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天都风平浪静，但为了我接下来的计划，我和黑猫一整天都在为此做准备。对于我的计划，黑猫表示我的想法仍有一些缺陷，它帮我修正了一部分。王文选择的召集地点位于郊区的一个度假村，按我的要求，他把附近几个大头的下榻位置告诉了我，同时应他的要求，我也将我和黑猫讨论后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电话中，王文如此说道，“但我也没别人可以相信了，所以姑且信你一次吧。”
我的计划的一个重要环节便是我的异能，对于王文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异能”是个实在太过遥远的名词，不过根据我这一个月来的辉煌“战绩”，他总体上是相信我没有欺骗他的。
做好了充分准备后，临行前夜，我窝在被窝里小睡了一会儿，在凌晨一点左右的样子，我和黑猫前往了他们所在的度假村。
这次负责护送我的仍是上次那个司机，一路上我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只感觉他是个挺冷漠的人。虽然很多时候我自己也同样冷漠。
度假村和贫民区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位置。这段时间我也稍稍了解了一下我们城市的地形构造。这座城市位于长江的一条支流边，城市规模中规中矩，地形基本以平原为主，只有坟场那一带地形稍稍有所起伏，西南角一条丘陵仿佛一片石磊堆在城市边缘，其余几面均是一望无垠的平地，CBD区也基本靠向那个方位。而之前我一直居住的小屋，则位于中心地带周围的环形圈边缘，也就是一般市民的聚集区。
而现在我所住的是位于东南角的一处贫民区，算是个犯罪滋生的落后地区，和晋修明居住的西南角贫民区以及西北的城中村构成了一个包含整个城市西南的三角形，城市西南因为地形和区位因素经济贫穷落后，因此是城内犯罪的重灾区。
而沿江港口、CBD区和东北角的度假村，则是城内最高端的地带。城内稍有地位的中产阶级都会选择在这些区域定居，和西南边的贫民划清界限。并且就算是普通的市民所在的环形区域里，也是东北角区域要厚一些。
王文以及其他黑老大的地盘虽然都集中在东南贫民区里，但实际上北边风景秀丽的度假村才是他们的完美选择。有好几个黑老大都在那里购置有住宅，还有几个虽然没住在东北角的风景区，却也流连于城市中心地带，尤其是有名的江景大别墅，那片别墅区在富人圈里据说是极为抢手，也只有真正站到城市的支配者地位上的人才能拥有那里的居住权。
这座城市的产业比较落后，城市规划也处在一种较为原始粗放的中心辐射模式，总体上就像一个同心圆，从中间逐渐向外、建筑越发粗陋，但同时城市因为东北部沿江、交通畅通等缘故，又呈现出东北-西南经济水平递减的趋势。总之发展很不平衡。
而城市发展畸形的原因，追根溯源应该怪罪于早年城市规划带来的遗留问题以及政府不作为，这诸多原因导致城内的企业竞争力衰弱、民众找不到工作，黑社会和周竹亭之类的恶劣官员勾结，将整座城市拖入了犯罪和两极分化的深渊。
其实这原本也算是座大城市了，却被生生搞成了这样，周竹亭为此负有相当大的责任。
恍惚间，车速渐渐慢了下来，附近是一片秀丽的翠色树林，就算是黑夜也掩盖不了这里的苍翠青葱。
“到了。王老板的事，就靠你的了。”司机熄了火，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没资格要求你什么，我只能祝愿你——一切顺利。”
“谢谢。”
我和黑猫下了车，按照王文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这个叫李霸的人，他是除王文以外的东南片区的另一大黑社会头目，势力只比王文小一点点。这个人明面上不敢和王文公开叫板，但暗地里他其实一直纠集着其他一些小头目，打算取王文而代之。
这个人，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他此刻就住在风景区附近的观光别墅里，这里的别墅数量并不多，因此要找到他很容易。
我环顾四周，这一带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几间别墅还亮着灯，但只要不刻意弄出很大的声音，那些人就注意不到我。
我走上门廊边，敲了敲门。
“谁呀？”
门开了，从中走出的那个男人和我预想中的样子一样，一个光头，脸上有些胡渣，身材也有些肥胖，身上草草套着件睡衣，腿上甚至只穿了内裤。他一脸惺忪的表情说明他确实在睡觉，但会这么轻易地被敲门声惊醒，说明还没睡着多久。
“喂，是谁啊……”
“就是……吵死了……”
楼上接连传来两道女人的声音，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现在才睡下了。
我直接摘下眼罩，同时从兜里掏出我预先写好的便签，对他下令道：
“照着这张便签上写的做……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见过你。”
李霸惺忪的双眼立刻清明了几分，他点点头，接过纸条，低头默看了一遍，便关上了门。
“好，这一个安排好了……”
然后是下一个……
“不进去找点吃的吗？”黑猫忽然说，“你可是连晚饭都没吃啊！”
“用不着了。”
是的，休息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我已经不会再软弱了，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乞求安逸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在黑暗中……艰难向前。
西北棚户区。
在一家理发店的地下室里，晋修明和他的一众手下正聚在一起讨论一个很沉重的问题。
“兄弟们，这事有点沉重，”晋修明看着眼前的诸位，说道，“我们又没钱了。”
他转向身旁的一个红毛：“你给大伙说说吧。”
红毛整理了一下衣襟，道：
“这几天大家有目共睹，收益惨淡。因为附近几家店面的收益都很差，都不肯给我们上贡。这段时间警察动作很大，就算偶尔可以抢点小钱，也屁用没有。我们已经维持不下了。”
晋修明补充道：“而且上次那件事后，警察对我也盯得很紧，我这几天一直不敢露头，这一带我都有点镇不住了。”
他有些哀伤地看了看脚下，又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兄弟们，叹息道：“我们得散伙了。”
他沉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他的面前，几十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地痞流氓，如今都面面相觑。如果此刻散伙了，大家今后何去何从呢？
“这就不行了吗？”其中一人喊道，“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晋修明无奈地扶着额头，说：“大家都自己找个工作，打发着日子过吧。”
晋修明想安慰大家几句，但他贫瘠的思考无法给予他更多的帮助。自己找个工作？如果工作有那么好找，他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过得很艰难，活得很悲哀，像一头为了食物而东奔西走的野兽一样。就算成了这一片棚户区的小霸王，他也只感到自己无能，与狭隘。
尤其是在长江集团大门前，被那只可怕的吸血鬼打倒之后，他只感觉自己无力。
他有想过要抗争，他手里还有这么多人支持他战斗，但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放弃了好。
现在这个状况，根本不可能改变。
“我放弃了……”晋修明沉声道，“没必要再熬下去了，我不配当你们的老大。”
“可……”
毕竟大家也跟着晋修明干了有几个年头了，虽然晋修明作为一个混混头目并不够格，但作为一个朋友，他并不让这些人讨厌。
也许他不是一个好领袖，但他确实是个好哥们。
“老大……”
相处的这段时光大家都历历在目，尽管只是为了金钱，尽管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但大家都是伙伴，就这么分散开，着实做不到。
“至少……道个别吧……羽哥……”
羽哥……
晋修明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做这个。他本人也挺喜欢这个称呼的，他喜欢自己的兄弟们叫他“羽哥”时的那种感觉，很幸福。
就像是妹妹叫姊姊“姐姐”、爸爸叫女儿“宝贝”一样。
那是亲人的感觉。
“好……”晋修明抹了把眼睛，仿佛是为了拭去不存在的泪水。
“我们……道别……”
晋修明尽力挤出一个微笑，看向了自己的伙伴。这时他发现，一个多余的人，出现在了人群后方。
“真是感人肺腑的兄弟情义啊。”
一道冷峻的声音从人群后面突然响起，由于没有丝毫预兆，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齐齐回首看向身后，看向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一个戴着圆顶帽的青年，身旁一条半人高的灰色大狗慵懒地看着他们。青年穿着一身宽大的外套，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把玩着一枚硬币，一双冰冷的眼睛略略扫视众人，然后直指正前方的晋修明。
青年看上去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晋修明确信自己绝没有和这个人有过任何接触。
“你是谁？”
本能让晋修明下意识地全身紧绷，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是……来替代你的人。”
青年径直穿过人群，来到晋修明的面前。碍于青年强大的气场和那条看上去很可怕的恶犬，几十人里没有一个敢挡在他的面前，只敢默默地注视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爱戴的大哥。
青年在距离晋修明半米的地方站住了脚跟，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稍稍高了一头的男子，漠然地说道：
“自我介绍，林木，我的通缉令在市通缉名单上挂了五年，我也逃了五年。今年，也许不会是通缉我的最后一年，但绝对是我逃亡的最后一年。”
晋修明颤抖着后退了一步，他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气场有如魔鬼一般的男人，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缓慢脱出。
“林木……”
林木点头，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嗯，是我。”
虽然林木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晋修明已经感觉自己的牙关都在打颤了，他强压着心底的紧张，问道：
“你想干什么？”
见晋修明这么问，林木露出了一个不解的眼神，说：
“呵，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我代替你，当这里的老大，你，还有你手下的人，全都接受我的领导。有异议么？”
晋修明冷笑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听到晋修明这样问，林木骤然收起了笑容，一张冰冷的脸挂上了他的面颊：
“因为我清楚我需要做什么，而你们不清楚。对自己的行为不清不楚的人，只配做别人的工具。”
这是我在五年前，学到的唯一一件事。林木的内心这样想到。
是的，这世上的人大都是没有灵魂的，只是些整天想着活命的“动物”而已。比如现在眼前的这群人。
而自己，是负有正义的使命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晋修明怒视着林木，眼前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尽管很可怕，但他不想就这么屈服。
他不想被别人支配。
“不接受，就得死。或者——”
林木看着晋修明，摊开双手，昂起头颅：
“杀了我。我死了，自然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了。”
晋修明用力捏着拳头，他深呼吸道：“你确定？”
林木闭上眼睛，像是有些不耐烦：“你上便是。”
晋修明没杀过人，他其实不喜欢打架，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了的男人，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林木，黑入了中国中央电视台，向全世界公开了恶魔的真相，促成了美国和其他一系列西方国家《恶魔法案》的颁布，一个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世界的……疯子。
如果能在这里击杀他……也许……
“啊啊啊啊啊！”
晋修明全身的肌肉瞬间暴涨了一倍，他猛地挥拳，以常人难以闪避的拳速一拳轰向林木的面门。而林木虽然看上去很淡然，但其实他的神经至始至终都保持高度紧绷，就算是面对晋修明这种等级的半吊子，他也从不掉以轻心，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在晋修明的拳头距离他的脸还剩十几公分的刹那，他骤然抬起双臂，用坚硬的小臂挡下了他的拳头。但晋修明并未放弃攻势，他紧接着又是一拳砸了过来，由于晋修明利用恶魔契约特化了肌肉力量，林木的肉体作为普通人很难和晋修明抗衡，他接连扛下了晋修明好几拳，虽然没被打中要害，但也毫无还手之力。
在接连打出数拳后，晋修明突然跳起，猛地一个扫腿踹向林木的肚子，林木当即下意识地躲开，晋修明则在他向后弓起身子、同时用手抵挡的刹那，左拳即刻挥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林木的左胸上！
受力量的推动，林木向后退了两步，但脸上居然丝毫没有被拳头击中的痛感，就好像无事发生似的。他扭动了一下关节，严肃道：
“还不错，打得有模有样。”
晋修明瞥了眼一旁观战的灰狗，嘲讽道：“不放狗咬我吗？还是你的狗胆小到看着主人被打都不敢上来保护？是因为主人懦弱，所以养的狗也这么懦弱吗？”
和林木真实地过了两招后，晋修明稍稍找回了一点自信。看起来这个人好像会点格斗术，但力量完全被自己盖过，要打倒他轻而易举。
“你刚才说我可以杀了你，”晋修明勾起一边嘴角，他渐渐上前，“那我就不客气了！”
晋修明从自己的兜里抽出一把小刀，一步步向林木走去。林木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无悲无喜，这让晋修明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明显林木打不过自己，但林木这么淡然的反应让他感觉……很不好！
“你在怕什么？”林木忽然说道，“在怕我突然反杀吗？”
呵，死到临头还嘴硬。
晋修明抬起右手，他没杀过人，但他此刻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杀他的景象。林木是个重量级人物，如果能杀了他，晋修明相信自己的人生会有很大的改变！
没错，就像这样，杀了他……
“得了吧，你真相信你能杀得了他吗？黑猫的契约者？”
突然，一道粗鲁又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晋修明猛地回头，可他只看见了周围紧张地盯着他的兄弟们，还有那条大灰狗。
狗瞪着通红的眼睛，热切地瞪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
恶魔！
晋修明的瞳孔瞬间收缩，本能驱使他马上逃走，可突然间，一股莫名的无力感从头蔓延到脚，就像是整个身体被一双巨大的手抽走了灵魂，晋修明瞬间跌倒在地。全身脱力的感觉仿佛缠绕全身的火焰，烧灼着他的灵魂，他只能无力地看着林木向自己一点点走来。
他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座墓碑。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契约者，”林木淡淡地说，“通缉令上让你们距离我五米以外，可惜你们没人看。”
“你……”晋修明感觉自己只剩声带还稍稍可以控制。
周围的人眼见晋修明突然倒下，全都转身想跑，但灰狗挡在了他们面前。他沉声怒号，口水从他的口中溢出，总共二十几个人，面对灰狗挡在出口处，没有一人敢向前再踏一步！
恶魔！
“我的能力，是操纵电，任何电都可以，包括人和动物的生物电。”
晋修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晋修明的小刀，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后突然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左手掌心，然后狠狠地刺了进去！
看着从晋修明双眼中突然蹦出的惊恐，林木漠然解释道：
“我可以控制以我为圆心、周边五米范围内的一切电能，包括生物体内的电信号，所以我可以屏蔽你的神经信号，也可以屏蔽我自己的痛觉。”
林木淡然拔出刀，在晋修明的衣服上随手把流出来的血抹了抹，从衣兜里拿出一卷应急绷带，然后将刀尖对准晋修明的脸，一边用绷带缠住伤口，一边平淡地说道：
“我之所以会来找你，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你是这一带的小霸王，你手底下有人。我知道之前云落就来找你借过人，当时你借给了她，所以我现在也想来找你借人。”
林木淡淡瞄了眼左手的硬币，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没必要为难你。但是，还有第二个原因：你是黑猫的契约者。所以就算你一开始就像我屈服，我也不会放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对黑猫，恨之入骨。”
“……”晋修明的喉咙蠕动了一下。
“那么，说吧，黑猫有哪些藏身点，全部说出来，说了我就饶你不死。否则我只需要用异能刺激你的神经就能让你痛不欲生。”
其实晋修明对黑猫的藏身点一无所知，对于这种问题，他本就只能回答不知道。但是，这个林木……让他很来气。
“我他妈就不告诉你……你妈了个比的……”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正怎么问也是不知道，干脆临死前气气他也好。
林木看着晋修明，他像是知道了晋修明在想什么似的，点点头，道：
“你这个回答……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你会说你不知道或者编一个地点，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回答……”
林木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说：“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黑猫的藏身之地。我对黑猫远比你了解，我只想看看你的态度罢了。嗯，还算不错，虽然你是个失败者，但你的这份意志，我很钦佩。”
“其实我本来考虑过不杀你的，但你是黑猫的契约者，黑猫的伙伴，就是我的仇敌。我不会放你，但我也决定了，不会让你死得痛苦。我不会作为一个施虐者居高临下地折磨你，而是作为在战斗中打败你的对手，终结你。”
“因为你的确是个够格的男人……虽然是弱者。”
林木猛地抬手，然后一刀刺入了晋修明的咽喉，因为林木屏蔽了晋修明的痛觉，所以晋修明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他看着刀刺入自己的脑袋下部，然后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逐渐消弭，就连自己的情感都在迅速消散。
愤怒、哀伤、迷惘……这些曾切身体会到过的情感都消失了，直至自己存在本身。
晋修明死了。
林木漠然起身，他看向眼前的这群散兵游勇，淡淡地问道：
“现在起，你们是我的人了。首先，你们必须知道的第一件事——”
林木举起一根手指：“想走的，举手，剩余的给我留下。”
听到林木的话，这些人颤栗地看着他，又互相看了几眼，持续了好几秒，终于，有一个人举起了手。随着第一个人举手，其他人也纷纷试图举手离开。
然而，当第一个人举起手的那一刻，林木突然抢在其他所有人举手之前，向那个人掷出了手中的刀！
扑哧。
小刀深深刺入了那个人的左胸，那个率先举手的人惊恐地盯着杀死他的林木，向后仰面栽倒在地。
林木继续把玩着硬币，同时冷声道：
“这就是我要你们知道的第一件事——”
“不许反对我，否则，死。”
林木抬起头，环视眼前众人，清了清嗓子道：
“然后是第二件事。之前你们不是抱怨没钱吗？从现在起，72小时后，我要你们每人弄到三千元。不管你们单独行动也好、组队也好，不管你们是盗窃也好、抢劫也好，三天后，我要看到足额的现金。你们总共28人，也就是说，三天后要有84000元摆在我面前。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你们这28人，全部，死。”
这是为了最终的正义裁决所必须做出的牺牲，只要结果正义，采取任何手段都无所谓！
“上交金额最少的小组或个人，死！剩余的人，如果还活着，可以平分上交金钱。对你们当中的强者来说，这是场机遇，而对于弱者来说，这是残酷的淘汰。”
林木振振有词：“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其实骨子里有着战斗的热血，你们缺乏的，只是促使自己战斗下去的目标。现在，我给了你们目标，你们，要给我发挥你们的潜力，让我看看，此刻我所征服的，并不是一群废物。”
“然后是第三件事——”
林木拉下了外套拉链，外套的里层挂着数十个电子表。
“挨个过来，把手表戴上。”
众人没有一人敢上前，他们只是恐惧地看着林木，这个只需要意念就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恐怖存在。
见所有人都不答复，林木默默走向靠前的一人，把一个手表取出来，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说道：
“戴上。三——二——”
听到林木倒数的声音，那人的手霎时抖了抖，他慌忙将手表戴了上去。但刚一戴上，他就发现，这个手表一旦戴上就取不下来。
“不用想着取下来，取不下来的。”林木冷冷地说，“手表上装配的是指纹锁，而能够打开它的，只有我的指纹。”
“现在，挨个过来，戴上它。否则，死。”
“呵呵呵呵……”在人群背后，灰狗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冷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畏惧林木的残忍，畏惧身后那只可怖的恶魔，在场的28人没有一人反抗，他们全都顺从地排队戴上了手表，期间甚至没有一丝吵闹。这一点也不像这群混混平时的风格。
确认所有人都把手表戴上后，林木继续说道：“这个手表有两个功能，一是监控，每个手表上都有一个微型摄像头，可以监控你们所处的环境。由此我可以判断哪些人逃跑了，哪些人被警察抓了。”
“另一个功能，是杀人。手表里除了电子芯片，还有微型塑胶炸药。炸药不会因为颠簸而爆炸。但是，从手表被你们戴上的那一瞬间起，你们的心跳就被手表记录了，只要你们的心脏停跳，炸药就会爆炸。除此之外，如果手表损坏了，炸药也会自动引爆。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试图逃跑或者被警察抓住了，我也能够手动引爆炸药。”
说完之后，林木看了看自己，尽管手表已经全部分发完毕，但他自己身上依然挂着十几个这样的手表。
“当然了，如果你们想杀我，我也来者不拒。但是，就算你们当中有人成功杀死了我，我也会在临死前引爆身上的所有炸药，和那个人同归于尽。所以，不要想着反抗。”
林木重新拉上拉链，掷地有声地说：
“你们的软弱，到此为止！现在，这座城市正面对的，不是什么暴动，而是一场战争！你们在战争中，要么战，要么死！不要去顾忌手段、不要去顾忌性命！这座城已经变成了战场，而在战场上，想活，就去劫掠、去犯罪——”
“用你们的命，去屠戮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