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为视角转换,——为时间或空间转换)

“请各位同学做好准备,马上举行开幕式。”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带领着大家在走廊整好队伍准备朝操场进发,其他班级也陆续整理好了队伍。秋晚只是副班主任,并不能一同参与班级展示,他靠在墙上朝我微微一笑,我慌张地转过身,这是鼓励么……太不明显了吧……

“请各班班主任带领各班全体学生进场。”

轻轻拍拍脸,仿佛这样就将杂念都拍了出去。

“大家,准备好了吗!”

“No problem !”

“出发!”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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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云间带着队伍离开阴暗的教学楼、经过家长陆续进入的学院、神采奕奕地走进操场。没有从前那么紧张,阳光下的她已然可以在座无虚席的观众席注视下绽放出甘甜的微笑。

也许正是因此,正是因为有她,所以我才觉得所有都是可希冀的,曾经一度厌恶、认为乏味的生活也变得新鲜了许多。

我拍拍皱巴巴的宽大风衣站起身,也该去给这帮家伙搬物资了。

物资在哪领来着……记得是仓库那边有学校统一发放的,应该是去那领取……总之先动身去吧,总觉得待在教室里有种负罪感。

刚走出教室门就碰见了许多参观学校的家长,或许是看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很多都朝我打招呼,我也不断回应着,这人流量真是大的恐怖……

见识完众多面孔后,终于来到了仓库,唐沐阳正好在我前面。

“呀哈喽!秋、小、晚~”

“嗯,早。”

“哇,超冷淡呐!好桑心~”

“到你了。”

“啊啊,是吗,诶嘿嘿~”

“……”

派发物资的负责人冷漠地看着唐沐阳。

“我来领取物资哦~”

“……我知道,请出示工作证。”

“喏!”

唐沐阳抓起我胸前的牌子递了过去,我也用白眼看着这家伙。

“……”负责人大叔看了她一眼,“下一个。”

“诶等等等等!你这是差别对待!我要投诉你!呜哇哇哇!别推我!呜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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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为什么要去冒领,要把你送进局子也不会过分吧。”

“啧啧啧,看起来秋晚应该不知道呢。这个学校的统一配给里有这个……!”

唐沐阳自说自话把贴着我标签那份取了出来,拿出了里面的一袋软糖。

“软糖……?”

“正解!”唐沐阳打开包装,从五颜六色的糖中拿出一颗紫色的放入了口中,“Yummy!话说,秋晚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抱歉。”

“不要小看这种糖哦,据说法式水果软糖在旧历十世纪就出现了呢,还有那还有那,糖果产业的市场比重可是保持过好几年8%-12%的增长呢。都是这些比拇指指节还小的东西创造出来的呢。”

“呵呵……”

“嗯?有没有人说过秋晚笑起来很恶心这类话?”

“喂,过分了吧。只是对喜欢糖果的你感觉很意外。”

“哈哈哈,是吧,毕竟我和你糖果很像呢。”

都裹着糖衣么,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那么,帮你的工作就到这里。这个,就算是报酬了哦。”

“昂,辛苦了。”

唐沐阳将帮我提的一袋纸巾递给我,拿着那袋五彩斑斓的糖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微笑离开了。

确实,在一瞬间,记忆里就多了许多色彩,哪怕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当时有什么人,只是记住那时的心情就够了。

当开幕式的致辞都已经完毕,仪仗队的阵型已经矗立,我也终于将物资运送到了班级。

“诶,好慢……”

余杉嫌弃地看着我,我翻了个白眼。

“人潮拥挤的学校里能够到达我都已经觉得是个奇迹了。嘛……苏平帮忙分一下吧。”

“嗯。云间老师的,梁靖的,余槿的,小杉的,秋……”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包装已经被开了,刚才随手放在了里面。

“喔,我的那份的话,刚才被唐沐阳拿走了一份糖,所以不是工作人员的包装问题……”

言欢颇为难得地说了话,看起来,她也是这种糖果的粉丝。

“那还真是遗憾。”

“……这种我错过了流星雨阵的感觉是怎么会回事。”

“师傅不知道吗?这是北屿高的特色。这里配给的水果软糖可是老字号,果胶里面可是真正的果汁,而且这种糖果当天做当天分发,全国只此一家,所以……”

“原来如此,我确实错过了流星雨阵。”

“那,师傅要尝尝吗,我可以分你一些。”

“……我也可以分给秋晚!”云间见状大声地说,然后在众人视线的注视下羞红了脸,“……大家肯定都会分给秋晚的。”

我看着每个人递过来的糖果,不禁失声笑了。

“哇,快看啊,秋晚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嗯……我还明白了些事情。”

“诶诶?”

“言欢不喜欢吃荔枝味,余槿不喜欢吃草莓味,余杉不喜欢黑加仑,梁靖和苏平不喜欢芒果,沈墨染不喜欢橘子。”

众人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随是如此,我却已经感到了莫大的暖意。这个年份的这个季节的今天,实在太过于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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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组的几项比赛被安排在男生组长跑之后。女生组田赛项目结束时,男子组径赛比赛也只剩下了长跑。男子组的比赛完全没有女子组比赛的柔软气氛,每个参赛者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狠劲,看起来……是真正意义上的比赛。

“……预备。”

“跑!”

校队体育服的五位在拐弯处与后十五名已经拉开了明显的距离,梁靖平稳地跑在内圈,渐渐地超过身旁的人来到第三的位置。

苏平的决策十分明智,由于男子长跑十分考验耐力,报名的人数少之又少,仅仅20人的比赛里有5位是校队成员,而校队成员的成绩则是单独排名,看梁靖的样子,大概还是很有希望拿第一的。

“……梁靖很想要拿普通组的第一吧。”

“……嗯,大概是为了苏平……我们也再训练一下吧。”

“……嗯。”

云间闪烁着眼睛,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我摸了摸她的头。

“相信他吧。”

云间握在胸前的手渐渐放了下来,淡淡地朝我一笑,十分牵强,我们俯下身绑着系带。

没错,距离仍然存在,虽然我们刚才看时,梁靖与第二名的差距只有5米左右,但是,这或许就是天堑。担心毫无作用,但我找不到话语劝解云间,看到他人拼命的为了遥不可及的美好而奋斗、但那份美好却意外的易碎……这大概就是善良的人所惧怕的吧?

云间有点心不在焉地和我跑完了训练,不能减除她一丝焦虑的我静静地躺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湛蓝的天空。

“秋、老、师。”

端木冬身上不是刚才比赛穿的衣服,而是已经穿着换好了的校服,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着实十分让人受到惊吓……

“……端木?你怎么会在这?”

发现云间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看向她时她瞬间转回了头。

“现在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云……”

“去吧,秋君,还有很久。”

冷冰冰给我这么一句话,我跟着端木离开了,我们来到学院平时的停车场,人出人意料地少。

“……刚才确确实实被老师吓到了呢。”

“……我没有做什么事吧?”

“毫无干劲的秋晚老师竟然意外地在认真做着比赛前的准备,太令人惊讶了。”

“啊啊,这样么……”

很伤人的啊喂……别看我这样,我也会受伤的哦。

“秋晚老师觉得我怎么样?”

她双手握在一起,一直背对着我仰望着天,端木如瀑般的长发和薄外套随着风扬了起来,曾几何时,我也这样看过天,大概我们那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吧。不过,随着长大,这份心情也渐渐忘却了。

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呢……?

“……校服和你很配喔。”

嗯……不夹带任何假话又发自内心的话语。北屿高的女生校服确实很不错,仅仅是白衬衫和黑色短裙就已经将高中女生的青春活力体现出来了,上衣又配上一件浅褐色的薄外套又显得十分成熟。嘛……也许是因为端木冬常年接触音乐,精致又有气质的人配上这身校服让我发自内心觉得赏心悦目。

“呼,呵呵……”

“……”

怎么了么……?我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

“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哦哦……”

“果然我和秋晚老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少女眨眼间转过了身,阳光从她飞舞的发的间隙

  “嘛,术业有专攻吧,像我这种人可是无法领略音乐这样深入灵魂的艺术的。”

苦笑看着端木,端木微张着嘴看了眼我,然后明明知道答非所问,我还是得如此回答,我不能仅仅对自己负责。

“而像我这种人可是无法成为像秋晚一样温柔的家伙的。”

“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端木冬拉住我宽大风衣的衣领,我只能配合着俯下身,然后她忽然刮了下我的鼻子。

“……?”

“所以说,秋晚这方面很讨厌。明明知道别人要说什么却总是将话题转移开。不过……这也算是温柔吧。”

如果被对方看穿了,还真是尴尬……

“顺便说一下,秋晚老师的事我都知道哦,不管是以前帮助云间樱老师的事还是林语前辈的事,呐,学姐的事我也知道哦。”

“喔喔……”

这个时候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认可我的话吧。

“呐,我说……”

“嗯……?”

“接下来我要认真了。不仅仅将自己的轻音乐继续下去,而且还会邀请更多志同道合的一起创作轻音乐、推广轻音乐。”

“很不错,我会去买你的专辑的。”

眼光下的端木冬与太阳一样,我笑了笑,或许女孩都是由精致的天使外表和钻石一般璀璨的心组成的吧。

“……谢谢你一直听我说下去。”

“不,只是倾听别人的心声真的没什么。”

“我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知道的吧?”

“啊啊……知道……”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比赛让语言中枢没法正常工作,嗯……”

“啊,明白……”

“所以……趁着还受荷尔蒙的严重刺激……我想说……我想说……”

端木忽然开始羞红了脸,翕动着嘴。

“我想说……!如果我觉得我达到了可以和你并肩的高度而你是一个人的话……!”

“……看起来得努力了。”

一定不会给你机会的。

我拍了拍她的头,紧了紧风衣,然后飞快地跑开了。抱歉了,端木,这份心意还是不可能的。经过拐角处,我看到她朝我大喊。

“……加油啊!”

那是张眯着眼却带着眼泪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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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直视着梁靖同学的比赛,但是,还是用余光看着秋晚和端木同学的离开。

秋晚仍然是那个烂好人,不会拒绝其他人。或许当初帮助我也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可怜罢了。这么想来,或许我们走到一起也仅仅是因为在那种气氛下,他不希望看到我尴尬而已吧……

“……云间,在发呆?”

“咦……?才没有……!”

秋晚不知何时回来了,我撇过头去不看他。

“……端木同学和秋晚说了什么?”

“……”

“喂!秋晚、云间樱!要开始了哦!”

“哼……”

因为叶老师和林老师的传唤,不得不脱下外套和秋晚一起进场……暂时放过他吧……

我看了眼被苏平搀扶着前往医务室的梁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赢下比赛……!

趁着几分钟的准备时间,我自顾自做着准备活动,秋晚几次看向我都被我冷哼一声无视了。

“看起来又闹矛盾了啊……”

“才没有!”

秋晚挠了挠头。

“哦吼,小龙子!我们赢定了,这两个家伙闹翻了!”

叶老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如此说道,林老师一巴掌将前者拍消停了。

“……我们可不会将第一名让给你们!”

“说得好,但这并不能让牛战士摘下他的面具。”

面对我的宣言,叶老师说出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啊嘞?啊嘞嘞?”

“嘛,听不懂这家伙的槽点才是正常的。不过我们也不会放水的,毕竟奖励可是免费的BBQ。”

“……哼!”

看到秋晚为我绑好了腿,朝两人讪笑,而两人似乎很理解地咧嘴一笑。

我才不是生秋晚的气才冷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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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

裁判老师举起了红旗,发令枪响,所有老师冲出了跑道,秋晚和云间樱老师的脚步没有一丝地慌乱,虽然没有第一名的那一组快,但是照这样的节奏下去的话,说不定就是第一吧。

“唔咳咳咳咳——”

“……婉儿,还是我送你去医院吧?”

“完全不用~没事的啦~我马上就回家了,顺便会去医院的,多谢墨染姐关心~”

“……傻瓜,别老是硬挺着。”

“……嗯。”

“唔哦!红药水来了!要我帮你涂嘛!”

“谢谢余杉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嘿嘿,婉儿老是这么客气~”

余槿姐拍了下余杉姐的头。

“痛痛痛——!”

“明明就是怕被你弄疼!”

我朝大家舒心一笑,大家……总是那么温柔地对待我……我也好想变温柔、也想变得对大家有用……

伤口之前就已经清洗过了,将药用随身带着的棉签沾好,轻轻擦拭在伤口上,随着药地渗入,双手开始不由得颤抖、好在发烧让痛觉不是那么强烈,这一次不得不先感谢一下发烧君呢……

擦好药,再看向跑道上时,秋晚和云间樱老师已经超过了第一的那一组并且冲过了终点。秋晚朝云间樱老师伸出手掌,云间樱老师愣了愣,与他击了个掌后,红着脸扭过了头。

“哈哈哈,看云间老师那样子,大概又和秋晚老师闹别扭了吧~”

“敲可爱啊!呐呐!我们去给他们庆功吧?”

“嗯嗯!”

“那个,我先回去了,有点吃不消了……”

“啊,那我送婉儿回家吧~”

我连忙摆手谢绝了余杉姐。

“这么点距离我还是可以的。”

“啊好吧~那我们走了哦~”

“再见。”

“路上小心~”

与大家告别后,我转身离开了观众席,扶着墙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停车场。

“呼……唔……?”

我朝身后看了眼,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发烧君的副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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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婉儿还真是坚强。就算发着高烧仍然坚持跑着步,就算摔得鲜血淋漓仍然跑了第二名。”

余杉边含着糖边说着话,幸好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且能听得懂了……

“嗯——婉儿一直都很努力。”

“不过也很可恶啦!”

“诶?”

“当然,我不是说婉儿,是说她那个混账老爹啦!”

“……嗯。”

的确,在自己女儿摔成那样时竟然就那样漠然离开了。

“那个家伙还说什么'果然母女两个都是废物,只会让我下不来台'。嘁!真恶心!”

“小杉!”

“啊,抱歉……我不会在婉儿面前说的啦。”

“嗯。”

虽然婉儿的父亲是那样的人,但是这些话还是不能从我们口中说出来。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