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歉意

  玄德视角※※※

  「目前的战况已经非常明显了,我们成功的阻止了对方想要翻盘的希望,接下来就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插入主战场,以谋求更有利的战功。」

  我与赵云,公孙瓒三人在进行战后军议,讨论的重心自然不是关于这场胜利如何的精彩,而是决定下一步的方针。

  【哼……你这家伙还真是贪功啊,这么想要名利那种东西吗?】

  公孙瓒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我的提案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刚刚获得了一场大胜利,仅靠着这个就能够被朝廷封赏个不错的官职了,他就是这样的想法。

  【是啊,玄德大人,且不说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现在我军的士兵还处于战斗过后的疲劳之中,现在立刻赶往前线的话……多少有些不妥。】

  赵云也是赞成了公孙瓒的观点,当然,她这么判断是有道理的,倒不如说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但是我可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人,我这么做是为了今后我的路可以更加快速的起势,所以获得的名声要足够大,而且要明显。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应该不用担心。

  首先对于整个战局来说,黄巾军已经必败无疑,处于极大地劣势之下,现在的他们就如同群狼之间的肉块一般,能够抢到的话必然会对声望有很大的提升,这不仅是我所需要的,也是你们需要的;

  其次,我们在这场战斗中处于虽然是关键但是却是不显眼的位置,就算我们将打赢了刚才的战斗这个战功上报,论功行赏起来也不会得到什么便宜;

  最后……这关系到我们的交易。」

  【交易……如果说是为了您个人的名声能够传出去,那还是好理解的,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损失会远大于利益啊……】

  赵云一旦进入谈判模式,就相当的难以应付,也是,处于她的位置为己方的势力谋求最大的利益也是自然的,毕竟不可能因为我救了他们就一股脑的将手中的兵力全部赔进去,这就得不偿失了。

  「那倒未必,尽管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抢到战功,但是我们可以趁着黄巾军涣散之际大举招降士兵,以扩充战力,这也是你们想要拥有足以匹敌诸侯的力量所不可缺少的吧?而我只要名声罢了,这样看不是你们比较划算吗?」

  赵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按照计划将赵云安排在伏击战那边的战场并让孙乾告诉她那番话几乎都是为了让她明白,招降黄巾军扩充战力这样的事情是可以成功的,并且如我所料的她真的做到了,这就给我的提议增加了可信度,也就上升成了行动的筹码。

  黄巾军起势那么快的原因则是他的领导人张角有着正当的起义理由,让许多人都认同他以支持他。

  但是由于扩展速度过快,所以有很大一部分的兵力并非是忠诚于他个人的,而是因为跟着他不需要挨饿这样的事情才跟随他的。

  在黄巾军发展的前期倒是还像模像样,但是一旦人数扩大就会出现管理不力的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一部分黄巾军打着太平盛世的名义却干着掠夺百姓的事情的原因。

  所以,这样的士兵在极度劣势的战场上一旦抛出招降的橄榄枝,几乎是绝对会成功的。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不但可以趁机将公孙瓒大人的战力进行补充,还可以将这讨伐的战功进一步扩大到无法忽视的地步,这样如果论功行赏的话也不至于被忽略了。】

  以赵云的理解能力和智商,她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提议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诱人的利益,虽然表情上依旧是谈判时专用的扑克脸,但是从几个细致入微的动作来判断,她个人来说是比较赞同的。

  【那这样是不是说,本大人可以得到比田楷还高的官职?不用再屈于他手下做事了?】

  一听到战功这样的词,公孙瓒立刻提起了兴趣,当然了,这是个好兆头,只要他对战功还有执念,那么煽动他们投入主战场就不是问题。

  「这样的机会,是没有第二次的,所以请二位尽快下决定,我们可以即刻动身,直取张角的项上人头!」

  对我而言,他们无论获得多大的战力都没有意义,他们注定会失败,这只是遵从了同盟时的条件使他们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争取幽州的地盘罢了,这都没有问题。

  我前期的方针是名声一定要响亮,但是决不能成为大的势力,如果前期我过早的建立起势力绝对会被当做眼中钉被围攻的,到时不但没有按照剧情走向发展,还会陷入不利的境地,至少我很自信我还不足以和目前当权的势力抗衡。

  【好!那就这么办吧,现在我们手上算上之前招降的黄巾军,已经有一千人左右了,从这里途径观阳就能够赶到前线的平原,再往前就是主战场了】

  赵云似乎是决定相信我了,当然,公孙瓒似乎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抢战功了。

  「那……公孙瓒大人,请借我铁骑兵和三百兵马一用,战斗结束后,我自当奉还。」

  我可不会和公孙瓒一起走那条路,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行动,那么毫无疑问的我不可能获得太多的名声,所以我准备向他借调一部分兵马,以方便我自由行动。

  【三百兵马倒是无所谓,但是铁骑兵绝对不行——!】

  铁骑兵是他手下的王牌,将王牌外借这样的事情,公孙瓒不出意外的不答应,但是我当然有办法令他答应我。

  毕竟决定权并不在他手上,而是实际握在赵云手中。

  【玄德大人,虽然作为同盟提供兵力是您开出的条件,我们自然会答应,但是……为何这个时候要借调兵力呢?您不打算随我们一同前往主战场吗?】

  赵云的疑惑并不在于借调兵力这件事本身,而是在于我为何要借调兵力,似乎是觉得我会和她们一起行动。

  (呵,别开玩笑了,为什么我要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行动啊,那样获得的声望不就被他平分了么,那样的话我至此所付出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当然要前往主战场,只是兵分两路罢了,公孙瓒大人率领一部分人马走观阳的路线到达平原战场,而我则是走另一条路去乐陵罢了,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这边也有很多理由的,希望赵云小姐能够体谅。」

  我想,她应该会答应的吧,一直以来我面向赵云的所有行为应该是没有多少负面影响的,只是让她相信我的程度,应该是已经达到了才对;而且,借调的士兵都是忠于她们的人,也没有理由不还给他们。

  【……是这样啊,这一仗是依靠玄德大人的计策才能够赢下来,并且我们之前有盟约在先,帮忙是当然的,没问题,稍后我就进行调配。】

  (哈……还是赵云好说话,公孙瓒又在不出所料的发牢骚了,嘛,这些事情赵云会搞定的。)

  就这样,军议到此结束,我们商议好了,稍作整顿之后立刻启程,前往前线。

  ※※※

  「啊……累死人了,趁着她们进行整顿期间,似乎我还能休息一小会儿啊……」

  军议结束后,留下赵云和公孙瓒二人,接下来说服公孙瓒同意借调兵马来协助玄德的任务自然是由赵云接手了,而玄德也可以在赵云整顿军队的这段时间稍事休息。

  虽然并没有进行战斗,但是计划的执行和各方面的调配也是相当耗费体力的。

  玄德伸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毕竟从早上到现在,要么是在赶路要么是在战斗,无论什么样的身体都会遭不住的。

  玄德决定,到附近的茶馆里坐坐,因为和公孙瓒的士兵混在一起,所以这里的百姓对其也是十分热情的,就连茶水都可以免费喝。

  「(咕咚……咕咚……)」

  一口气喝了三碗茶水的玄德终于挽救了一下快要干涸的嗓子和缺水的身体,清凉的茶水稍微缓解了他的疲劳感,一旦绷紧的神经稍微有些放松,困倦感便趁虚而入的袭击了大脑,就好像在学校里听着无聊的课程一样困倦。

  玄德下意识的伏在茶馆的桌子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啊……这脑袋跟刚考完数学测验一样,累到再也不想用了……稍微小睡一会儿吧,接下来还要继续……)」

  经常以这种姿势在课堂上睡觉,即便是在这边的世界,也依旧没有改变。

  玄德伏在桌子上意识逐渐朦胧,他决定在部队整顿好出发之前小憩一会儿,至少也要休息一下高速运转的脑子。

  【啊……(是玄德哥哥!睡着了?那还是不要吵到他了。不,应该早点向他道歉啊!……话虽如此,但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原谅我呢……)】

  已经解开心结的张飞正巧也在寻找玄德,在茶馆那边发现了伏在桌子上睡着的玄德,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向他道歉,但是此时却并不敢叫醒他,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默默的靠近他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她就是这样的人,只有问题摆在面前的时候才会去考虑如何解决。

  【哈……(看起来真的很累了呢……要思考计策,要战斗,还要忍受我的无理取闹,真是辛苦啊……)】

  张飞在陷入熟睡的玄德身旁坐下,以同样的姿势伏在桌上,窥视着玄德的脸。

  (明明眼前的他就是我的玄德哥哥,但是又和之前不一样,所以说我又要开始重新认识他了么?)

  时间就这样稍微僵持了一会儿,张飞那宛如栗子般圆圆的大眼睛就望着玄德的脸,眼神中除了些许不安之外,更多的则是被爱意和执念填满,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无论是对在战场上杀敌也好,还是执行命令也好,这些都是有一个信念来支撑

  ——张飞是爱着刘玄德的。

  只要有这句话在,她就可以短暂的忽略一切残忍的景象,忽略恐惧和不安,一心一意的将自己多余的怜悯收起,在战场上的她就是为了成为玄德的矛与盾而存在的,其他什么都不考虑。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张飞用手轻轻的触碰着玄德的脸颊,思量着自己究竟是何时开始爱慕玄德的,但是这并没有准确的答案。

  可能,从一开始见面开始,她就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他了。

  「唔……差点睡着了,差不多是时候……嗯?飞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本身就没有完全放松,或者只是因为张飞手指的触碰,玄德从浅度睡眠中清醒,睁开眼的他首先就会发现身旁正在注视着他的张飞。

  这就足以令他提高警惕了,玄德的身体一下子从桌子上绷直了起来,有些朦胧的思绪正在努力的整理信息——明明刚才还在闹别扭,现在又贴在自己身边,已经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那个……就是……(啊啊,把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去啊,加油啊,张飞!)】

  张飞扭捏着身子,迟迟不肯开口,那‘对不起’三个字仿佛刚到嘴边就会被噎回去一样,一直都不能说出口,令眼前的玄德更加的疑惑和不解——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样子好像不是在生气啊,那又是在说什么?)

  但是在刘玄德的眼中,这种情况是异常的,尤其是之前发生过那种事情,这一切令他不得不将事情往糟糕的方向考虑。

  【对不……啊呜——!(等等!既然他现在不是我所了解的玄德哥哥,也就是说普通的道歉可能不会被原谅吧,毕竟给他添了很大麻烦,得想个妥善的方法才行。哈……幸好没有那么随便的道歉,这样普通的道歉肯定会被认为是没有诚意的)】

  刚刚挤出的几个字被张飞用手捂住嘴巴咽了回去,思考到这一层的张飞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那样草率的普通的道歉,毕竟在知道了玄德哥哥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后,就不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行事了。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因为张飞的声音太小了,而且又是欲言又止的状态,所以玄德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这让他心中有些发毛,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不会是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是假的了吧!)

  同样考虑到其他层面上的玄德意识到了自己暴露了的可能性,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的少女。

  早在涿县的时候就曾被她敏锐的直觉戳破过,果然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总是会露出马脚……这种时候,必须得找个办法糊弄过去才行。

  此时的二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玄德与张飞在面对面僵持着,并且二人在因为不同的原因而烦恼着,张飞在思考着如何道歉才能让玄德感觉到自己的诚意,同时她也非常的急躁,因为玄德的视线仿佛在催促她一般,她生怕玄德会因为没有耐心而直接走开;

  另一方面,玄德则是因为害怕被识破假身份而不敢动弹分毫,额头和脸上的冷汗已经流下,喉咙也异常的干涩,这种时候只要说错一句话就完了,所以他不敢轻易的打破这个僵局,只能将视线死死的放在对面娇小的少女身上。

  万一她从身上掏出兵刃打算结果了自己,就算逃不了也能有一份心理准备。

  【……(得想一个有诚意的道歉方式啊,一定要让玄德哥哥觉得我真的有在反省才行,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哦,有了!)】

  经过了片刻的思考,张飞的小脑袋旁边仿佛又亮起了一个灯泡,一个主意在脑海中浮现,一边碎碎念着该做的事情,一边自顾自的点头。

  但是只是这样的动作,在玄德眼里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在点什么头啊!难道……这个节奏是……脑中已经列举出我可疑的地方了么?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的?在涿县的战斗中?还是在刚才跟她吵架的时候?啊啊……真是的!偏偏在这个时候!)」

  表面上虽然还能够保持着平静,可是内心早已被眼前的张飞的一举一动所牵动着。

  她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在玄德眼中那很可能是在列举自己可疑的可疑之处;

  她在不断的点头,那很可能是因为察觉到自己被利用而愤怒,在思考如何杀掉自己;

  她退后了几步,啊……可能是要有足够的距离来攻击自己;

  然后她跪在地上……

  嗯?嗯嗯嗯——?!跪在地上干什么——?!

  【玄德哥哥,刚才的事情是人家不好,已经充——分的反省过了,所以……所以原谅人家吧!】

  将小小的身体伏在地上,面对着已经被震惊到呆掉的玄德深深的低下头,张飞开始了她所谓的‘好主意’——下跪道歉。

  那确实是一种极其庄重的道歉方式,几乎程度仅次于负荆请罪

  (ps:玄德你该庆幸,她没想到这个,负荆请罪的话,那种脱掉上衣背着荆条的状态的飞儿,你这辈子基本就别想甩掉变态这个称号了)

  只是玄德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你不过道个歉而已,正常点不就行了,搞的这么突然,我还以为暴露了!

  【喂……你看那个,那是在干什么啊?】

  【那个人不是公孙瓒大人带回来的……呜啊,这大白天的在做什么啊?上下级关系?】

  【我看不像,好像是两口子吵架……】

  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着这个景象议论纷纷,一个看起来年龄尚小的女孩对着少年下跪,下跪道歉这种文化在这边还好,要是放在之前的世界可是会上头条的。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现在的玄德根本没有时间顾忌这些。

  「那个……飞儿啊,你先起来好不好啊?这里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玄德倒是不担心这些路人甲乙丙丁,只是形成骚乱之后保不定会被谁看到,如果是关羽或者赵云看到了的话,又要解释一大堆的麻烦事。

  确定了自己不是暴露了的玄德稍微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张飞,但是,张飞却固执的不肯起身。

  【不要,如果玄德哥哥只是碍于其他人的目光而接受了我的道歉,那么我是不会起来的!

  (不能让玄德哥哥只是迫于无奈才接受我的道歉,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真的在反省了才行,虽然我也感觉很害羞,但是作为对自己的惩罚,这样的目光……我能忍耐!)】

  无论如何生拉硬拽都不肯起身的张飞来了执拗的劲头,这令玄德心中更加焦躁了,原本就担心事情会闹大,这下可好,怎么拉拽都不起身,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行,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得冷静,得冷静……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好好的动动脑子!)

  「既然你是在道歉,那么也就表示你对于贸然突入敌阵,不按指挥行动这件事已经有了充分的反省了吧?」

  稍微冷静下来,就能够很清楚的想明白,对方不肯起身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还没原谅她啊,只有不清楚真相的人才会传出谣言,那么只要将舆论的方向引导到正常的方面就可以了。

  【唔……人家已经很深刻的反省过了,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了,也不会再对玄德哥哥无理取闹了】

  张飞将头低的更深了,语气中带着认真与悔过的感觉,令玄德觉得,她确实有在好好的反省。

  实际上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张飞用这么正经的态度对待自己,还是第一次呢,这足以证明她对于自己重视了吧……

  (真是个颇为麻烦的家伙,不过,感觉还不坏。)

  「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你吗?赶紧起来吧,等下又要有很多事情去办呢,飞儿不在身边感觉也不踏实(而且总感觉如果大叔知道了这种事,我绝对会被他生吞活剥的)」

  玄德稍微试着缓和了语气,当然,在之前的战斗那部分是提高了声调的,目的则是为了解决这群麻烦的吃瓜群众。

  【你看吧,果然是上下级关系吧,我猜的没错……】

  【诶……?看起来明明更像小两口啊……】

  【这年头,上下级像小两口的还少么……】

  带着调侃的意味,一旦解开误会,那么看热闹的人也会识趣的散开,这种情况下能够想出这个方法解决,玄德的脑子也是动的相当的快了。

  人群逐渐散开,带着刚才的一幕作为谈资,边走边调侃起来。

  【诶……?那么玄德哥哥是……?】

  「原谅你了啊,这都听不出来吗?赶紧起来吧,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将张飞扶起来之后,玄德稍微叹了口气。

  (明明只是想休息一会儿啊,怎么一睁开眼就会有这么一出……算了,没有暴露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以张飞清奇的脑回路来说,她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虽然和从前那种直率的善良不同,但是现在这种不坦率的一面也是玄德哥哥的一部分啊,而且……即使是不坦率,也还是很温柔的人,这一点没有改变,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玄德哥哥。)】

  站起身的张飞在郑重其事的道过歉之后,抱住了玄德的一只手臂,然后……

  【我会更加努力的,更加了解我所不知道的你,绝对不会成为你的麻烦的……绝对……】

  挽着玄德手臂,张飞小声嘀咕着,自然声音小到玄德都没有察觉,他只是对被挽着胳膊的状态有点不适应罢了。

  「嗯?你在说些什么吗?」

  【不,没什么~】

  对于玄德疑惑的表情,张飞则是用一个大大的微笑予以回应,可能她就是太阳的孩子,每一次微笑都如同阳光般灿烂又纯净。

  玄德※※※

  「飞儿……那个……现在抱着我的胳膊有什么意义吗……」

  她这种清奇的脑回路,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而且她看起来根本就不是那种会盘算很多的那种人,如果非要给她个标签的话——纯粹,这就是我的答案。

  但凡是善于心计的家伙,无论手段高明与否,我都能应付得了……但是对于纯粹的人,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们的行为我只能用脑回路清奇来定义,根本摸不透行动模式,就更别提应对了,与这种人相处,身边就会充满突发事件,棘手的很。

  【人家喜欢这样啊——】

  张飞以天真无邪的笑脸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这比起青梅竹马,更像是一种……暧昧。

  对于感情本就匮乏的我来说,来判断这种情感还很困难,而且我也没有对樱陌以外的女孩有过能够称之为恋爱的感觉,所以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嘛……算了,比起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之类的问题,我更喜欢考虑一些战略性的需要理性思考的问题;再者,倘若真的是爱慕,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利用率会产生一定变更罢了。

  【玄德大人,军队已经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听凭调遣……啊呀,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从另一边赶过来的赵云看到了张飞这样粘着我的状态,语气虽然有一丝的停顿,但是还是保持了连贯。

  她看了看飞儿挽着我胳膊的状态,似乎有些想要回避,但是我只提取了她说的有效信息——准备妥当了吧,好,休息时间也该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争取战功的时刻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麻烦赵云小姐了」

  稍微表示了一下感谢,毕竟以我这种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提供不了的状态,能够借到兵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赵云对我的信任。

  赵云作揖予以还礼,然后径直的离开了这里。但是就在赵云过来搭话的这一段时间里,张飞挽着我胳膊的力道变得更大了,甚至是直接让我的胳膊贴在了她的身体上,幸好她的身材属于那种一马平川的类型,要不然又是一个让我非常尴尬的状态。

  【哼……虽然之前就很在意,玄德哥哥,你不会是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吧?】

  张飞在我耳边怪里怪气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哈?我哪有闲心去管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啊,真是的,她这是怎么了?这么敏感……)

  「才没那回事,好了,该办正事了,飞儿,去把羽和孙乾叫过来集合,我们马上动身去前线……」

  【好——人家这就去啦——】

  张飞就这样啪嗒啪嗒的跑开了,望着她小小的背影,我稍微叹了口气。

  另一方面,离开了玄德身边的张飞走在路上,那种充满活力的小跑只保持了一会儿,在过了那个转角之后她便停了下来。

  【……】

  手臂不自觉的抱着身体,似乎有些发抖,张飞在将一些事情解决好之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真正恐惧的东西。

  那时想要快速解决掉敌人的那种自己都觉得残忍的状态,只要带着急躁的心情去战场上拼杀,就几乎肯定会不服从指挥,那样的话会给玄德添麻烦,自己也会变得不像自己。

  【……不可以,再那么做了】

  张飞用力捏着手臂,利用疼痛感来提醒自己,那种近乎疯狂的残暴状态,不可以再出现第二次了,以最快的速度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解决战斗,这便是她个人对于战争最大的仁慈,而她,希望保留着最后一丝善良,即便是在战场上。

  在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之后,她想到了如何制止这种状态产生的方法。这些事情只要搞定,就算是告了一段落,接着……

  【赵云么……那个人很强大,而且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再加上那种犯规一样的身材……嘁,麻烦的对手。不过我是不会输的,绝对——不会把玄德哥哥让给任何人!】

  此刻的张飞,露出了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完全不符合于她稚气脸庞的深邃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