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拖动着麻袋前行。

这狗东西也太重了吧!

我停下来喘喘气,顺手抄起铁锹往麻袋上一砸。

麻袋里的他稍稍停止了挣扎。

我咬咬牙,继续拖动麻袋往河边走。

他又在麻袋里乱动,我几乎寸步难行。

该死,把他绑进麻袋里的时候还是昏迷过去的,为什么这么快就醒了?

怕是买到劣质假药了,连个小诊所都坑我!

现在已是凌晨,但天依旧漆黑,没有亮光,我专门挑了这段僻静小路拖动麻袋,就是因为这一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

是的,犯罪过程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我花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麻袋拖到河边,拖到我几个小时前挖好的坑旁。

坑并不深,我可没有大把时间和力气!不过这坑填进个棺材,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用力踹了麻袋里的他一脚,他顺势滚进坑里。

呼,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填坑时间了。

我抄起铁锹,把挖出来的土一点点重新填埋进坑里,填埋到他身上。

麻袋里隐约传来呜呜呜的咽唔声。他应该知道了有什么砸在他身上,他应该发觉了我做的事情。

没想到吧,当初被你压在身下不能动弹,不能呼救的弱女子,不但能拖得动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活埋了你。

哈哈哈哈,就跟活埋那个小崽子一样,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属于你的恶心小崽子。

就和红皮老鼠一样,让我反胃。你的下体也是。

我继续挥动铁锹。随着泥土的填入,麻袋里的他渐渐不动了。

放弃了?那不就和我一样了吗,被强奸就放弃抵抗!你倒是像个男人一样给我反抗一下啊,酒吧里你不是还想今晚约我开房的吗?老娘学会化妆你就认不出来了?

就会个纸牌魔术撩妹,你这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年瞎了眼迷上你的时候,你用的也是这个狗屁纸牌魔术,可我已经不是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了啊!

还剩下最后一点,整个麻袋就被土完全填没了,我的复仇就完成了。此时我停下来,把铁锹抵在地上,身子靠在上面,稍稍歇息。

我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的沙沙声,似乎是鞋子在沙子上摩擦。

来不及回头,我的后脑就挨了一下重击,接着我眼前一黑。

醒来,我发现自己在麻袋里。

嘴巴被贴上胶带,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两只脚也被绑住。

一切都和之前我对待他一模一样。

我慌乱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塞进麻袋里的是那个臭男人啊,怎么现在我自己在麻袋里了?

忽然有东西砸在我的身上,准确地说,是砸在麻袋上。

泥土?!

我要被活埋了?!

谁在埋我?!

隐约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那年,那天晚上,我耳边的也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像猪在哼哼一样,让人恶心的喘息声。

我忽然想起他是个魔术师。虽然戏法简单蹩脚,但也足够让我这种外行普通人惊讶一番了。

难道他还会用戏法把自己从扎紧的麻袋里变到外头去吗?

哈哈哈哈哈!

他果然是个让人惊讶的男人啊!

我停止身体的扭动,身上的厚重感慢慢变强,我的呼吸也渐渐困难。

或许是在做梦吧,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压根没有来酒吧找他。几天前也是梦,我压根没有认出他,没有认出他就是当时那个畜生,今晚我应该一个人在出租屋里,一个人像平时那样接客。

那时候也是梦,我没有被强奸,我活的好好的,大家对我也都好好的,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堕落着生活。

是啊,这就是一场噩梦。我开始头晕。这就是一场噩梦、噩梦、噩梦、噩梦……

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我又听到了声音。

这次是一个女人的讥笑声,非常清晰,在我耳朵里环绕。

这好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难道把我活埋的,不是他,是我自己吗?

是噩梦的话,也该醒来了。

我合上眼皮。

(灵感来自道尾秀介《鬼的足音》中的《醉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