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璞玉
洛阳※※※
「无聊！真是无聊！」
董卓粗暴的将面前桌案上的东西悉数推落到地上，随着酒杯和盘子之类的东西被摔得粉碎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之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站在董卓身旁服侍他的侍女甚至在努力的让自己发软的腿支撑身体不垮掉，其他人几乎也是如此，在他面前跳舞的少女，演奏乐器的少女，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将目光放在董卓身上。
「滚！都给我滚——！」
仿佛像是解放了一般，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当然也是为了在董卓抽风之前保住性命。最近，董卓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一旦他决定想要杀掉谁，就算是利用肉体关系祈求他也得不到赦免了，但是最近他连杀人的兴致都消减了不少，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异常的烦躁。
空荡荡的大殿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董卓坐在正席上，思考着。
他在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起初他想要力量，后来他得到了力量；得到了力量之后他想要权利，后来他得到了权利；在实力与权利都到达巅峰的时候，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趣。
（征服了天下，征服了朝廷，征服了女人……我现在已经是最强的了么？可是为什么……感觉如此的空虚，如此的焦躁不安？是因为联盟军那些家伙的搅局吗？……不，我根本不关心那边的战况，我只是感觉无聊，无论是做什么都相当的无聊。）
他无数次的质问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要做什么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感？但是却无法给出任何答案，只能任由自己的欲望支配，虽然他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却无法解决。
「喂！来人！」
平常会跟在她身边的吕布，张辽或者是李儒等人，现在都在战场上与联盟军进行战斗；而服侍自己的宫女们刚刚被他全部轰出去，现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内，只有他一个人，即便这样喊叫也没有人敢搭话。
「嘁……门外应该有守军吧？给老子滚进来！」
在门外确实还有为了保卫董卓安全而驻守的侍卫，但是她们可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出了什么差池，明天站在这里的便是顶替她的新人了。
但是董卓已经这么说了，如果不进去的话恐怕会被直接杀掉的吧……两名身着甲胄的带刀侍卫来到董卓面前，深深的低下头跪在那里，不敢与之对视。
「再不进来老子都以为你们聋了。」
【董卓大人，有何吩咐？】
她们只能硬着头皮碰运气，如果董卓心情好了还能饶过自己一命，如若不然，包括自己在内的家族人都要遭殃了。
「给老子找乐子。」
【诶？】
似乎是觉得很惊讶，侍卫本能性的抬起头，充满鄙夷的眼神望着董卓的脸，似乎在确认是否是董卓在开她们玩笑取乐，但是，董卓的神情颇为严肃，语气也是一样，那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别让我说第二遍。」
半垂着眼帘，眼中尽是空虚的董卓望着有些呆然的二人，微微的叹了口气。
「哈……听曲子也听腻了，看跳舞也看腻了，这宫中已经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吗？」
【这……不知董卓大人对珍宝感兴趣吗？】
「哦？什么珍宝，说来听听？」
确实最近一直泡在女人堆里，已经许久不曾收集稀奇古怪的玩意了，也算是在腻烦的生活中一道解腻的菜品，这个词汇的出现令董卓稍微提起了点兴趣。看着董卓似乎有兴趣，二人开始顺着话题的发展方向说了下去。
【吏部的陈大人家中有一夜明珠甚是稀奇，在夜间会放出碧绿色的光芒，不用点灯便可以将房间照的通亮，小人觉得董卓大人应该会感兴趣。】
「嗯……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那就决定了，现在去通知陈大人，就说我晚上要去他府上与他饮酒，一同观赏夜明珠。」
【小人遵命。】
长舒一口气的侍卫缓缓退出大殿，她们极其幸运的保住了性命，甚至是有机会令董卓高兴得到些什么赏赐之类的，二人在退出大殿后立刻便去通知这个要成为冤大头的陈大人。
但是——片刻过后。
「什么？不在他手里？」
【是……根据陈大人的说法，夜明珠昨天被司徒大人借走了。】
刚找到一点乐趣的董卓还没等期待多久，便收到了夜明珠不在陈大人手中的消息，霎时间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令他重重的拍了下桌案。
「司徒大人？王允？他不是清贫的很么？借走这个东西干什么！」
从语气中便能够听得出董卓是相当生气的，似乎抑制了很久的怒气在无端的发泄着。
【这个……属下不知。】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们知道个屁！妈的！」
董卓将桌案上刚刚摆放整齐的竹简之类的东西再一次掀翻在地上，竹简和杯子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
【那个……只是据说……】
「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就讲！」
【王司徒膝下有一女儿，最近刚刚大病初愈，司徒大人为了逗女儿欢心而将夜明珠借走的。】
听到这个消息，董卓的眉毛挑动了一下。
「女儿？王允的女儿不是在早些年死了么？」
【确实，王司徒的亲生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他一直有一个养女，据说……】
「啊啊……别总据说据说的啊，你倒是说啊！」
【啊……是，据说之前得了失心疯一直处于疯癫的状态，但是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恢复了。】
「还有这等事？」
【是啊，那女孩名唤貂蝉，芳龄十八，长得貌美如花，宛如刚出世的璞玉一般完美无瑕，能歌善舞还精通各种乐器，着实令人沉醉。】
话说到这个份上，应该足够平息董卓的愤怒了吧，负责传话的士兵许久都没有听到董卓的声音。
「……貂蝉，是么？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女人，去，通知王司徒，今天晚上……不，即刻，我马上要去府上拜访他。」
董卓的眼中似乎闪烁着光，他找到了比夜明珠更有趣的东西，可以说是跟随着欲望找到了更适合的东西。
司徒府※※※
【什么——？董卓要来我这？还是立刻？】
忠于王允的宫内侍卫将这件事先行告知了王允，让他先有所准备。
【……那个家伙，怕是听说了婵儿的事情，可恶，居然真的找上来了。】
对此十分敏感的王允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恐怕董卓此行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来的，已经将拳头攥紧的王允甚至想过拼上这条命来保护貂蝉的安全，但是，能拼上的也只有这条命罢了，他深知这样是保不住貂蝉的。
【可恶……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保住那孩子……】
「父亲？」
正当王允犯愁着如何才能保护貂蝉的安全时，女儿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那个死角中唤回。
「您怎么了吗？不与婵儿一同吃晚饭了吗？」
【啊……婵儿……】
见到貂蝉的王允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小巧精致的背部好像稍微用点力便会折断一般，只能用轻巧的力道来传达自己珍重的感觉。
「诶？您怎么了吗？」
貂蝉感到错愕，但还是用手抚摸着老汉的背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让父亲的情绪变得平静。而察觉到自己失态的王允也很快调整了一下态势。
【……】
他望着眼前的爱女，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这个女孩，该不该让她承担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东西。她才刚刚从那个宛如地狱般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现在又要让她步入新的地狱吗？这未免太过残酷了吧。
「父亲？」
突然之间的动作令貂蝉有些无所适从，但是聪慧的她已经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也大概能够猜得出父亲的心思。
「难道……是董相国听说了婵儿的事情，为难了父亲吗？」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呢，婵儿。是啊……那董卓马上就要来府上了，虽然说是与老夫饮酒，但他的目的绝对是——】
王允虽然还是想要瞒着貂蝉，但是自己女儿的聪明他也是知道的，她天生就是个敏感的孩子，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感知到，隐瞒也是没有意义的。
王允郑重其事的将手搭在貂蝉的肩膀，凝望着她。那双浑浊的双眼中混合了多种情绪，想要守护的心情，珍视的心情，担忧的心情……仿佛各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构成了这浑浊的目光。
「诶……婵儿明白，父亲不用担心，婵儿会保护自己的。」
女儿的话令王允有些吃惊，他深知面前的貂蝉即便是有记忆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何况现在是完全丧失了记忆的情况，这就宛如一个新生儿面对未知的危险一样；但她，第一时间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这般镇定自若的表现令王允颇为意外。
【婵儿……你，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保护自己啊？你放心，就算老夫拼上这条命也……】
「不，婵儿不要您拼命，婵儿只希望父亲能平安无事。」
【……这，是不可能的啊。】
王允有些叹气，貂蝉的请求他很难完成，毕竟在保命与保她之间只能选择一个，而选择保她还几乎一定会搭上性命。
「父亲，婵儿有一个方法可以冒险一试。」
【方法？什么方法？】
「待会父亲便按照董相国的要求做便可，一切，都不要拒绝，婵儿会处理好的。」
【可，可他要是……】
“董相国到——”这样的声音阻断了王允继续的讲话。
反观貂蝉镇定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的动摇，看上去并不像是为了令王允放心而强行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有什么对策一般镇定自若，有那么一瞬间，貂蝉的眼神有些陌生了些，王允也顾不得多想，可能只是错觉也说不定。
【抱歉啊，司徒大人，突然说要拜访你是在是太唐突了些。】
【相国大人说哪里话，这是老夫的荣幸才是。】
已经制备好酒席的正厅中，董卓与王允坐在正席上各自斟酒对饮了起来，酒过一杯，相应的礼数也都用尽后，董卓并没有急于叙述他的目的，而是开始有意的于王允攀谈起来。
【我听说司徒大人从陈大人那里借了夜明珠……】
【啊……夜明珠的事情啊，相国大人早说嘛，老夫将它送给相国大人。】
【那倒不必，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颗夜明珠，只是听说这夜明珠是司徒大人用来逗女儿的，所以顺嘴提一句罢了。】
董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王允则是没有动作，他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认董卓的目的是自己的闺女了，他目前还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保护女儿的安全，甚至女儿必然会被带走这样的事情他都没有好办法阻止。
【我听说令爱擅长乐器，又善歌舞，可否请司徒大人的爱女来为我董某人助助兴呢？】
——重点来了。随着董卓的目光变得锐利，这字字句句仿佛一把尖刀一般插在他的心上，他的脑中仿佛又浮现出了女儿刚才所说的话“婵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既然相国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婵儿！】
自知无法推脱的王允只能硬着头皮将叫了貂蝉的名字，而他不知道，貂蝉早已在屏风后等候多时。
「父亲，有何吩咐？」
应声出现的，则是已经置办好妆容的貂蝉，轻柔若丝绸的声音以及妙曼的身姿，淡粉色的襦裙上还绣着精致的荷花样式，盘起的小家碧玉般的长发插着几支朴素的簪子，虽然她有些羞怯的用小扇掩住了面庞，但是依旧掩不住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
——如传闻一样……不，比传闻中的还要漂亮。
【今日相国大人光临寒舍，还不见过相国大人？】
「是……小女有些失礼了。」
貂蝉依旧用那天籁般的嗓音应答着，那声音令董卓听的有些软软糯糯的，心里又不知为何有些跳动加速，按理来说自己看过的美女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美的女性，他断定这绝对是天下最美的女孩，没有之一。
「小女貂蝉，见过相国大人。」
貂蝉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小扇，低首含眉的行了一礼，这一放不要紧，本就被貂蝉的美貌吸引的董卓在看到了貂蝉的容貌后便更加呆然了。
【……（这女孩……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应该已经不再贪恋女性了才是……怎么会有心动的感觉？为什么？）】
已经将视线牢牢的固定在貂蝉身上的董卓甚至是忘记了回答貂蝉的话，手中的酒杯就停滞在半空中，没有送到嘴边也没有落在桌上，这副呆然的样子已经被王允看在了眼中。
「那个……相国大人，怎么了吗？」
【诶？哦哦，抱歉我有些愣神了，您女儿真是个美人啊。】
【哪里哪里，相国大人过奖了，婵儿，相国大人听说你擅长乐器又能歌善舞，能否为我们的饮酒助助兴？】
「是……小女知道了。」
在毕恭毕敬的对王允行了一礼之后，貂蝉便将小扇放置在桌上，随后早已准备好的奏乐师已经将乐器摆放好，貂蝉就坐在那把经常弹奏的琴前，稍微将衣袖向上挽了一番，一双精致又纤细的玉臂在衣袖中若隐若现，白嫩的手指拂过琴弦，那副低眉颔首的样子更能透露出非凡的气质。
无论是从礼数还是家教上，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这种特殊的气质完全不同于董卓以往见过的那些女孩，在貂蝉的身上有着她们不具备的特质，但董卓说不清那是什么，现在，也只是被她的气质吸引了注意而已。
“——（琴弦声）”
貂蝉的纤纤玉指一动，琴弦声立即予以回应，颤动的琴弦在她的手指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似乎在透过琴声传达着什么信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琴声中的迷茫与幽怨有了一股生命一般，这与平常董卓听过的宫廷乐曲不同，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乐曲。
琴声虽然满是幽怨，但却出乎意料的充满着活力，婉转的琴声正在谱写着它寻找自己的过程，伴随着韵律的转变，仿佛一切又变得清晰了起来，空灵与神秘，拨开云雾仿佛置身于天空，自己是那样的自由，胸襟是那样的空旷，这份感觉逐渐填补了内心的空虚，一点，一点，似乎能够从中抓住些改变自己的端倪，但是——
琴声中止，这一曲终了。
【好！】
这应该算不上是助兴，而是单纯的听她的演奏而已，董卓的视线从貂蝉弹奏那把琴开始就一直没有改变过，而酒杯中的酒也丝毫没有减少，仿佛这一段时间被静止了一般，董卓就这么端着酒杯忘我的看着貂蝉弹奏，直到结束才挤出一声好。
「相国大人过奖了，只是献丑罢了。」
貂蝉还是非常懂礼数的起身再行一礼，然后回到了王允的身边，在他旁边就坐。
【真是精彩的演奏，说实话我还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相国大人喜欢就好。」
貂蝉赔笑道，那种恬淡的笑容仿佛将董卓空荡荡的内心撕开了一条裂缝一般，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但是他知道这次他应该没有白费力气。
相比之下，王允的表情就变得越来越僵硬了起来，从董卓的眼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种贪婪与追求，而自己现在却毫无办法，这种滋味对于王允来说未必不是煎熬。
【那么司徒大人，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今天我就是为了令爱而来，希望能够将令爱许配给我。】
【……（果然是为了这个，我不能……可婵儿说不能拒绝，即便拼上这条老命也保不住婵儿，现在只能按照婵儿的方法冒险一次了么？这孩子究竟在考虑什么呢？）】
见王允有些迟疑，董卓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难道，司徒大人怕我对令爱不好吗？】
【不，相国大人误会了，既然相国大人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老夫又怎会拒绝呢，婵儿……就交给相国大人了。】
尽管语气有些生硬，但是王允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女儿，尽管，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噎在喉咙里一般难以说出口，他还是尽全力的表述了出来。
【……真的？你，没有什么不舍？】
王允从容的态度反倒是令董卓十分的意外，毕竟之前强行夺走其他大臣的女儿时都会遇到各种阻挠，有些人闹的太过被董卓杀了，有些人不敢闹却也上演了一场场生离死别一般的苦情大戏，但是像王允这样痛快的答应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是嫁给相国大人，自然是女儿的福气，有些许不舍，但更多的则是高兴啊。】
这番话令董卓甚是愉悦，甚至是一扫之前的态度，反倒是觉得王允这个老头越来越顺眼了起来。
【婵儿啊，你收拾一下，今天就去相国大人那里吧。】
「是，父亲。」
貂蝉也没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行了一礼，然后对董卓也点头示意，便退席去收拾行李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顺利反倒是令董卓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令爱的。】
当然那可说不准，可能哪天就会觉得腻了便会不管不顾的，王允的心中虽然有着百般的想法，但是现在是不能给女儿添麻烦的，也不能现在把命搭进去，只能让那苦命的孩子再受点委屈了。
【交给相国大人我也放心。】
没有太多的耽搁，貂蝉很快收拾好了行装与董卓一同乘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上，此刻的貂蝉就坐在董卓身边，手中的小扇则是掩饰着面颊，不知现在是何表情，但是从样子上看至少并非是哭泣。
【这样，你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董卓大人指的是？」
【被强迫嫁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即便你再怎么服从家教，也不会一点怨言也没有吧？】
「……董卓大人，可喜欢我弹奏的曲子？」
【是挺喜欢的，为什么问起这个？】
「人的一生被命运左右，被命运摆弄，我们的一切都是由上天安排的，那么上天既然安排我们结为夫妻，自然是有缘分的存在，就像我所弹奏的曲子一样，这是迷茫的自己在寻找目标的一部分，我只是坦然接受罢了。」
【哦……真是有趣的答案。】
身边的人要么是不满自己的统治而对自己刀剑相向，要么是畏惧自己的权利而为自己的性命小心翼翼，但他从未见过像身边的女孩这样的女性。
【不是惧怕也不是抱怨，而是选择接受么……真是有意思。】
很快便到达了董卓的寝宫。
「董卓大人，今天我就要与您睡在一起了吗？」
【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你我虽要结为夫妻，但一未行婚姻之礼节，二未有夫妇之名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同床共寝。」
这一说，还真把董卓给问住了，但是董卓也不是那么好摆平的，而且面前的貂蝉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试问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呢？
【这种啰嗦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了！】
说罢，董卓便捉住了貂蝉的手腕，将她丢在了床上，在一阵不太有力的挣扎中，貂蝉被董卓压在身下，手中的小扇也在挣扎中掉落。
一旦进行了这样的行为，女孩要么会更厉害的折腾，要么会哭的梨花带雨，总之是没有一个不失态的，可——现在的貂蝉不一样，她一没有喊叫，二没有继续挣扎，反而是带着些许淡然的神情望着董卓，这令董卓煞是费解，她难道真的与正常人不同？
【你……为什么不哭喊，也不求饶？】
「那样只会令我失态而已，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你知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吗？你知道有多少女人都被我在这床上征服——】
「这，就是您想要的吗？」
虽然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但是貂蝉在努力的不让它们掉落，更是努力的保持平静的语气，让这一句话成为了停止董卓继续野兽行为的回止阀。
「如果这就是您所认为的夫妻关系的话，如果这就是您所追求的征服的话，我会坦然接受的。」
话语依旧还在继续，但是董卓却一直没有行动。
“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究竟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的他被貂蝉的一句话所动摇，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但是从来没有人明白过，也从没有人能理解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是，你很漂亮，我想占有你。】
董卓思考了片刻，但是没能找到答案，只是顺从着本心，说了下去，说实话他现在是最近这段时间最有耐心的时刻，也许是貂蝉对他的冲击有些撼动了原本的行为模式，又或者是在貂蝉的身上体验到了不同于其他人的感觉。
「您喜欢我的外貌，便占有我的身体，您喜欢其他人的外貌，便占有其他人的身体，可，在那之后呢？您，真的高兴了吗？」
【我……】
董卓想着辩解些什么，但是，他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既然您做了也不会高兴，又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真正的需要呢？」
貂蝉的理由逐渐掌握了主动，令董卓的理性逐渐恢复了冷静，缓缓的从她的身体上挪开。
「董卓大人？」
【我没兴致了，今天就分开睡吧。】
董卓摆了摆手，让下人将貂蝉带到别的房间休息了，而他自己则是呆坐在床上思索着刚才貂蝉所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寻找着自己的答案。
而另一方面，初来乍到的貂蝉则是刚刚将自己的行李放置妥当。
「哈……」
貂蝉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望着自己被董卓用力抓过的手腕，那种痛楚的感觉依旧还留在那里，令她有些惊魂未定。
双手慢慢的抱着自己的身体，稍微用了些力气，只有这样才能顺势让之前积蓄的眼泪流下，对她而言，那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光景了，自己的故作镇定，能够撑到那种程度已经出乎了自己意料了。
实际上在刚刚董卓强行想要将她推倒的时候，她便已经快要忍不住要哭了，只是她紧紧的抓着被单，让眼泪不那么顺利的流下罢了。她清楚，一旦被察觉到眼泪的存在，说不定会让董卓更加粗暴，这次放过了自己算得上是很幸运的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父亲平安的活下去了……」
少女的心中惦念着自己的父亲，她现在就像一个刚刚入世的小女孩，只是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也是相当苛刻了，她只有冒险将自己作为人质来保全父亲的安全，而与此同时还要尽量保全自己。
弘农郡战线※※※
「很好！保持这样的推进速度！拿下这场战斗！」
先锋部队在许褚的带领下重复着碾压的过程，如同战车一般如履平地，部队的推进速度快的惊人，面对如此高涨的士气以猛烈的攻城，侯成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在阵阵战鼓声中，弘农郡的正面战线被兖州军突破！
与此同时——
【这次一定要开上宴会！】
「差一点就能将敌将击败了。」
夏侯惇在带领着部队进行冲锋，气势依旧不可阻挡，而关羽那边则是与宋宪交手了数个回合后，在差一点击败敌将的情况下被她逃走，但是这并不妨碍兖州军突破战线的步伐。
于是在乐进、夏侯惇与关羽的共同努力下，弘农郡东部战线被全部击破，敌军全部缩回到弘农郡本阵中，而这与约定好的五日期限还有两天的时间。
三方战线有两方都十分的顺利，除了——西部战线，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