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诊疗所。

干净舒适的宽敞空间,几个绑着绷带的病人坐在长凳子上吃了热腾腾的杯面,“骨碌骨碌”地把面汤吃得一干二净。和其他大型医院没两样,诊所提供一切所有医院都有的服务,包括身心放松的按摩♂服务。大白诊疗所没有和一般医院有着难闻的漂白水、药味,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那全都是朵朵鲜花,四周被花海围绕的功劳。花圃田园之间里出现了一间四层楼高的三角形法老王陵寢般,金字塔建筑物,真是诡异的设计。设计师有多大的仇,这样看起来他都把住在医院里病人们都当成死者了啦。

“急诊?请挂号。”穿着一身白袍的护士姐姐看了快要窒息的病人一眼就面无表情地写着病单。

“忙死人了,忙死人了!”

用人山人海这个词来形容这里的环境是不会有错的,无论挂急诊还是普通外伤的人都是那么多。“这菜市吗?!没什么大事件都那么多人?”安吐槽。

(护士姐姐心里:你洗洗睡吧,小孩子。(怒。))

医疗助理拿着小型手电筒照了照,见瞳孔放大,也没有生命迹象,“这家伙可以写死亡证明书了(指着的是莉莎)”

身穿医生白袍看了昏迷中的莉莎,狠狠扫了他助理一巴掌,“难道你没有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吗?!”

“护理这一科你注定不合格了!”

虽然很不应该,躺在病床上的莉莎从昏迷状态清醒过来第一句话不是问候安,还是自己队员的情况,反而是问“小羊君怎么了。”,这点安觉得莉莎你这个狼心狗肺,负心女,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酬劳什么的。

安禁不住地叹气了一遍。

莉莎拉着安的衣角,“偷偷告诉你,我好像看到了走马灯。”

“嗯呵?”

“就是你上次说你要借给我的那本书《农夫的春天》,其实我……”

“?”

“我不想看了,最近换口味想看的书是教科书了……”

“莉莎你烧坏脑了吗?还是撞到哪里脑震荡,改性了哟,看教科书了起来?”

听到要“读书”这两个字的时候,当时安的表情是扭曲的:如果我有假牙套就一定会把假牙套给惊掉,如果我有眼镜就一定把镜片摔得四分五裂的惊煞表情!

“唔……?才没有,才没有。”莉莎慌张地摇手否认。

“我只是想要学习如何打败那个嚣张的男人,竟然敢对我(女孩子)出手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莉莎下定决心般,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安。“我要成为大武术家,打倒那个怪里怪气的死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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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君,小夜君~我很了不起吧?你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志夕像是烦人的果蝇般围绕着头套少年身边来回旋转,就像是乐得如同几只熊在花田上围成个圈圈打转似的。

“你够了,志夕。”小夜君推开了黏人的志夕。“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等一阵子就不知从哪边飘出来,真是吓死人了。”

“咦嘻嘻。” 志夕单手抓着羊,“反正都完成任务了,回去吧?”而这只傲气十足的小羊君因目睹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得全身紧绷,硬邦邦的,动也不敢动、僵硬地乖乖当一只羊。

“疑点、你从哪儿抓来这只羊的!别跟我说路上捡到的!你这个老是捡奇怪的东西回来宿舍的家伙!”

“其实还真的是路上捡到的。”

“哦,好吧。先不说这个,其实我还真想看看旧校舍里的传说是否是真的,就那个传说……”

“假的哦。”

“哦。可是,你身后的那一位是……?”

“嗯呵?” 志夕转过身一看,半张在黑暗中等待相遇的苍白脸蛋浮游在空气中,飘呀飘的,阴深深地娇媚一笑。让人毛骨悚然的女人,蹙着眉,僵硬的表情,一脸厚重的胭脂水粉掩盖不了有些黑沉的脸色,伴随着诡异的香水味,明眸那红唇描得就像古装连续剧里的僵尸一般的红

“这是什么鬼——!” 志夕吓了一大跳,把口袋里的法宝都全布丢出来,符咒啊、宝剑啊、还有八卦镜什么的。“呀!你给老子我滚远一点……!”

“你不是除妖降魔的道士吗?怎么那么害怕幽灵去了。(笑)”因为戴着头套,头套下根本看不到说这句话时候那人的表情。

“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明明我最怕幽灵之类的你还逗我玩。”话一说完,志夕立马躲在夜君的身后。

“一个大男人你就别像小女孩一样拉着我衣角,太恶心了。”我看着这个浮游灵,“看起来好像没有攻击性,也许能对话看看。怎么样,你要和她聊天吗?”

“你和她慢慢聊,我先走了!”

就这样,志夕如云雾般地涌现,也如云雾般地消逝,再次回头也见不了此身影。

真是的,志夕真是坑友界里的老内行,又这样丢下我面对他看起老很害怕的事物,至少要离开也一起离开啊!老司机带带我,我要离开这!

微露烛火闪耀,为漆黑的下水道洒染下幽幽亮光,照在满是灰尘的墙上,反射回苍白的冷光,朦胧雾气中显现出影影绰绰的苍白轮廓。

四周安静得只听见照明灯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这个美丽得不太真实的女子,就站在我面前。

“你在害怕我吗?”脸蛋漂亮精致的女子白衣飘浮红纱长裙下隐约的能看见标致的身材,前凸后翘的,随风飘逸、乌黑浓密的发丝长发及腰。她嘴角微勾的笑意, 妖艳妩媚地张大眼睛笑了。

我不说话。

她站在我面前踮起那双裸白的脚丫像是要看穿我般,在我耳边细语,“真可惜,那么好看的脸孔怎么遮了起来,嘻嘻。” 薄情的薄唇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危险的黑色眸子扫过,在我面前如同舞女起舞般舞动长袖转了个圈,红色薄纱翩翩起舞,风情妖娆。

“小女子是倩儿,在这里等候公子多时了。”

她拉着我的手,依在我胸前,“我们一起离开吧?离开这里。” 接着她把胸前本是宽松领口扯下,质料单薄的襦裙微微露出白皙的酥胸,女子娇声娇气地撒娇,“公子,我们快活去吧?”

“我不是妳要等的人。”

“或许妳不愿意接受事实。但是,你要等的人肯定不在了。”

我推开了她。

“善妒痴情女子,因强烈的嫉妒心作祟,想把嫉恨的对象诅咒致死,便每晚都浸在水中实施诅咒仪式,心中的嫉妒成了怨气化作鬼女,报了仇,却得不到满足感,徘徊于水边, ……。”

“到最后忘记了最初的目标,无止境地重复着报复,向人索命。”

她一脸惶恐地看着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抓着自己的脸孔,疯狂扭曲的眼神盯着我看。她嬉笑着,“怎么了,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不漂亮吗?你不喜欢我吗?”

“你们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对吧?”

“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她身边的黑影开始凝聚成为漩涡,墙上黑暗的深处,伸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手臂,头颅数量多得惊人,剥下漂亮人皮囊下是个丑陋的怨灵。“这难道就是你所杀的人的数量吗?(苦笑)”

每个怨灵都有一段说不尽的哀伤过去。

无论多可怜的人都有自己可恨处。

无辜被杀死的怨灵被困在复仇的深渊里,逃不了也避不开。

“救命……好痛……为何要……”死者对现世抱有着遗憾,留恋所得不到的,从喉咙发出嘶喊,狂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抱头咆哮着,摇晃的地面裂开浮出像是脏器类的物体。

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像是告诉我麻烦大了。看着眼前逐渐崩坏的情景,我不自觉的后退着。

“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离开的吗?

“说好的啊!”她狠狠地伸出细长的手臂冲向我这个方向,“啊啊啊啊啊啊!”扑空的手砸向墙面,承受不了巨大攻击的墙面都不受负荷倒下,瞬间崩城碎瓦的,那手威力直逼挖掘机,不,还要强大好几百倍。

“那女人神马麒麟臂啊!?” (用来形容女人的手臂有点不够纤细粗壮的代名词)

我立马向左边闪去,成功躲开她的攻击。虽然我的攻击技能非常低,但是被许多小伙伴给忽视的闪避技能可是超高的。别说了,我的天呀,我怎么那么幸运遇上了旧校舍的幽灵了起来。不,收回前言“她是温善的浮游灵”,现在这个模式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转化为恶灵——“鬼女”了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在持续短跑兜圈子下,她一直跟随在后头,狂奔嘶喊。

不行,根本就逃不了,她的移动速度好快,那灵敏的速度根本就非人似的。(废话,都说对方是鬼女了)

这里四周的环境走了老半天都没有改变,同样的景色,同样的灯火,我才发现我一直在在原地打转着。眉头一紧,沉思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不知什么时候我中了鬼女的幻术掉入了无尽深坑里也浑然不知,在这个虚镜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方法。所谓的虚镜(mirror side)指的是唯一只有鬼女才会使用的结界咒术,把人困在虚假的幻境里,让人产生幻觉,再把其意识杀死后,肉身在现实世界也会跟着死亡。突然间死掉了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还活着的生人,只是有点奇怪自己脚下的影子跑去哪儿了呢?其实你早已变成成了鬼女的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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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幻景里非常真实的感觉到令人头皮发麻、那恶心的气息,浓充满烈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败味布满鼻腔,恶劣的环境下,阴深深的寒风,身体都开始了极度不适,难闻的气味闻着都会让人作呕。

血淋淋的头颅,腐烂的皮肤浮现那败坏的肌肉组织,翻白的眼珠子空洞无神,躯体已死去,全因莫大的怨恨才能再次活动。

冷静下来,既然肯定不是她的对手,那么肯定有什么破绽来解决这个家伙。

我瞧瞧,果然在一群黑色的怨灵中有着不一样的灵体。没错就是那个。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谁要听你的!你们男人肯定全都不是好东西!全都是骗子,说的全是谎言!”

“是吗?这下你可要好好地听话了……”

“你瞧瞧你的脚是不是少了什么?”

“你手上的是——!”

“没错,*距骨。少了一部分的骨头你也不能走了吧?”(距骨是跗骨的近侧骨之一,在踝部与小腿骨相关节的骨)

她瞬间倒在地上,狼狈地趴着缓慢爬行着。

“你这家伙……!”

“虽然我不喜欢欺负女性,但是你未免太蛮不讲理了,根本就不听人说话。”

在和她玩追逐游戏时不经意发现到她卡在水道隔离墙缝间的白色骸骨,不完整的原体会造成灵体的崩坏,也就是能使它的攻击性能降至一半,也就是说现在我占上风了?在接触她的骸骨时,如同花屏的破碎画面一闪而过。

没错,我看见了她的过去。

那个叫苏倩的女人的过去。

一个遥远的东方海岛上有个默默无名的小村庄,村庄太小了以至于村子上的每一个村民都认识对方,无发生了什么小事都能传到村子每个角落上。

面包师傅家的女孩拿着扫把偷懒地看着隔壁家的大哥哥。她心里真心觉得剑铺家的儿子长得是全村子里最帅的男人了。每天下午时分她都会想尽办法从家里溜出去偷看隔壁家的大哥哥练习剑术。

每天都持续着这样的日子直到那一天。

这原本是一堂普通的一堂语文课。

“老师你看,苏倩不专心在写情书。”邻座的女学生举手打小报告。女孩着急地把字条藏起来,慌张地结结巴巴开口说:“没有……我没有!”

凶巴巴的语文科老师夺走女孩的小纸张。

“呵?这是什么?“长大后我要嫁给小耀哥哥。”呵,别开玩笑了……伸手出来!”犀利眼的老师把字条丢出窗外后,狠狠地鞭了女孩的手掌一下并命令她在可是的走廊上罚站。

“不知所谓的货色,臭八怪还想和小耀哥结婚,不看看你的脸长成怎样。”漂亮的金发小女孩高傲地瞧了一眼女孩后离开。

那时候造成了她心灵上不可磨灭的伤害,痛恨自己长得其貌不扬,嫉妒那些长得标致可爱的女同学。

放学后她躲在课室的角落里哭。

哭到眼泪干了,哭累了,女孩收拾书包回家。她心里想着各种事情:不知要如何面对家里的人还有……

村庄太小了以至于村子上的每一个村民都认识对方,无发生了什么小事都能传到村子每个角落上。

所以,每个人都会把“这个”当成笑话吧?

苦闷,乏味的回家路上不经意遇上了了他——剑铺家的儿子。

“小耀哥哥!”一开始的兴奋转化为害羞地脸红,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恨不得马上找地洞钻入进去。

“那个……我”

女孩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却被对方打断了。

“我收到了那个纸条。”

小耀哥和蔼可亲地伸出手抚摸女孩的头,“那个,谢谢你了?”

温暖的笑容软化了女孩坚硬的心。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有一滴地往下掉,女孩子哗啦哗啦的抽泣。

“爱哭鬼,哭得眼睛都肿了。会不漂亮了的哦。”

小耀哥为她抹了眼泪,“等妳长大后,我会娶你为妻。那时候倩儿可不许嫁给别人,要嫁给我哦!”

那时候,女孩在小耀哥的眼中是个可爱又善良的孩子;为了不伤害女孩幼小的心灵,说了「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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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会有一艘军用轮船到这小海岛做户籍登记。

好景不长,那一年的夏天,剑铺家的儿子收到了官府派送来的信,说被选入了天門冬的军事学院,离开了村庄。

不久后,女孩为了男孩只身一人离开了海岛来到了这个繁华大陆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被骗光了钱、被逼到酒馆打工当个厨娘、清洁工,被流氓欺负,因缴交不出房租被恶房东赶了出来,到流落街头。从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黄花闺女变成了什么也不是的低贱下人,被人使唤。不负所望的,某年夏天她申请进入了这所学院就读,来到这里终于能见到了那个心仪的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却好想忘记了她般和长个很漂亮的舞女走得很近,流连风月场所。

是非高下之風,不平的心境,浓雾般的怨恨从心中点点零碎组合成型。

心是根本,喜爱、贪恋由心所生,敌对、怨恨也从心而生。纵然不动真刀枪,可心念在不平之中,每天在算计,内心里是波涛翻滚,甚至是烽烟叠起,女孩在魔与人是非的推波助澜下,学起了诅咒。

生者寄也,死者归也。

我拿着一张皱巴巴,上头布满曾经被水浸湿过的痕迹的纸条,隐约写着着一些涂鸦般的字体。

“这是我在他的衣服上的口袋找到,「他并没有忘记你」。他还留着你给他纸条。”

“被怨恨冲昏了头脑的妳根本就没有看见一直待在妳身边的人。”

▎◣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学长」吗?” ◥

一句熟悉的男人声换来她的回头。

“倩儿。”

黑雾之中男人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俊俏的脸孔露出了如同阳光般那么灿烂的微笑。

“小耀哥哥!”

她楞了,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拥抱那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眼泪随着抱歉声哗哗地落下,呜咽中她慌忙擦拭着扭曲的脸孔,怨气所产生浓雾开始稀薄。

(我喜欢你)

(我太喜欢你了,让我发疯。)

女孩嫉妒舞女的漂亮,把她引到了旧校舍杀了他,只因她太接近男孩;把他身边的人都杀了,因为他们不配呆在他的身边,接着……

她并不知道怨气成为了「魔」吞噬了她本身,或许……或许一切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我才是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男人看了她一眼就紧紧地拥抱着她,“爱哭鬼,倩儿你这个傻孩子,不是说好的长大后要嫁给我的吗?我都愿意等你了……”

他为她擦了眼泪,握着她的双手。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你说了算数!”她破涕为笑,一脸幸福地望着他。

“一言为定,勾勾手!”

死者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安心地离开了逗留依旧之地。

男人离开前转过头望着我,因有一段距离我听不见他说什么。

[谢——谢——你。]

越过了小溪,就会来到了必经之地,奈何桥。

投胎转世再续前缘。

这就是凡人死后必经的唯一之苦——轮回。

恩爱的背影慢慢地从我的视线消失。

望着他们两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也颇为感概,她这一去虽然让世间太平了,但也不会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就凭她在阳间索命害人这么些年,就算去冥界了也要受那地狱刑罚,最后能不能投胎转世还是两回说,就算最后等到了投胎的机会,也一定会打入恶鬼道或者是畜生道,生生世世,直到肃清那些罪为止,而且要知道,和那个花心男也许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们本身的缘分根本就不长久,更谈不上一生一世。即使俩人其它方面都配合的完美无缺,但如果月柱缘分浅薄,那也不见得能够幸福长久,也许会象陆游唐婉一样,空留一生的思念与遗憾。

常说缘分来之不易,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缘分是需要珍爱珍惜的。有些缘分也许不能长久,所有的情感,不管再怎么美好,只怕都将成为记忆罢。心头浮现往日情事的时候,才觉得一片惆怅惘然。那就应该珍惜当下;有些缘分可能成不了夫妻,那就珍惜情人;有些缘分感觉尚有希望,那就加倍努力,因为努力也可增缘;有些缘分可能比较痛苦劳累,那就看破放下,还缘分一个自由……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是当时已惘然”

回眸,人世已非了。

如果能像刚刚相识的时候美好而又淡然,没有后来的怨恨、埋怨,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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