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小时时间,整片西街满是警笛的声音。

火速赶到的警察全线封锁了西街的所有入口,由于没时间布置路障,警察只能将成群的警车停在街口,用来阻挡目标。车后成批的警察荷枪实弹守卫在街角,无数枪口直指前方。

与此同时,警局内的警察也紧急对西街所有监控摄像进行监视,实时跟踪西街内四辆被挟持的警车的动向。在守住外部街道的同时,西街内部也出动了警队驱车追赶,试图尽量将劫匪逼停。

在临时的市公安总局内,新任局长欧阳长波刚向武警队申请了支援,在这座治安越发混乱的城市,他需要破获一起重大事件立威,不然警方的信誉将直坠低谷。

“文雄,西大街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很严重,”欧阳长波手中的手机传来声音,“劫匪在银行制造了爆炸,派去的队伍死伤惨重。他们还劫持了四辆警车,现在正以不同的方向逃跑。”

欧阳长波抿了抿唇,说道:“封锁西街,然后保持追击。我问你,你那边还有多少可控人手,能否做到将劫匪向固定方向驱赶?”

“恐怕做不到,”对面说道,“我们在街区内的警队已经被劫匪甩开了,街区外围仅剩的人手也只够定点拦截和定向追踪,没法多方向地驱赶。除非马上调来更多支援。”

欧阳长波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不住地揉捏着一个纸团,他紧蹙着眉,道:

“武警部队已经在赶往支援的路上了,只是西街面积不大,武警一时半会儿根本到不了,只能在外围尽量兜底。我现在身在总局,西街的局势只能靠你了。王文雄,一定要稳住!”

说罢,他一把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脱力地靠在躺椅上,眼中尽是疲累。

这座城市,比他预料的还要凶险……

“王队,东面摄像头发现了劫匪的行踪,东面可能会头一个和劫匪正面冲突!”

“东面的劫匪已经到出口了么……这么快……”

王文雄粗略地将西大街的地图大致看了一遍,因为银行是位于西街靠东的地方,因此向东面逃走的匪徒必定会最先与警察封锁遭遇。

“路障布置好了吗?”

“没有,东线的警队才刚刚聚集起来,没时间铺设路障。”

王文雄深深地吸了一支烟,一手抚着额头,说道:

“去,把追击部队全部调往东线,和守备部队配合夹击劫匪。另外几个方向尽快把道路全部封锁,尤其不能让劫匪跑进高速路。东面部队拿下劫匪后就马上向西面移动,具体的方位视情况而定。”

“是!”

指挥室里,包括王文雄在内的十几名警员参谋都已焦头烂额,突如其来的银行抢劫案和近几日层出不穷的大批量刑事犯罪一起搅得他们心神不宁。一名警员猛吸了口烟,浓浓的烟草味呛得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喝了口水,接着又吸了口烟,骂道:

“妈蛋!干他妈的抢劫犯!”

其余警员看了他一眼,没有人指责他无礼,因为这的确是他们每个人的心声。一名警员转着笔头,用还算冷静的语气说道:

“罪犯很狡猾。他们先是诈降,又趁机伪装成人质,劫到警车后分四路逃跑来分散我们的警力,我们在银行已经折损了不少人,现在的的确确已经陷入了被动,只能他们跑哪儿,我们堵哪儿。问题是我们不一定堵得住他们。”

“堵不住也得堵,再不济就把功劳让给武警队便是。”王文雄敲了敲桌子,说道,“当务之急不是争取主动,而是成功拦截。我们必须给武警争取时间,现在武警还没有完成部署,若是这时候让劫匪在东线撕开一道口子,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若只是拦下他们,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一名警员说道,“劫匪装备的都是普通的手枪,而我们至少有完备的轻武器部队。怕就怕,劫匪出什么出其不意的奇招,让人防不胜防。”

“他们还能有什么伎俩?”刚才大声咳嗽的警员把香烟随手扔进烟灰缸,“反正他们的目的是钱,钱装在车上。他们人小个、能跑,老子不信咱们一堆警车墙似的堵路上、他们还能把他们的车子扛起来跨过去?”

王文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严峻:

“谁知道呢……”

……

根据监控中得到的信息,劫匪开往东路的汽车大致有两个可能的目的地,两边分别通往市中心的CBD区和高速路。但不管是哪条路,大批的警察已是严阵以待。

躲在街道两旁楼房当中的市民,可以隔着窗玻璃看见外面的街道上已是空空如也,因为所有行人都已经警察紧急驱散。但此时此刻,一辆没有闪警笛和警灯的警车正以远超街区公路规定时速的速度全速向高速公路的方向前进。

在劫匪看来,进入拥挤的CBD区对他们的逃跑没有丝毫帮助,但高速路可以帮他们迅速摆脱警察。

这辆超速的警车在密布的高楼间疾驰着,很快驾驶着警车的劫匪看见了远处米粒般大小的高速路收费站,以及收费站前闪烁着红蓝灯光的黑白线条。

他想起了过去玩极品飞车的时候,他在游戏里也见过相似的场景:成群的警车一字排开,把整条路都堵得水泄不通,地上还有用来扎破轮胎的刺。

理智告诉他,冲撞警车不会有好结果,但狂飙的肾上腺素和求生的本能让他无法停下。如果被堵在这片街区内,就必定会落网。警察既然能封锁这一条路,就可以封锁其余所有的路。

因此,只能搏一搏。

前方是宽阔的直道,没有弯路,没有障碍,他只需要踩下油门,只需要不断加速,利用瞬间的加速度,将围成一团的警察和警车全部撞飞……

“啊啊啊啊啊!!!!”

劫匪疯狂地大叫,曾经的他只是个普通的混混,跟在那个叫晋修明的家伙身后过着游手好闲的悠闲生活。他不知道他更爱过去的生活,还是更爱现在的,但无疑,眼前的场景让他更深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目标已进入视野范围,准备射击!”

警察们恐惧又虔诚地看着眼前越发迫近的敌人,他们举着手中的枪,静静等待着敌人进入射击范围。

“开火!”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警察一方无数的枪口喷出无数的火舌,警察在射击中特意瞄准了劫匪的车轮和挡风玻璃,试图打爆车轮逼停汽车,或者干脆射杀汽车司机。

无数飞溅的火星在劫匪的视野里冒出来,玻璃上骤然间多了几十个蛛网状的裂痕,金属和金属碰撞、火药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充斥着他的一对耳膜,他感到自己操纵下的车子渐渐失去了控制。子弹击碎了玻璃,几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视野仅停留在汽车即将迎面撞上敌人的一瞬间,因为在那之后他的意识就立刻被倾泻的弹药夺走了。

开车的劫匪当即被击毙,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打成了筛子,汽车轮胎也被打爆,但在惯性的作用下,汽车仍以一百公里以上的高速度向前方急速行驶,然后一头栽进了警车堆中!

“快躲开!”

车子在剧烈撞上了警车后,仍在惯性的作用下推着前方的警车前移了数米才停下。金属碰撞摩擦的刺耳响声和玻璃碎裂飞溅的声音交织飘荡,所幸警察反应及时,在匪徒撞上来之前就提前四散后撤,因此场面看似危险,实际上警察没有人员伤亡。

逼停劫匪的汽车后,警察迅速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开始向眼前劫匪挟持的警车逼近。

“还活着吗?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车内,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名劫匪都已在刚才的密集的枪弹和汽车撞击时的强烈冲击中重伤死去了,但后座还有三人仍清醒着。他们晕头转向地从车上下来,只看见前方十几名警察正举着枪向他们缓缓靠近。

一瞬间,剩余这三人仿佛落入了冰窖。其中一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他自认目前绝对没法战胜面前的警察,等待他的最好结局恐怕也只会是在监狱里接受死刑注射。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枪,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武器可以带给自己丝丝的安全感。从小他就没什么安全感,只能靠打架和暴力来让自己安心。

砰、砰。

枪声来自警察一方。面对一群持有热武器的暴徒,哪怕只是小口径的手枪,警察的神经都几乎快要崩断。所以,当他们见到歹徒又一次举起枪时,好几名警察同时本能地迅速将枪口对准他,然后扣动扳机。

如注的血从他的胸膛喷涌而出,浇灭了剩余两个劫匪仍存在于脑海的、微弱的抵抗欲望。他们不由自主地把枪放在地上,然后抱头蹲下。

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

太可怕了。

警察一拥而上,将仅剩的两名罪犯像摁住一只猫一般死死制服,然后戴上手铐、押送进了警车。

“王队,第一批罪犯已经被制服,”在指挥室,王文雄很快收到了来自第一线的报告,“罪犯总共五人,有三人被击毙,两人投降。”

王文雄紧蹙的双眉终于舒展开来:“哈哈哈,祝贺你们啊,赃款呢?车上还有人质吗?”

“还在搜……没有,车上什么也没有,没有赃款,也没有别的人质。”

一瞬间,王文雄舒展开的眉头又紧锁起来。

“没发现他们掠走的钞票吗?就银行那边的警察汇报,他们掠走的钞票数额非常大,说是有好几麻袋,车上没有吗?后备箱检查了吗?”

“全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那两个劫匪应该知道些什么,我们马上把他们押往总局审问。”

“不用送往总局,就送到最近的拘留所,”王文雄指示到,“马上进行审问,我估计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

结束了与前线警员的交流,王文雄筋疲力尽地靠在椅背上,疲惫地看着眼前的诸位干警,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车子拦下了,抓到了两个人,已经送去审了。但是他们抢掠的钱财却不在车上。”

“也许是在其他几辆车上。”有人说道。

“应该不可能是分散放的。他们绝对是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了其中一辆车,另外三辆车都只是吸引我们的兵力。”又一人说。

王文雄两手交叉,他死死地盯着桌面,两秒后,他抬头:

“我也认为是这样。但我们肯定是四辆车都要拦截下的。通知东线的全部干警,集结警车,分兵抄近路拦截剩余三辆车,务必把他们全部捉拿归案,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时另外三辆车也在大街上全速疾驰着,从炸毁银行到现在,他们暂时还没有遭遇过任何一个警察。但好运就要到头了,因为他们已经靠近西大街的边界了,而且实际上附近正有好几辆警车抄小路从侧面迂回他们。

“糟了!警察!是警察!”

在南端,六个挟持着警车在街上狂飙的劫匪首先和从侧面街道中突然出现的两辆警车发生了冲突。两辆警车急速追上了劫匪的车,一辆保持在劫匪的右侧,一辆则死跟在劫匪的屁股后面。

在他们侧面的警车摇下了后车车窗,后座一个靠窗警察冲他们怒吼:“停下!不要再错上加错了!”

“妈的!吵死了!”坐在后排的劫匪眼中杀气直冒。

他也摇下车窗,但劫匪一句话也没有回应,而是直接举起枪,对准对面扣动了扳机!

砰!

看见枪口的刹那,车内的警察集体埋下头,避开了致命的子弹。但劫匪并未罢休,他瞄了瞄前方,又对准警车的前排玻璃开了一枪!

子弹在玻璃的边缘开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痕,但由于汽车高速行驶的缘故,子弹并未击碎玻璃。但劫匪的惊人之举着实吓坏了车内的警察。坐在副座的警察朝劫匪的方向瞥了眼,掏出对讲机,冲后面一辆车的人沉着说道:

“快!趁他们没注意,打破他们的轮胎!”

此时此刻,始终追在劫匪后面的警察收到指令,也即刻摇下车窗,坐在副座的警察顶着猎猎的疾风将枪口对准眼前高速转动的汽车右轮胎,眯着眼连开数枪,子弹接连打在地面和汽车后盖上,刮起道道金色的火星。仿佛是为了响应接连响起的震耳枪声,只听见“嘣”的一声,劫匪挟持的汽车顿时开始如同脱水的鲤鱼一般歪扭,速度也骤然下降,差点就和后面高速追逐的警车亲密接触。

成功了!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前方街区尽头的T字形岔路渐渐进入眼帘,在岔路之间排成一排的红色路障和路障钉截断了前方的所有去路。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以及数量堵在后面的警车正虎视眈眈,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是地狱。

轮胎被打爆后,劫匪的车辆终于在路障和大批的警察面前被迫停了下来。车子停下后的刹那,几十名警察一拥而上将劫匪的车辆围得水泄不通。

“放下武器!下车,抱头跪在地上!快点!”

当听见来自车窗外的嘶吼时,车内的劫匪终于回归了冷静,狂飙的肾上腺素停止分泌后,剩下的是无尽的虚空……和绝望。

僵持了五秒后,汽车四面车门同时打开,六个抱着头的男人默默跪在地上,接受警察逮捕。

也就在同一时刻,在西街的另一端,也有一辆劫匪的车子停止了抵抗。不过和另外两辆都不同的是,这辆车内的劫匪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当他们在狂飙的路上遭遇了一辆警车的拦截时,他们毫不犹豫地用子弹打爆了那辆警车的轮胎,还导致其中一名警员受了轻伤。

之后在街道尽头面对重重路障时,车内驾驶的劫匪选择了在怒吼之中冲入敌阵。

在撞上路障之前,汽车首先被地面的钉子扎破了轮胎,然后沉重的路障瞬间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将汽车的车前盖挤得严重变形,车内的发动机也被突出的金属刺穿,接着劫匪的车因惯性的作用继续向前移动并撞上了一辆警用吉普,破碎的窗玻璃当场刺入了司机的喉咙,副座上的劫匪也被划伤了脸和上身,并且由于没系安全带的缘故,副座的劫匪也因惯性作用重重在挡风玻璃上撞了一下,陷入了晕厥。

“不要动!举手!蹲下!”

附近的警察虽然及时避开了,但仍有几名警察受了轻伤。他们怀着满墙的怒火,对着劫匪的车开了一枪。

突然响起的枪声和子弹与金属碰撞的乒乓声刺激了后座四名劫匪的神经。他们下意识地互看了几眼,然后拿着枪迅速从左侧下车,然后撒开腿冲着来时的方向拔腿狂奔!

“不许动!站住!”

眼见劫匪要跑,警察即刻追了上去,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劫匪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跑在最后面的一名劫匪喘着粗气,本能地向后扣了下扳机。

刺耳的枪声突入耳膜,一名警察随之倒下。

尸体倒地的声音刺激了他,他回过身,又朝着警察连开数枪,一名警察被击中大腿,接着他迅速被其余警察开枪射杀。

三名劫匪全都回身看了过去,他们只看到地上的尸体、大片的制服以及其后的一片狼藉。

又一名劫匪举起了枪,不过在他抬手的刹那密集的枪弹就统统倾泻到了他的身上,十余道红色的喷泉从他身上突兀涌出。另外两名劫匪则趁警察注意力被吸引的空当转头继续狂奔,躲入了街边一条小巷子里。

“追!”

警察立刻猛扑上去,巷子很小,剩下两个劫匪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这是一条死路。面对高耸的墙壁,以及身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劫匪绝望地回头。他们躲在墙后,看着眼前迅速逼近的敌人——

开枪。

冲在最前面的警察被一枪打中腹部,剧痛逼他顿时半跪在了地上。剩余的警察看见匪徒仍在顽抗,立刻搀着受伤的警察寻找掩体躲藏。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马上投降!”

已被逼到绝路的匪徒怒视眼前的每一个角落,对死亡的恐惧逼得他歇斯底里:

“去死!都去死啊!”

一边狂吼着,一边向着前方疑似警察的身影疯狂地扣动着扳机,一下接一下的剧烈响声持续在这片狭小的巷道中,直到劫匪的最后一发子弹被打光。

劫匪狂怒地死扣扳机,但已经没有子弹从枪口中射出来了。听到枪声骤停,警察预料到劫匪可能已没有子弹,于是立刻蜂拥而出!

“不要动!不然就开枪了!”

“妈的、妈的、妈的!枪!枪给我!”

已经失去理智的劫匪从正在瑟瑟发抖的同伴手中抢过手枪,再次举起对准了眼前的警察。但始终举着武器的警察比他反应更快,在他再次扣动扳机之前,便抢在他前面开了火。

砰砰砰砰砰砰!

一瞬间,连成片的血洞出现在了他的驱赶上、脸上、手臂上、大腿上,每个警察瞄准的方位都不相同,但无疑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劫匪的尸体轰然倒地。

最后一个劫匪在原地呆愣了两秒,然后一阵尿臊味从他的方向传来。他猛地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

只剩最后一辆车了。

在指挥室,王文雄询问前方的情况:“情况如何?拿下那些劫匪了吗?”

“已经拿下了三辆车,三辆车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劫匪抢掠的赃款,现在我们这边正以最快的速度把罪犯送去警局审问。”

听到这样的汇报,浓浓的不安再次涌上王文雄的心头。都三辆车了,还没有发现劫匪抢掠的钱财,难道那些钱都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还是说……

“各位,”王文雄正襟危坐地看着眼前的诸位干警参谋,“已经拦截了三辆车了,目前已有九人归案,八人在追捕过程中死亡。但是三辆车里,都没发现劫匪抢走的金钱。”

“那肯定是在最后一辆车上了!”一名警察大声说道。

“很可能这起抢劫案的主谋也在那辆车上。”又一人说。

真的……就是最后一辆吗?

“各位还有什么想法吗?现在这个局面,虽然看上去我们重新掌握了主动,但我总感觉没这么简单。”王文雄说。

“王队,你有什么想法吗?”有人问到。

这时,一名一直保持沉默的警察忽然开口:

“王队,我赞同您的话。我也认为,劫匪……应该没这么简单。”

王文雄喝了口茶,抬手道:“说说看。”

警察缓缓起身,他淡然看了眼众人,陈述到:

“我觉得,极有可能,劫匪没有把钱藏在那四辆车中的任何一辆上。而理由,恰恰就在劫匪选择了分兵这一点上。”

“哦?这有什么毛病?劫匪会选择分兵也是预料之中的情况吧?”一名警察质疑到。

警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劫匪会分兵,这并非超脱常理,问题在于,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站在我们自己的视角、而非站在劫匪的视角看待问题。这是到目前为止你我最大的误区。”

“看上去,分兵可以分散我们的兵力,但站在劫匪的视角,打一开始,分兵就是一个很愚蠢的选择。试问,如果你是劫匪,你在对警察的数量、机动力和装备全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贸然分兵,万一四面全是铜墙铁壁,那该怎么办?”

王文雄笑了笑:“说起来,现在这个情况对劫匪来说,恰好就是四面都是铜墙铁壁的状况呢。”

“对,”警察点点头,“我就是考虑到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才反过来思考劫匪的立场。贸然分兵,对劫匪来说,所导致的就是像现在这样:被逐个击破的结果。如果劫匪够聪明的话,那么他们从一开始就应该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最佳的选择应该是集中兵力攻破一点、而非分散兵力。看起来,他们是想要分散我们,实际上他们只是分散了他们自己。”

“可没准他们就是没考虑到呢?”有警察嗤笑到,“当时情况那么紧急,罪犯会产生拍脑袋决策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问题是,劫匪不可能是拍脑袋决策,”他辩解到,“从最开始利用卡车制造混乱、到之后挟持人质和警察僵持,再到诈降袭警,再到挟持警车逃离现场,这一系列的事实都说明劫匪有过周密的计划。既然如此,现在的局面他们肯定也考虑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也许那四辆车都只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的!真正的主谋早已通过其他方式逃离了现场!甚至可能已经逃出了西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