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我用了最伤害人的话语,来伤害了自己最好的友人。

明明只是想让他醒悟,却成了就此决裂的悲剧…都怪我太过的自以为是,总让许多事情就这样再无聊几地带着遗憾结束…

这就是我最遗憾的事…也是为什么再次奠定了我不愿意再结交更多的人,来作自己的人生色彩。

那一刻,我的人生再也没有了颜色…失去了太多最后选择逃避的我是那么的愚蠢又“无知”…把其人托付给我的情感和期望,践踏于脚下的我,如今只为了弥补而活下去。

「别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态度给我说教!..如果我真是你最好的朋友的话..就请你用你最真实的态度来对待我!..别前面一套后背一套的!恶心死了!」

我也不想如此…当时的我也不想对信田说得那么过分,过分言重的话语太多,剩下的只有最残忍、最摸不去的伤害…

「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啊!..绝对不是什么说说这么简单而已!..而且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啊!..难道川奇你不知道么?...」

的确,信田他一直都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选择隐瞒我?不信任于我,让我陪伴他解决问题?

当时的我一心只有对信田的不信任感到疑惑和恶心…最好的朋友?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而已?最真实的样子?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对我撒谎?不是说了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意说出口啊!?

说啊!说自己很痛苦!不知所措啊!明明我就站在你眼前!为什么却无视了我的情感啊!?

「呵..是吗?原来如此..真是可笑啊!?我既然连你所谓的“最真实的样子”都不知道呢!看来被蒙在鼓里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啊...」

我不理解地再加以挞伐,当时的我认为的“只要将信田逼至风口浪尖的绝境就会让他主动伸出手,向我寻求帮助”。

一定会没事的…这样幼稚的想法,却万万不符合这残酷的现实…

导向最后的结局只有“不愿意让自己的最好朋友陪同自己落入深渊”这样滥好人当惯的善良的信田,更加为难和继续逃避不愿意回答,以及更加坚定想保护朋友的立场而难以开口的隐瞒…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川奇,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我不需要为了听你这些谎言而继续撒下更多的谎言来让我高兴!..我可高兴不起来!!开心?你很虚假!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恶心极了!无论是你的所做所为还是你所说的一切!」

我对一个想保护自己的友人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太过份了…但一切都太迟了…话即说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从始至终我讨厌的都不是信田…而是明明知晓真相却想要独自面对的信田…

这一切都要从那之前发生的事说起…

某天的夜晚,我为了还给信田一些东西和信田约定好了在她母亲的食铺后巷会面…

但正是在这样的契机下,我惊见了最不应该被发现的真相…不知是何时被七罪妖鬼.贪婪之座.阿法鲁斯.马杜莰德占据身躯并伪装成其身份的“信田母亲”在后巷啃噬路人的景象…

而最让我震惊的是身为有能力出手相助的 ———信田…居然就这样躲在一旁不断地掩声抽泣和崩溃的望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信…田?」

「 嘎啦——— 」

那一刻,我站在另一处看着后巷里“假冒的信田母亲”在残忍地啃噬着人、信田躲在一旁偷偷抽泣的样子与画面,这一切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不禁感到错乱和不解…究竟…是什么让信田这个贯穿“正义”的人,袒护和纵容起了邪恶…

但却也不忘了思考,如果换成是我…我会不会也和信田做出同样的选择…不会的对吧?刚岛.川奇…毕竟我连母亲的什么都没有…何来这样的情感和烦恼?对吧?要是信田再也不是个能贯穿或代表“正义”的存在,那就由我来代替那个位置吧?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履行所谓的 ——— 正义。

于是就此我们注定走向不同的道路;当时的我认为,信田被许多无用的情感束缚,这样是做不了任何事的…而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任何值得去留念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情感的束缚…

但如今看来,当时的我过于不成熟,即使没有任何情感的束缚,还是搞得一塌糊涂,也是我自作多情了…并不是因为不曾有过任何情感或值得留念的事情,就会成功…而是…

「话说川奇的持剑的理由是什么呢?」

“信田的母亲”那一句宛如恶魔的话语,顿时让我停下了所有动作。我的心中想要立刻拔出剑刃战斗…但却又会犹豫要是这么做信田会不会恨我?

于是我的内心经过一番针扎后,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绪,什么也没有回答…小声而不舒服地说了句…

「...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 就离开了。

现在的我偶尔会在思考,要是当时拔出了剑刃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局?会不会就此拯救信田?会不会比如今更好?…

但一切都太迟了,我低着失落即狰狞的表情,再次确认到了自己的答案。

「那家伙…是恶魔…」

我能感受到,而且不仅能感受到…听见了“它”说出口的那句在“马可猎斯”绝对不会有人问起的话后,我更加确信了“它”不再是信田的母亲…

只是为什么?明明连我都能够这么强烈的感受到…信田却能这样视而不见?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的无能、信田的抉择还有“信田母亲”的伪装,感到无比反胃想吐…

「根本什么..都没改变嘛...这样的自己和他们一样..恶心至极。」

站在小巷中的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干呕完后,狠狠一拳灌在脆弱的镜子上…此时此刻,闪烁着无数个我的散落镜片让我看见了许多事情…

或许要是在那一刻…我了解自己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的结局无论是当初还是未来…都不会至于如此…另一个我是这么告诉我的…

当时的我要是有能力的话…就不会那样了吧?

……

「你是这么想的对吧?川奇…」

留下一脸茫然转身准备离开的信田露出了一副诡异又邪魅的表情,然后用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言语低语道。

「果然和另一个你简直一模一样呢…这一切渴求…永远不会变…但我要让你知道…即使你有了力量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就算是力量也难以逃避…」

就在下一瞬间,川奇的突袭使信田宛如像一个先知者一样,猜透或者说看透了川奇的一切心思,亮起了手准备弹出一声响指,但在那之前作为曾经的友人,信田无奈又确切的说了那样一句话…

「川奇啊…你还是像以往一样冲动呢…」

毕竟信田他是曾经最了解川奇的友人嘛…

一声响指之下,船侧的海面瞬间耸起了一道高高的锋利海刀,以极快的速度“唰”的一声,往两人站的这艘船的中心点,也是川奇与信田各自不同的两端之间…

「噹!!———」

就这样,巨大的海刃挡下了川奇的拔剑突袭也将巨大无比的船只瞬间切成了两半…

船上的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船就已经因为被恐怖的海刃切成了两半,而且快速分离并各别沉没。

「!?———」

好在川奇反应过人,直接退开,并抓紧莉雅跳向了尚未沉没的其中一段船末上。

明明都这种时候了,川奇却还是一心专注在寻找信田的踪影上,完全没有顾虑过周围一切所发生的事,这样的川奇很奇怪…究竟对方是谁能让平时冷静的川奇丧失理智?

望着突然被切成两段的巨大船只,还有不断挣扎于拼命攀爬载船上的无辜之人们,莉雅一下子理解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川、川、川奇!…怎、怎么回事!?」

「……」

只知道川奇好像对这些无辜的生命完全不管不顾地激动上头,专注于与信田的战斗之中…

明明刚刚的一切都还好好,为什么发生得那么突然!?

过于庞大的信息量,一下涌入了莉雅的脑海中,让莉雅难以接受…一个是当时自己偶然遇到的陌生人、一个是川奇,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但是看着眼下的悲惨景象,无辜的生命们不断地想往上爬苟住生命,还有川奇眼中的的确确的怒火中烧…

莉雅越来越混乱,但又不得不做出抉择。

「川奇!拜托!告诉我!…川奇!」

莉雅不断拉扯着川奇,想得到他的回应…不过川奇似乎过于深陷于自己的愤怒之中,完全没作任何回应,既然是这样的话!…

就在莉雅准备自己使用魔法救助那些可怜的无辜生命时…从对立的另一段船头上传来了信田对川奇喊话的声音 ———

「来吧!让我见证,这段时间里你所自豪的剑术究竟到什么阶段了!———」

突然,信田从对面的船头上跃了过来,一击狠狠地敲响了战火!

「噹!!———」

使得原本在蓄力魔法的莉雅被震波搞得差点也落入水中,好在川奇一只手紧抓着莉雅、一只手在与信田对抗。

这一幕就像是三人同样站在一个船末上;被紧抓着手的莉雅只有脚是踩在船末上的,其余的整个上半身都是悬空的状态,以及川奇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差点落水的莉雅,在与冲上来想要近身战斗的信田僵持着…

「哈…哈…哈…」

看着身下足足有十多米距离的海面,莉雅喘着大气…想着要是刚刚川奇没抓稳自己究竟会发生什么…自己绝对不要因为不会游泳而溺死!…

但另一件让莉雅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这两个人居然因为战斗而无视其他人的生命,只投入于自己的战斗就完全不在乎牵连到他人的两个家伙!这让莉雅很火大!…

于是莉雅立即转变思维,想到向信田抛出一颗巨大的魔法火球就或许能暂时拖延他俩的战斗,从而拯救其他人…

而且自己也和信田他靠得那么近,应该很容易就会击中!

抱歉了…虽然我不了解你究竟有没有敌意…但!只要伤害到无辜的生命就不行!

就在火球快速的从莉雅的呤唱中出现,并击向自己时…

「扑哧 ——」

信田轻松地徒手一抹,瞬间将火球给蒸发熄灭…

「怎么可能!?…」

明明他连魔法都没有使用,为什么能这样徒手抹去自己的魔法!?就连川奇也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抱歉了…川奇…这段时间里,我可是受到了无比残酷的“磨练”才会有如今的能力呢…而你在这段时间里…过得好像比我还要轻松对吧?…有人安慰、有人陪伴、有人疼爱…就像个小宝宝那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呢…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力量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信田一边笑着、一边有气无力说话的神情属实恐怖,简直在谈吐之间就能间接地感受他像是个在肆意尽情跳舞的疯子 ~ 那样即诡异又说不出诡异在那儿…

说完,信田稍微用力地将那渐渐染上净水之力量的玄水刃一“唰!”就直接在川奇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明显永恒的刀疤,还将他俩都击飞至百米之外的海域上翻滚无数圈 ———

「啊!!———」

被川奇抱在怀中不断翻滚着的莉雅回忆起了当时第一次见到信田的时候…

……

方便完后,莉雅顺便在厕所里整理了一会儿仪容,终于到自己认为的“最佳状态”啦!好,赶紧回去继续盖沙堡!

兴奋过头的莉雅一不小心没注意到,就撞到了一位披着有些陈旧破损斗篷稀奇古怪的男子…

「啊…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你。」

赶紧连忙向对方道歉的莉雅得到的不是些什么正常的反应,眼前这男子发出来的声音微弱得就像是很久没说话与年龄不符那般的无力且阴沉…

「没事…这证明是好事…」

「诶?」

「娜迦.莉雅…是吧?」

奇怪的发言、古怪的个性,让原本就已经一脸懵的莉雅在听见这连脸都没清楚看见的陌生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后,更是感到阴森诡异好奇地问道。

「你…认识我吗?」

「是啊…不仅如此…我以前…还经常听闻妳的事…」

「听闻我的事?」

「会奇异的魔法…碧蓝色的瞳孔…虽然不会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很亲切…映红色的短发…现在也长长了啊?…呵…」

他边说边比划着,仿佛在回忆中探寻些什么样值得回忆的事情那样,陶醉在过往中…

声音也越来越微薄…以至莉雅听得不是很清楚地问道。

「唔?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停顿了一下,他从那些惋惜的回忆中回到现实向莉雅自我介绍,然后又接着说出了些莉雅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我叫作亚春.信田…初次见面…你果然和他说得一样漂亮呢…」

「啊哈哈哈…是这样吗?」

完全听不懂这位突然出现陌生人在说些什么的莉雅,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着。

该不会这家伙是疯子吧?糟糕…莉雅的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要是现在自己突然走开的话…会不会惹怒对方啊?出于无奈,莉雅选择假装听得懂对方的言语继续听下去…

「嗯…只有在这一点他是不会对我撒谎的…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会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而冲动的“单纯好人”…但也仅仅只是“单纯”的好人而已…所以还请妳接受那样任性、不成熟的他…」

他自顾自就说了好多,而且仿佛句句话中都有所蕴意,让莉雅不自觉地沉醉在他所描述的那个人身上…

会为了身边的人而冲动…不成熟的“单纯”好人是吧?…怎么感觉自己也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呢?…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他”是谁?」

「他是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但现在我们见不了面…」

「为什么?」

「因为他很讨厌我啊…而且在他目前的这个阶段的认知里,我不应该存在了才对…」

「…那还真的是…好可惜…你有试过和他和好吗?」

「没有…或许当初有想过,但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毕竟…」

「毕竟?」

忽然,眼前的这位陌生人 ——— 信田,默默望向了传出孩子们的快乐打闹声的那片海滩上...

「毕竟我现在还有比跟他和好的事更重要的事要做…」

虽然那里被好几棵椰树所遮挡,但他的眼中依旧闪烁着坚定的目光…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家伙不是“疯子”只是打扮得过于古怪、性格也稍微有那么些奇怪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而且莉雅也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真谛、确切地情感…他向往着填补过往的一些过失与遗憾,就和某人一样…

但让莉雅不理解的是他刚刚说出口的话语。

「更重要的事?有什么比跟自己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和好更重要的事吗?」

确实,在莉雅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来得更加简单和重要。若是因为吵架而分离的话…这样的感情或是友谊只能说是令人惋惜…如果能抱有简单而单纯的动机去和对方和解的话…那就凡事就一定会没事了对吧?

在莉雅的理解中,就是那么的简单。但有些事情根本的意义上,本就并不是三言两语和解那么见大的事…就像是没有了阳光的树,它究竟该朝什么方向生长?谁都说不定…

所以沉溺于过往无法再被捞起的友谊,就这样静静看着他沉向大海吧…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抓着才是好的结局,能够这样目送它,再以新的姿势去接受它,或许也是另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结局。

「…那就是…拯救他。」

在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后,依旧天真单纯的莉雅还是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露出了一幅匪夷所思困惑的表情。

「拯…救他?」

但也就那样吧,反正不去捅破少女的美好,也是一位少年该有的最低底线。她能保持这么简单而善良的想法,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就是身为一个曾经的友人唯数不多能做到的事了…

「放心吧…我是不会欺骗妳的…虽然有些事情不是原谅不原谅就能解决的事…但我一定会让他回来的…呵呵呵…」

他用那渗入人心又不甘的骇人笑声,作为谢幕默默离开在了一脸茫然的莉雅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