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一段远,这里是离“马可猎斯独岛”最靠近的一个接应港镇,也是另一个世间。

虽然没有比“马可猎斯”大,但来往的人群与各种交流方式却没有比“马可猎斯”一个来得少。

这才短短的一路上,信田就已经听见了超过三方不同的语言,但即便如此在这个海边港镇还是有自己独立的沟通方式,那就是 ——— 混语言。

虽是由不正统的各方语言组成的独立形式,却又意外地让人听得懂,信田从来想过会有这种地方和这样子的人们的存在。

这份雀跃和好奇感,要是放在当初的自己,肯定会跟身边的川奇兴致勃勃、兴奋高昂的分享吧?

但是现在的信田却再无当初的那份可以因一些小事而兴奋和高兴的表情与心情了,现在的他看见眼前的这些想到的是 ———“要是川奇的话一定会来这种语言交流方便,最接近“马可猎斯”的港镇乘船回去那里吧?”

毕竟只有自己最了解他的目的了…

所以自己才会打算先了解,并清楚这里的每一分情况,这样才好阻止那家伙实行足够糟糕和残忍的计划…

看着镇上每一个人脸上的喜怒哀乐,信田有那么一瞬间为他们感到怜悯,因为他们根本不曾知道自己即将会与一个毁灭这个世界的未来与曾经的恶魔擦肩而过…

顿时之间,信田从这样消极的思绪中回过神,他用有些不明所以的笑对自己淡淡地笑了笑,并不是想通了什么也不是对什么释怀了,而是…越来越想不通有关于他的一切了。

「呵…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像你了啊…川奇…」

“他”变得和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川奇越来陌生,总感觉与“他”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信田不自觉地被拉回了当时与神秘人对话的场景 ———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憎恨那样的“未来”?…」

当自己向其实一直以来对未来无比期待的“他”这样的问题时,自己都不禁感到讽刺,但更讽刺的是“他”接下来的回应…

「那个“未来”不仅可笑还无耻,愚戏灵魂与情感,藐视生命与回忆,舍弃名字转而替代的是一串又一串的滑稽数字,重判轻权于无自由的净土,只是个与人们期望和幻想相反的虚假天堂而已。我们如今所能拥有的一切,在那样的未来里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多余。生命的限制虽得了永恒,脆弱的躯体虽得以放弃转而永存的另一种方式延续,情感的懦弱虽能以用“未来”的方式进行篡改。但这还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灵魂”想要的真正快乐和永生吗?」

“他”真的还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川奇吗?不…或许“他”是真的看见了些什么让“他”彻底死心的事实吧?这也不一定…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未来”的一切丑陋让你感到无比恶心?…」

「是的,正是如此。」

原本还想对这样的“他”对这眼前从前的“好知己”说些什么的时候,信田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哽塞了,最后想向“他”说尽的言语只能停留在嘴边不断地对这样无能的自己和无知的“他”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完,信田因为心头的那份不解的怒火指着不远处与自己有着一茬半截高低之分的“他”,故意用讥笑的方式吐道。

「那你还真是个“心思细腻”又“感性”的家伙呢!…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没想到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啊喂!?哈哈哈哈!————」

「……」

「那样的“未来”我觉得不错啊!…不仅没有了烦恼!也不会有像你一样这么烦人又总是让人猜不透的家伙!…喂!我问你…你该不会,真的就是为了和我谈这点事而来的吧?…要是真的话你真的可以离开了,太可爱了你这“心思细腻”的家伙!…哈哈哈哈!就像个像让人陪玩搬家家酒的女孩子一样!哈哈哈哈!———怎么还不走吗?…难道还想像小时候一样让我渴求着“川奇,求你了!~你快走啊?~”这样让你走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自己要说出那些无用的话,回想起来…应该还有更好的言语可以代替的…但人总是这样,在最需要的时候却说出或做出与自己真实想说想做的恰恰相反…

所以自己真的很后悔不如什么也不说也不做,是不是会更好?这也是为什么信田吐嘈自己竟然和川奇越来越相似…

或许是太过投入在这谁也都不曾告知过的使命策划上,才没注意到从刚刚开始身后的嫽正在用紧张的眼神望着自己。

「……」

「好叻!———您们点的三份“蒜杂油汤面”!———」

忽然沉思不断的两人被位于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面馆里,那少女的洪亮嗓门所斥醒。

将视野放去,少女不仅手脚犀利、面带笑容地为顾客们摆上美味的料理,还能两旁兼顾、前后下官地与顾客畅快交流那些心得与日常琐事,就像是一名身兼倾听者与掌柜的万能厨师那样。

这不禁让信田和嫽站在远处就能强烈的感受到这位少女散发着与常人不一样的光芒这件事。

信田再仔细点看,才惊觉的发现这家面馆里,似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管理前台兼顾烹饪台,难道这也是为什么要把前台和烹饪台合二为一,大大地摆在面馆中最显眼也最容易兼顾的地方吗?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刻起,信田就有不停地感叹———“这里的人们是不是都如此的效率且热于招待自己所处的职业于生活上?”这样式的疑问句成了信田羡慕崇拜无比的圣旨,攀上了信田的心头。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就和现在的那里形成了“相反的世间”呢…

信田左右探望着自己身处的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那一个个虽然匆忙却充满活跃和积极的行人们。

思绪再次被抽离回到了小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信田感觉自己笑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第一次爱上“马可猎斯”那样…而穿过自己擅自走在前方的是…那个自己所熟知的“他”…

「很热闹呢,是吧?」

「嗯…唔?…」

嫽虽然能够隐约感觉到这句话不像是在和自己说的,但信田却是真实地向自己伸出了那只没有握紧刀刃较显温柔的手。

「走吧。」

「……」

固然犹豫了一会儿,嫽最后还是将紧抱着立的其中一只手伸出交在了信田沧风无比、仿佛经历了与自己年龄不匹配,被无数伤痕烙印过于粗糙的手上。

「我不会再停下任何一步了…就和你一样。」

……

排了好一些时间的队伍,终于轮到了信田和嫽准备进面馆,连面馆的门都还没踏入一步,少女清晰亲切的招呼声就响彻了整个热闹的面馆 ———

「欢迎光临两位!———请问要点些什么!」

面对陌生的环境、无一不满桌的面馆,嫽显得有些不自在,看见这样的嫽,明明正忙于烹饪的少女,却对嫽露出无私的笑容以缓解嫽的担心,直到信田很直接地向少女点餐为止…

「五碗“蒜杂油汤面”。」

「五碗“蒜杂油汤面”吗?好!现吃还是打包?」

「打包。」

「好!那请两位个人往里面坐等一会儿!很快就好!谢谢惠顾!——欢迎光临!———」

被安排到一旁的两人桌坐下的两人,终于有契机直视着彼此,他们四目相望却始终沉默不语。

「「……」」

出于尴尬少女悄悄撇开了视线,强迫自己离开比这面馆人群还要让自己倍感到压力,那面无表情的信田脸上…

但信田并不是有意摆出一副僵硬到让人压力的表情的…而是原本懂得如何面待人微笑的那份情绪,在这时候却不知为何显露不出来。

见少女别开视线,信田也跟着观摩起了这家与曾经自家食铺差不多大小的面馆…

清晨就已经满桌精神饱满的客人、下午稍微搁浅上岸休息的满身疲惫的工人群桌以及晚上一桌桌温馨的家庭聚餐,这是从小到大信田跟着母亲在食铺里忙上忙下所看到的景色。

虽然一成不变,但却真真实实地充满与满足了信田的整个童年;因为只要看见客人脸上因母亲的料理而露出的高兴表情,信田就会为母亲感到满满的成就感…想必那位少女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无论多么辛苦,只要能为一个人…哪怕一个人…只要能够为其奉上一道能够填满那人一整天幸福的料理…就已经很足够了。

就在信田的视线停留在这位与自己差不多感到亲切的少女身上时,嫽身后也就是信田正前方那桌,坐着三个一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友善类的三个大男人,突然对正在专心、用心为其他客人料理的少女嘀咕起了什么来…

「喂喂喂,你们看那老头的小妞长得还挺别致啊?前有料、后有翘 ~」

「哈哈哈哈!是啊,要不是我有老婆了还真的想拿她玩上一晚呢!这种身材怎么也玩不腻吧?」

「说啥呢,要是想玩她这种妞还不得贵得要死。」

正当信田和嫽仔细地听那三个男人开的肮脏且不尊重女性的玩笑,还以为他们会就此打住时…

他们却继续说出了对那细心为自己料理并端上桌的少女及其不尊重、自以为幽默又令人作呕的话。

「谁说要付钱啊?来来你们耳朵过来…我说啊,等到她自己一个人收店的时候 ~ 我们再突然来个“出其不意”,看她到时在店里叫生不得求死不能 ~ 哈哈哈哈!」

「竟会异想天开呢你!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

「喂喂,你们把那老头当死人来看啊?要是给发现了怎么办?」

「哎呀 ~ 要不是那老头烂赌欠了满身债还酗酒成天不回家,你们看这妞还需要在这店里忙上忙下地引诱我们男人嘛?~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坏!」」

各种意淫污秽的话语层出不穷,终于惹来了坐在信田面前嫽的不舒服。

嫽毕竟也是正值青春的少女,遇到了类似的事情还是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是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以后,缺乏安全感的她越发抱紧怀中的立来抒发安寄自己不安的心。

原本也不想多管的信田,终于再也看不下去的想停止三人在大庭广众对污秽话题的高谈阔论,但信田又不能做些什么引起骚乱的举动,否则暴露自己就不好了。

于是信田将“玄水刃”轻轻地立在地面上,这动作嫽很熟悉是信田又要做些什么的前奏,接着信田静静地闭上双眼…

不过一会儿,那三人碗中的汤面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汤汁高高升起并狠狠地往他们各自的身上泼去。

想当然滚烫的汤汁在这时起了无比作用,将三个不知颜耻的满脑子都是污秽的男人都烫得发出滑稽的尖叫。

「「嗷嘶!啊嘶!————这是怎么回事啊!?烫死了啊!!————」」

待到他们因为这宛如灵异现象的发生而吓得落荒而逃出面馆时,店里的各位虽然也同吓到了,但更重要的是面馆的环境终于恢复到了不再有那么肮脏氛围的宁静,所以大家脸上都释怀地放松了…

就在这时,信田和嫽打包的五份“蒜杂油汤面”也随之准备好,被面馆少女有礼貌稳稳地打包好并放在两人所在的桌上。

「来,您们点的五份“蒜杂油汤面”好了!一共是十七枚哦!」

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信田还是看得出少女脸上的几丝尴尬的…想必少女是听见了那三个男人言语中低俗谈论自己的这回事了吧?不过能做到如此坚强,信田还真的是对少女刮目相看。

因为很久都没用钱币做买卖交易的习惯了,在惧俗之领里想吃什么都是自己拔刀而来,从前习以如常的“找钱”已经变成如今一项吃力的思考动作,信田从袋子中一枚一枚地数算所需付的数量。

看到这,少女误以为信田没有足够的钱币,不但没有瞧不起信田,反而还因为见他带着一旁的少年 ——— 嫽和她怀中的孩子,而认为他是因为需要养家糊口所以才会落得如此难处…

于是她面带微笑和仁慈地对信田和嫽小声说道。

「没关系哦,算您们十五枚整数就好。」

被误会被当成付不起的面钱的嫽很是尴尬地低下了头,反倒是信田却不以为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位好心少女。

信田沉默了一会儿顺着少女的以为只拿出了十五枚币,这样欺骗的举动让嫽瞪大了双眼看向无所动摇的信田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少女接过了信田的十五枚币后就迎送了两人离开面馆,继续回到忙碌的动作上。

「谢谢光临,下次再来!———」

嫽不清楚为什么明明有钱付的信田却选择了欺骗这么辛苦还要承受那些人如此言语的少女,但就在嫽对即将踏出面馆却什么作为都没有那般自然的信田的印象有所减分时…

信田却在这时一手若然自如地从少女用来存放营收的钱袋上扫过,虽然面馆里吵杂声不断,但嫽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微弱钱币落在钱币上的碰撞声。

「叮——」

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信田走出面馆后小声地对身后瞪大双眼好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嫽解释道…

「施比受更有福,这道理我了解…但施要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舍出去,而受就要静静而接受。」

听信田这么一说,这下嫽才为太早给予信田不好印象评价、太迟了解信田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感到愧疚。

原来从一早,擅长观察的信田就已经察觉到了少女存放营收的地方,就在柜台附近那不起眼的钱袋里。

为了不让少女承担“误以为自己没钱付,结果却是一场误会”的尴尬和愧疚感,所以信田选择默默承担起了这温馨举动的谢幕人的责任。

将少女的好心收下,最后以默默不作声的方式还会给了少女甚至还是超乎了原本的价值。

这就是信田回应这位好心少女的方式,不仅两边都各有所得,反而还让嫽再次看见存在这世上的另一份微小的温暖…

不禁让嫽心里那扇早已将任何人拒挡在外的心阀在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对牵着自己手的信田打开了,嫽相信眼前的这少年会将自己带到一个安宁之地去。

而对于少女渐渐改变的态度,信田也同样有所放下了不少…

……

走过这条海港镇街道旁的无数店铺,嫽的双眼不断放亮。

正在逛街的她其实就和普通无忧无虑的少女别无两样,时不时会在那一间间让人留不住心停下脚步的装饰品、服装店前停下…

看得出嫽很想进去转转,但每当跟在她身后的信田一走近,她又会匆匆地踏快脚步离去。

这都差点让信田以为嫽是不是还在印为刚刚的事情而刻意疏远自己…但信田知道并不是,因为她清楚这只是因为少女还留在阴影中没能走出来而已,所以信田没有特别叫住不断刻意远离自己的嫽,也没有故意表现出任何举动。

但是能够看到嫽多少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改变情绪,信田很清楚自己选择用“逛街散心”的策略的确更能放开少女内心的挣扎与紧张,对此信田都不禁嘲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关心、在乎少女心这回事了…

就在这么调侃着想的一瞬间…一个熟悉且略显居高临下气质的成熟女性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

「你改变了呢?」

「我?」

「变得更有人性了、更像人类了呢,细腻、温柔、体贴…」

她的口吻一成不变,始终是那么的令人猜不透,每次与自己战斗的时候是那么的勾魂却让人心惊胆跳,感觉自己随时像是会丢了命一样…或者就说和第一次遇见她一样。

「…我可不想被一个让我变成怪物的妖鬼这么说呢?」

「呵呵…也对。这样不如说是退步了呢,明明拿掉仅剩下拖累人类进步的“人性”就能变得更强大了,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什么足以阻止你舍弃“它”呢?」

但有时候静坐下来时,她却又像是我走往极端道路上的指引导师,牵引着我回到正途。

我和她的关系就像是暧昧中的异性老友、又像师生那样的复杂,互相调侃及开着讽刺的玩笑,有时真令我搞不懂她这个挂着妖鬼的皮,却又像一个仅仅只是爱挑衅异性的人类女性究竟在想什么 ——— 艾逖尔.库丝。

「我不清楚,但或许是我并不适合成为那样的人吧?又或者我更适合成为阻止那样的人,比如妳这妖鬼…」

「你们人类还真是有趣呢?明明获得了“力量”的眷顾却不懂得珍惜,一个个愿意为了不值一提的事物而舍弃了眷顾和天赋,而另一堆没有天赋和不受眷顾的呢 ~ 却又一个个像个白痴一样跑去和“命运”对抗。我想你们这群人类天生下来就脑子有问题是吧?…有趣。」

她总是用着七罪妖鬼.色欲之座的身份在那自以为是地对人类指指点点说道,可是我清楚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人类,反而从她的话语中能够感受她对人类的可悲之举有同情与怜悯。

「或许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漠上梁山,不得不为之… 」

或许…正如她所说我真的就不适合拥有“力量”的人,而这都是为了成为阻止拥有了“力量”想要肆意破坏的人...在他人的眼中,我或许就是有问题的那个吧?

想到这里,信田的意识再次从那一片片值得留念的回马灯碎片中回到了现实,信田看见了嫽站在一服饰店前看得入神,于是正准备上前去时…

「楼下的泼水啦!——」

楼上的租客突然如此喊着,信田见嫽没注意,于是不自觉地比平时战斗还要紧张般冲了上前用拇指将玄水刃稍微弹出了剑鞘,还下意识地大声喊出了嫽的名字。

「嫽!」

这是信田第一次亲口喊了“嫽”的名字,令人意外,第一次喊出嫽这简简单单一个字居然会是在这种时候…而嫽下意识地回了头 ———

「!!———」

楼上的租客洒下的水在嫽的头顶上快速落下,好在信田能使用玄水之力自由将有关于水的一切格档在外,但这次他因为只注意到嫽的缘故,所以玄水之力仅仅只是产生在了嫽的周围,自己却忽略了没有保护到…

「 ———— 」

水就像滑过了什么圆形防护罩一样,以嫽为中心向四处散开泼在了信田的身上。

「咿呀!!楼下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诶?奇怪?我刚刚明明亲眼看见水要落在那少女身上了…怎么会是落在你身上呢少年?」

周围的人纷纷好奇,明明刚刚看见的和预想的结果不是这样的啊?可是…

「幸好妳没事。」

信田确定嫽没被半点水滴洒到,就露出了放心的神情,并挂着无比温柔的语气说着,而嫽则是盯着信田目不转睛地小声问道。

「…你刚刚喊了我的名字?」

「……」

…可是,站在人群投来的视线中的两人就只是这样简单的相视并会心一笑,只有嫽清楚为什么刚刚会是那样的结果,只有嫽知道信田究竟是如何办到,并宁可牺牲他自己都不让自己被水淋湿…

「想进去看看吗?反正时间还早着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