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次交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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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我现在能够动用的全部战力了,虽然我们这边处于劣势的状态,但也并非是无计可施。」

非常意外,在第一次攻城过后,曹操的军队便没了动静,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般悄无声息。去勘察的探子无法深入了解,曹操的动作也不得而知,这让玄德更加焦躁。

【相当奇怪啊,明明曹操此次是远征,粮草应该不足以让他们消耗下去才对啊,为何他还是能如此沉得住气呢?】

关羽为了替玄德分担忧虑,经常呆坐在地图前犯难,但是无论怎么运用战场上的经验,这次的战局确实对她们不利到极点。

「对方的兵力是我方的五倍,如果再来一次像之前那样的攻城,在曹操准备完全的情况下,我们是没有胜算的。」

玄德计算了城中的粮草,以及所有战力的总和得出的结论,基本足以宣判他的失败。

【唔……要怎么办?现在与曹操为敌还太早么……】

【哼!有什么早晚的,他可是想杀了玄德哥哥的人,那迟早都是敌人。既然已经开始与他们的战斗,就不要去后悔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了。】

张飞虽然在计策上不能给予什么帮助,但论精神支持力和活力担当,她可是必不可少的。

确实如果让玄德和关羽一起带队的话,士兵们会变得死气沉沉吧,有张飞在起码不会过于僵硬。

「飞儿说的没错,我们迟早会与之为敌,而且我们还有一些其他胜算……但我并没有把握。」

【毕竟是在打仗嘛,哪有一定会成功的计策呀。玄德哥哥不要有那么大压力,人家会努力的,那个女人也是,大家都是。所以不要考虑太多,像以前一样就好了。】

张飞说着,用胳膊肘了还在思考着复杂战局的关羽。

「啊……嗯,是啊,即便是硬碰硬,我也不会输的。」

关羽也即刻回复道,看上去并非是盲目的自信。

可能这是玄德唯一欣慰的事情吧,她们没有因为极大的战力差距而失去信心,反倒是在鼓励自己,这也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支柱。

「……(当初还是一无所有的状态,真是很难想象我跟她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冒险啊,一直都是她们在信任我,这次……我也想,稍微信任一下……)」

【玄德大人!玄德大人!不……不好了!曹操军,曹操的军队在城门前列阵了——!】

「嘁,这个时候来了么,传令全军,在城墙上做好准备,我现在就赶过去。羽,飞儿——」

「啊,我这就去准备。」

【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还真是个不会看气氛的家伙呢,这次就让他有来无回!】

关羽和张飞都带着相当不错的气势去更换甲胄了。从与之开战的那一天开始,玄德就命令她们两个盘活军队,并且检查军队训练情况,装备的精良程度,在粮草的分配上也是省之又省。

但这支军队无论从训练程度还是装备的精良度,都远远不如曹操的军队,更别提这令人窒息的五倍兵力差。

「玄德,我准备好了。」

关羽装备好了甲胄,手中的偃月刀也从未疏忽过保养的事情,所以几乎是万全的状态。

【喔,这次就让人家打头阵吧!】

张飞也是一样。应玄德的要求,在张飞的身体近乎痊愈后,便令人打造了连同侧腹部都包裹甲胄的盔甲,防止旧伤再次被针对的同时也增加了安全性。

「想太多也没用么,好,无论如何先顶住曹操的攻势吧。万一顶不住,我还有别的计策,放开手去战斗吧!有我坐镇是不会轻易崩盘的。」

「这才是我认识的玄德。」

【你这女人是真的不会看气氛啊,等这一战打完之后,可要让你好好学习怎么说些取悦玄德哥哥的话。】

保卫徐州的任务就落在了这几个人身上,玄德从未感觉到像现在这样责任重大。从前都是有剧本的,所以他从未担心过,但现在他要随时承担着失败的风险。

「……」

看着一直以来陪着自己战斗的二人,玄德似乎有些话想说,但却哽咽在喉咙中而没有说出口。

「玄德?怎么了?还有什么计策没吩咐吗?」

【所以说不要这样莽撞的直接问啊!真是的,玄德哥哥想说的时候不就开口了嘛,你这样啊……】

「诶……翼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烦了?」

【唔……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人家才不会告诉你最近从竹心姐那里学的——糟糕!说漏嘴了!】

「我就说你……最近总是往她那里跑,原来是这样啊,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偷跑啊。」

【没有!这才不算偷跑!是你太迟钝而已!】

二人的拌嘴基本是停不下来的,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想要找到什么共性的话还是相当难的;不过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经历过了许许多多同生共死的战局后,感情要远比表面看着坚固。

「好了,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羽,飞儿,一如既往的……拜托你们了。」

「喔!」

【交给人家吧!】

不久前,孟德营帐※※※

「现在开始计策的制定,目前刘玄德占据守城的优势,但同时也限制了他在战场上的发挥,所以对于目前的战斗是我们占据优势的位置。」

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孟德似乎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头上厚厚的白布已经取下,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

而正在营帐中与之一同展开军议的则是包括了夏侯渊和许褚等此次远征所带的将士,这是这段时间里他们第一次召开军议,也仅仅只有这一次军议后,便必须去攻城了。

许褚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无论是杖责还是鞭挞的伤势,即便被冷水搞的非常糟糕,仅仅两天的时间,这个时代的草药便可以令其恢复大半。

【那么孟德大人,我们是否还是像之前那样正面攻城呢?】

「不,正面攻城的话会被刘玄德轻而易举的防备下来,况且以守城来看,他也不惧怕阵前单挑,目前我们没有压制住关羽和张飞的手段,士气也会受到影响。」

【嘁……】

许褚听了这话,心有不甘的咋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自己在第一场战斗中败下阵来,所以不被孟德考虑进进去也是很正常的。

「故而,在攻城器械准备完全之前,我们必须打赢这第二次战斗,这事关我们的士气,同时也牵扯到了其他要素。」

【孟德要使用……那个战法了吗?】

【唔……?】

似乎孟德说的话被夏侯渊全盘理解了,但是许褚却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只能歪着头望着孟德,等待着一份解释。

「确实如此,因为即便我们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如果不严谨的对待便会被那个家伙抓到把柄而使其有机可乘。」

孟德的目光盯着徐州的版块图,当然,目光不仅仅是望着眼前需要解决刘玄德的城池,而是整个徐州,全盘的局面。

这一点在当时的黄巾军战场也完美的体现了出来,孟德提前预判到了战局的关键点,并适时的出现在了那里;反观玄德则是反预判到了孟德的行动,而绕开了他避免了正面交集,从这一点上判断,在彼此不熟知的第一次交锋中算是刘玄德更胜一筹。

然而现在不同,已经对其有高度重视的孟德是不可能再犯之前战场的错误了。

「刘玄德,虽然你作为对手而言非常危险,但是……就让我教教你何为战法以外的战斗吧。」

孟德早已准备好了熟悉的战法,力求在第二战中扭转战局,令玄德品尝到全方面的挫败感。

以现在孟德的状态,已经不会再被轻易的击退了。

※※※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在听闻曹操开始第二轮攻城之后,玄德与关羽、张飞等人急急忙忙的召集士兵于正面城墙上与之对峙,但是情况却与玄德预想的完全不同。

「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攻城的势头,即便看上去士气十分高涨,再像之前那样无谋的冲锋绝不是上策,说起来这样列阵的意义何在?」

【那个家伙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诡计……】

就连关羽和张飞也一头雾水,因为目所能及的区域内,兖州军的状态十分奇怪,或者说看上去根本不像准备强攻城门的样子。

在城门的对立面建起了一个规模不大的、简陋的木台。而在木台之上,曹操就安坐在上面,身旁则是许褚和夏侯渊。令人奇怪的是,她们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战斗的意愿,宛若闲人一般面对着城楼喝茶。

「曹操在……悠闲的喝茶?哈?他在想些什么啊?」

【而且不只是他,没有武器……也就是说那个叫许褚的只是在旁边奉茶吗?】

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远——或者说就是为了让城墙上的玄德一行人清楚的看到这样的场景。曹孟德神情轻松的坐在台子上,一边啜饮着杯中的热茶,一边在等待着什么。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已经到场了呢,妙才,开始吧。」

【遵命,孟德大人。】

孟德一改第一战时的急躁,反倒是更加悠闲了起来,已经做足了准备的曹操军在夏侯渊的指挥下开始改变阵法。但比起攻城的话,似乎这阵势要更加浩大。

只见数万人的方阵在城门前改变了阵型,随着夏侯渊手中令旗的不断挥舞。士兵们井然有序的踏着地面,找到自己正确的位置,在玄德面前上演了一场壮观的‘阅兵仪式’。

战鼓的声音不断的加重,伴随着盔甲的碰撞声和重踏地面的声音。快速又准确的变阵似乎是在向玄德彰显孟德军的作战素质,也像是在嘲讽玄德目前只有久疏战场的徐州守军而已,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曹孟德,难道是想要通过向我展示绝对的实力差而希望我放弃抵抗吗?哼,还真是够自大的。」

但玄德心中在清楚不过了,绝对的实力差已经摆在面前了。如若不是故作镇定的话,恐怕也会冷汗直流。

(虽说已经来这边快一年的时间了,但是却依旧没有习惯这种人数规模庞大的战争啊,明明在讨伐董卓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但当自己与之为敌时却……)

「玄德,你还好吗?」

【玄德哥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在玄德被眼前军队的阵势所震慑时,将他拉回自我否定的漩涡,并给予他支持的仍旧是陪伴在他身边的二人。

关羽和张飞自然也是会被这种绝对的兵力差所震慑,但关羽是本身就拥有临危不乱的坚定意志;而张飞就更简单了,她只在乎玄德想怎么做,其他的不会对她产生太多影响。

「羽,飞儿……我们,这次真的能赢下来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从不知为何对自己前路的选择变得迷茫开始,从打破了命运的剧本开始专断独行后,从强行逞强对孔融施行了反叛后,他已然不是从前那个稳操胜券的刘玄德。

现在的他,怕失败,怕判断失误,怕战力差,还有——怕死。虽然他曾经自行结束过自己的生命,但现在,他没有理由去从容的面对死亡。

「会!」/【会!】

二人几乎没有迟疑,相当默契的同声回应了玄德的自我质疑。在她们眼中,玄德并不是没有决策失误的时候,虽然他总是能够创造各种各样的奇迹。但是,玄德就是玄德,有着人类该有的缺点和不足,她们也都接受了这样的不足,然后坚信着。

「为……为何?因为我们曾经克服了很多看似不可能的战局吗?还是说你们也期待着我拥有逆转战局的新战术吗?……抱歉,我这次也——」

“没办法确定,有可能是无能为力的,也有可能是会输。”

这样的话,玄德没有继续说下去,仅仅是两军对峙便会产生这种想法。这种情感再延伸下去,肯定会打击到她们的信心。

「因为你是刘玄德,是我为之战斗的意义。」

【是呀,我们并不是为了打赢谁而去战斗,而是为谁而打赢去战斗呀,一直都是如此。】

在如此庞大的战力差面前,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必然是将极大的信任托付给了自己才会如此吧。这些话如强心剂一般注入玄德的心脏,令他颤抖的身体逐渐趋于平稳。

没错,他可是刘玄德,在这乱世中三足鼎立的一人,根本没有理由会死在这里。

玄德望着眼前声势浩大的孟德的军队,不过列阵而已却持续了这么久,战鼓声也一直没有停止,似乎是故意给玄德看的一样。

【咳咳,玄德兄!这几日过的可好啊?有没有足够的粮食吃啊?有没有睡的安稳啊?哦,我忘记了,每天都要提防着我这么个人似乎也没办法好好休息吧?】

战鼓声停止,军队整列完毕。孟德远远的隔着军队向城墙上的玄德喊话,当然这只是挑衅的一种方式,与阵前骂战一样,是鼓舞气势的作用。

「不劳烦孟德兄费心了!你还是思考一下如何攻破这坚固的城墙吧!」

明知道是挑衅,但玄德无法应战。与之前不同,这次对方并没有让前锋打头阵,也就意味着他随时可能指挥士兵再次冲击城墙,这令玄德无法轻举妄动,也是他肆无忌惮挑衅的理由。

【诶?原来玄德兄离开了这城墙便无计可施了吗?听说是有胆识将太守孔融杀掉的人,怎么?居然要在城里做缩头乌龟吗?这等胆识,真是浪费你手下的猛将啊。】

当然压力从来都不在曹操这边,他甚至当着玄德的面让许褚换了一杯热茶,以表达自己有的是时间耗在这里。

【这家伙……太嚣张了!玄德哥哥,让我去杀了他吧!他现在距离城墙这么近,只要冲过去像黄巾军那时——】

「翼德别冲动,你没看到下面士兵的列阵么,那是相当难缠的阵法,只要应战便会被纠缠其中,会白白送命的。」

【那要怎么办?怎么可以就这样听着曹操大放厥词啊!】

以张飞的脾气确实并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件事非常的奇怪。

看似合理的策略却从始至终透露出一股无法让人忽视的恶寒,这股恶寒令玄德不知所措。明明只要坚守的话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曹操应该清楚他是不会轻易应战的,那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在这里用低级的挑衅之法?他不懂。

「随你怎么说!只要我不应战,你就没有任何办法攻破城门!」

玄德选择离开这里,因为孟德并不像是要强攻,而是仅仅让玄德来看到自己的悠闲,并且给他心理上施压罢了,这种低级的伎俩自己是不会中计的。

「玄德,那士兵们该怎么办?」

「敌军的主力还在这里,羽你留在这里,带着士兵们囤聚于此,像曹操那样反复无常的人,可能在等待我们松懈再伺机攻城。」

「好,交给我吧。」

【那……玄德哥哥,我们除了坚守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飞儿,跟我一同行动。」

【好呀~跟玄德哥哥一起~】

很明显关羽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看着张飞那么开心的样子,似乎她也没有办法将话说出口了。

「玄德,翼德,要注意安全啊。」

关羽整理好了心情,将自己转换为战斗模式,收起内部的感情与任性,在大局面前要发挥作用,这就是玄德所期望的自己。

「嗯,知道了,城门的防守就拜托你了。」

【放心交给人家吧~】

玄德的表情比起刚才缓和了不少,而张飞则是带着标志性的、爽朗的笑容,那副场景完全不像是战争时出现的样子,但这就是在玄德麾下的气氛。

玄德和张飞一同回到了点兵台,除了驻守在城门上的几百人以外,其他的士兵都在这里。

【那,玄德哥哥,我们要怎么办呢?】

「以城门上的滚木,石块的数量判断,即便曹操攻城也能抵御一个时辰以上,再加上箭矢的牵制,能够争取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哦……那,我们这是要?】

「主动出击,坚守城池是一定会迎接败局的,所以只能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击,强攻对方侧翼,以奇兵直取对方主将。」

玄德很罕见的在给张飞耐心讲解接下来要用的战法,当然张飞也在非常努力的去理解其中的含义。

张飞的理解能力并不是很差,况且是玄德亲自讲解,她会耐着性子听完,并且尽最大努力去理解玄德的想法。

【原来如此,要直接杀到曹操那边嘛,但是玄德哥哥,如果这样做的话,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就会深陷敌阵无法脱身了呀。】

「确实会变成这样,所以我会拨出一部分兵力分给关羽,在我们突击对方侧翼的时候,令关羽伺机而动,形成钳形战场,以最快的速度去攻破敌军主帅就是我们的任务。」

【喔……这样的话,曹操就不得不兼顾另一边了,原来如此,一般而言守城是不会轻易打开城门的,但是给羽姐兵力的含义就是要在牵制之中予以冲击,唔姆……懂了,人家懂了。】

难得见张飞仿佛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对于理解计策这一点表达了兴奋,玄德反倒是有些担心了起来。

「……(这是个连飞儿都能理解的计策,所以,曹孟德没有理由不理解,再者他将自己置于阵中,应该就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对,应该没有那么轻易让我得逞吧。)」

但玄德自有其他胜算,计算了战场外的因素和时机,某种程度上他今天选择这个计策便是源于之前布置好的事情,再加上……奇袭这东西,一定要简单有效才行,太过复杂的话,就是考验将领变通能力的时候了。

「他曹孟德即便有所防范,也抵不过一个字,快。」

【嗯!让我们给他点颜色瞧瞧吧——!】

来到点将台前,玄德在于将领沟通什么,张飞则是在下级士兵之间游走。

【听说玄德大人打算出城迎敌诶……】

【什么?兵力差距不是很大吗?那怎么可能有胜算呢?】

【不清楚,那位大人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孔融大人那么好猜测,基本是深藏不露的人啊。】

【这徐州城究竟会怎么样啊……】

下级士兵之间的氛围便是如此,支撑着她们对刘玄德的信任的支柱是:之前成功击退了一次兖州军,以及城中的守军将领都以性命做担保,刘玄德是个可以信任的统帅,能够带给她们安全。

「这就是我的计策,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与其说有异议……倒不如说,根本难以置信。】

【是啊,玄德大人,从未听过守城战却还主动出击的例子,况且我们和对方的兵力差如此之大。】

不只是士兵之间的问题,包括将领之间的也不认可玄德的主张,毕竟是在这个时代里,根本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法。

「那么,诸位有什么可以打破僵局的战法,还是说,一直守城到粮草耗尽,而向曹操投降呢?」

【可……可是……】

「古来没有守城战主动出击的战法,是否对方也如此思考?那么如果这时候出奇兵去突击对方阵营,是否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总比在城中坐以待毙的强。」

玄德已经习惯了去说服这些脑袋僵化的家伙,甚至是形成了固有的劝说模式。

「固守城池,只会给对方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攻城器械,届时整个徐州就会落入曹操之手,与徐州有灭门之仇的他会如何对待百姓,这应该不需要我多嘴了吧?」

【……】

没有退路也不能坐以待毙,这就是徐州的前线,也就是玄德所在的战线的状态。没有足够的粮草,少的可怜的士兵,强度和作战经验都严重不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计策不起作用就必然满盘皆输,但如果无计可施依然满盘皆输,所以赌一把是势在必行的。

「这个战法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但确实是我们现在为数不多的选择,战争就如同赌博,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输赢。」

【……事已至此,我们听主将的安排就是了。】

【是啊……没有办法。】

即便主观上非常不情愿,但是现在兵权在玄德手中,下死军令来限制她们也是可以的。不过,刚刚策反夺城之后的现在,更何况是面临大敌的时候,不可以让军心溃散。

「飞儿,准备好了吗?」

【喔~准备好啦!】

飞儿跨上符合她体型的漆黑战马,那是被封存在马厩中极难驯服的一匹烈马,但是不知怎么似乎于张飞非常契合,所幸张飞就将其当做自己的座驾了。

而玄德自然也有从曹操那里得到的白色良驹,虽然不知道是否跟的卢有关,但是任何人都不会拒绝骑乘起来舒适的座驾。

「那么,从东门出城,我们直取曹操首级!」

跨上战马的玄德抽出腰间的长剑,将其握在手中,而另一只手则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如心领神会般以适合的速度冲了出去,紧随其后的则是张飞和徐州城中的守将,率领士兵三千人去出城突击。

此时,孟德前阵与之对峙的阵型稍微有了些变化,丝毫不敢松懈的关羽一直盯着敌阵的动向。

「这是……什么阵法?」

兖州军的阵法再次变换,只读过一点阵法书的关羽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以阵法书中所著的情况,布阵一定会顾及两翼的情况,但不能疏于阵前的防备,要求前阵进可攻退可守,两翼为辅视情况来左右战局。

通常左翼会是最强的一点,毕竟在这个时代是以左为尊,右翼相对薄弱但承担的任务会比左翼少一些,可以说是掩护撤军时才会发挥作用。

那么问题就简单多了,为何……曹操的军队会失去左右翼?那是非常明显的阵法,只有打头阵的先锋,后面是曹孟德所在的本阵,再之后的军队就看不清动向了。

【关羽将军,敌军如此动向,意欲为何?】

「……先不要轻举妄动,玄德分了三千的兵力给我,应该是想发动奇袭。」

在城门上注视着曹军动向的关羽结合着玄德的性格,如此猜测。

玄德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让他乖乖的等待援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然会出奇兵去打乱对方的阵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还分配兵力给自己的理由就非常明显了。

【诶?玄德公他……打算进攻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

「确实,这是很冒险的一步策略,也是反常理的策略,但是……玄德就是那样的人,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

【关羽将军,似乎非常信任玄德公呢,这是为何?】

守城的副将如此问道,毕竟她们不清楚那种心甘情愿的信任究竟来源于什么,当然也理解不了这种心情。

「迟早你也会遇到的,想要为之拼上性命的人,想要帮助他实现理想中的天下,想要在他身边战斗,迟早……会遇到的。」

【也许吧……】

望着关羽现在的表情,副将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因为那表情似乎太过于理所当然,那双赤色的瞳孔中充满了仰慕与坚定,也许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差距吧。

面临数万大军却面不改色,甚至没有一丝的惊慌,刘玄德在冷静的制定策略,那个男人看上去如此弱小,却比谁都冷静;而关羽和张飞二人则是如见惯了的场景一般,甚至能活络气氛。

在他的领导下,仿佛整个军队的气氛都变得不同了,刘玄德……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敌军有动作了!」

关羽的目光凝视着大军之后飞扬的尘土,断定兖州军开始行动了,而她也在等一个时机,要去迎合玄德的时机。

前方的先锋开始向城门进军,还是老样子,跟上一次的攻城没有区别,莽撞的向前冲锋而已。

「……再等等,还能再等等。」

关羽注视着逐渐清晰的敌军,注视着曹军的本阵。而后,曹军左侧的部分擂起战鼓,尘土飞扬的战场在那边扩散开来,颜色不同的甲胄宛如尖刀一般突入敌阵。

没错了,是玄德。

「传令,打开城门,随我出城御敌!」

关羽握紧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瞳眸中燃起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