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尔克这样判断的时候,火焰自战场中心燃起了,因其而发散的光芒璀璨,辉煌,围绕着一道袅袅升起的身影——

宛如《圣典》中使徒降临人间的景象。

然而,马尔克知道,那围绕着看不真切的神秘身影的光焰不可能源自“万军”的威光,也并非法术的效果——

在其中一门魔导炮指向钟楼顶端的刹那,他便果断地一跃而下,以倒吊的姿势猛踏上方的天空,借助空气炸裂时的冲击力瞬间落地,远离了可能的炮击范围。

下一秒,耀眼的光柱笼罩住近半的钟楼,没有砖石粉碎的声音。

光芒散尽,钟楼在目击者的视野中重新清晰……

没有在刚刚的魔导炮齐射中死去且仍有余力看向钟楼的强者们骇然发现,钟楼的顶端被干净利落地削去了,与此时小镇中心到处燃着的“同款”的火焰缠绕在钟楼废墟那异常平整的切面上,周围没有本应存在的被破坏后残留的碎屑。

似乎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马尔克再次加固了自己的隐身术,迅速找到了另一个藏身点。

等待了数十秒,确认了刚才的炮击只是无差别的地图炮而并非是自己被发现后,马尔克从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继续观察战场上的一切。

在一片尸山血……呃,火海——场中只有尸体和火焰,血都被蒸发掉了——之上,身穿单薄白裙的金发女孩悬空而立,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却也着实是个美人胚子——与自己养母的颜值不相上下……

然而与鬼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教皇陛下不同,这个女孩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特别是胸部。

马尔克心情轻松地想着,毫无身在战场的自觉,他甚至幻听到相隔万里的圣都撒冷里教皇打喷嚏的声音。

顺带一提,如果不是冰蓝色的双眼过于空洞的话,女孩那瓷娃娃般精致的容貌便可说是完美无瑕了。

此时,固定在女孩肩背处,与她一体化的精密机械巨翼还在继续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延伸出一门本应被架设于城墙或是安装在战舰的大口径魔导炮,足有二十多门。

而且,并非是像一般情况那样蓄能然后发射出对城级别的毁灭性源力喷流,这些魔导炮牺牲了本来连城墙也能破坏的火力,以只消耗少量源力而又能迅速发射的小型光束“清洗”着战场——刚才的破坏便是她造成的。

不过……这种战术在这样的战场里颇为有效——在场没有多少人会想到有规模离谱的广域攻击出现的可能性,毕竟玛斯塔雷特说明了要“点到为止”,强者们就算是下杀手也不敢用范围攻击……

至于刚刚的火球术,严格来说已经算是“违规”的操作了。

于是,没有展开在个体战中妨碍行动的防御结界的强者们毫无防备地在本应能轻伤或无伤防住的魔导光束齐射下伤亡惨重。

现在包括自己和罪魁祸首的女孩在内,场上还有十二人是几乎毫发无伤的……

换言之,还能参加“狂宴”的人数已经少得离谱了。是时候喊停了吧?玛斯塔雷特老爷子……

还是说,因为有终北之王参与的缘故,剩下的人已经不怎么需要了么?马尔克暗自想着,身体紧绷——

只要侥幸没被破坏的扩音器里传出老人喊停的声音,他就会立刻从藏身处出来。

但,事与愿违,老人的声音没有响起,而场上的气氛已经恶劣到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