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久违的重逢就是最后的相会...想必会是件很残忍的事吧?

「这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吧?」

飘逸着白色长发的白样少女,紧握着剑刃含着泪颜对眼前十米之外的长白发男子说着。

「可能..是吧?」

这一串气喘吁吁的对话,被栽在一棵与当时景带格格不入的樱花树下…

拿着剑刃相互指着彼的男女,他们曾经也是那么的平凡、他们曾经也是那么的渴望;但他们的平凡与渴望却不能为他们带来什么。

反之更为讽刺的是…又一再一次被这无奈的现实教会他们一个道理…

小时候,男孩的心中都有一位英雄,他向往成为他保护全世界;小时候,女孩的心中也有一位公主,她向往着成为她并被人爱惜…

但长大了,他们却没能有资格成为保护人们的英雄以及被王子宠溺的公主…

「川奇!..我很感谢有你!有你陪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希望如果再有下一世..我们还能是如此!我爱你川奇!哈啊!!——————」

表达完了不舍的恋后,两人握紧着手中闪烁的剑刃冲向彼此,接着迎来的是一场不堪的厮杀...

这既是痛楚的开端,也是他最后一次感受到温度时刻…

......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敞广啊...」

这带有感叹的话语,从一位站在“巴拉斯特训练营”大门外,穿着得体的年长者口中说出。

「诶?这不是翁斯大人吗?」

从巴拉斯特训练营里走出来了个威严的训练官,在见到翁斯达人之后,脸上的威严不见了…

反而是热情的招待着,眼前的这位在“哈拉比特国都”里名噪远扬、家喻户晓的王首重要使者 ——— 翁斯大人进到训练营里来参观…

「啊,对了这里是巴拉斯特训练营吧?」

「是的,这里正是巴拉斯特训练营。」

自由而有秩序、广泛而有规律,这里有着一群自律的少年少女们在这里拼命练习着战斗与知识,只为了准备给国家作为站在最前线“效力”…

虽说是这么说,但真正的“效力”却也只是国家策划出来的“毁灭威胁计划”。

毕竟他们其实都只是一群超出常人能管治的持剑者与魔法使而已…

为了能够控制并约束他们反叛,这里是专门建立给他们的囚笼…

这是他们不知道的真相,也是这副“翁斯大人”记忆中强烈必须隐瞒之事…

想想还真有趣…但自己并不是为了来看几眼这些随时都会被自己碾为掌下只能无力挣扎的渣滓的…自己是来找被愚蠢的王首命令隐藏在这之中的“重要角色”…

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愿意藏在哪里?不过被面前这训练官带着四处转转的当儿,自己也注意到了,的确,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进入到这里成为学生。

只有部分满足“条件”的少年少女们,才能像他们一样在这里过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幸福一生”。

而条件就是:失去父母之人、失去常理之人、失去世束之人、失去服从之人、失去平凡之人…

沉默得太久不是件好事,于是翁斯提开口假装为此感叹道。

「变化太多..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别这么说,这些还都不是因为有着像翁斯大人这样的大人们的努力才有如今这么磅礴的训练营给这些孩子们对吧?」

训练馆奉承的说辞,让翁斯对人类的畜性感到无比可笑。

「努力吗?..哈哈哈哈!啊是,你也可太客气,这些孩子成长的还不都是你们在照顾,大家彼此彼此..」

翁斯拍了拍训练官的肩膀说着,而训练官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了头,被翁斯这样的大人拉到同一个阶层说话很不好受吧?

好好的体验压迫吧…愚蠢的人类。

「唔..要不我带翁斯大人您进去一趟训练营好不?翁斯大人。」

「怎么不好呢?我很乐意,反正我也挺有时间进去里头看看的。翁斯大人最近不需要处理国都边界的事吗?」

「啊…都处理完了,只剩下些国内的琐事。」

「翁斯大人的办事效率果真是名不虚传呢。」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训练营的中央训练场 ———

——— 宽敞用砖石铺满的整齐场地、侧面被美丽植物攀爬的高栅栏、宿舍、学堂、其他设施围绕,整个看上去就容易让人处在心旷神怡且有条有序状态中的中世纪围绕式学院…

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是刻意建立在了与世隔绝的一处,学院的范围之美、之大让人根本不会想要去了解外面究竟还会有着些什么样的景色…

翁斯停下了脚步仔细环顾了四周,像是在找寻些什么,不经意间被一位很专心练剑的少年吸引住了视线 ———

——— 就是那家伙。

训练官注意到了,翁斯大人的视线投在了少年的身上,于是便立马向翁斯介绍道。

「啊!那位就是三个月前从马可猎斯岛上找到的幸存者。」

「三个月前?马可猎斯岛?...你说的是“死岛”的那事?」

「是的,就是那次的事件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对于那次的事件我记得翁斯大人也有参与其中吧?」

「......」

面对训练官突然给出的问题,翁斯沉默了一会儿。

「唔?难道翁斯大人对此事不怎么了解吗?」

「呃..不是...只是国内机密所以不能轻易说出口...」

「啊!真的很抱歉为难翁斯大人您了,真是抱歉...」

为自己的轻言谈吐感到失礼的他正在向自己鞠着躬道歉,如今的“翁斯”何尝不想把他的头给扭断…

人类的这些细微举动,总是在莫名之间恶心到了自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做自己冲动想要做的…

虽然他们都只是一群无用的蝼蚁…但要是因为动静太大引来了一群蝼蚁的反扑,也是十分危险的赌注…

况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对自己的存在居然没有什么反应,明明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存在应该很…

「算了,没事...」

最后翁斯以随便的一语了事,突然…

「喂!————这里有些事能请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从别处传来了对训练官的呼唤…

「好!——来了!——————那么翁斯大人,我就先去忙了,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我随传随到!」

「好..你先去忙吧..不打扰您,我就随便走走看看。」

「好。」

训练官的身影慢慢离去,很好,这下终于没有了闲人阻碍自己亲自确认那家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翁斯转过身向那位少年的方向缓缓走去,试探性地问道。

「好久不见…」

「......」

认真练剑的少年并无理睬翁斯,一直专心把视线集中在手中的剑上。

「…我的名字是翁斯.塔里,请多指教。」

「......」

再次的,少年依旧没有搭理翁斯,翁斯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翁斯并没打算放弃继续确认,他坐在一旁的长凳子仔细观察着少年…

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翁斯不禁感到困惑…

放眼望去,这里是离训练场很远的一个小庭院,这很像是他会选择的地方…而且看着剑的神情…也的确是他。

突然翁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向这个充满花儿的小庭院里的一个角落…

花?对了,他似乎对花情有独钟…难道说他失忆了?

这下,蹲在花堆旁的翁斯终于引起了川奇的注意。

「你是?」

「终于…注意到我了?」

川奇的搭话,让翁斯突然吓了一下,勉强且警惕的笑着转过头…原本还在惯性之下以为会有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躲避着,却发现川奇…这位莫名变得平静的少年根本没对自己做出什么动作。

仅仅只是拿起一条毛巾擦试着自己脸上的汗水。

「抱歉,我练剑的时候会过于投入,所以没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话说我看你的剑术不错,平常都有在练习?」

虽然原本就知道些什么了,只是还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唔,可以这么说。」

听他话中无欺骗之意,翁斯也稍微放松了下来,但自己却还是不能对他动手…可恶那该死的契约…

「哦…是吗?啊,抱歉,还没自我介绍就问了这么多多余的…」

「没事。」

「我是翁斯.塔...」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翁斯.塔里...」

「......」

「刚刚你说的我都有听见,只是不想中断自己的训练。」

少年一边擦着汗、一边为自己刚刚不想分神的事解释。

「......」

「我是刚岛.川奇,请多指教。」

川奇伸出了手表示友好,这还是翁斯第一次这么近看着他,原来这家伙还有这样亲人的一面啊?

翁斯不禁对这“当时”与“如今”极度反差的川奇感到有些不习惯…

「啊,你好。」

场面被一些原因,而搞得一度尴尬…

「翁斯.塔里?这名字好像有在哪里听过。」

正当川奇搀扶着下巴思考时,翁斯已经帮川奇的思考附上了答案。

「我是哈拉比特国都的使者。」

「使者?...」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国都”最高王首身边的其中一位干部。」

凭寻着这幅躯体的记忆,翁斯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眼前的少年道来自己的身份。

这下应该怕了吧?看他还敢不敢继续露出那幅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神情!简直就和那讨人厌的家伙一样!恶心至极!

翁斯心余铭记着那一位曾经给予自己耻辱的人的模样,不予善罢甘休!

「哦,是么?」

但那也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川奇的回应就算是到了何时都不会改变,那不以为然的回应、丝毫不关心的表情,让存于翁斯内心的它感觉像是快要炸开似的停顿了下来…

「“哦,是么?”」

翁斯嘴里嘀咕着…

「所以,王首的使者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叫作“刚岛.川奇”对吧?」

「对。」

「三个月前从“死岛”上被营救回来对吧?」

「......」

两人的话题,突然再次进入一定的冰点,断的得很是突然且无声。

这是川奇内心多次抗议,最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往;也是翁斯最为在意的一件事,究竟川奇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才会彻底失去他曾经那幅面对某些事的执著和血气方刚?

「抱歉,这些我不是很清楚...」

打从一开始,翁斯的目光就没从川奇的身上离开过,翁斯想确认他到底是在装还是真有其事,那种眼神甚至让川奇有一股不适感地避开眼神,盯着川奇一会儿后,翁斯回过神来别开话题道。

「这里还可真壮观,让我想起了我那庄很久都没人打扫的后院。」

「唔?」

「川奇,这是什么花啊?」

翁斯转身蹲下,指着了一朵只有拥有三片黑白纹叶子的植物问道。

「那是弗莲,最好不要去碰它...如果你还想要保住你的手的话。」

在翁斯触碰到弗莲的那一瞬间,川奇才这么警告着。

「......」

「......」

两人的沉默之际,翁斯擦了擦手,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突然向川奇作出邀请。

「川奇,我能邀请你到我宅邸参观参观吗?」

望着翁斯被弗莲腐蚀的白色手套之下的手,川奇担心的问道。

「等一下你…没事吧?」

「没关系,这些事我会安排,只要你一句愿意。」

但翁斯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刻意隐藏起了自己毫无反应正在以异常惊人的速度恢复的手这点,让川奇感到有些可疑。

「啊…嗯。」

但川奇也没继续深究,很随意的就在无意之中接下了翁斯…

「爽快!那么就今天傍晚吧!」

「......」

「我现在就去为你安排!」

就这样翁斯匆匆忙忙的去到了训练营的办事处,为川奇安排出营手续。

看着离开庭院的翁斯,川奇心里有着一股强烈的即视感,也不清楚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了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的邀请,一切的思绪就有如被脑海中的一声音牵引一般…

当初似乎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究竟是在何时了,自己也记不清了,即便有千万个猜想,最终却也没了答案...

「诶?川奇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午休要开始了哦?」

翁斯才刚走,庭院就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少女的清脆声线、熟悉到可以勾肩搭背都不在意男女授受不清这点,让川奇对原本应该单纯天真的少女的印象彻底改观。

「哦是么..反正有没有午休都一样,待会儿佐雅阿姨又会叫我去帮忙她...倒不如在这里更合适,也没人烦我。」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也不能这样老是不吃午餐啊...」

她一边搭着川奇的肩、一边宛如兄弟那般用手肘撞着川奇那比自己还要宽阔的胸膛。

这位有着映红色长发、一双蓝瞳的少女是川奇在训练营里似如兄弟,娇小却又有些粗鲁无忌 ——— 名为娜迦.莉雅的少女。

「妳好烦,难怪到现在妳还没对象。」

「你刚...说了什么?...」

「我说妳“很啰嗦”难怪到现在“还没对象” ~ 」

「你!————给我站着!————」

「来啊 ~ 追我啊 ~ 我怕妳么?~ 软脚虾 ~」

「不要叫我软脚虾!!——————」

与其说平日里像兄弟一样,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关心着川奇,却又不肯承认的普通恋慕少女?

虽然是单纯的暴力,但往往也会有天真单纯可爱的一面,和川奇每天打打闹闹的日子,也算是稀松平常的事了,川奇其实也蛮喜欢这样开朗玩得开的少女…

和这样的她在一起,总会让自己勾起一些珍贵、似曾相似的过往…

至于...为什么要叫她“软脚虾”..事实上有很多的原因...

但在训练营里也只有川奇敢这么称呼莉雅,要是是别人这么称呼莉雅的话,或许他应该是不会待在这里了...

「啊啊啊 ———— 我知道错了大姐...松点松点,不要抓的那么大力啊...」

「吼?现在知道痛了?刚刚 ~ 我不是听见有人说我是软脚虾?哈?——」

终于逮住了川奇的莉雅越是得意的呛声,就越是用力地捏住川奇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我告诉妳最好是不要给我抓到有机会来做....啊啊啊啊!!」

「做什么啊?我可没听见~」

「诶诶,不如这样,妳先放手,我告诉妳一件事情?...」

轻信了川奇的话的莉雅慢慢松开了手,将耳朵靠近川奇的嘴角边。

「我要告诉妳的是...我到了!~我安全了!~ 哈哈哈哈!」

说完,川奇拔腿就跑向了男生宿舍的方向,由于女生不能随意地进入到男生的宿舍范围内,所以男子宿舍对川奇来说可以说是绝佳的躲藏地点。

「喂!!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哈哈哈哈 ~ 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 再见啦 ~ 软脚虾—— 拜 ——」

「你这个大——骗——子给我记着!」

「噫——咚」

男生宿舍的门迅速地被关上,原本还把男子宿舍当成安全可靠的躲藏点的川奇似乎忙得不亦乐乎的忘了其实这里对自己并不友善者点…

「哎哟~ 我们的小川川又在和我的雅雅约会啊?」

对于川奇这样突然出现在巴拉斯特训练营的新人,稍微在这里待得有一些时间的前辈们就会对这样的人施展自己的“威严”。

男子宿舍内早有另一出埋伏的戏在等着上演,一群男子突然堵住了刚入宿舍的川奇想找他麻烦。

「......」

「哟?想和我说午安你好吗?~对不起!我一点也不好!」

说完,这里最大的“学长”就领头,掐住了川奇的脖子把川奇压在墙上,凭着一股愤怒的对着川奇下狠马威。

「我不是告诉你离我家雅雅远点吗?!」

「你家雅雅?呵,能不叫得那么恶心吗?莉雅她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说你恶心到她?」

「还嘴硬?!」

本该善解人意、照顾学弟学妹的学长,动起手来就送给了孤军无援的川奇一拳。

「啪!————」

「呵?你这是怕吗?」

「怕?我怕什么?我在这里根本天不怕地不怕,难不成我还怕你这个小渣渣?!」

「是啊,你怕的就是我呢…因为你没实力追求..所以也只能用这种手段来挽回一点面子,我说的对吧?」

「你!」

正当威廉要将下一拳送在川奇的脸时,莉雅突然推开了男子宿舍的门大声呵止。

「住手!」

「诶..听我解释..我...」

「我不想要听你什么解释,我只知道我眼前看到的就是事实。」

「...妳不知道女生是不能进来男生宿舍的吗?」

「不要一开口就对他人说教,还有我也告诉你...」

莉雅挺身踏前了一步,靠近了威廉接着说道…

「如果我把这些告诉“妈妈”的话会任何呢?...我想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吧?」

「莉雅同学…我想我们把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没事..而且我有事先走了,走。」

「......」

看着眼前明明是站出来保护自己,却又紧张得不停捏手的莉雅,川奇什么也没说地笑了出来。

「唉...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噗…哈哈哈,没事。」

「是么?」

莉雅默默的走到川奇的旁边,用还在颤抖的手用力地捏住川奇刚被揍肿的脸。

「啊!!——妳干嘛啊?!很痛诶!?」

「还说没事?~」

「是真的没什么嘛...」

「哦 ~ 那么我再捏!」

「不了不了!我有事我有事。」

「好 ~ 那么回房间我帮你敷药。」

莉雅指着男子宿舍楼上川奇的房间说,让川奇感到无比惊讶。

「...啊?诶?!————」

【因为那时,必有大灾难,从世界的起头直到如今,没有这样的灾难,后来也必没有。- 馬太福音2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