠着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残夏。

“我……”被说中了的残夏,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我们都是知道的,多多少少你以前的事情。因为被卖给了white的实验室,所以你才会接受芯片植入手术,甚至是两次。为了照顾你的这份心情,没有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起那段过去。但是。”

Muki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残夏。

“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正因为尽是一些讨厌的事情,所以过去才是过去。只知道逃避,那样的人到最后都无法从过去中走出来,所以,你必须得去面对现实。”

Download,最后加载的进度,卡在了99%。

“因为,如果不去面对的话,今后的你,和过去的你,将会没有区别。”

她站起身,将手搭在残夏的肩头。

“自己来改变吧,呐?”带着一丝苦笑的,muki歪起了脑袋。

100%。最终进度读取完毕。

残夏感到头痛剧烈,就好像有什么从身体内部崩裂,她猛地一个踉跄,向前昏倒。Muki正好的接过了她。

“muki!”

先前被拦下的樱米,有些担忧的走到muki身边,看着躺在muki怀里,陷入沉睡的残夏。Muki自然不会对她做坏事的,但是她还是掩饰不住担心,对着muki发问:“她怎么了?”

“抱歉啊,樱米。”她将残夏转移到樱米的怀疑,有些难受的笑笑,“或许我这样的行为还是会伤害到她。”

“她……你方才做的……”

“我猜,她应该对于芯片系统产生了恐惧的心理。那也是当然的,发生了那么多还不会感觉到恐惧的话……但是,我只是想要帮助她克服。”muki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然后她转过看着樱米,眼神里带着些许坚定,“我已经,不想要在发生什么背叛的事情了。”

“muki……”

樱米又怎么会不能理解muki呢,银闵诺的事情,就算樱米觉得无所谓,但是,muki也好昔海也好芯也好,绝对不是‘无所谓’的事情。

背叛什么的,谁也接受不了。这种痛苦,muki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樱米在遭遇一次。

“她只是因为系统更新,所以昏倒了。所以你安心吧,她的身体是不会有异常的。”这样说着,muki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残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残夏的脑袋。

樱米听到她说残夏身体没事,内心的不安因此而缓解,这才反应过来。

“系统更新?”

“是。”muki直率的笑了,然后看着樱米怀里昏睡着的残夏,眼神变得温柔,“希望她的世界,不在被红色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