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雨后初晴
※※※
夜里的那场突如其来的骤雨，在清晨的时候便停止了，漆黑的云层逐渐变淡，终于消散开来。久违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向大地，宛如蓝宝石般湛蓝的天空又一次呈现了出来，这是好的预兆吗？
——不知道，但是会令人心情变好倒是真的。
【玄德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关羽小姐从营帐里消失……】
一大早，习惯于早起的孙乾在稍作打扮之后便赶去关羽的营帐，意在照顾一下她虚弱的身体，但当她到达的时候，营帐中只剩下空空的床位，人却不见了。
结合最近关羽的状态，她非常害怕关羽会不辞而别，就此消失什么的，所以便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玄德营帐中，想要将这件事禀告给能够下决断的人。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在那床板上，玄德在轻轻的打着鼾，而在他的身侧则同样有一位与之缠绵在一起的女性，墨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的遮掩着她的面庞，让孙乾无法第一时间分辨。
这里是玄德的营帐，所以他会在床上并不奇怪，但有女性也出现在床上，且还不是飞儿的几率可以说是为零的，这一点让孙乾只顾得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敢上前查看。
慢慢的靠近床边，孙乾发现了被丢在桌案上的青色汉服，衬衣，甚至是贴身物件……这些衣物的主人就在那张床上，不，确切的说是在玄德的怀里。
【啊……居然……真的……】
孙乾捂着嘴巴，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她竭尽全力的攥着衣袖以平复自己的心情，但眼前的景象却过于震撼，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接受的。
与玄德缠绵在床上的并非别人，正是消失在营帐中的关羽。
当然此刻她的样子颇为尴尬，衣物被扔到一旁，上面还有些微微潮湿的感觉，墨黑色长发将她身体的部分遮掩，但更多的则是将身体依偎在玄德的怀里，所以才不至于打上圣光；
而玄德也是衣衫不整的状态，领口都已经被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这都不是重点——发生了什么啊？
这两个人抱得这么紧，关羽身上还披着玄德的衣服，看着这样的景象，孙乾甚至一下子便想象到了昨晚他们两个翻云覆雨的场景。
「唔……？早上了么……呃？这是哪——？」
率先醒来的是关羽，惺忪的赤色瞳孔迷茫的看了看眼前，然后又转而看了看四周。很快，她便理解了自己的状态——自己是在玄德营帐，准确的说是在床上，被玄德搂着不说，连遮掩身体的贴身衣物都没有。
而她也发现了呆滞在一旁、露出惊讶神色的孙乾，那样子仿佛见了凶猛的野兽被威吓了一般，过了片刻，关羽的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马上便红透了脸颊，樱色一直蔓延到耳根附近。
「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
她马上扛开了玄德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按着有些刺痛的头部，努力的理顺着现在的状况——自己这样的状态，没有衬衣也没有贴身衣物，还是在玄德的床上……被看光了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
更加糟糕的是，自己到底跟玄德有没有发生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这令她更加用力的抓了抓头发，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那个……那个……关羽小姐，衣服……至少把衣服……】
孙乾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着，关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连遮掩身体这样的事情都忘记做了，孙乾刚才就看着自己的窘态，霎时间令她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啊……对，对！衣服必须得先穿上……呃？这个是……」
关羽惊奇的发现她的背部并没有接触到那微凉的空气，至此她才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披着的玄德的衣服。
那件衣服早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得暖暖的，她将那衣服无意识的拉紧，思绪逐渐从宿醉的朦胧感中清醒过来，宛如擦掉雾气的玻璃一般，慢慢的……慢慢的……昨晚的事情变得清晰了。
（昨晚，陪那个小个子喝过酒之后，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在雨中等玄德回来，然后，我是要来道别，然后……然后，玄德他……）
关羽逐渐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将自己的烦恼和过去都告诉了玄德，还有，玄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事情，以及……自己已经将喜欢二字倾诉出去的事情。
这些记忆如洪水决堤般冲击着她的大脑，瞬间令她的脸如同火烧一般通红，仿佛脑袋上都开始冒蒸汽了——大概，会是粉红色的蒸汽吧。
【关羽小姐……？】
「嗯？啊，抱歉，有点发呆，不过我们现在别吵到他休息了，先出去吧。」
【是……】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这种反应，这个场景……难道说玄德大人真的和关羽小姐……那个……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的，还是等下询问一下比较妥当。）
孙乾看着面色潮红、露出笑容的关羽，非常的费解，不经意间自己也开始幻想昨晚的场景了。
长久以来，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的笑过，至少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曾经那个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的关羽又回来了。
关羽以轻巧的动作下了床，将桌案上的衣服拾起来，干净利落的抖开衣裳，现在的关羽连更换衣物都那么有力。
墨绿色的腰带挽了个与平常不同的蝴蝶结，似乎也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最为明显的便是那赤色的瞳孔中重新燃起了熟悉的斗志，甚至，比以前还要意气风发。
在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表之后，便与孙乾一同退出了玄德的营帐。
【那个……虽然这种事情不是不可以，但是关羽小姐应该也是知道的，飞儿妹妹她……这……该怎么交代啊……】
孙乾似乎依旧认为二人肯定是在颠鸾倒凤之后才睡在一起的，不过这个担心是有必要的，毕竟还有其他的女孩也喜欢着玄德。这一点关羽也知道，从张飞这一个月来对待自己的状态便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非常珍惜玄德。
「孙乾，冷静点，没事的。我们没有做过火的事情，只是昨晚喝醉了，所以走错营帐罢了，在那里暂住一宿而已。」
孙乾也注意到了……不，那么明显应该谁都能够注意到。
关羽说话的语气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令人难以接近的语气，今天的她在语气中掺入了比之前更多的柔和亲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孙乾的思绪因为这个声音太过柔和而开始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了。
关羽和冷酷的形象是无法分开的，无论是战场杀敌也好，或者是平日训练士兵也好，这些时候都十分高冷的关羽……今日的状态居然如此不同，这不得不令她联想昨晚她和玄德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也并没有骗人呢，他们并没有做那种事情。呜姆……不清楚，完全想象不到啊。）
关羽是这么回答的，虽然事实与这个理由有些偏差，也直接省略了很多事情，但基本上确实是这样的。
【哈……那就好，要不然飞儿妹妹可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仅仅是那个状态睡在一起也不能让飞儿妹妹知道啊，以你们两个现在的关系……】
【不能让我知道什么呀——？】
孙乾担心的事情立刻就发生了，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会起这么早才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刚才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张飞知道，如果她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对关羽大打出手的。
孙乾是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恶化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就是因为害怕会变成这样才再三告诫她，不曾想，赶巧不巧的正好被她听到了。
「唔……？」
二人的身后传来了张飞熟悉的声音，那语气似乎有点奇怪，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她的脸色很难看。
【乾姐姐，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么？现在去做吧，我想跟这个女人单独相处一会儿。】
她的语气不带有任何稚嫩天真的感觉，僵硬又冷酷的声线令这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孙乾带着担心的神色看了看关羽的脸，而关羽则是稍微点了点头——表达的是‘没有问题，你先离开一下吧’这样的暗示。
孙乾虽然担心，但不得不暂时离开，毕竟如果她们真的起了什么冲突，她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
（这种事情肯定会很难收场的……对了！如果玄德大人出面的话……）
孙乾在考量了一会儿后，便决定去叫醒还在休息的玄德，能够阻止事态变得更糟糕的也只有玄德了，她连忙赶去玄德的营帐。
此时那两人正在面对面的进行交流……不，应该说是心灵之间的战争，感情方面的争夺。
【那么……能不能稍微给我解释一下，‘睡在一起’是什么情况呢？】
冰冷的语气以及阴沉的表情，这一刻的张飞与平常的样子都不一样，这种威慑感令她那双栗子般的眼睛充斥着责难的感觉，被盯着看的话，绝对会非常的不舒服。
关羽知道她的阴暗面，或者说是真正的她。其实至今为止的关羽已经被数次这样对待了，不过她从不与之对视而已。
但今天不同，她赤色的瞳孔带着坚定的斗志予以回应，她正面接下了张飞的敌意。
「嗯，如你所听到的，与玄德睡在一张床上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关羽以非常平和的语气回应着，但是，却带着一丝执拗在里面，仿佛在予以回击一般。
【所以……你们，做了……么？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那种事情吗？】
张飞缓缓的挪动了身体，向着关羽的方向走着，每一步都非常沉重，甚至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可能在抑制着愤怒……不，她绝对是认为关羽和玄德发生了什么关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不，这一点确实没做。」
面对这样的张飞，关羽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她已经不会再逃避了，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不过，倒是因为淋了雨，所以把上衣脱掉了……所以，不可避免的被玄德看光了。」
她补充说道，虽然这一句话根本没有必要对她说，但是关羽似乎还有自己的打算。
【你，在炫耀什么……？是在嘲笑我没有你那种身材么？是在嘲笑我得不到玄德哥哥的青睐么？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嚣张了啊，你这个女人——】
张飞靠近了关羽，身体便立刻做出了动作，右手想要去拉她的衣领，虽然这个动作在之前都会得手，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止；但是今天，关羽却以游刃有余的态度将她阻止了下来。
【唔——？终于，懂得还手了啊，怎么？要打一架么？我倒是随时……】
「不，我并不想跟你打架，翼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毕竟我确实做了令你讨厌的事情」
关羽将抓着张飞的手放开，然后以极其认真的表情对她说着。
「但是……我果然没有办法放弃，我原本想着我迟早会离开他的身边，这样的话你绝对能够照顾好他，但是——我反悔了，我，喜欢他，与你一样爱慕着玄德，所以，抱歉……我是不会将玄德交出去的！」
关羽在这么长时间内从未对张飞的挑衅做出过回应，但是今天她不但做出了回应，甚至是向前迈出了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无论是什么都好，我也会在玄德身边，我也会帮助他，我也会不可避免的……与你一同竞争。’
【哼……才不过睡了一晚，就变得这么有骨气了么。嘁，玄德哥哥也真是的，为什么会执着于这样的女人啊……】
关羽本以为张飞会直接向自己发起进攻，又或者是会发脾气什么的，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张飞非常的冷静，甚至是逐渐将那阴沉的表情驱散了。
【如果喜欢的话，就对他好一点，尽量帮上他的忙。】
张飞转过身去，似乎是打算离开了。
「翼德……」
【别会错意了！我才没有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想让我承认你是我的竞争对手的话，你还远远不够格！漂亮话谁不会说，等你能够帮得上忙再说吧！】
张飞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渐行渐远。
【（……羽……姐姐……）】
她似乎这么说了，又似乎是关羽的错觉，不过这是这些天以来，僵硬的关系第一次被打破。
「还不够格……么？是啊，只是嘴上说说的话是不可能把已经造成的影响抹去的，得为玄德做些什么。」
「羽——！」
张飞刚刚离开这里，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过来的玄德正在冲着她喊着，身后还跟着一路在小跑着的孙乾，二人似乎都非常焦急的样子。
「哈……没，没怎么样吧？你和飞儿……诶？她……人呢？」
「嗯，翼德的话刚才就走掉了。」
玄德大口喘着气，似乎是匆忙的赶到这里的，确实，在宿醉的状态下被叫醒，然后孙乾还把她们两个的关系描述的那么紧张，他自然是尽全力奔跑过来了。
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关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你……那个……身体，还好么？」
玄德虽然昨晚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听着关羽的诉苦，但是他的脑袋可不允许他忘掉一丝一毫。所以，昨晚的一切他都记得，包括他以自己的意志去回应了关羽的感情。
所以这个一直以利益为重的男人，才会在她面前显得非常的笨拙和生涩。不过那也只是一瞬罢了，很快他就会恢复正常的状态，没错，他有着不得不去演戏的理由。
【嗯，虽然身体还是积攒了一些疲劳，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就像往常一样，不……还是有些不同的，关羽的语气比以前更加亲和了，该说是她的语气变得舒缓了呢？还是说她的表情变得柔和了呢？
无论是什么，关羽似乎都已经摆脱了之前颓废的状态，英姿飒爽的回来了。
「是么……那还是稍微多休息一下比较好，不要勉强自己啊。」
【嗯，知道了，已经……不会再勉强自己了。】
二人笑着完成了这段对话，当然，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都知道彼此的微笑是何意义。
「好，孙乾，去准备一下，我要去面见曹操。」
【诶……？是，是的，我马上去准备！】
不知为何，玄德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仿佛一直闷在胸口的石头被搬走了一样，令他现在有非常充足的精力去应对接下里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要努力了，也夸下海口说要统一天下了，那么，就认真的去做吧——！）
顺带一提，虽然联合军将汜水关外的防线彻底的瓦解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可以轻易的攻破汜水关。恰恰相反，汜水关这个坐拥地利优势的关卡才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难点。
在军议营帐内，诸侯们正在研究着下一步的对策。
前线传来了捷报，已经将汜水关的防线击垮。现在大军已经压制在了汜水关下，将敌人死死的围困在里面。这等好消息令袁绍十分的高兴，果然将前锋的位置安排给曹孟德的选择是正确，她可是非常了解这个人的鬼点子以及缜密的心思。
所以袁绍便率领一部分士兵从后方来到了前线，当然，来到前线的还有担任左右两翼的刘表和刘虞二人，在这种只需要攻破一个固定据点的战况下，必须将力量联合起来以达到攻破对方的目的，自然所有人都是知道的，汜水关的易守难攻的程度。
【那么……现在开始作战会议，我们的先锋部队已经成功的破解掉对方的外围防线，现在对方死守据点不肯出来，我们该作何对策？】
袁绍坐在营帐的正中央，身为盟主的她必然是要主导这次军议的方向的。
【强攻，没什么好说的，这种时候就该让对方看看我荆州军的实力！】
【哈？要强攻也轮不到你荆州军，我们幽州军才是真正适合强行突破的军队！】
那两个人毫不意外的吵了起来，在一旁沉默的曹孟德在思索着什么，当然因为他的手臂受了严重的伤，所以他是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参加了这次军议。
「强攻虽然是个方法，但是就这样去攻打防守坚固的汜水关的话，肯定是要损耗相当的兵力的，我们应该用其他的方法……」
曹操在思考过后，进行了发言，但是他的话被无情的打断。
【啊？那你有什么方法吗？你有计策将她们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吗？】
【是啊，又绕不过这个汜水关，除了强攻还有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两个老头子此时站在了同一战线，只有在刻薄的对待曹操这件事情上，他们是经常达成共识的。
「不，现在没有那种计策，但是如果对方在关卡内固守的话，我们靠着兵力压制是会被消耗掉很多战力的，这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并且首要问题是，我们应该趁着对方士气被打击的时候做些什么。」
曹操的见解非常正确，刚刚被攻破防线、被迫固守汜水关的敌军们多少会在士气上受到打击；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不乘胜追击的话会错过机会，而这种直接强攻的手段会令战力过大的损耗，也是个下策，现在正是两难的处境。
「那个……应该可以不用强攻的。」
跟随在孟德身边的玄德举起了手，示意他有其他的办法，营帐中的诸侯们将视线一齐投向了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男人。当然，也包括曹操。
【这是哪来的小毛孩子，这么不懂规矩！】
【是啊，区区一个下属居然插嘴我们之间的事情，曹大人，你这个属下可是缺乏管教啊！】
那二人果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
【刘玄德，是吧？你说不用强攻，那么还有什么好的计策？】
袁绍却只对他说的话感兴趣，之前曹操向自己介绍那个刘玄德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很在意了，这种时候敢于献策的人可是具有一定的胆识的。
袁绍对这个刘玄德虽然心生厌恶，但是身为盟主她必须考虑联盟的利益才行。
「是……攻破汜水关，其实并不需要现在强行的进攻，或者说，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哦？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在攻破她们防线的现在，不正是打击了她们士气的时候吗？」
曹操对于这个意见有不同的想法，当然这也是玄德预料到的，他的表情非常的游刃有余，对于这一点他已经计算好了。
「对于固守的城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刘玄德从席子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刘表与刘虞面前，仿佛在质问着他们一般。
【呃……防守用的武器？】
【……还有充足的粮草？】
二人这样回答，他们看着这个少年游刃有余的表情，面面相觑，心中不免疑惑。
「确实，装备，粮草都是守城战中必备的重要的东西，但是……最主要的因素并非是这些。」
眼前的刘玄德将那二人给出的答案否定了，然后转向了曹操的方向。
「是统帅。」
「没错！便是统领着士兵们固守城池的将军，也就是指挥士兵作战的首脑，对于敌军而言，那，便是华雄。」
玄德来到了袁绍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如果敌军失去了她们的守城的核心领袖，那么便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无力抵抗，届时再大举进攻岂不是更好？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刘玄德的眼睛直视着袁绍，令她不由得产生一股恶寒。
（这个家伙，气势好强，与初见时一点都不一样……但是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营帐中陷入了沉寂，所有人似乎都在沉思着玄德所说的话，亦或是在等着袁绍的回答。
【嗯……确实，那样的话也会少消耗一些士兵，攻破汜水关也会更快，但是……如何才能消灭敌方的大将呢？就如同情报上说的，敌方可是在固守啊。】
「这一点，我相信孟德兄已经有答案了。」
玄德面带微笑的将锅甩给孟德，当然已经点破到这种程度了，孟德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们只要不断地派人去关卡前叫阵，要求她们的大将出来单挑就可以了，倘若华雄出来了，我们便有机会杀死她，进而也可以打击她们的士气，这样就如同玄德兄说的那样，可以轻易的攻下汜水关了。」
【可，她们如果固守城池不肯出来呢？】
袁绍很担心对方会打消耗战，毕竟要支持她们这个庞大的联盟，粮草可是有限的。
「当然不用担心，如果华雄不应战的话，也会起到打击士气的作用，同时还会造成关卡内混乱，这样不出五日便可以直接攻打汜水关了。」
玄德补充道，他们二人看着彼此，都笑了出来，毕竟是这样默契的将策略补充完整，这种感觉……就像是多年的挚友一般。
【哈哈，好！此计甚妙！各方准备一下，即刻施行这个计划！】
袁绍对于这个计策非常满意，笑着下达了总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将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可这虽然是个好计策，但，仅仅一个时辰之后，袁绍便笑不出来了。
在临近战场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简易的军帐作为传令所，袁绍以及各路诸侯都在这里期待着能够将华雄斩杀，当然孟德和玄德也在这里。
【报——！敌将华雄出关迎战了！】
传令兵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但正当所有人就觉得这个计策要成功了的时候，传令兵的下一句话便直接将他们的心打入冰窟窿。
【但是……派去叫阵的鲍忠将军在第一个回合便被华雄斩杀了——！】
【你说……什么？一个回合？怎么可能！鲍忠是我荆州军里数一数二的将军，怎么可能在一个回合之内……】
刘表听了这个消息，几乎都快瘫坐在地上了，看来是失去了爱将有些心痛，但是很快他便故作镇定了。
【哼……那个没用的东西，这次派祖茂去！肯定没有问题！一个回合之内将华雄的人头带回来！】
似乎是面子问题，刘表又派出了手下的一员猛将，他喝了口茶，坐在椅子上有些焦急。
很快，传令兵又回来了，从她的表情上便可以猜得出，又是个坏消息。
【报——祖茂将军在一个回合之内被华雄斩落马下，那华雄……那华雄仍在叫阵！】
已经被斩了两员大将了，刘表的脸色变得铁青，甚至是气的有些颤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错愕，能够在军队中担任将军的职务那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可是，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的概念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对方的实力远在其之上，可以达到凌驾的程度。
【这……这可怎么办？原本是要杀了华雄打击对方的士气，现在可好，不但损失了战力，反而打击了我方的士气！】
袁绍看着提出这个计策的玄德似乎有些气愤，但是，玄德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神色，毕竟他是知道剧本的，这些人必死无疑，除了关羽谁都杀不了她。
营帐中的气氛非常凝重，曹操带着复杂的表情沉默着。
【还有谁能够迎战华雄？我堂堂诸侯联军，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华雄都打不赢呢？哪位将军能够自告奋勇前去杀敌！】
袁绍从正席上站了起来，望着营帐中身着精致甲胄的将军们，脸色逐渐有些难看了。
刘表那一边的将军听说被连斩两员大将，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作声，袁绍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而把视线放到了刘虞那边……
【末将俞涉，愿上阵杀敌！】
从刘虞那边的幽州军中，出来了一个自告奋勇的将领，这似乎让袁绍非常高兴。
【好！俞将军真是有胆量！来，喝了这杯酒，期待你凯旋归来！】
袁绍亲自斟了杯酒，递给俞涉。俞涉也是没有推辞，将酒一口饮尽，便提起武器骑上战马，奔赴战场。
当然，所有人都在等着前方传来捷报，除了玄德——
（啊啊……又一个白痴去送死了，没用的，没用的，除了关羽，谁都搞不定这个华雄，但是——我得寻一个最好的时机让这一战的功效达到最大才行。）
玄德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该何时让关羽出场能够惊艳到众人；自然，关羽本人还不清楚这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