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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我没有再敢在满是监控的市区冒险，而是选择逃往了我姨妈的家里。
作为我妈妈的姐姐，她和我妈算是比较熟络，在我的记忆里，她经常带着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来我家找我玩。我虽然很孤僻，但意外地和表妹相处融洽，与表妹相处的记忆在我的童年生涯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彩色印记。
她们的家在乡村，距离我们市中心很远，警察的触手很难伸到那里。想来想去，我目前只能选择逃到那里去了。
现在的乡村还是很富裕的。靠着大棚技术、滴灌技术、现代肥料和更高效的轮作制度以及商品作物的大量种植，中国中、东部的农村有不少已经脱离了贫穷和愚昧，迈入了现代城镇的行列。
比如姨妈居住的这个村镇。
我用今日的最后一个使用次数控制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命令他把我载到姨妈住的镇子后马上帮我买一个眼罩。司机办事效率很高，到达目的地后很快就帮我买好了。
下了车，我走在这个熟悉的地方，看着周围又一次被翻新的建筑，心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怀念。
一排排独栋小洋楼依次排列，茂盛的行道树一字排开，街道的干净和整洁丝毫不输都市的街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行人数量要少很多，走在这里很少会见到人，和大城市完全不一样。
一个很清静的地方，很适合居住，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出生在这里。
当然，除了清静，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监控很少，几乎没有。这似乎是所以农业相关地区的通病。
避开了寥寥几个的监控摄像头，我找到了记忆中姨妈住着的那栋房子，站在大门前，我站在原地犹豫了数秒，我的胸膛起伏着，试着平稳了呼吸之后，我抬起手，轻轻敲门。
咚咚。
门开了，门后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很久没看见过姨妈了，自从上大学开始，就极少再见到她，表妹更是一次都没见过了。姨妈的眼角又添了几条皱纹，两颊的法令纹也更明显了，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丝，当她给我开门时，她的手中正拿着一个抹布，看样子是在打扫。
现在天已经黑了，姨妈家应该已经吃完了饭。屋子一楼是客厅，同时也是个面积很大的厅堂，正前方的墙面摆着供桌和贡品，是祭祀先祖的地方，厅堂一旁是沙发、茶几和电视，另一边是厨房和厕所，典型的小康农家。
“你是……云落？”
看见我，姨妈愣了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小声地道出了我的名字。
也是，对于她来说，我的改变也必然是巨大的。
“小艾，谁啊？”
楼上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是姨夫。
“是云落……”仿佛是不确定似的，姨妈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确定地说道，“是我妹妹那个孩子，云落！”
接着，楼梯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下楼声，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背心奔了下来，看见我，他的神色明显震了震。
“云落……是你啊！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还有你的右手怎么了？”
我走进屋，轻轻别过门，低声道：“说来话长，我来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爸妈也别让他们知道，求求你们答应我。”
说话间，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罩，然后低着头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此刻电视正开着，里面正播送着综艺节目，我把电视调到当地的新闻栏目，在播送完一则小狗咬人的案例后，电视开始播放今天白天的新闻。
“今天上午八点二十六分，三十八名警察突然出现在7号路并因不明原因疏散了当时所有路过的民众，之后分散在各十字路口的警察全部聚集到了一起，接着很快离开。目前警方这一举动迷惑了很多人，市民纷纷在各大社交媒体发问，希望警方能予以解答。”
新闻画面中正在播放今早街边监控拍摄到的景象，当时三十八名警察围住了一男一女，并且全副武装，画面中的男性把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女性穿着肥厚的大衣、戴着口罩和眼罩。
接着画面一转，记者正在公安局采访一名姓刘的警察，据称他是当时负责行动的总指挥。
“当时我们是接到总局命令，紧急前去抓捕一个危险的逃犯……呃……据说和六天前的某起案件有一定联系……被追捕的这个人相当危险，所以我们才会出动如此多的警力，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预先通知这起行动，给周围的民众带来了诸多不变……”
“我们这起行动是本着维护公共安全为第一要务的，尽量避免惊扰罪犯是必须考虑的事，这也是出于保卫人民群众安全的目标。”
记者问道：“可是当时被逮捕的两人据说只是路过的普通人。”
“是的，当时我们抓错了人，”刘警官说道，“因为……那个男子手中持刀，看上去很危险，不过事后我们了解到，男子持刀是因为我们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看到这里，我意识到，电视中的警察撒了一个谎。
那个男子持刀并非因为害怕，而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
但是警察无法这样解释，因为公众不会相信超能力的存在，这一解释不可能让人信服。为了稳定舆论，警察只能选择撒谎。
我想警察自身或许也更愿意相信这个解释。
我不知道警察系统内部是否全都知道了我有超能力的事，但我猜，这种事不可能大肆散播吧，因为不能确定基层的警察是否会说漏嘴，因此最有可能的就是对基层民警也采取诓骗的手段。
没人会相信超能力犯罪。
因为没人可以相信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
“看什么呢……”姨夫疑惑地走过来，看样子他很奇怪为什么我刚一进门就看起了电视。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只是，我在这里的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求你们了，一定要答应我。”
“是有什么事吗？”姨妈关心地靠过来。
“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包括我爸妈。”
我直直地看着姨妈和姨夫，等待他们的回答。
“好吧，我们可以答应你，”姨妈微微笑了笑，她轻轻拥抱了我一下，一股突然的温暖让我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答应你，不告诉别人，也不告诉你爸妈。我们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姨夫希望你能早点走出去，有什么难过的，可以说出来。”
看着姨夫坚定的眼神和姨妈温和的微笑，我忽然感到鼻子一酸。
这就是……温暖的感觉吗？
在你绝望的时刻，哪怕四周到处是敌人，可依然有人愿意站在你身边，不求回报地给予你照顾和安慰，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二十二年了，以前从未觉得，今日这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温馨和安详却让我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仿佛想要把积压在心灵深处的积水一口气尽数排出。
“你的右手怎么不见了……小云，你出了事吗？还有你的眼睛……你没事吧？”
我又一次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罩，我用力挤出一个微笑，轻声道：
“我没事，放心吧，我只在这里住几天，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诶诶，爸、妈，谁来了？”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如黄鹂歌唱般的娇声，我抬头向楼梯看去，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美丽的少女进入我的视线。
那是我的表妹，陈娇。
她比我小五岁，现年刚好十八，在读高三。
一如所有的女高中生，她的身体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的气息，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淡淡的香气，一双明亮而澄澈的眼睛仿佛可以在黑夜中绽放出光彩似的，迈着跳脱的步伐，脑后的马尾辫也跟着上窜下跳。粉色的嘴唇微微上扬，像是含苞的花朵隐藏着昂扬的春意。
真是个美人胚子，相较于我的消极和病态而言。
“云姐！你怎么来了啊！好久没……诶诶？你的右手……不见了？还有你的眼睛也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管我。”我淡淡地别开她伸向我脸庞的手，低下头。
“姐姐……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洗手间在哪儿？”我叉开话题。
“哦，在那边……唉，小云，你还没吃饭吧？我再去给你做点吃的噢！”
我在洗手间解决了一下，再一次看见镜中的自己，我瘦了很多。这几天我都没心思照镜子，也完全没有打理自己，我的头发已经接近杀马特造型了，下眼皮也浮现出青黑色，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哈，被满城的警察那样追着，谁还能静得下心来啊？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悲情啊！
就像表妹那样，无忧无虑地快乐着，多好。
姨妈给我做了碗小面，她很贴心地照顾了我的口味，稍微放了点辣，多加了些蔬菜、小葱和芫荽，少放酱料。
小小地填饱了肚子，我打了个饱嗝，这时姨妈帮我清理出了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原本就是准备来招待客人的，平时专门堆放杂物。
这个房间就在表妹的房间对门。
经过姨妈收拾以后，原本逼仄的房间宽敞了不少，房间门边靠墙的方向是一张单人床，其余地方堆满了杂物。姨妈清理了积在床上的灰尘，并把地板拖干净了。
“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噢。对了，你一只手真的没问题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不见了吗？小云……”
“没事，真的没事，”我目光低垂，“不用太在意我，反正我是左撇子，没问题的。”
“嗯，你……没事就好，”姨妈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如果有事一定要说，我们会尽力帮你。”
“谢谢你们。”
姨妈看了看我，眼神失落，她轻叹了口气，默默下楼。这时姨夫刚好也从三楼下来，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姨妈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我有事千万不要憋着，然后上楼。
说真的，我有点怕他们真的把我的行踪告诉了别人，此时警察并未公布对我的通缉令，但实际上他们的行为的确是在追捕我，这时让他们从任何人口中打探到我的行踪都是绝对不利的。
在周若全被定罪之前，我绝不能暴露行踪。
一旦我暴露了，不仅我之前的努力将功亏一篑，而且我的下半生可能会在牢狱中度过……不，有可能我会被直接判死刑吧。
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用我的能力确认一下，如果我的行踪暴露了我就得立刻转移阵地。
而且，姨妈一家待我这么好，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其实就是新闻中那个被追捕的逃犯，他们肯定会很失望吧。
哪怕是为了报答他们的这份恩情，我也不能、不敢让他们失望啊。
忽然，敲门声响起。
“是我，姐姐，可以进来吗？”
是表妹啊。
我打开门，一脸绷不住笑的表妹一蹦就跳进了房间，她的手中拿着一个ipad，马尾辫也散开了，一头褐色的长发披在脑后。
“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
“嗯。”
“我给你看个好玩的视频！”
她打开了抖音，从里面点开了一个视频，里面是一个女主播在跳舞，但她每跳几下都会摔倒，然后无奈地傻笑。
这种短视频我一直欣赏不来，所以我的目光有些飘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姐姐，能告诉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吗？前段时间我听说你被栽赃贪污，还被警察追捕过，好像警察现在都还没有撤案，姐……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她或许很失望吧。
我不可能告诉她，尽管我知道她是真心关心我。
“不要再问我的事了，行吗？也请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答应你，我们谁都不会说的。但是，你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呢？我保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哦，你知道的，我一向守信用的，只要是我俩的秘密，我就不会暴露给别人。”
我该相信她吗？
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一切，都只能由我来背负。
一个人背负。
因为这是我的复仇，我不能让它 牵扯到任何人，也不能把它暴露给任何人。
姨妈一家就更不可以了。
原本来找他们，就已经是下下之策了，我的秘密，我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陈娇当然也是。
“我没事，你不用刻意来关心我，我的右手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我现在也稍微习惯一只手了。”
“如果没事，你就先回房间吧，我要睡了。”
表妹双颊微粉，她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就像是要把我一口气看穿一样。
“还有什么事吗？”
像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一般，表妹闭起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迅速把脸凑向我，像是要吻上来一般。
吓了我一跳。
“你没事吧？”我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蛋，内心毫无波澜。
女生凑近我，我一个女生能有什么感觉？
不，等等……
好像……有点小兴奋。
难道我有百合倾向吗？
还是说我的内心其实是个大叔？
不不不，不可能的。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微微后倾，和她拉开距离。
“姐姐……”
她的鼻子里呼出热气，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一阵呼吸急促。
“我……从小就很崇拜你。”
崇拜……我？
不不不，我没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地方。
我很……平庸。
“虽然姨妈经常说你看起来弱弱的，她还说你太内向了，说你需要照顾。但我知道，其实你比我、比谁都要强大。和你相处过这么多次，我知道，你比谁都要好强。”
是么……
在她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么？
“你知道我一直是以谁为榜样的吗？以你啊……姐姐……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你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
“那时你什么都懂，不管我问什么，你都能答出来。而且你还了解许多稀奇古怪的知识，你曾经有过无数的奇思妙想，那时候，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撼动着我。”
我什么都懂？
我想了想，表妹指的应该是她还只有六七岁的那段时光，话说那时候一个小孩子能提什么高深的问题嘛？
换谁都能答上来的好吧？
至于奇思妙想……该不会指的是我中二期的一些言论吧？
像阴谋论啊、外星人啊、人性啊什么的，那时候我都是乱说的吧？
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形象是这样树立起来的啊……
虽然好像……呃，也不坏？
“但你并不是一堵冰冷的墙，你是有温度的，当我靠近你的时候，我可以听见你的心跳，感受到你的温暖……知道吗，一直以来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姐姐一起度过的时光，真想像以前那样，我们一起，像小孩子一样，玩一些自创的游戏，然后为一点看上去很幼稚的事哈哈大笑……”
表妹的表情像是正沉溺于回忆或者某种情感中，说实话，我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微妙。
“嗯，然后呢？”我问道。
“姐姐……”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炽热。
“呃……你正常点，我害怕。”
“姐姐，不管你有什么困难，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
表妹突然直起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她压倒在了床沿，我的后背紧靠墙壁，而她的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
不过她重新坐定，这带走了刚才的压迫感，我也坐起来，平静地看着她，至少表面上很平静。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呐，姐姐，虽然总有人说你看起来很胆小，但其实我知道啦，你的胆子很大的，”表妹突然不知所云，“我认识的女生都害怕虫子，像蟑螂、蜈蚣什么的，只有你不怕呢，每次遇到蟑螂都得叫你。”
“有一次，我俩在上网时突然看到一张鬼图，当时我吓得闭上眼睛，是你马上关掉了网页。当时我看到你的手都在颤抖，但你却说必须要把网页关掉，你希望这个人是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其实一点也不胆小。”
“你比很多男生都厉害，厉害多了。”
有过这件事吗？
似乎依稀有过这段记忆，但我并未往心里去。
“姐姐。”她深呼吸、闭上眼，仿佛下定了决心。
“还有什么要说吗？”
“其实、其实……”
“嗯？”
“其实——你就是新闻里警察说的那个人吧！”
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大脑。
“我在网上看过视频，视频里那个被警察围捕的女生虽然不是你，但她有和你一样的装束和相似的身材，而且她还穿着大衣，就像是、像是要隐藏什么……”
“她是要隐藏自己的右手吧！因为、因为姐姐你因为意外丢失了手臂，所以她要假扮成你就只能穿上大衣！她的出现是为了帮姐姐你引开警察的吧！”
“我查过那个地方了，如果要从那个酒店的位置到这里……刚好是要半天时间的，当时警察要抓的……其实是……姐姐……吧……”
她的声音忽而增大，忽而又越来越小，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我。
但此时的我，内心已经激起了汹涌的波涛！
“你真的这么认为么？”我向前一步，抬起她的额头，直视她的眼睛。
“我、我瞎猜的……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姐姐！我、我错了……”
该告诉她吗？
尽管只是瞎猜，但她猜对了。
剩下的问题其实是，我愿不愿意信任她了。
这时，我想起了刚才姨妈给我拥抱，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家的感觉。
可以……信任一次的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人分担痛苦。
“你没错，”我淡淡地说，“请务必帮我保守秘密，也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
“可为什么……”
“相信我，我是无罪的，”我的手搭在她的右肩上，“法律最终会证明我的清白的，我们只需等待结果。”
法律会证明我的清白吗？
我不知道。
但时间，可以。
说出来之后，我的心忽然松了一口气，就像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被挪开了。
“嗯，我知道，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姐姐，”表妹笑了笑，她的笑脸就仿佛绽放的雪莲，冬日的阳光，“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的！放心吧！”
呃，虽然她的话听起来总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
我感到了安心。
这就是信任的感觉吗？
坚信她不会出卖我……
不，是彼此坚信。
我坚信她不会出卖我。
而她坚信我……是对的。
“姐姐，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你肯定是对的！”
“我永远站在你一边，姐姐！”
表妹放下ipad，忽然走出了房间，当她重新回来时，手中多了梳子、洁面奶和面膜。
“干嘛？”我吓了一跳。
“当然是帮姐姐你打理一下了！你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也脏兮兮的，我都在你鼻子上看到黑头了！而且姐姐你身上闻起来臭臭的，该不会几天没洗澡了吧？”
呃，说起来我的确有整整一星期没洗过澡了，只在三天前洗过一次头。
“没必要……吧？”
“怎么会？姐姐是女生，肯定要好好打扮的啊！来来来，我保证，今晚过后，姐姐你将变一个模样！”
啊哈？
然后，我被表妹推搡着进了浴室，表妹把她的各种保养品都在我脸上试了个遍，又是洗头又是洗脸，活活折腾了三四道。
看看吧，怎么样？好看多了吧？
在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我抬起头， 看向镜子。镜子边角有一处破碎，但这并未妨碍我观察镜中的自己。
的确，大变了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