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下,空气不流通、潮湿的环境更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一口。

而那些被拘束于此的“南方人”更是连离开这里半步都不敢。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因为想逃跑而遭到严密的守卫当场无情的厮杀。

粪便、血液、污秽沾染了整个地面,这也是因为就算“南方人”即使想排泄也只能在不离开套住自己的颈链、脚链半径以外的地方进行的缘故。

但也就是在这样不甚高贵的地方出现了那么穿作高贵的身影 ——— 鸦葵妇。

她出现在了这样的地方,不知道是为了些什么,但她的来到的确不难察觉到这里的一切一定和她有关。

「鸦葵妇大人您要我们让“南方人”“实施”的和“准备”的,我们都已经完成了。这几天里她已经被“南方人”侵犯了总数“四十九”次、实施暴行“十八次”以及…」

管理阴暗地牢的卫兵长一上来就将这几天里所有发生在那趴在杂质中的映红长发少女身上的事情汇报给了鸦葵妇,只见鸦葵妇摆了摆手和觉得反胃地打断了上来汇报这些的卫兵长。

「好了好了 ~ 不用一一向我汇报这种无所谓的事,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南方人”还有精神做到这种地步呢?也罢,接下来只要等到“处刑”的时候,把这个疯子混入其中就好了 ~」

「是的,鸦葵妇大人。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亲自和鸦葵妇大人确认…」

「什么事?~」

「虽然出于自己的一已之见..但这个女人真的是“伊莎娜”..或者说就是那位“曾经的战神”吗?」

「你认为呢?~」

「如果是鸦葵妇大人的亲口肯定。那么小民也不敢再多质疑..但…」

「但为什么我能准确知道她的身份就是“伊莎娜”你想这么问,对吗?」

站在由上延伸至下的楼梯间就已经能听见他们俩的对话,在面对卫兵长的质问鸦葵妇丝毫不予遮掩地直接对他严肃说道。

「那当然是因为她身上有连我夏之树都厌恶的魔力。这点就已经足够确认她就是“伊莎娜”了。」

「不过…」

「然后你还想知道“为什么竟然是伊莎娜大人却不能发挥有如往日的魔力,与我夏之树展开交锋吗?”。」

「正是…」

听见卫兵长的再度质疑,鸦葵妇表露出了稍显不耐烦的神情。锐利的眼神中宛如透露出了一股坚信、劝退语压迫,将即使在这能使唤一切、无一人能顶撞自己的卫兵长威慑得都必须再次行礼表现对鸦葵妇敬畏。

「你不需要管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鸦葵妇”有能完全压制从前“伊莎娜”的能力就足够了。」

「是的..鸦葵妇大人。」

「你在怀疑什么吗?难道想亲自确认?」

鸦葵妇低下身俯视着向自己行礼并且肩膀还带着些微颤抖的卫兵长,呼出了一口带有极强魔力气息的气这么说着。

「不..小民不敢怀疑鸦葵妇大人的实力。小民早已知晓鸦葵妇大人的实力,还请鸦葵妇大人饶得小民一命…」

「那么退下吧,记着尽力地去传扬我夏之树,明日即将对“南方人”展开示众处刑。还有..不要忘了告诉其余的“有关人”记得来参礼“我夏之树对伊莎娜这混沌制造之神的残酷弑神之刑”。」

「是的。」

等到卫兵长离开后,鸦葵妇一步一步慢慢地从楼梯间下到地牢,随后又示意了地牢里的所有卫兵们离开。准备进地牢之前,鸦葵妇她用魔力将自己的全貌。

没错,就连服装也从她常配搭的女式礼服变成了修长的男式燕尾服,样子也被她变成一位留有两撇胡须的中年男子。有趣的是鸦葵妇受不了中年男子那太过粗旷的声音,所以没有将自己自己的声音改变..变装完毕后,他才挺拔胸膛地走进了地牢。

看似是不想过于张扬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地牢里的“南方人”们看起来也只认得拥有这幅模样的鸦葵妇。

一进入地牢,鸦葵妇还是没能忍受得了这里的臭味。从身后口袋抽出了一条黑色的手帕遮在自己的鼻前,向这些用憔悴、胆怯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众人说道。

「过得如何呢?~ “南方人”这几日在这满是污臭的地方玩得痛快吗?明明才刚从我夏之树手下败仗,却还能享受侵占、凌辱、玷污、宣泄着这位曾经的战神的神圣之躯..果然很棒、很幸福吧?」

「……」

他们没有回应鸦葵妇,只是默默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摆弄锁链、卷缩墙角、瑟瑟发抖、惭愧低头、祈求祈祷,真的完完全全想不到这群家伙前几天还在对脚前的少女施行暴力、凌辱呢?

还是其实其中还有那些卫兵们参入其中的“盛会”才会被侵犯这么多次呢?想想都觉得有趣…

鸦葵妇不禁对自己内心那有趣的猜测感到又好笑、又恶心。蹲下后,鸦葵妇抓起了那位映红发色的少女的长发,看着她那张埋在杂质里已经彻底“坏掉”的脸鸦葵妇说道。

「我可怜的亵渎伊莎娜大人的子民啊 ~ 你还好吗?~」

「呃..呃..呃…」

只能听见她从喉咙勉强发出来的声音了呢?看起来她过还真是惨得不能再惨了…将她的头继续按在地面,鸦葵妇一边用说笑的语气、一边对她进行更多更多的侮辱。

「看起来不是很好呢?~ 可谁让妳亵渎伊莎娜大人呢?~ 还真搞不懂呢?~ 不过让你伪装成“伊莎娜”这么高贵的身份还真是恶心了我呢?~」

没错,她其实不是真正的“伊莎娜大人”就只是一个对“伊莎娜大人”不敬的异教徒而已!之所以得到这样的惩罚都得怪她自己当初在街上大肆宣扬对“伊莎娜大人”的侮辱和不敬!

明知道我最爱的就是“伊莎娜大人”了!她却还是那样百般地向其他人说着“伊莎娜大人”的坏话!

想到这里鸦葵妇的脸上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愤怒和扭曲,想要立刻杀死她!但..这还不是时候…必须找个更好的时机解决她,然后再告诉那些“异教徒”们“伊莎娜已经死了的”这个假象..这样我就可以和好不容易再相见的真正的“伊莎娜大人”过上幸福的日子了 ~

好不容易压抑自己冲动的鸦葵妇,站起了身转身后往楼梯间离去,还不忘再加上对那名少女的最后一句讽刺。

「好好再坚持一天吧 ~ 每天就是妳释安的日子了 ~ 好好期待吧 ~」

……

「叩叩 ———」

门又被同样次数的敲门声敲上了,肯定又是她…

房内坐在角落的莉雅即使听见了敲门声,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就连像以往尝试接着这样开门的瞬间逃出去的想法都已经不再赋有。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计划了千百个逃出去的计划都不管用,只要鸦葵妇她不允许莉雅连去哪里都不被允许。

更准确的来说,除了鸦葵妇会在自己必须出席的宴会和任何活动以外的时间都不会解开这个房间内压制我魔力的封印。

每次尝试使用魔法的我,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体力和生命一样那般万分痛苦。我曾经也有因为想不起自己是谁和想要什么绝望过而自杀,但是无论怎么伤害自己那道伤疤都不会出现,而且鸦葵妇她都会即使的出现..或许是她动了什么手脚我才连自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如今的我已经想是个人偶傀儡那般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里度日如年,我的脸和身体都瘦成了不如之前那般健康的状况,现在的我就连想要走下床拿起一样东西都成问题。

也好,至少这样的“自杀”行为是不会被鸦葵妇她阻止的..虽然不会感觉但是..不能再感受到食物的味道..还真是可惜啊…

一切的回想先到这里,你们看鸦葵妇她又有如以往一样端着食物进来了…

「那个..几天的早餐..是我自己亲自准备的哦?」

啊,对了唯一要说不一样的,就是她和从前我熟知的那个女强人鸦葵妇有些不一样了…

最近她常常用那种连我都觉得难以接受的温柔的口气对我说话..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明明我就只是个被发现冒充“伊莎娜”的伪装者,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说话?完全搞不懂…

走到我面前的桌子,她放下了餐盘,随后拿出了一本厚重的书走向我,跪在我面前与平视的向我说道。

「啊还有这个,妳看这是我昨天偷偷混入人群中去“图书馆”借来的书..想着妳应该会喜欢..所以吃完饭了后,我们就来念念吧?…」

见我不回应,她又自顾自地为我的沉默做出了一连串的事情。

「不然..我先念给妳听再来吃饭也行?…」

「妳..就不觉得..自己..很讨人厌..很恶心吗?」

看着她翻开书,我再也忍受不了那份自以为是的行为,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讽刺着这样装作温柔的她。

「明明是这个国家的领袖..却还只能用“乔装”..的方式..混入自己所管理的子民其中..给被自己折磨..的人带来故事书..什么的…」

虽然有听见,也有那么一瞬间停下来。但她还是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继续“为我”翻开那本故事书朗读道…

「很久很久以…」

「停止这样自私的行为…让我感觉很恶心…」

「我们来吃饭吧。」

被我狠狠打断的她转身遮掩那张根本想象不出来会在她脸上露出的表情。那是伤心?难过?明明一直在别人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的她现在到底在伤心、难过什么?

只要她手中的勺子一伸来,即使是香喷喷、卖相仿佛也被精心设计过的料理也被我转头到另一边表示嫌弃。

终于,一直以来保持坚强、女强人、高高在上样子的她传出了抽泣声甚至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要妳好好的活着而已..可妳却…」

她将料理随手放在了桌上然后站了起来,突然又在我面前脱下了她那身高贵的礼服。我原本还诧异地惊讶着她究竟在干些什么。结果…

「我自私?我自私?」

展露在我面前那熟女白皙、性感的身上是一道道骇人的伤疤;有被匕首、魔法、玻璃、针伤过的痕迹,而那些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疤痕就是我曾尝试自杀过的痕迹!为什么!?

「谁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一直不断地伤害自己!不断地!不断地!..完全不明白人家的心意!…」

她的语气越发激动、身体就越发无力地瘫软跪在我面前,她哭腔中吐出的一字一句虽然让我感到愧疚..但要不是她对我的约束会至于如此吗?我没有像之前的我一样,那么善良会说出“原谅她”这种话的勇气…

「我只是想要和妳一起度过每一天就满足了..可妳却一而再再地拒绝我!…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妳对我做的所作所为!」

虽然知道她这样一直被我冷眼冷语的对待,总有一天会造成她如今的这个样子。

但一想到,原来我自杀不了就是因为她对我擅自施展了“生命连接”的魔法,而且还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无论是“把我关在这个覆盖封印的房间里”还是“剥夺我的自由,让我生不如死”都是“为了我”后…

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内心最后只剩下“将憎恨转化成言语表达了出口”的这个选项..因为此时此刻我对她只有憎恨胜于她对我牺牲的一切…虽然这样真的很自私,但..

「我从来就没有要求过妳什么..也从来没有渴望过妳会给我什么…更没有期望妳会对我做些什么…」

我的话刚说完她就露出了一副宛如倍受打击的表情那样夸张的看着我,不忍继续直视她的我悄悄错开的眼神,但我的的确确地听见她的抽泣声加剧的感觉。

「哈?..即便我为妳承担了所有伤害?即便我保护了妳不被外面的人欺负?即便我一改以往高傲谦卑地每天用心学习做新的料理给妳?即便我放下了所有身段真诚地侍奉着妳?」

「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求过妳。更不希望妳束缚了我的自由还自以为是地在为了自己做…」

「为了自己?…」

刚刚说话还一直猛捶地面、胸口的她现在只剩下空洞无神的双眼以及还在颤抖的嘴唇,我接着一鼓作气继续对她展开攻势道。

「不就是妳在第一次见面时在我酒杯里施了魔法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想要确认妳是不是伊莎娜…」

「不就是妳在那之后一直对我进行完全无休止的折磨吗?只有几个小时休息什么的…难道那也是为了确认?」

「对..对不起..因为我自己的任性..却忘记了妳的感受…对不起!」

她的语气在此时越变越小了呢?…任性?完全搞不懂…

当我再次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已经低着头看着地面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高高在上的容貌了呢?

模糊的面目、湿润却又毫无落泪迹象的眼眶,她根本不是在哭泣吧?太恶心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讨厌眼前的她了..不,应该说我从来就对这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竟说一堆我根本听不懂的话,竟作一堆自以为是的事...

「呵..哈哈哈哈..道歉什么的..就不用了..因为妳..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妳自己真正想要的..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是伊莎娜…」

「不可能!不可能!妳一定是伊莎娜!那股魔力!那样的气味!那样的发色!那样的瞳色!绝对不会错的!」

当我这么说道时,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但..如果仅凭我的魔力、气味、发色、瞳色来判断我就是伊莎娜..也太独断了吧?可笑…

「我夏之树..的辅佐.鸦葵妇..别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有着与伊莎娜..差不多外表的人到处都是..而妳所相信还存在的那位..伊莎娜也可能..早就不在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妳很重要..但是放了我吧..当作我求妳了…」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妳忘了吗!妳看这块布条!就是妳给我的啊!」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个急着要解释什么的孩子那样,不知在急着要从她自己身上拿出什么给我看,当她拿出她口中的“那块布条”给我看时…

「为什么..妳手上..会有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

上面缝有我最喜欢的花图案的褐色布条..那的确是小时候妈妈缝给我的..但是为什么!?明明很久以前就…为什么此时却会出现在她的手上!?

我不知自己哪来的一股劲儿,就直接冲上前扑向了她想夺回她手上的那块布..或许是出于“自己曾经的回忆突然出现在陌生人手上”的这股冲动..或许是因为“那样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的冲动,又或许..只是因为“那样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妳放手!放手!」

但我终究还是因为没能拼过她的力气,自己跌倒了…

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我,她原本有想要上前扶我,但她突然又收手地突然挂着没满面泪珠变回了原本她应有的那副“鸦葵妇”的态度和语气…

「算了..就算妳不承认自己是“伊莎娜大人”也无所谓。只要明天代替妳去牺牲的人一死了什么就会和我所想的一样发展了..」

「明天?代替我去牺牲的人?妳到底还做了些什么!?」

“牺牲“?听见这个字眼的我突然立场相反地变成与之当时的激动,因为从字面上的意思我感觉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我不想谁会为我牺牲而死!

但当她注意到我只对这样的事做反应时,她更加咬牙切齿了。

「到了明天就算妳承不承认自己是伊莎娜也无所谓了!只要她一为妳牺牲!妳就会永远在我身边了!」

「妳..给我..等一下!…」

「嗙!————」

门被她狠狠地离去摔门关上,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心里有无数不甘心..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像这样趴在地上让人白白为我牺牲了..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