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践踏的心意（二）
长安※※※
【奉先大人，我们来先把食材切成适合的大小吧。】
「好，切食材的话应该用……哦，这里有刀。」
吕布抄起了菜板上的菜刀，握在手中活动了一番。
【奉先大人？怎么了吗？】
但是吕布在握起菜刀的那一刻起，目光便不断的打量着这把看似小巧的刀刃。
「……啧，这把刀，想要杀人很困难，刀刃开的太宽了，如果修改成尖刀的样式的话……」
【奉先大人！请您认真一点！】
「诶……哦，哦，好的，抱歉……」
毕竟是与武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武人，对于这种刀具之类的东西自然是非常感兴趣了，然而将围裙围在身上的貂蝉则嗔怒着呵斥了她。
【真是的，明明还有那么多难题要解决呢……不要总是想着那些事情啦~这里是做出美味料理的地方，所以，只要考虑着怎么做会让食材变得好吃就好了。】
也学着貂蝉的样子，将围裙笨拙地系在腰间的吕布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注意力从菜刀上转移。
「那么……就先试着将这些食材切好吧~」
【好。】
眼见着吕布将食材全部放在菜板上，然后手握菜刀，将其高高举起，一副要宰杀牛羊的架势。
「停停停——！！！奉先大人！您在干嘛呀？」
【正打算切食材啊……】
「可是……也没有必要举得这么高吧？您是打算用多大的力道啊？」
【全力。】
「全力……不需要啦，我们又没有那种坚硬的食材，唔……奉先大人，刀给我一下，我来试一试。」
同样是第一次握刀的貂蝉看上去显然比吕布靠谱许多，在将一份食材放在菜板上之后，貂蝉用左手按着食材，右手小心翼翼的抬起菜刀，缓缓的将食材切割开来。
【喔……貂蝉好厉害啊，你真的是第一次下厨房吗？】
望着貂蝉处理食材的手法越来越熟练，而且处理过后的食材也确实很像是那么回事，这一点得到了吕布的称赞，毕竟在她眼中，如果要让自己做到这种事情，必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闲暇的时候看过一些有关的书而已，具体实践还是第一次呢……」
但是貂蝉的样子却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握菜刀的样子，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和尺寸匀称的食材。貂蝉认真做菜的样子深深的吸引着吕布的视线，那灵巧的动作，自己绝对学不会的……然而看着貂蝉在做，倒是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好了，别只顾我自己一个人来做了，奉先大人，也来试试吧~」
【可是我……】
「凡事都要迈出第一步，不是么？」
接过貂蝉手中的菜刀，模仿着刚才貂蝉下刀的距离，吕布在貂蝉的注视下决定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唔——】
「……」
【嘁——】
「……」
【这家伙……躲躲闪闪的，一点骨气都没有，不敢与我正面交战吗？懦夫！】
「哈……」
但是在经历了数次尝试之后，貂蝉也算是发现了，吕布是真的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才能。面对菜板上的萝卜，数次落刀都被萝卜轻巧的躲开……或者说，是因为她没有固定食材的缘故，所以总是无法准确的切到食材，反倒是菜板上被砍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貂蝉，这家伙……跟我作对！】
「啊啊……奉先大人，为何在其他方面这么笨拙呢……喏，我来教您。」
貂蝉绕到了吕布身后，因为身高原因所以她要强行踮起脚才能配合上吕布的身形，貂蝉将右手放在吕布握刀的手上，而另一只手则是帮她按着食材。
「好了，现在试试看？」
【唔……好的。】
也许是因为姿势太过别扭，亦或者是因为貂蝉纤细的手指攀附在自己手上的感触令她感觉有些异样，这次吕布的动作变得更加扭捏了。
【我……要切了。】
「嗯。」
望着被貂蝉白嫩的手按住的食材，吕布又看了看手中闪着寒光的菜刀。
【我……我真的要砍了哦，不会……误伤到你吧？】
「如果奉先大人有好好的看着刚才我的演示的话，应该不会吧……」
那语气也不是肯定的样子，吕布的刀越是靠近食材，刀锋便越是靠近貂蝉的手……
【啊啊……果然不行，貂蝉你先放手吧，我自己来。】
果然，还是害怕自己失误伤到貂蝉，吕布挣开了貂蝉的手。‘也许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吕布与之前不同，将左手按在食材上，正准备砍下去。
「啊……等下，奉先大人。」
【怎么了？】
「手势不对。」
【哈？】
「把手缩成这样子，然后按在食材上，这样就不会切到手了。」
貂蝉将四只手指蜷在一起，然后摆出一副在展示给她看的样子，不过看样子吕布还是满脸的迷茫，虽然有在照着貂蝉的样子做，但是手指已经扭曲成其他奇怪的姿势了。
「哈……就是，像猫爪一样。」
【猫爪？】
「对呀~你看，蜷起来，然后……喵~」
貂蝉将手腕勾起，做了个颇为滑稽的动作，举手投足间洋溢出的少女心将周围的气氛变成了粉红的颜色。
【……是这样么？】
「嗯，差不多……」
这个解释非常通俗易懂，就算是吕布那种理解能力不是很强的人，也能很快的理解其中的精髓，手势差不多已经和貂蝉类似了。
【这样……喵？】
「噗……不，不用学我啦，用这个手势按着食材去切菜就好啦~」
想想平时不苟言笑的吕布在她面前扮猫，这种光景也许一辈子也想象不到吧，但是貂蝉倒是见到了，甚至令她来不及掩住笑容。
【哦……】
吕布倒是没有在意，在将手按在食材上之后，手中的菜刀便开始学着貂蝉之前的样子落下。一开始的力道还是有些控制不当，而且她对于食材的比例也掌握不准，所以切出来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姑且也算是能够处理食材了。
一整根萝卜被小心翼翼的切完，虽然变成了大小不一的块状物，与貂蝉之前切好的食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貂蝉倒是看上去非常高兴的样子。
「哇……奉先大人好棒啊，这么快就能够运用菜刀了呢。」
【感觉已经有一点抓住诀窍了，不过还是做不到像你那样就是了。】
两堆食材摆在一起，那是明显的差距，吕布自己也懂得，很显然自己在女性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
「您又没有必要做成我这样，您只要做好您自己就行了呀，毕竟，无论做成什么样子都是您对董卓大人的心意呢。」
【说的也是……希望仲颖不会嫌弃我吧。】
「我觉得只要努力去做了，那么无论成品如何，这份心意一定会被接受的。」
【唔……说的也是，我们继续吧，接下来是？】
也许是被貂蝉鼓励到了，一直倾向于放弃的吕布终于拿出了干劲，将袖子挽起，理顺了一下额头前的长发。
「既然是要做料理，那么就不可避免的要将食材做熟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掌握火候吧……」
虽然是两个第一次下厨房的人，但是这份干劲倒是令她们看上去更加靠谱了一点……也就那么，一点点。
数分钟后，厨房里飘出滚滚浓烟，从烟雾中跑出来的两人灰头土脸的，一边咳嗽一边回望着厨房的景象。
【没受伤吧？】
「嗯……还好，不过，我们好像搞砸了，果然有些步骤不太正确么……」
【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吕布将貂蝉安置在距离厨房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又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满是浓烟的厨房，随着时间的流逝，厨房中的浓烟散尽，逐渐里面的景象变得清晰了起来。
【咳咳……应该还能继续使用，貂蝉，进来吧，我已经把厨房收拾好了。】
当然当貂蝉再次踏入厨房的时候，便会发现吕布只是将之前冒烟的铁锅砸了个粉碎，而凶器当然就是她手中握着的菜刀吧……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哪里有问题就砍碎……还真像是她的作风。
【……反正，有备用的铁锅，应该没问题吧？】
「噗……好吧，我们再试一次吧。」
看到吕布想要将手中的菜刀藏在背后的滑稽动作，貂蝉强行忍住了笑意，她已经很习惯与吕布相处了，她也很喜欢吕布这种纯粹的人，没有多余的心思，没有勾心斗角的思想，只是单纯的……率真。
当外面已经染上了黄昏的颜色，经历了千辛万苦的二人总算是将一道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料理做了出来。当然，你可以无视角落里碎掉的四个铁锅和六把菜刀，以及数不尽的食材碎块，还有十几盘焦黑的不知是什么的物质。
【喔……貂蝉！貂蝉！我们这次好像成功了诶！】
「是呢，奉先大人，幸好努力没有白费……」
吕布颇为兴奋的看着经由自己的双手才做出来的料理，比起之前那些看上去就吃不下去的东西，显然现在的料理是完全不同的等级；而反观貂蝉，则是累的瘫坐在地上，尽管如此，脸上倒也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辛苦你了……】
将貂蝉扶了起来，吕布便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一直在往自己的身体上依靠，看来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呢……毕竟是个大家闺秀的小姐，像今天这样劳作肯定是她的第一次吧。
「没事的，难得我们成功了，我们来试试味道吧~」
因为这种依偎在吕布怀中的姿势颇为羞人，貂蝉在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之后便试着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好！】
趁着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吕布取来了一双筷子，将面前很可观的料理夹了一些放进嘴里。
「怎么样？」
貂蝉望着吕布咀嚼着口中的料理，表情越发凝固，一种貌似失败了的感觉盘旋在貂蝉脑海中。‘难道还是失败了吗？’
看着吕布的表情，貂蝉生怕待会儿就会看到吕布因为料理难以下咽而将其吐掉的场景，不过这个场景迟迟没有出现，反倒是吕布保持着咀嚼的状态，夹起了一部分料理，伸向貂蝉的唇边。
「……」
盯着眼前的料理，貂蝉深呼吸了一次，仿佛已经做好了接受失败的准备，将嘴唇缓缓张开，顺着吕布的筷子将料理吞入口中。
咀嚼咀嚼……
咀嚼咀嚼……
「嗯……？意外的……还不错？」
【是啊，我都有点难以置信了呢。】
原来吕布的表情并不是因为这道料理的失败而凝固，而是单纯的不敢相信这种味道是自己做出来的。
【啊哈哈……抱歉，刚刚稍微使了个坏心眼。】
「真是的~我还以为我们又失败了呢，奉先大人就知道寻我开心。」
当得知了刚才吕布是故意在捉弄她的时候，貂蝉倒是并不生气，她只是对发现了吕布也有调皮的一面而感到高兴。每次进一步了解她，都会让内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貂蝉也解释不清这是这什么感觉。
【那么事不宜迟，要趁热给仲颖送过去呢……】
但是吕布的心思依旧全心全意的放在了董卓身上，貂蝉只能看着她忍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却毫无怨言的继续去争取被爱的机会……这也令她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是呢，也许董卓大人现在也累了吧，刚好能够吃到奉先大人亲手做的食物，应该会很高兴吧。」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貂蝉帮着吕布将料理放置在盒子里，并将她送到了厨房门口。
【貂蝉不一起去吗？】
「我？我就不了，我觉得董卓大人现在并不需要我，而且……这可是您的心意，您的努力，由您亲自送过去的话，董卓大人也会很高兴的。」
【这样啊，好吧。】
吕布停驻在貂蝉面前，颇为认真的望着她。
【谢谢你的帮忙，我会铭记于心的。】
「好啦~不要这么拘谨啦，我们不是朋友嘛？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貂蝉也是第一次见到吕布那么认真的神情，倒是有些感叹起今天见到了许多不同状态下的吕布呢。
「要加油哦，一定会成功的。」
【嗯，一定。】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淡，但是时间才不过傍晚时分，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见月光或者繁星，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整片天空。
‘也许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吧。’貂蝉如此想着，然后目送着吕布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为什么心会痛呢？明明奉先大人不会被董卓大人讨厌了，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才对，可我为何……胸口会如此苦闷呢？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貂蝉也不清楚，但唯一她清楚的就是，她希望她的奉先大人能够开心，她希望她的英雄能够得到认可……如果她能够开心的话，自己无论做过多少努力也是值得的。
「希望上天，能够保佑我的英雄，不求她功名显赫，不求她威名远扬，只求她平安，快乐……」
貂蝉将双手放在胸口，默默的祈祷着。
另一方面，沉浸于池水的董卓依旧在享乐之中，不得不说他确实已经忍耐很久了，这一次居然持续了整整八个时辰，从清晨一直到现在，董卓没有休息，也没有进食，就泡在这群少女之中进行着自己的享乐。
「哈哈哈哈哈哈——！再来！给老子起来——！」
大殿之中，除了董卓的咆哮声，便只剩下少女们轻声哽咽的声音，还有肌肤之间摩擦的声音。
原本清澈的水池表面，现在飘荡着由汗水和不明觉厉的粘液组成的混合物，当然池水也被鲜血染得通红。
整整八个时辰，董卓一刻不停的在发泄着自己不满，而那些少女大多都是不知异性关系为何的青涩女孩，第一次见识到男人的可怕之处，在董卓的威吓下更显残酷，这是足以给她们的一生都留下阴影的一天。
而更加残忍的则是——她们无法抵抗董卓的暴行，她们除了哭喊，就连因为痛苦而大声嚎叫的权利都被剥夺，只是毫无理智的哀嚎着，因为大脑被不该出现的快感而填满，这将那十不存一的自尊心摧毁成粉末，让她们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定位——在董卓面前的她们不过是玩物罢了。
她们只能忍耐，忍耐着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贞洁被夺走，忍耐着从女孩成为女人的痛苦，甚至是因为董卓粗暴的动作而无法支撑站立的身体，就那么瘫倒在水池边……
那是地狱一般的景象，血腥味混杂着奇怪的味道，一并掺杂着带有迷情效果的熏香在脑袋里扩散。
对于那些少女来说，那应该是唯一值得宽慰的事情吧，不是以绝对清醒的状态被夺走贞洁，便是对她们最大的仁慈了。
……仅仅是这样承受了一次痛苦，便能够解脱，也算是幸运的；你说那些不走运的家伙？喏——在那偌大的水池边缘，应该说是最边缘的水池表面飘荡着几具惨白的躯体。
其他少女显然不想靠近水池边缘的人……不，更准确的来说，那些人已经不用再承受这世间疾苦了。
她们可不是因为力竭了而飘在水池上休息，而是切实的因为身体娇弱而承受不了董卓的暴行失去生命的少女。
你说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丢掉性命？也许你们并不了解董卓的手段，在对付女人这方面，他有着比任何人都精湛、但也比任何人都残忍的技巧——仅供玩乐。
【董卓大人，已经……小女子已经不行了……】
在最后一人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和精神上的折磨之后，那因为过分的行为而瘫倒在池中的女孩又多了一人。
「这就不行了？嘁，还不如前几个有趣，那么接下来是谁？……你，太碍事了，一边呆着去！」
董卓将那浑身酥软的少女一把推开，就任其瘫倒在水池边自顾自的喘息着。说实话她现在之所以还能存活，并保留一部分的意识，除了刚才有三分为了自保而演戏外，剩下的七分都是因为催情迷香的缘故。
使用过就丢到一旁，董卓贪婪的蹂躏着这些年轻的少女，宛如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就在这水雾缭绕的池中展现，还未被殃及的少女抱成一团，在距离董卓最远的池边瑟瑟发抖。
【让我进去。】
【不行啊……吕布将军，相国大人有令，谁都不能打扰他……】
【连我，也不行？】
【这个……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请不要为难小的。】
【仲颖在里面已经多久了？】
【从清晨开始，已经八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八个时辰，仲颖水米未进，也没有休息？】
【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真的不敢怠慢相国大人的命令……】
【那就让我进去，仲颖需要吃东西了。】
【这……这让我们很难办啊……】
吕布被门外的侍卫拦在门口，即便她是大将军的身份，也没有人敢于违抗董卓的命令。毕竟比起天下第一的武将，那个天下第一的暴君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存在。
【……别逼我硬闯，你们觉得有那个实力拦着我吗？】
【小的拦不住您，但如果让您进去的话，小的肯定会没命的，虽然是贱命一条不足挂齿，但我还有家人……】
吕布当然清楚仲颖的手段，杀便会赶尽杀绝，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统治，才让这些人的性命不再是属于自己。被多方牵连的话忠诚度也会变高，这是董卓得出的结论。
【放心，我会让仲颖放过你们，所有责任由我承担，你们再这样拦着的话，仲颖的饭就要凉了。】
也许是在即刻死亡和将性命作为赌注压在吕布身上做出了抉择，侍卫沉思了片刻，终于让开了去路。
提着装着料理的篮子，吕布缓缓走进了大殿，远远的便能够听到仲颖的声音，夹杂着女性的哭声，这周围的气氛令吕布皱起了眉头，从心底升起一阵厌恶感。
「叫啊！给老子叫啊！刚才不是还叫的很起劲吗！这就不行了？——唔？谁？」
正在进行激烈刺激的双方单挑的董卓停止了动作，很显然，在这种马上就要获得愉悦感的时候被打搅，让他相当不爽，所以他的表情变得异常阴暗。
【……仲颖，是我。】
只是简单的环顾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吕布便不再有什么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了。除了对眼前那些年轻的躯体有种生理上的厌恶以外，对于正在董卓怀中呻吟的少女还有一种心理上的厌恶。
【仲颖，这种事情还是稍微节制一点比较好，毕竟你的身体……】
「老子的身体好着呢！不需要你瞎操心！」
董卓倒是直接无视了吕布，本想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战斗，可惜被扫了兴致的董卓没能延续良好的状态，所以只得作罢，这让他有些郁闷的靠在水池边。
【仲颖……】
「所以呢？你到底有什么事？老子是心情好才不追究你扫兴的罪责，别告诉我你只是顺路来看看……还是说，你想代替她来玩玩？」
董卓的语气相当不耐烦，甚至是令他对刚才的少女失去了兴趣，直接将其推到了水池里，自己则是端起酒杯，嘬了一口尚温的高粱酒，就那样死死的望着吕布。
「那么……到底是哪种？」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听说仲颖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我尝试着去做了些吃的，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是……我觉得味道还是可以保证的——】
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这一天在厨房中的努力，还有貂蝉在临行前鼓励她的话语……现在就先忽略周围的情况吧，吕布将厌恶感压制了下去，使其并没有溢于言表。
「……没了？」
【诶？哦……东西的话，在这里，刚刚做出来我就赶过来了，应该还是热的，仲颖你趁热……】
「……所以，老子问你，就这么点事是么？」
突然从水池中起身的董卓将刚想要打开手中篮子的吕布吓得一愣，动作也僵持在那里，没有继续行动。
（他看起来还是非常不高兴的样子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刚才在跟其他女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还看上去那么高兴，为何偏偏对我这么的厌恶？）
【……仲颖？】
「……你，亲自做的？」
董卓一把扯过水池边的衣裳披在身上，稍微遮掩了一些，然后缓缓的接近吕布。
【嗯，是的。】
「花了不少力气吧？」
【其实……还好，就算做了再多的努力，只要仲颖你高兴的话，也没关系。】
「诶……是这样么？」
仲颖如她所愿的靠近了自己，然后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注视着她手中的篮子。
‘也许是终于察觉到我的心意了吧？’‘也许是因为我的行为感到高兴了吧？’这样的想法令吕布稍微放心了下来，毕竟董卓现在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这已经是许久不见的事情了。
【仲颖，等下来尝尝吧，我真的很用心了……】
「是么，很用心了啊——」
董卓伸手取出了篮子中的料理，细细的端详起来。
虽说是吕布第一次下厨，但是就料理的外观来说，应该是相当不错的成色了，至少对于那个吕布而言，必然是花费了一番努力。
【仲颖，给你筷子——】
‘啪嗒啪嗒——’刚取出筷子想要递给董卓的吕布，看到了眼前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在董卓手中的料理被缓缓的倾倒在地上，那很明显是……故意的。
【……仲颖？为什么……？】
「跟了我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
【诶？】
即便是跟了董卓这么久，吕布现在也理解不了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故意将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料理糟蹋掉，关于这件事，她一丝一毫都不理解。
「对，就是这个表情，你现在存在的意义……也就这样罢了。」
【……你喜欢在别人面前碾碎希望，所以……我也不能幸免？】
「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会是个例外？」
董卓冰冷的语气让她的心被刺痛，不仅仅是被践踏了努力的成果而心痛，自己对于董卓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完全不懂了。
【……】
无论如何解释，他都太过分了，望着已经被倒在地上的料理，那不仅仅包含了她的心意与爱，还有与貂蝉一起的努力与祝福，就这样被轻易的践踏，她无法忍受。
「……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不满吗？」
也许吕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以无比尖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董卓，那双瞳眸中的东西，董卓见过无数次了，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战场上，她去杀敌的时候。
【不……没有。】
「就因为这种垃圾，来打扰老子享乐，亏你有这个勇气，滚——！」
【……我到底，算什么？】
「哈？」
【我对你而言，仲颖，到底算什么？只是单纯的工具吗？想要发泄欲望找我不可以吗？你不喜欢我做这些事情可以讲出来，告诉我……我不去做就是了，何必要这样？】
吕布站起身，直接面对着董卓，长久以来的积怨，以及明显被厌恶的感觉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她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无论自己多么小心翼翼，多么努力的花费心思，就是不能让仲颖改变态度，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算什么？奉先，你脑袋没问题吧？我们当然是恋人了，你觉得不是吗？」
【……曾经我认为是的……】
「喂喂，我们可是一起上过床的啊，难道老子会跟不喜欢的女人一起上床吗？」
【但是仲颖，你现在，不就是跟任何人都可以吗？】
「……那些不过是玩玩罢了，老子是个男人，这点事情还需要我跟你解释吗？」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你，喜欢老子吗？」
【当然，我当然喜欢仲颖——】
「那不就行了，老子也喜欢你，所以，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从这里消失吧，现在不需要你。」
望着董卓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他再次回到那些淫靡的肉体之中，刚才的话语仿佛就是在哄小孩一般，完全没有说服力。
吕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被倒在地上的料理，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人的样子。
【……】
她只是望着地上还稍微冒着热气的料理，拾起地上的盘子，丝毫不介意的用手将其重新装回盘子中，即便……这份真心已经被践踏过了，她也舍不得就那样扔掉，毕竟，是和那个人一起努力做出来的。
提起篮子，听着身后又一次开始的呻吟声，吕布不想回头，胸口的疼痛和苦闷已经让她临近崩溃，再加上刚才的对话，她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东西仿佛正在破裂一般，变成碎片。
门外，传来了水滴击打石块的声音，是雨声，之前阴云密布的天气，此刻便不出所料的爆发成了瓢泼大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