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市东南方向绫崎公园】

我,喜欢这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喜欢安静的生活,却又不希望无人问津,虽矛盾,却也和谐,是的,应该就像现在这样,被人概括为,平凡的生活。

我本享受不到这样的生活,预言启示了世界的寿命正在消耗殆尽,人类即将面临毁灭,每一种生命统治的纪元结束前夕都会有明显的征兆,犹如苍天大树的枯萎,先是根枯再是叶萎。

世界的存在依靠在规则之上,随着末日的降临,这些相当于世界树根,叶的规则开始被破坏时,寻常人的生活里,就会出现不寻常的事,比如生命规则的破坏,导致鬼,幽灵的出现,比如方向规则的破坏,导致在自己的家中迷路,比如温度规则的破坏,冰雪笼罩的城市燃起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比如量子规则的破坏,地球偏离正常轨道向太阳驶去…………

我的工作受雇于一个秘密组织,由国家无偿支撑着组织的一切行动,组织的权利甚至高于军队。组织的构成很简单,【指挥心脏】【战争热血】【支援通路】【后勤科研】四大兵种,每一兵种通过每次任务造成后的评分以及自身能力划分为十个等级,从一星最低,到十星封顶。

组织中枢的位置是个机密,我只知道总部以下的管理阶层人员。以地区为单位设立部,一个部的基础编制包括,由正副两名【游戏纵横者】全权管理的,三十名【战争之王】,五千名【战争之心】,三十名【蚁皇】,三千【蚁工】,一名【真理之名】,五十名【痕】。

阶位最高的两名【游戏纵横者】一名【真理之名】和五十名【痕】,以及两百名【战争之心】作为总部。

 以一名【战争之王】,一名【蚁皇】,一百名【战争之心】和一百名【蚁工】为基础分部单位,分三十部驻扎在各个地区,一名【蚁皇】带领的三千名【蚁工】作为生命线,负责总部与三十个支部的链接,人员消耗或增加由地方指挥中枢负责派遣或考核…………

——致我自己

“法克,我真是X了我自己了,一件事不能好好说完么,非得一个星期讲一段。”

绫崎公园里河边,一条下水道中,一名青年躺在床上小憩,青年留着一头黑色短发,蓄养的刘海遮盖着半边脸,身着一件破旧的白色衬衫,外边包着一袭极其花哨的深蓝色军大衣,大衣两侧各有一个空荡荡巨大的口袋。他仔细阅读着日记本上的文字,记录的事情还未结束,日记的新的一页里,模糊的字迹随着时间,缓慢的浮现,青年伸了伸懒腰,合上日记本。

他的宽阔木板床固定在圆形下水道口的正中央,长满苔藓的床腿被削成适应水道的弧度稳稳的站在水中,水从床底流过发出悦耳的响声,在宽阔的空间内回荡。床上没有被子,只有一个巨大的龙猫抱枕和一条带把手的长方体金属块,金属块和抱枕的长度足有一张床那么大,青年就靠在抱枕里,单手枕头,单手翻阅着一本印着繁体字封面的破旧牛皮日记本。

水道口并不是用来排污,是为了让山中季节性的泉水不溢到路面而打造的泄水井,因此在这条水道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相反还带着樟树的芳香。

青年看看手表,从床上坐了起来,背起了床上的金属块,从口袋掏出手机,开启了手机自带的白光灯,水流漫过了他的长筒军靴,踏着水流,弯着腰向水道内部走去。

“喂?喂?麟殇小朋友?发现什么异常么?”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突然在狭长的空间中回荡。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黑我的手机。”麟殇翻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接通并且开启免提的手机,微带怒意道。

“每次挂你电话都不接,我有什么办法?”另一边的人以更大的声音压了过去,“每次都用手机静音没听到当理由,这次事件可是发生在我们的辖区,三名外国游客死亡,这可是牵扯到外交问题的。上面没有追究你的责任,那是大姐在给上头的报告里“详细说明了”,事件发生时候你就在现场,并且与未知敌人交火,最后失败负伤了,所以上头才把这次事件当成任务分配下来,完成了还有奖励拿,而不是追你的责任,带着惩罚和死命令叫你完成,况且就算我不来催你,你家那位公主大人也自会找你麻烦你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停停停停。”麟殇有些不耐烦,弯下腰拔掉军大衣下摆不知什么时候长起的蘑菇“我都在这守了好几天了,什么也没发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来也是讲这件事的,关于这点,我也向大姐汇报了,她让你收拾一下回来从长计议,她的部队会马上接管那里,任务由个人转为分部人员一起解决这件事确实很奇怪,总部初步把任务难度定在【异变】【恶化】,并且【突变】的概率高达55.4%,突变范围也是未知的。还有一件事,你让我收集的情报,我已经整理完毕,就等你回来详谈。”

“啊,麻烦,好想摸毛绒绒的东西,好想抱着毛绒绒的东西睡觉,每天工作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生前不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别说梦话了赶紧滚回来,事多着。”

麟殇翻开地头顶的井盖爬了出来,突如其来的灯光让黑暗中行走了许久的麟殇闭上了眼,公园的路灯是采用十八世纪伦敦街道的煤油街灯,每一盏灯由伦敦铁匠用黄铜手工打造,精美的哥特式雕纹证明了它们的历史,这些该进近代历史博物馆的老家伙们每天傍晚都需要专门的灯匠来点燃它们。

井盖旁,被做成铃铛花造型的暗金色路灯边,一位体格壮硕,白发苍苍的大胡子老人身穿吊带裤,头顶着灰绿色贝雷帽,带着墨镜,叼着一个檀木烟斗,坐在人字梯上,一手提着一盏马灯,一手调试着着路灯,墨镜后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盯死死地着灯里,粗壮的手指细细地捻着一根金属杆,挑出灯芯底粘稠的黑色不明液体,灯光由原来昏暗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嘿,晚上好,威廉大叔。”麟殇向着老人招了招手。

威廉关上了路灯蜡黄的玻璃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摘下墨镜,“少爷,晚上好,吃了么。”这位外表看上去在英格兰土生土长的老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任务中,尽可能不摄入食物,你呢。”麟殇从大衣里掏出一盒软中华香烟,撕掉包装,从里边提出四根递给老人,自己也叼了一根。

“早吃过了。”威廉接过烟,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火柴丢给麟殇,随后撕掉烟纸,将烟草压进自己还未熄灭烟斗里。“你也赶紧找家馆子吃点,要说饿着肚子我可睡不安稳。”

“工作还顺利么。”麟殇划燃最后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在路灯边爬满常春藤蔓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唉,别提了,今早我看到一群熊孩子带着弹弓过来,我以为他们是来公园打鸟也没太在意,傍晚时候我就看到灯都炸了。”老人原本和蔼的面容瞬间就扭曲了,气的胡子都快立起来了,手指着远处。平时连成线的灯光,现在远远看过去明显断了一截。

“你要说打路灯,外边的玻璃碎了也就碎了,我再换就是,一个路灯,四面玻璃,包括里边的灯杆,齿轮,输油管,储油壶全部报废,多亏了那群兔崽子,我晚上的工作轻松了不少,如果下次被我逮到他们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额,节哀。”麟殇看着老人额角跳动的青筋,无奈的笑了笑道。“对了,这几天公园里那事怎么样了。”

“那三个日本人的事吧,两天前的早上我就被警察带过去做笔录了。”威廉收拾着工具,用油腻腻的手掏了掏口袋,摸出一张面值10块钱的人民币走向自动售水机,“我在这干了将近8年,这座山,这条道我天天走,野生动物猴子野猪之类的见多了,是真没碰上什么诡异的东西,居然有人会在这里说撞见鬼了,真是怪事。”

“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么?谢谢。”

威廉丢给麟殇一瓶冰可乐,打开自己的冰岛啤酒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道,“那天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天黑了我也刚好把灯全部点亮,正往回走,就听见散步的人说那边有人倒下了,我就赶忙跑过去看,远远的看到三个人从坡上滚下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舌头伸的特长,那血红的眼睛瞪得有牛蛋大小,不停地抽搐,跟得了狂犬病的狗一般。”

“位置呢?”

“就在前面的石碑桥下,机枪碉堡的残垣,上次你还带着小姐在那钓过鱼。”

麟殇微微思索着,“那里?不应该啊。”

“怎么,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威廉认识了麟殇将近8年,隐隐约约也知道这个在家族中有不小话语权的年轻人是干什么的。

“总之大叔这几天小心点,点灯的活最好在下午5点前全部解决,或者干脆请段时间的假,我会向蒂亚报告你的情况的。”麟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灌了一口可乐,浓烈的冰凉灼烧感令昏昏欲睡的他稍微清醒。

“嘿嘿,这公园就像我的家一样,这路走都走烂了,要真有鬼早几年怎么不出现,非得现在,我想是你们上头多虑了,那三个日本人可能就是遇上什么野兽,胆子小,自己给自己给吓的。”威廉笑道。

“大叔应该不知道那三个日本人现在在医院是什么情况吧?”麟殇一脸冷漠地看着远处。“之所以这三个人会跟我们扯上关系,就是因为确实存在不干净的东西,这三个人不仅是被吓的,我们到医院了解情况的时候,那三个人的脖子上还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掐得紧紧的,如果说普通人的气管有1.5cm那么粗,那么他们气管被掐的就只剩下0.5cm了,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他们眼睛瞪的跟牛蛋一样,其实大叔你在遇到那三个人的时候,他们的理智还是清醒的,只不过他们喊不出救命罢了,还有大叔你应该没碰那三个人吧?”

“确实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那几个把病人抬起上担架的医生怎么了么?”麟殇诡异的笑了,直勾勾看着威廉

“怎…………怎么了?”威廉背后一阵发虚。

“抽筋,动过那三个人的每个人都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抽筋了。”麟殇手臂手指配合做了一个十分扭曲,可怕的动作,惊得威廉的腰椎间盘猛然一震,开始隐隐作痛。

“我工作时候通常不带手机,看到人倒在地上我就立刻赶到公园门口的公共电话亭了,等我带着警察来时候,医生就比我们先到了,估计是有人提前叫了救护车。”

“你没事就好。”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满头包啊,离我这么近的东西,我都发觉不了它的存在,只能说明问题很大。”麟殇站了起来拍了拍威廉,弯下腰道,“小心为上就是了,没记错的话,大叔特别爱看恐怖片吧,恐怖片里边很多被鬼害死的人就是急于验证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里的一丝不正常,其实这个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占领了,走进去的人都是有来无回。很多不理解这种情况的观众都会唏嘘,这人胆子好大,这人自己作死,要是我的话早跑了,哪还会留在这里傻傻被鬼杀。在我看来,这种状况合乎情理,就像现在大叔自信的说自己已经在这呆了8年,这里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一样。这是人的一个惯性思维,正因为自己多年的经验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地方没问题,人才会毫无戒备地选择回去把已经是鬼屋的房子里里外外再探一遍。”

麟殇拍了拍一脸惨白的威廉轻声道“最后的结果,你应该懂的吧。”

“不好意思了,大叔不过我也不是真的想吓你。”十分钟后麟殇目送着公园门口绝尘而去的皮卡汽车默默走入绫崎花园,在支援部队与他汇合前,巡逻还是必要的。

现在是晚上9点整,环绕着人工湖的英式煤油灯已经被灯匠点燃,亮出了公园的全貌,公园的正门是一片花园,在这里一年四季种植的花是不一样的,春天是花香四溢的风信子和薰衣草,夏天生机盎然的油菜花,秋天是美观大方的美人蕉,冬天是热情洋溢的红蔷薇燃烧蔓延在公园的各个角落,因此即使在寒冷的冬日,慕名而来的情侣依旧络绎不绝。绕过公园门口的长亭花园,麟殇沿着环形木栈道向湖的另一边走去,湖边种满了重瓣水仙,山间的泉水滋养着这片肥沃的水田,以至于仅仅临近冬天,许多水仙花已压弯枝头垂了下来,散发出冷冽的芬芳,晚风带着路边的花香和淡淡的咸味来到这里,麟殇不由得感叹“这么美好的地方,就算是下水道,我也想多再呆一分钟啊。”

环顾四周,公园的位置处于山腰的陡崖上,这里长满了爬山虎,松树,榕树,野蔷薇,不规则的岩石粗犷地暴露在外,原本看起来只是一片杂乱无章的绿色碎石地。经专门园艺师设计,调整,由园丁微微整理修剪,再在毫无生机的岩石上盖上园林地衣,和苔藓,荒芜的砂地里种上柔和的牧草与豆类植物肥沃土壤,改善环境,开垦出的荒地用作葡萄种殖园,并在陡崖的最尽头修起了高耸的古堡式的别墅,整个地方变得焕然一新,仿佛重现了中世纪被深林覆盖王公贵族奢华的梦幻建筑。从缠满着荆棘的铁门深入古堡,立即置身于一个明亮宽敞的大理石殿堂之中。殿堂后的大门紧锁着,据说里边住着一位绝色佳人,许多游人妄图一探究竟,却不知为何没有成功的消息,虽然可惜,但却保留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打造这个公园的人,甚至还动了用重工,开凿了人工湖,并沿湖修建木栈道,山间流水自动续满了,而湖水又漫出,继续向陡崖倾泻而下,形成了一片瀑布,而陡崖的前方,是无尽的大海与浩瀚的星空。

麟殇仰望天空,思索着,模糊的记忆,熟悉的感觉,没来由的幸福感,夹杂着血与离别,仿佛一切都是梦。自己的牛皮日记本正慢慢叙述着自己失去记忆前发生的可怕事件,麟殇想弄清楚,想寻求身边的人帮助,可阻止他的,正是自己,潜意识深处的他告诉自己,明白一切,就将失去最重要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来接班的终于到了。”百般无聊再次将公园转了一圈又回到公园门口的麟殇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光!”

“喵呜!”

随着麟殇一声呼唤,废弃的电线杆上无声无息的影子直冲麟殇怀里,以各种姿势蹭着麟殇,麟殇也稳稳地接了个满怀,这是一只漂亮的俄罗斯森林猫,柔顺而飘逸的棕黄色长毛油光发亮,在这临近初冬的冰冷天气摸上去格外温暖,即使被麟殇抱在怀中,远远看去这只猫的大得吓人,足有1米长,但庞大并不代表臃肿,相反它的身材被锻炼得十分精炼,流线型的体格灵敏并富有力量,它蜷曲在麟殇的怀里,麟殇细细梳理着它的柔软的毛发,捡去路上黏在它身上的树叶,在麟殇为它梳理毛发时,它也静静地用涅瓦色的眼瞳看着麟殇,目光温柔得如同初恋的俄罗斯少女。

黑暗中,碧绿色的光芒由远及近向麟殇靠拢。路灯渐渐照出它们的身影,一群猫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麟殇开来,这支猫的队伍中并不是单一品种,狸花猫,英国短毛猫,埃及猫…………

在场近百来只猫,每一只关节都装了钛合金的轻质护腕,它们的尖锐的指甲并未被剪去,相反被细细地磨尖了,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刃,静静藏在猫们柔软的肉垫下。

麟殇单手握拳放在胸前架起胳膊,光稳稳地正坐在麟殇的肩膀上,蓬松的大尾巴自然下放,面向众猫,相比其他猫庞大的体格和加上麟殇近两米的身高,威风堂堂。

“喵!!!”

猫们随着老大的一声令下,分散开来,潜入黑暗。

“喂,喂,听的到么?”光的脖子下的猫牌闪烁着光,轻柔的女声呼唤着麟殇,“麟殇,听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麟殇收到,心瑜姐请讲。”麟殇伸手摘下光脖子下的猫牌。

“跟你联系上说明我家的孩子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了是吧?”

“肯定,驻守任务已交移,请求归队。”麟殇从自己军大衣内侧掏出了一颗手雷把玩着。

“允许,回来吧,没遇上什么事吧。”

“目前为止,一切正常,人员疏离工作也已经到位。”说着麟殇轻轻一按猫牌对讲机上挂断的按钮,牙齿衔住手雷的拉环,狠狠一扯向后掷向通往公园唯一的盘山公路,并迅速用捂住了光的耳朵。

“轰!”

山石坠落将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了?麟殇怎么突然挂断了?”

“没什么,正常情况,山上信号差”

“辛苦了,对了,麻烦你回来时候把光顺便带回来,它刚生产没多久,需要修养,猫仔们也需要妈妈。”

“哟,看不出来啊姑娘,你居然当妈妈了。”麟殇挠了挠光的下巴,光舒服地闭上了眼,发出了“呜噜噜噜呜呜呜”的声音。

“啊啦啊啦,麟殇你要是她丈夫就好了。”银铃般声音笑道。“你是不知道皇在她面前是什么样的,根本抬不起头,除了喂奶,带孩子的工作几乎是皇一个人的任务,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猫王被她治得是服服帖帖,一点都没有当年的威风劲。”

“等等,皇在你那带孩子没过来?”

“嗯呐。”

“皇和光都走了,谁来带队?”

“我让白去了。”

“…………”麟殇沉默了一会。

“喂,喂怎么不说话啦?”

“心瑜姐,你这样做,不怕出事么?被人看到了或者拍到了,我敢肯定,明天头条就是白了,三思啊姐,杀鸡焉用牛刀。”麟殇心里一紧,白,组织为了表彰曾经是6星[战争之王]的[蚁皇]林心瑜为组织所做的杰出贡献所给予的奖励,是[001史前复原计划]的猎猫科产物之一,也是目前[001史前复原计划]里所创造出的生物里,战斗力排第二的兵器,融合了复原的非洲剑齿虎基因,现代虎基因,以及其他几种现代动物基因,并再次巨化的生物,被命名为凶牙白虎。

“安啦安啦,他要是真的被人拍到了他就不用在我这混了,况且那么大只猫,你不放他出去溜溜,他就要跟我翻脸了,我觉得你那地方不错,白自己也说喜欢这个地方,所以…………以后可以拜托你帮我溜溜他么?拜托啦,たのむ,たのむ”电话那边可怜巴巴的请求。

“私は拒绝する!别开玩笑了,お姉様!!10米长的大白猫,溜他?他溜我倒差不多。”麟殇抚摸着光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大脑无意识地发出了拒绝的信号。“大姐,你给我派的任务现在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了,先是之前的[裂解神树的铲除]和[恶鬼夜游事件],再是后来的[猎杀亡灵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任务是需要分部全体人员一起完成的赏金任务,并且[突变]的可能非常大。组织下达的[讨伐任务]我按时参与了,每周选做的[探索任务]我也超额完成了,[日常分配任务]我也一个没落下,[个人悬赏任务]尽我所能也接了不少。倒是你,打着派遣协助任务的名号的任务,遭遇战打起来比[灾难]难度的战斗更要命。在我印象里,你们日本人不是非常注意不给对方添麻烦么,怎么到你这我就感觉这种优良品质荡然无存了呢?”

“啊啦,你们中国人不是也讲究礼尚往来么,这次[幽灵袭人事件]发生你的地盘上,但你却不在场的事,可是我帮你顶过去哟,你要是拒绝溜白,我会讨厌你的,下次溜号也别想让我帮你混过去。”心瑜威胁道。“还有,关于任务的事我也是问心无愧,你的师傅将你交给我的时候,吩咐过我:这是我锻造的一柄利刃,现在交给你了,切莫让其朽钝。”心瑜模仿着中年男子低沉的嗓音道。

“我可是依着你师傅意思。”

“白相当于是你磨出来的一把刀,你把我和白绑一起,是想杀了我向我师傅炫耀你的刀比他的利么?我知道你和我师傅有过节,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把我往死里整?总之白的事免谈。”麟殇突然有些烦躁,语气开始有些怒意。

“啊啦,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我也不好勉强你,但是为什么呀,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在躲着白?”心瑜的语气也不再带有轻浮。“而且,你好像并不是害怕白本身,而是他背后的某种东西,这种情况似乎是从那次事件…………”

麟殇跟着心瑜的话题回忆起那件事,混乱的记忆让他没来由感觉到,一股非常恶心,寒冷的气流游走在他的全身,仿佛一条蛇顺着自己的食道,慢慢的往下钻,仿佛是血液粘在他眼睛般记忆的碎片浮现出一节节如碎掉镜头的摄像机拍出的模糊画面,让他毛骨悚然:幽蓝色的水槽,分娩的女人,非人的尖叫,满是怪物的肮脏工厂,无数惨白的手抓着他的衣角,苦苦的哀求,呐喊…………杀了我!!!!!!

“额,呕~呕”麟殇单手撑在栏杆边呕吐起来,三天的驻守粒米未进,整个口腔充斥着胆汁的味道。

“喵呜~”光看着麟殇呕吐的样子担心的靠了过来。

“麟殇,麟殇?怎么了,怎么了,不要紧吧,我马上派人过去接你!”

“不,不,不用担心,这可能是心理问题,我马上回去找克蕾雅买点调率的芯片。”

“上次事件的原因?是不是中邪了?很多前辈曾跟我讲过,很多执行灵体任务的人遭遇恶灵,被恶灵附体,灵魂受到伤害,一开始看不出有什么症状,但最后都疯掉了。”

“有可能吧。”麟殇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次[赏金任务],你的主攻取消,好好休息,我会找人替你的,还有这些日子也对不起了,给你的压力太大,没有注意到你的心理问题。请尽快去找克蕾雅,作为监护人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接受我的道歉,或者给我弥补的机会。”心瑜郑重道。

“言重了,姐,道歉什么的,可能真的像大姐说的,那场事故……说实话,我到现在一半的记忆都没有恢复过来。”

“怎……怎么会这样。”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等等,麟殇…………”

麟殇将通讯器按灭,挂回光的脖子上,摸了摸光“对不起了,让你担心了,回家吧。”

自己的牛皮日记本亮起了光。

“故事的继续么?来的正好。”

根据组织科研机构的研究,当某一地区的规则出现波动或者破坏,规则的碎片将有极小的概率融入人的身体中,人将会拥有规则的力量,他们将这种力量称作——神予礼。

只有规则才能影响规则,规则破坏是可以用另一种规则的力量阻止或修复的,而释放强大到可以影响规则的神予礼,就必须支付代价,每个人的神予礼不同,支付的代价也千奇百怪,就比如林心瑜,神予礼是猫化,每一个月的18号最好不要去惹她,那是她支付的代价,猫的发情期,靠近被抓到的话就会被她榨干,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不堪回首的记忆趁着这个机会忘了吧。

组织的目的很简单——人类的救赎,保住这个我们生存的星球,虽说这目的听起来十分崇高贞洁,但为了人类的苟延残喘,这群疯子可以牺牲一切。然而最可笑的是这个组织不相信人类会因为末日而灭绝的预言,它们的高层却愿意花费巨资研究一项奇葩的项目——捕捉神,他们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创世神的存在,这个神无所不能,它是所有规则的集合体,原点。只要捕捉到它,这个世界就将获得永生。可笑,我也是因为这点才失去记忆的,为了绫崎蒂亚,我的挚爱,我的记忆必须保持失去的状态,这也是我的神予礼的代价,事件发生的时候情况紧急,我并不能控制失去记忆的量,只能将所有的事,一股脑全部忘掉。千万千万千万千万记着,不要试图去回忆自己的神予礼,一大部分的记忆允许恢复,但如果触碰到了那一部分,恢复记忆一瞬间,我就将失去一切,再一次失去她的感受,我不会想再经历第二次的。

虽说我的神予礼是属于什么类型的规则,还有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可奉告外,神予礼的一部分规则还是可以操控的,比如提炼物质,将手所能触碰到的所有物质转化为想要的形状。就比如你拿到一块高碳钢,只要你的记忆中清楚的知道枪械的枪管、枪机、枪匣以及击发器、弹夹、瞄准具、枪托,你就能将钢瞬间打造为枪。

“这种事情早点说清楚啊,这几个月执行的任务,没有神予礼简直是要命,跟游戏里一样解锁新技能。”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暗红色的光汇聚在麟殇的手上,他放下了背上曾经被他忘记作用却依旧带在身上的布满蓝色蜘蛛网条纹的巨大长方体铁块,铁块被红光渐渐幻化成一架轻盈飞行器,随后麟殇拉开军大衣将手伸进去,大衣内部缝满了口袋,每一个口袋都鼓着,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记得,石墨电池好像在,不对,对了,这里。”

麟殇侧身踩上飞行器,并弯下腰装好电池,随后将光放在大衣一侧的大口袋中,口袋的大小刚好能容纳一只猫,光从口袋里探出脑袋,麟殇一手护在口袋口,一手拿着遥控器“光,要起飞喽。”

【海龙正东方向古城区】

酒吧位于古城区的中山街,一直以来古城区受政府保护,一般车辆禁止通行,街道少有人往,以至于苔藓,杂草在路边郁郁葱葱无人管理,虽居于闹市,却十分清净。河流穿越过这条街,留下一条古桥,和一条废弃的船,这片土地时间被定格保存了下来,仿佛海啸中的一块孤岛。

在两条街程90°的夹角处开着一家店,店的一侧装着猫咖招牌的门已经关上,而另一侧装着清吧,18岁以下禁止入内,招牌的门正敞开着,麟殇收起飞行器,双手抱着猫进了门,暗金色为基调的小店里坐满了人,但除了点酒的声音,没有一个敢大声喧哗,一个个围坐在吧台边细细品着手上的鸡尾酒。

作为酒吧灵魂的调酒师是一名正与客人亲切交谈的哥特女仆,目测身高起码有1.7米左右,带着黑色蕾丝边的暗红色哥特长裙包裹着高挑迷人的身材,浓重的中世纪装饰使得女仆风情万种却又带着保守,微卷的金色披肩长发,狭长而狡黠的紫色眼睛描上了暗红色的眼影,涂了淡淡口红的嘴唇在吧台的聚光灯照耀下如一口甜腻的奶油,格外诱人。

女仆身边的吧台上站着一只与光差不多的庞大体格的布偶猫,它眯着眼睛,偶尔睁开它那纯蓝色的眼睛,清澈而高洁,漠然的眼神如神明般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倨傲,门口的铃铛微响引起了它的注意,然而当它半睁着一只眼看到麟殇怀里的猫,瞬间就被吓翻了过去。她看到了麟殇走了进来,微微点头与客人说了几句表示失陪,向着麟殇走去。

“克蕾雅在老地方等着呢,赶紧去看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建议你完事后直接在这睡下。”林心瑜一把掐住正在追皇的光,捏着后颈将它抱着起来。

“不了,心瑜姐过会我直接回家,既然取消了主攻的任务,那么你明天应该会给我放个假吧?”麟殇看着灰溜溜地进了里屋带孩子的皇默默道。

“假是肯定给的,一星期待机假,必须随叫随到,不许今天在我面前病殃殃的可怜样,明天生龙活虎就往夏威夷飞。”心瑜单手叉腰白葱指指着麟殇警告道。

“是,是”

“是说一遍就够了。”

“请我喝杯酒吧,我要WhiskyFloat,加奶盖。”麟殇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褪下大衣,披在了红木吧台上。

“也只有你会要求我做这么社会的酒了。”林心瑜满脸黑线,“幼稚。”

WhiskyFloat是使用被誉为“纯爷们的酒”的威士忌缓缓加入冰矿泉水中使其悬浮在水上,虽说可以再往上加一层鲜奶油,或者冰激凌,但麟殇要求的奶盖威士忌,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他地方我也喝不到啊。再说了这怎么能是幼稚?你不也特别喜欢喝奶盖么?”麟殇笑着应和。

“不同年龄段有不同的品味,你点的这酒加奶盖好比叫一个成年人去吃棒棒糖一样。”

“谁说成年就不许吃棒棒糖了,上次我就看薇洛丽卡舔棒棒糖舔的特别有她那年龄段的特色”麟殇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错的不是食物,而是人。”

“她脑袋里有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不是不知道。”林心瑜白了麟殇一眼。

“再说了,猫咖,清吧,两者融合的产物,这市里怕是独一无二,你可以考虑一下推出新产品。”

“按你这么一说,早上卖威士忌给年轻人,晚上卖奶盖给社畜?你觉得合适么?”

“这就是年龄的代沟了,连食物的品味都要分年龄段,谈何两代人相互理解?”

“唉,小伙子,说的不错,在理,吃的东西都吃不到一块去了,他们说我们老,我们笑他们年轻,一来二去,只能牛角对羊尖,但我要他们明白,我还没老,孩子爱的我也能接受,也给我来杯WhiskyFloat,带奶盖的。”坐在麟殇边上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中年男子道。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麟殇嚣张地轻敲桌子“大哥,这杯小弟请你了。”

“爽快。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中年男子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老板上酒。”

“是,是,顾客是上帝。”林心瑜耸了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吧台,顺便将手里的光放上桌子,转身调起了酒。

“是说一遍就够了。”

“夸你能跑你还飞起来了?赶紧去找克蕾雅,然后喝完你的酒,趁早滚回家休息吧,你可还病着呢。”

“那酒先放这先醒醒,我出来再喝,大哥你先喝着,老板让我去后台帮忙,我去去就回,回来再接着聊。”

“不了,喝完这杯我该走了,明天还得上班,改天聊。”

“OK,那我先走了”

麟殇收起了敷衍的笑容,缓缓没入黑暗。冰冷的电子音在空荡荡的过道响起。

“身份认证”

“5460”

“承认,请提供声纹密码。”

“1星预备【战争之王】,麟殇。”

“承认。”

“掌纹认证”

麟殇面前浮现出一颗小球,他伸出手包裹住了那枚小球。

“承认”

黑暗的过道亮起幽绿色的灯,钢铁上的冰晶证明了室内温度已低于零下,干燥的寒气从里边散发出来,麟殇捂着口鼻,防止低温冻伤自己的气管。

“啧,又是这傻X搞的事,大冬天开空调然后在房间里放暖炉。”

麟殇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模式,顺着昏暗通道的楼梯慢慢往下走去,楼道口清晰写着18层的字样。脚步声咯噔咯噔回荡在螺旋向下的楼道里,空荡荡的楼层寂静得令人害怕,这栋建筑,仿佛是将一栋完全由钢铁建造的居民楼直接埋入地下,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就只有用荧光灯圈出的围栏,与黑暗深处不知何人举着的手电。

“克蕾雅。”麟殇轻声呼唤着,回声回荡在14楼的阶层,他静静沿着小路边走边听,寻找找着一个声音。

麟殇感受着脚底不同的触感——泥土,沿着一条曲折蔓延的小路走去,麟殇举起手电向黑暗中照去,黑暗也在回应着他,晶莹的冰灯玉露生长在这里,水滴一般的肉质叶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麟殇蹲下捏了捏饱含水分的叶肉,能生长得如此繁茂的冰灯玉露相必主人也是悉心照料过,巨大的水晶柱被人为地摆放在这里。清脆的铃铛声指引着麟殇。

“那里么。”麟殇开始加快脚步向着铃铛声靠了过去。

突然,铃铛声戛然而止,猝不及防麟殇怀里撞上了一个人,或者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怀中的女孩子抬起了头,空洞的无神的眼睛无视手电筒的直射,定定地着麟殇,很显然她看不见,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与远比黑暗更深邃的齐腰长发,她的脖子上带着一条带着白色蕾丝的铃铛choker,仔细观察就会发现,choker下掩盖着一条几乎贯穿整个脖子的骇人伤疤。她身着黑色玫瑰的舞会礼服,肩上披着一条红色的围巾,黑色蕾丝吊带袜配上高跟长筒鞋,竟然与麟殇差不多高,如此庄重的衣着仿佛是应邀参加某个舞会的女王。

“克蕾雅?”

空洞的暗紫色眼睛依旧看着麟殇,随后她转过身指了指脚下,麟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没有路了,只要他再向前一步,就会踩到它们,周围一圈,悄悄开放的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色植物,它们低着头静静站在那里,谁都不会去注意,然而视线集中在它们身上时却发现它们美得如此惊艳,类似于含苞欲放的蔷薇,却缺少蔷薇的高傲,清幽的纯洁干净得令人无法靠近。

麟殇单膝跪地,一手平举到胸前,一手邀请着克蕾雅,克蕾雅将手交到了麟殇手中“原谅我的冒犯,我的女王。”

“请直视我吧,我的骑士啊。”温柔的女声在麟殇的脑海中呼唤,但她却并没有开口说话。“这片幽灵兰的花园得益于你的帮助才会如此茂盛,你并无过错。”

麟殇缓缓站了起来。

直击灵魂声音,又唤醒了内心被封锁的记忆,克蕾雅,[永眠的封绝梦魇],能够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操控,带领他人的梦境。然而记忆依旧模糊,麟殇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与克蕾雅相遇的,他只记得每次跪在她面前,那份如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安然的宁静,特别的安全,温暖。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记忆的一部分被封印进了灵魂的深处,你希望释放他么?”惨白的手抚摸着麟殇的脸,将他额前的长发理向一边。

“他告诫我,不要试图追溯过去,追溯意味着失去,但失去的记忆就像在我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洞,我的心好疼,痛苦使我无法安眠,我究竟丢失了什么,我该怎么办?”麟殇迷茫地问道。

“温柔的孩子啊,我了解你,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你放弃了你最珍贵的一切,包括我,我尊重你的选择。”克蕾雅的声音坚定而和蔼,却掩盖不住那股如泉涌的悲伤。

“我放弃了什么?为什么包括你?我…………”

克蕾雅用食指按住了麟殇的唇“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这是你曾经拜托我的事,就像你放弃一切守护的她一样,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我放弃一切守护你的最终结果,你只需要知道,你所守护的远远比你所失去更加珍贵。我只能尽我所能,缓解你背负一切的疲惫,来吧孩子,今晚想要什么样的梦呢?”

麟殇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一股倦意从身体内爆发出来,静静地闭上双眼,仿佛掉进了深海,意识不断往下沉,随后微凉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带来了雨前泥土的味道,在装着洁白窗帘的天窗下,天鹅羽织成的丝绒吊床内,麟殇馅入了这份柔软中,乌云过滤了强烈的阳光,透过最温柔那几缕,雕刻出了精致的树影轻轻地披在麟殇身上,倾听雨点打在窗上的“咚咚”声,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从房檐滴下的“”滴答”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睁开眼想看看这美丽的雨景,但一切却又那么的模糊,恍惚间,他看到一位少女微笑着坐在床边,轻轻地摇着他笨重的吊床,唱着着舒缓的民谣,催他入睡。

“蒂……亚。”

“我曾是你的拼死留下的亡魂,我将伴随着你走过无尽的时光,但却不是你所爱的那个,做为悲剧,也太让人心碎了吧。”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语,却无人能够听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