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阳光倾洒了下来,迷乱了我的眼眸。我不自觉地用手遮住,阳光从我的指缝间渗透下来,又是一个清凉的夏天。

  我坐在树荫下,理了理散乱的黑色头发,合上书,闭上了疲累的眼睛。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也道不明。

  门外的门铃响了,我知道是落落来喊我一起上学了。我忙跑进屋内,换上校服,梳了几下头发就匆匆忙忙跑出去。果然,落落已经一脸不情愿的在门口等我了。“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我嬉皮笑脸地说道。她则板起一张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哼,第四次了哎,次次都要我等,小怜,你能不能改改你那拖拉的毛病啊。”我笑嘻嘻的快步往前走,只听落落在后面抱怨了一声,就快步追上来了。不过天,却开始阴了。

  上午的体育课,中途却下起了小雨,课程也被改为了自习。我坐在课桌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而那多嘴的落落,又在男生堆里“吵开”了,我回过头,却看见落落脸上挂着笑,原来是和男生在打情骂俏,我早已对这见怪不怪了。落落长得很漂亮,是全校的公主,水蓝色的柔顺长发点缀着水滴形的头饰,浅黄色的眼眸如同宝石般澈明,明朗的笑容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出落得像个仙子。我与她站在一起如同云泥之别,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常常静静地坐在一旁,全班同学都不想靠近我,以为我性格古怪。“也许我是个另类呢。”我自嘲地笑笑。

  只有落落,她不同。她住在我家附近,每天都主动邀请我一起上学,久而久之,我与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的性格也不像以前那样孤僻了。

  其实,我那样封闭自己,是有原因的。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家庭十分富裕,我每天穿着漂亮的洋裙,抱着可爱的娃娃。我妈妈是外国人,长得很漂亮,有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我隐约记得,我妈妈是一个有钱人的女儿,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这也是我家之所以那样富裕的原因。我妈妈喜欢古西洋与古日本风格的东西,我家的别墅就是完全仿造西欧风格来建造的,前后有两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花。“虽然漂亮却有些阴森。”妈妈在那时经常那么说,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会淡下来,淡下来,如同一潭深湖,无法看透半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那个人偶室,放着许许多多精致的人偶,都是我妈妈的收藏品。不过不知何时起,那个房间就被妈妈找人来钉死了,我也被爸爸警告绝对不能进那个房间,他们说这话时,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样子的父母。

  不过,在我六岁时,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天,我在花园里玩皮球,一阵风吹来,我的皮球从我手中滑落,滚到了里屋。我奇怪极了,但还是跟着进了里屋,皮球不停地滚啊滚,滚到了一扇门前,戛然而止。我捡起皮球,抬起头来一看,那扇门正是那个人偶室的门。我正要回头,却听吱呀一声,那扇被钉死的门,忽然打开了!我以为肯定是妈妈在里面,就放心大胆地推门走了进去。

  结果,人偶室内并没有妈妈的身影,并排的人偶方得整整齐齐,看不出一点异样,我的目光落在了正前方的一个精致的大盒子上,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我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那个盒子,用手打开了它,里面竟躺着一个无比美丽的人偶,我不禁惊呼,仿真的程度简直是难以相信,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女孩。我突然像是着了魔,抱起了盒子中的人偶,向门外跑去。。。。。。

  记忆在这里被硬生生地截止了,后来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等我醒来时,我就已经躺在草地上了,那个人偶早已不见了踪影,像是我从来没有见到它似的。不过,在我昏迷之时,我家被烈火烧的一干二净,连同我的父母一起葬送在里面,都被火,这无情的大火给吞噬了!只留我,我孤零零的一人在世上。后来,我就搬到了现在的房子里,这幢房子是那时父母新买的房子,打算尽快搬过去,可是悲剧却在我们逃离之前发生了。

  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常常会感到孤单,不过落落经常来我家串门,陪我聊天,使我的寂寞感减轻了不少。我很感激落落。她几乎是我唯一的牵挂,在这世上。

  光线迷蒙,绿枝轻抚,紫藤花架下残花满地,浅紫色的香气点缀浅紫色的梦。轻雨微凉,染湿凝望的目光,沾上雾气便朦胧,只留一滴清泪,滴落,混在花香残瓣之中看不分明,即与雨水融合,消逝。一位金发少女独倚藤下,深红色的衣裙随风飘拂,又密密的缝上雨点编织成的凉意,红色更深了,衬得肌肤更加苍白。那对冰蓝的双眸,饱含悲伤,似乎弥漫在雨中,将天空都染成悲伧的色调,连落下的雨都更凉了。身子单薄,紧靠着唯一可以依偎的藤,好像一离开就会颤抖的倒下,风一吹,便更苦了这悲伤的人儿。

  许久,许久,直至阳光重新破开云层,长长的温暖的照耀下来。她双眉微蹙,用手背拭去泪水,眼神恢复了平静、淡然,一抹笑意难以察觉,抬头望向一扇教室的窗,有位少女倚窗凭栏而望,眼中充满温暖,似在遐思,思绪涣散在天际,黑色长发随风飘拂。“那么,你会选择什么呢?”她的笑容更浓烈了,转身离去,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美的梦幻。

  渐渐她的身影消失,阳光仍旧静美。那位少女依旧凭栏而望,眼中充满温暖,似在遐思,思绪涣散在天际,黑色长发随风飘拂。

  随后窗关,一切恢复了平静。只有浅黄色的眼眸依旧张望,回头露出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