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改造前的二十七个小时 ————

「别跑!————」

几个身穿着“机械武装”的武装兵分别在这片广阔稻田的四处,对我和我手中牵着的少女穷追不舍,而在我便衣上沾染的红色血液,正是刚刚已经为自己牺牲的亲兄弟的血迹。

「怎么办!他们就快要追上来了!而且我、我就要快不行了!...」

身后跟着自己一路狂奔了好几公里的正是自己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嘉莎。

她气喘喘的样子已经间接告诉了我她的极限,而就在说完后嘉莎突然的甩开了我紧牵着的手断断续续的说。

「不如..你跑吧..我留下来..做诱饵!...」

话毕,嘉莎转过了身摆出一副随时准备牺牲的样子等待敌人的逮捕,见到如此懵懂无知的少女,我则想都没想就直接将她抱起,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奔跑着。

因为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就此丧命!更何况是这样傻得就连被捕后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却还依然想着为自己牺牲的少女!

「别傻了!既然要逃跑!那我就不可能丢下妳自己逃走!不然我们之前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可是...」

「别再可是了!总之我不会丢下妳的!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妳是我最后的一切!」

「帝玛...」

穿过了一株又一株的稻草,前方正是一个对岸的悬崖,逃到无处可逃的我们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留给我们的只有最后一条路那便是尝试从这里跳过去遥远的对岸。

就在我毫不犹豫地拖着她跃到空中,眼前好不容易呈现了“要不是成功越岸”就是“落到悬崖间隙之间的急流中逃跑”这两种最后的结果时。

一片网型的抓捕器就这样从机械武装兵的武器中喷出,并无情地将我和嘉莎困入其中,而在那之后记得的仅仅只有“挣扎”和“嘶吼”以及被他们强行打了支“镇定剂”,然后..晕了过去。

距离改造前的十九个小时 ————

刺眼的光线直深深穿入了我昏睡的眼中,不知是睡了多久,但至少现在有能张开双眼的力气。

从模糊的视线能得知除了自己脚下的一部分区域是亮的以外,其他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要再仔细瞧瞧这周围的环境,就能够更清楚的认知到,这里的构造好像都是由高精度平滑金属构成的,想必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由某人细心准备的单位里。

无论是身后手上那被精密加锁、外观却又非常简单的三角多方位型手铐,还是这周遭给自己带来的那种极度压迫感,仿佛都是某人给自己精心准备一番的对待。

虽然这一切都“应有尽有”,但是...

「嘉莎!嘉莎!妳在吗!?」

这里唯一不可缺少的是“嘉莎”!

我拼命的想从铁椅、手铐中挣脱,试图解开这一切的束缚,而一边在叫喊着嘉莎名字一边在尝试挣脱束缚的我,不但没有得到嘉莎的回应反而还唤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欢迎你,RP-T-K09, 佐征.帝玛。」

回应我的不是嘉莎,而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冰冷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力,即便如此但她还是知道我已经醒来了,于是随着刚刚那段不明的话语之后,迎来的是我眼前的另一盏灯光亮起,而那道白色的灯光打在了一个非常长的铁笼子上,里面躺着一具棕色长发、赤裸裸少女白嫩的身躯,那是嘉莎!

「嘉莎..嘉莎!你们对她干了什么!」

「咚咙 ————」

巨大的声响瞬间覆盖了我质问的声量,原本还急躁不安四处探望的我就在听见了巨大的声响后,不自觉地望向了发出声响的哪里,视线牵引我往嘉莎所在的铁笼子那里看去。

「嘶———嘶————」

铁笼子的最尾端发出了无比刺耳的摩擦声,原来是那里慢慢迎来的尖刺墙机关被人开启了,如果继续放任尖刺墙前进的话嘉莎会死的!

「喂!!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想要什么!!——————」

当务之急,我已经不管自己的处境如何都只想着要拯救铁笼里的嘉莎。

极度的痛苦呐喊之下,另一头终于有了回应,而那声音突然的沉重转变让我越来越陷入迷途之中得不到答案。

「RP-T-K09,你的身份,还记得吗?」

即便对方愿意开口和自己对话,但铁笼子里的尖刺墙并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看着铁笼子里被碾碎的尸骸以及遍布铁笼四周的血迹,脑海中不断的来回思考着对方留下给自己的问题。

最终得到的答案是,“杀手”,这两个非常阴暗沉重的字眼是浮现在自己脑海中唯一能够看见清晰的回复。

而眼前这种残暴的折磨手段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场景,脑海中不断回忆闪烁着死者生前的痛苦以及呐喊,躺流在自己子弹之下的血泊以及尸体更是比这些还数不胜数,而如今坐在刑椅上的却是自己,这有多么讽刺啊?

「我是,“杀手”。」

不自觉地低着头,这是我第一次将“我是杀手”这种不善又可怕的字眼作为自我介绍说出口。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将“杀手”说出口,但是如果这样能成为我拯救嘉莎的契机,那么现在的我可以做出一切背叛原则与常理的事情。

得到我小声地回答后,另一头也就只是简单地叙述了一项重要的线索。

「铁笼的角落有一把钥匙,那是能解开你手铐的钥匙,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就由你决定了,RP-T-K09。」

得到指示后铁椅也突然莫名的解体,跟着铁椅的解体我重重地跌在了冰冷地上,努力地蠕动身躯的同时心脏也在不断地加速跳动着,因为我看到了那道尖刺墙已经前进到了铁笼子的四分之一处。

我比谁都还要紧张可以说是双手和双腿都已经几乎麻痹,但不久后我在铁笼某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人所说的小钥匙,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铁笼里,我背靠着铁笼的柱子旁把手尽可能地往内伸去够到它。

深呼吸、冷静的,最后用这几乎已经毫无感觉的手将钥匙拿到手,并解开了双手的束缚。

虽然已经成功解开了手上的手铐,但我却再也没有听到从另一头传来的指示,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只能抓住铁笼大力地摇晃着里头的嘉莎。

这是我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不被指示后的无助,以往都认为指示只是被冠上刻板的束缚,不过至今我却了解了指示有多么能够让一个人安心下来。

好在最终我决定冷静下来仔细的观察这个牢固的铁笼子一遍;这个铁笼只有唯一的一个出口,那就是离尖刺墙最远的那扇铁门。

但那里早已被牢牢锁上了一个大锁,需要另一把钥匙才能打开。

而嘉莎所躺在的位置是这个铁笼里的中段,所以必须让嘉莎从昏睡中醒来远离尖刺墙到铁门那里去才行。

经过我精密的推算以后,我可以确认这铁笼的长度一共为“二十三米长”,而尖刺墙前进的速度是“每秒零点五厘米”,也就是说有“四十六分钟”的时间可以使用。

但是既然尖刺墙已经前进到了铁笼里的四分之一处,那么也就说我还有“三十四分钟”可以有效利用。

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让嘉莎逃出铁笼,不过至少已经了解到了所能用的时间有多少,这也能够有效地安排进行事项,而一但在这场时间赛失败的话,也可想而知会发生些什么自己不想看到的事。

所以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尽快把嘉莎叫醒,从思考转回到嘉莎的睡颜上,这是我久违的再次看见嘉莎的睡相,虽然现在这么说..有些尴尬,但是..算了算了别想了,总值我还是想想该怎么叫醒嘉莎为好。

与其“叫醒”不如用“惊醒”这招更加有效,我拿起了刚刚解体的铁椅敲打着铁笼的铁柱子制造强烈的碰撞声来让嘉莎的大脑被惊醒。

毕竟人类的大脑无论再多么封闭和昏迷,只要听见了强烈烦人厌耳的声音也会第一时间触发自我提醒意识让其注意到。

「噹嚷!——— 嚷噹!————」

「嘉莎?嘉莎?」

一边呼唤着嘉莎、一边用力敲打着铁柱子的我在他人眼里或许就是个再也没有其他办法的傻子,但是这样也罢了,只要这样能管用能够拯救嘉莎就够了。

「唔...」

「嘉莎!」

铁笼内那刚刚从昏睡中慢慢清醒的模样,使得我像是从未有过惊喜一般的想从原地上跳起来,我敢肯定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我感到比这更加欣喜的事。

「唔..帝玛?诶?这里..是那里?!」

从不知情到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未知的铁笼里,连自己身上丝毫无遮掩都没察觉到的嘉莎,她的情绪就和刚刚的自己一样起伏激动着,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太快,让我自己也莫名的陷入了紧张的状态,毕竟无论是谁发现自己莫名地被关在冷冰冰的铁笼与尖刺墙身处一处都会非常的慌张吧?

「帝玛!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喂!!告诉我!!...」

看着平时温柔平静的面孔此时显得无比彷徨不安,我的心有如被针扎了无数次千遍痛;看着隔着几只铁柱却仿佛处在不同世界的彼此,我的心情很是复杂;看着四肢被困上铁链的她狠狠摔在地上,我仿佛快要死了一样。

四肢,被绑上了带锁的铁链?...

这不就说明了还有“五把钥匙”要找到吗?...

这不是在玩弄“人”的生命吗?...

「RP-T-K09,你下一个项目是“拯救笼中的少女”。」

将其他人的生命当作游戏随意操弄!还一副以所当然的样子说出理所当然的话!

「开什么玩笑!这不都是废话吗!」

得到回应的对方在附近的某个黑暗处又亮起了四盏白灯,而这四盏白灯分别的照亮着被紧紧绑在铁椅上赤裸裸的两位女性和两位男性。

他们的嘴都分别套上了钢珠链说不出话来,嘴里发出的“吱吱呜呜”声就像是在和场上唯一获得自由解脱的我求助那样。

「做出选择吧,RP-T-K09,他们的生死将由你来决定,“将他们杀死并获得钥匙取得她的自由”,或是“杀死嘉莎让他们获得自由”,你会怎么做选择呢?」

从看不见的上方掉下来了一把已经几乎生锈且不锋利的匕首,看来这把匕首正是给我做出“选择”的唯一利器。

或许这是那人计划中的一步,这把匕首偏偏掉在了嘉莎的铁笼里,而不是我这里,这不是故意的吗?

看见匕首就掉落在自己所能及的附近,嘉莎为了不让我实行任何伤害人的东西,便立马先比我冲上去捡起了匕首紧抱着不放。

「不要!帝玛!不要这样..拜托你了...」

「RP-T-K09,现在你可以用这把匕首来做任何的选择,但你要记着时间不多,请你在十秒钟里做好选择,否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十。」

嘉莎和那人的声音同时在自己的脑海徘徊着,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一只被人左右的怪物。

「九。」

「呜呜...」

倒数、嘈杂声与哭泣,甚至是劝述的话语都像是颗能让我的脑袋炸开的定时炸弹。

但即便如此,倒数依然在无情的进行着,一旁的那四个人也因为我的迟疑而在增大他们的嘈杂和哭闹声。

「八。」

「嘉莎..匕首..给我。」

与他们同样无助的我默默地把手伸进了铁笼里,冷漠的向嘉莎要求着她怀中的匕首,我的目光似乎就在那一刻变得只在乎嘉莎手中的匕首,嘉莎看着我的表情也逐渐显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不要!不要!不要!!」

铁笼里的她还是一样那么的善良,即便自己已经陷入了危机却始终还是不愿意看着我因为救她而去杀害无辜的性命,她使劲地摇着头,我相信无论我再多说些什么她还是不会将匕首给我的,所以...

「七。」

「我不会再让你露出那无情冷血的表情,毫无顾忌的去伤害其他人了!明明每次都知道你会去犯法,明明每次都看见你为了自己所作的一切在痛苦,结果最终我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如果要得话,那就用我的命来换他们的命吧!!」

「五。」

的确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像一根尖锐的刺那般深深扎进了我的心,但...

「嘉莎,我了解了..我答应妳..所以..来给我吧?」

看见了我真挚的表情、听到了我对她的谅解,她不知不觉中把怀中的匕首递给了我;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位因为信任而选择相信的少女、一位为了欺骗而利用信任的魔鬼,所以在接续的“但”后尾的便是“我只是个没有感觉的恶魔而已”...

「我爱妳。」

谎言与真话,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想要说的话属于哪边了。

「嗒 ————」

就在匕首落在我手上的那一瞬间,原本停顿的时间又恢复了。

「三。」

「帝玛..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啊?...」

铁笼里的她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的这样对我说道,而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流下泪水的脸颊这么安抚着她。

「不,妳做得很棒,接下来的一切只要我来承担就好..只要我来承受就好。」

话音刚落,我便再无犹豫转身向四人走去。

「很高兴你在倒数内做出了选择,不亏是顶尖杀手。那么让我们进行下一个项目吧。在你眼前的四位正是装有“钥匙”的“容器”;首先是颈项,然后是舌头,接着是眼球,最后是大肠,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由你来决定了RP-T-K09。」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钥匙容器”顺序该怎么分,但是..总之就是活生生的解剖他们对吧?

转头回望了一眼铁笼内的情况,尖刺墙已经前进到了一半,而嘉莎则双手抱膝埋头颤抖着。

算了,即便过多的在乎他们的感受也只是浪费时间,一开始,他们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又或者说,如果现在的我换作是他们的其中一人,最后也会决定毫无理由的把我解决掉吧?我应该感到庆幸能站着的是我才对吧?

走向左边数起的第一位是一个金短发的女子,坐在她身旁的第二位男孩就像发了狂似的在椅子上疯狂躁动。

唔..这样看来这位金短发的女子对于他来说是有着很重要意义的人呢?人,还真是好懂呢?但是抱歉了..有一位少女对我而言也很重要,至少比起你们的关系还更加重要。

就在我举起了匕首对准了金短发女子的颈项用力的刺下去时,女子因疼痛感而放声的大哭,虽然这样的惨叫声自己再熟悉不过,但如果要用的是无法快速了结生命的利器来杀人的话自己还真是不习惯啊...

由于生锈的匕首一点也不锋利,所以无论我再怎么用力,甚至都快将女子的颈项压垮了,都还是只能看见颈项上多了几道伤疤而已...

「噹啷!!——————」

因为无比的痛苦,所以我猛然丢掉了匕首蹲在地上抱头痛苦着;这是我已经是我不知第几次想要死亡,这也是我不知第几次在为了杀人而痛苦着,但终究的终究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拥有的才这么做而已,可是为什么却越来越痛苦?

「看着要死却又不能死的人在挣扎,会很痛苦吗?」

另一头再次传来了对生命蔑视的提问,而我就只能拼了命的在与自己的内心挣扎、奋战而已。

「求...求...你...杀...了...我...吧...很...痛...真...的...很...痛...」

金发女子求救的声音,微弱地从她那已破裂不堪的喉间发出,她真的很痛苦。

而旋转在我脑海里的声音也同样让我感到很痛苦,我拾起了被自己抛弃在地面上的匕首,望着因痛而不断在跺脚的金短发女子,随后为了了结她的痛苦的我把她的大动脉硬生生切断,最后她死了。

而与鲜红血液不同闪闪发光的钥匙就这样顺着血流,从女子断裂的颈项安静地出来...

诸多罪恶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嘉莎的注视、一旁男子爆着血管的怒视以及内心的自我欺骗与反抗,没有一样是不让我想吐的感觉。

每一次都会有如此的感觉,但是..为什么?这次会那么强烈...?

盯着沾染鲜血的双手,我一直都在心中反复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走到了第二位的男子面前,我已经无力理会铁椅上的男子究竟有没有反抗这回事了,但一想起来了第二个必须要解剖的是“舌头”,我的心不禁抽了一下,那是胆怯?还是只是不由自主的反应?

无力的双手默默地将男子嘴前的钢弹链解开,袭来的是男子的一片毫不留情的辱骂。

「人渣!——败类!!————凭什么对你而言重要的人的命是命!和你不相关的人的命不是命!?凶手!!杀人凶手!!———你知不知道她的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你就这样轻易的夺走了两条生命!!————下地狱!!你会下地狱的!!————」

是啊,曾几何时我把“目标”看作是一条生命?好像没有..我一直都只把他们当成是“目标”而已。对,就是只是这样而已。虽然并不是我想要这样,但那就是只是我的使命。对,“使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过多的在乎他们的感受呢?

已经被男子的话语搞得近乎精神摧残的我,瞳孔中最后一丝生气都已经化作消散,这和平时的我不一样,我是说就连在执行杀人的我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样子。

只为了杀人而漫无目的的我,现在已经成了属实的怪物一样的存在,对,是存在。

「这个恶魔!你是...你、你想干嘛!?走开!!走开!!————」

原本还在愤怒的那个男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我拿着匕首,冷漠地盯着他那恐惧瞪大的双眼,扯着他的舌头然后一刀划开。

原来这就是人类最活跃器官啊?果然在被愤怒蒙蔽以后不只大脑会充血,舌头也会呢?

「嘘..不要说话,否则会流很多血的。」

已经表现出扭曲的我按着男子大出血的舌头那么对他说着,不只有男子一人对这样的我感到惧怕,就连一旁两人也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登场的“新样子”,而感到无助、压力越发挣扎。

说完话的我紧接着将卡在男子已经被划开一半的舌头间的钥匙猛然抽出,原本还在不定辱骂着我的男自此时却只能痛得翻着白眼,想必会因为承受过多的疼痛压力而死去吧?...

「对不起呢,不过我答应过嘉莎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多一次了,所以呢~」

「嗄!!————」

「就快活的..死去吧。」

最后,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不锋利的匕首一下刺进了男子的心脏,然后他也死了,但是至少这样会减轻他的痛苦,不是吗?

亲眼见证我这越发走向病态的表现,一旁的那对男女,表情上露出的已经不是什么能用言语来形容害怕的表情了,甚至那坐在最左边的第四位黑发女子都已经吓得当场失禁,将地面上搞得一塌糊涂...

虽然这种黯然销魂的场面把在场的所有人弄得庞然失色已经快分不清现实了..但是帝玛并没有打算停下自己的毒手...而是马上走到了下一个位子准备进行下一轮解剖,现在已经开始不得理智的帝玛只想单单的沉浸在快感以及杀戮里..

「诶,你和她彼此之间有那种特殊的意义吗?」

被我丢下问题的他们拼命地摇头,不知道他们是在害怕什么呢?明明我还期待他们有些什么关系打算对他们温柔点..结果他们好像误会了我什么呢?~

「够了..帝玛,这一切都够了...」

就在我得到两人的摇头回复后紧接着从我身后传来了嘉莎的声音,当我看向嘉莎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我前所未有看见过的痛苦的表情,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最后能拯救她就已经足够了啊~

殊不知,我如今想要拯救的“她”或许已经不是“她”了呢?

听见了嘉莎所说的话,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用自以为识趣的态度回复道。

「没事的哦~嘉莎,多一下子我就会把妳从铁笼里救出来了哦~」

这样的自以为是的态度和话语,简直将场面的鬼魅效果拉高到了一个档次。

「也罢!总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就在她已经对任何事情包括我的欺骗都感到无所谓,打算抱着这样的觉悟冲向铁笼里的那道尖刺墙寻死时。

「噹啷!!————」

我冲了上前猛然拽住了她的脚上的铁链,在她狠狠地摔倒一跤的同时,我顺着绑在她脚上的铁链将她用力拉回到铁门处,并将铁链死死捆在了铁柱子上确保她再也无法做出同样的举动为止,然后我的那道毫无光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看。

「哈?」

凌乱的棕发丝、无意间沾染了地面上血迹的赤裸的身躯、一双在不停颤抖的黑色眼瞳以及小嘴唇,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隔着几支铁柱用沾满血迹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并温柔的对她说道。

「我那么努力的要救妳,妳在想什么呢?...」

听见我温柔的声音她依旧没有半句回复的话语想对我说,或许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铁笼中出来吧?你看,她都兴奋得在颤抖了呢~所以呢...

「接下来是眼珠对吧?眼珠~眼珠是装有钥匙的容器~」

走回头,我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一刀快速地将第三位男子的双眼剖开,眼前的男子那叫“痛苦”的声音回荡在了这个属于金属的每个角落,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之前所有的那种复杂的情绪,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我只在意嘉莎的生死嘛。

一旁的女子在听见了男子的惨叫后变得越来越紧张,而我则是若无其事的在慢慢把握在手上的眼珠子割开,仔细地查看一遍钥匙究竟被放在左眼还是右眼。

虽然男子的眼珠都被我挖出来了,但不是致命伤所以死不了。

「没有?..唔..这颗也没有..那么...」

无论检查了多少遍男子的眼珠都没有发现钥匙,突然一个想法穿过我的脑海间,我是不是被那个人骗了啊?

当我转头看向第四位的那名黑发女子时,似乎有什么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了脑海中。

「难道..?」

「呜!呜呜!!——————」

看见我突然安静地走来,女子仿佛在一刹那之间看清了自己的未来,她不断拼命地摇摆着铁椅,一不小心,铁椅就因为她自己过度摇晃翻倒在了地面上。

这下不是更糟糕了吗?

女子死死紧闭着双眼,但这样的行为好像很多余,因为我并不打算强行拨开女子的眼睛,那样强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很没礼貌。

走到女子面前,我用抚摸嘉莎一样的温柔抚摸女子带有泪珠的脸庞,然后拿掉了女子嘴前的钢弹链,接着将匕首慢慢划到女子的眼皮处慢慢地将女子的眼皮给割开,她拼了命的嘶喊着。

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切,就连嘉莎都已经用手盖起了双耳、闭紧了双眼,即便在那里的不是自己但自己始终不想看见和听见这一切,因为这就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不久后,四个容器内的所有钥匙都已经凑齐,白色的灯光下躺着的是四具冷冰冰的尸体,我领着四把被血迹弄模糊的钥匙走到铁笼前。

一把是铁笼唯一的铁门的钥匙,第二、第三把则是捆绑着嘉莎左右手的钥匙,然后是第四把,解开左脚的钥匙...

不对..那么还有一把呢?

才发现不对劲的我望着绑在嘉莎右脚上的锁链和已经来到面前的尖刺墙,沉思了一会儿,要是再不快点的话...

我默默地拿起了身旁的匕首,乘着嘉莎没注意到自己的空隙我毫不犹豫地朝嘉莎的脚踝上狠狠砍下去。

「啊!!————帝..帝玛?你在做什么?...」

她惊恐万分的脸庞望向面无表情在割断她脚踝筋骨的我,抵抗着我靠近他并颤抖的说着。

或许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完完全全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但我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复道。

「我这是要救你啊?难道嘉莎不知道吗?」

听见我的回答后她不断地往后退去,看来她似乎非常不了解我对她的爱呢?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并安慰着她的心灵。

「帝玛!!不要!不要这样!!走开!!——————」

她努力地想推开扑在她身上的我,我们俩就这样在地面上打滚了一会儿,直到最后力量还是不足以我的她,就只能任由我完成了自己的“意愿”...

「啊!!——————」

「RP-T-K09,项目完成,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 」

......

「嘀嗒 —— 嘀嗒 ————」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所做的一切我都几乎没什么印象了,或许是逃避..或许那根本不是我。

但就是这样疲惫不堪、不完整的我躺在了背靠在墙边的嘉莎的腿上,我恍惚的看着手中的血滴滴落在地面上,一点一点的好陌生好冷。

在这四处都是冰冷金属的地方,我和嘉莎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即便有一扇看似是出口的机械大门已经为我们打开,我们还是想要难得地在这里休息片刻。

为什么她要对我那么温柔?我始终搞不清楚。

「对不起..嘉莎。」

虽然有好多话想对嘉莎说,但最终我所能说出口的也只有“对不起”这简单的几个字,不知道她会怎么样看待这样的我呢?

不过,要恨我就恨我吧,因为我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她来原谅..与其再得到更多的原谅,倒不如放任自己让她处置我更能够得到救赎。

「我从来没恨过你...」

仿佛能够看透自己一切的她把“我从来没恨过你”就那么轻易地说了出口,视线也随之转至躺在自己腿上的我,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再度变回了温柔。

她接着把脸凑到了我的耳旁轻声说道。

「毕竟,我了解这一切不是帝玛想要的结果,而且帝玛也很痛苦,对吧?」

当我还在扪心自问为什么时,她的另一句话又宛如看不见拥有温度的双手那般深深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心,胸闷的感觉让自己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是谁,该做出什么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没有为什么..,嘛,如果硬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可能是因为帝玛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吧?所以偶尔纵容你的任性也是无妨的..而且要是我不纵容你,那么谁来纵容你呢?..帝玛你还记得每次在我犯错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

「...不记得了。」

「每次我做错什么被责怪,帝玛你总会站出来保护我,那么帅气又那么让人有安全感的说“既然要受惩罚,那么就得两个人一起接受惩罚才行!不然那样会很毫无意义,会让人感到很无助。”这句话我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了..可是它还是那么地能让我振作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逃跑吗?...」

「不知道...」

「因为你说了“我是你最后的一切”啊..所以..如果现在我恨你的话..那么帝玛你最后的一切不就也没有了吗?既然要遭到惩罚的话..那么..就一起接受处罚吧!~ 不然那样毫无意义,不是吗?」

她的笑脸再次清晰在了我的视线中,她不断抚摸、安慰着我的触感,仿佛就像个带给我拯救的天使,即便这里没有亮光但她的善良与温柔却点亮了一切。

我有想过把再也不想面对现状的脸埋进她的大腿间逃避一小会儿,不过一但埋进了她的腿隙中却又会被发现自己双眼早已流出的泪水,所以最终还是只是用手遮掩着自己的哭意。

「哈哈哈哈..妳啊..是傻瓜吗?..就算是地狱妳也不害怕?...」

「嗯。」

「就算我对妳埋怨、欺骗、自私、残忍、无情,妳也不会讨厌我?...」

「那么..帝玛你真的舍得对我那样吗?」

这番对话看来其实早已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因为我迷茫的心已经被嘉莎再次救赎;我得到了答案,也得到了方向,所以接着只要这样继续走下去就好了。

回忆起过往的一切,无论是哪一次嘉莎都会像个天使那般将我从地狱的深渊里救出来,所以我绝不会让她成为“这里”的一份子的。

毕竟她有什么资格进入地狱呢?善良与温柔这些与地狱格格不入的东西,她都有,所以这次就让我长出翅膀不再成为她的累赘同她飞翔。

「放心吧!我可不会让嘉莎下地狱的!因为我还要看着妳在天堂里当个快乐的天使啊!」

我从她的腿上起来并抬起了头直视着她期待的双眸,并打从心底自信满满地发誓要将嘉莎从这未知的将来里带出来。

而她看着眼前的我嘴角也不禁沾沾自喜的笑了起来,因为她明白现在眼前的帝玛,再也不是那个为了自己而杀人的帝玛了,如今的帝玛是为了两人的将来在奋斗而已,所以或许“这”能被原谅...

「走吧。」

此时此刻的我和她已经是再也不能被拆散的两个人了。

我们是共犯,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同伴。

我们是一对极端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