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自私的哥哥…因为害怕广他成为一个失败的大人、因为看透了大人糟糕的世界。

所以我经常对广这本应该用单纯看待这世间一切无忧无虑的孩子,灌输了那名为“现实的残忍”的强烈脑电波…这是我一生最失败也是只能做到的事…

大人是“残忍”这一词语最直接且根深蒂固的代表、大人是肮脏且污秽的、大人都是勾心斗角的演员、大人都是热爱找借口却什么都不去做的懦者、大人是欺善怕恶的、大人是有着让人陷入无尽漩涡的双面片语自私演讲者…

大人是那么的邪恶且不该存在;起初神造人,是用神自己的形象来塑造的…但为什么?我不禁疑惑…是人的本性,还是神的本形?我一直找不到答案…

当初的我认为…只要这样广他就能提前预备面对着残酷的现实…但并不…因为还只是个孩子的没有那个能力应付这个世间的一切…

而我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的得到心安理得活下去的理由而已…我就是个失败的哥哥。

当我直面了自己与大人们越来越接近的丑陋黑暗面时,剩下在心中的只有担心弟弟也会变得和我们一样而已...

而想起了有朝一日他终究会亲眼见证到这一切的同时,却又有种无法接受的无奈。

这就是...既残忍又可悲的现实。

那…为什么我会成为那么一个失败的哥哥呢?一切都还要从那一刻的改变说起…

在广还只会哇哇啼哭叫的时候,叔叔他就因为婚姻的失败而带着惠流浪街头,我好心的父母为了惠还有情面…于是决定收留他们两父女…但这绝对是最错误的选择。

起初一切都还好似好好的…但直到过了一阵子,叔叔就变得有些奇怪的一直和父亲争论一些事…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但我的父母却又过于的谦让…

而导致事态就这样越来越发酵得失控,一次叔叔与父母在老旧式的客厅如往常一般在争吵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事…

当时的我和惠只能无助的抱着还只是孩子的海躲在另一个房间里听着他们话语中的复杂争吵…

「要不是你耍那些小心机!父亲还会把这些都留给你吗!?」

「别自欺欺人了!还不是因为你成天吊儿郎当、花天酒地!让父亲对这样子的你失望!还把自己的家庭搞到妻离子散!!这都要怪你自己的失败!」

「开什么玩笑!就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把那片地签给我!!」

分不清谁对谁错,印留在我们心中的只有无尽的惧怕,听着客厅内时不时发出的碰撞与争论声,我们那是心惊胆战…对于也还只是孩子的我们…只能相互拥抱却始终迷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可能!你已经把父亲的所有遗产都败光了!而且那份地契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份产物!!我不会再让你败掉的!你这个无能、垃圾的废物!」

「你这个混账!!」

「!!———」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打架声,我和惠更是连那画面都不敢想…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公性的挑战…究竟我们该向往何方?我们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公!别打了!别打了!」

外头的吵闹声忽然停止,惠的泪水从脸颊两旁落下…因为现在的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她也无从选择,她清楚接下来自己的身上会发生些什么…但最后她还是用那无奈、胆怯、恐惧、求救的神情望我而去…

「惠给我回房间!惠!!」

那男人找来这里了…要是惠稍微有反抗,不知道会面对的又是什么…叔叔走近我望着走向他的惠无助的背影…然后又注视着那男人脸上的暴虐与粗鲁地拖拉惠的举动…再望向了外头混乱一片的客厅。

惠被他带进房间,随后传来的就是一阵的迁怒毒打与哭泣低鸣声…父亲与母亲冲到早已被牢牢上锁的房门前不断敲门往内喊道。

「喂!!你这家伙!要是个男人就别拿孩子出气!!」

「要是你不把地契让出来!那么就别想要这孩子好过!」

「她是你唯一的孩子啊!难道你要连你妻子留给你的最后寄托都打死吗!」

「别跟我提起那个婊子!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快把地契交出来!不然我会让你们的孩子未来也别想过日子!…」

但每一次的叫喊,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毒打…这不需要亲眼见证就能够感受到...我抱着广,靠在房门前哭泣得已无声,向内哀求…

「叔叔你别再打惠了!呜呜———」

听见惠的低鸣,我一次次的对这样的世间感到心碎,有时还曾想要是自己没有看见就好…但现实便是我早已必须负起看见真相的代价…

夜晚间,这是我与惠难得有的轻松时光,父母与广都早已入睡,而那男人则是跑去不懂哪个地方花天酒地必须要到明早才回来…

我和惠会在老旧式的厨房里,拿出几勺的奶粉以及可可粉搅拌放在一个小碗里,坐在冰凉的地上一边开心地吃着、一边聊起私下的一些心事…

但刚才才发生那样的事,惠和我根本没有心向以往那样敞开心扉聊些轻松的事…

我一边看着惠脸上、颈项上、手臂上的淤青和伤口、一边含着心酸为柔弱的她擦药…

「啊嘶——」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惠…」

「嗯…」

擦完了药,我们也没有再搭上半句话…不知为什么…就只是那样静静地吃完手上那碗本该甜腻无比,但却在此刻淡然无味的奶粉参可可粉…

她没有任何心思,我也注意到就连刚才她连坐都不曾坐下,用蹲着的姿势一直蹲着,我不理解,但直到她站了起来…

「好了我要回去了…不然爸爸她会生气的…」

我这时才发现她的白裙之下,两侧的大腿内都躺留着血迹与抓痕…我瞪大了双眼,望着就这样一摇一摆疲惫与疼痛地走回房间的惠…

「……」

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了…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而也在那一刻起,我对“大人”这一词的认知也彻底更深的改变,期望宛如石沉大海那般…再也不会轻易地动摇…

曾经父母也经常吵架…但当时还小所以不敢多说什么。每次吵完架…我的心中都有种说不透的悲伤…而他们却只会告诉我说“我们夫妻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你小孩子就别管太多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这就是“一家人”吗?而自从有了广后,他们就变得比较少吵架了…或许是因为要竖立好父母的形象吧。难道起初我出生的时候,也有过这段和祥的时光吗?不过,我想这也是好事…至少只要广能过得比我快乐就好了…

不过这之后一切的改变似乎变得很快,过了不久叔叔就因为经济的问题和他妻子分开了,他的妻子什么也没说就把丢下,留给叔叔一人照顾…这或许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失责,也或许是叔叔常年以来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报应…

但最可怜的是惠的母亲居然还对惠说出了“我曾经也付出过,但是妳爸爸他不懂得妈妈的心,所以也就那样吧…”这样看似很有道理但却非常不负责任的话…还有失去了幸福家庭再无依靠的惠…

这…就是大人吗?我明白了,所以我不会让惠和广承接这一条不断延续的道路的…

父母的忌日那天,那个男热也无差别的来捣乱了…好在最后因为有人出手相助,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望着眼前的两张黑白照,内心产生了两个疑惑;父母真的死了吗?为什么…自己不敢相信呢?

我虽早有预备好父母总有一天会死亡的到来…毕竟母亲也曾告诉我“记得,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不在的…到时就你和惠还有广,三人一起相依为命了哦。记得要用爸爸妈妈教你的方式,去保护他们哦!…”

爸爸…妈妈…教过我…什么了啊?不记得了。可悲。再来就是未来的日子究竟能撑不撑得下去?…要是父母他们真的就那么一走了之,留下的也只有那么两家店铺,那我和广还有惠应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大坎需要度过去…那就是那个男热的存在…

我望着没有棺材,只有黑白照的忌坛处…内心咬牙切齿,但却又在下一瞬间变回平静地望向身边抱着广在哭泣的惠…内心五味杂成。

最后我决定,将其中一间店铺交给惠和那个男人管理,另一间小店就由我带着还小的弟弟一起经营…虽然那个时候很辛苦但总算熬过来了…

早晨去送货、下午到附近的随便一个地方用攒下来的一点一点填饱肚子,最重要的就是广的健康…不能让他饿着肚子…然后傍晚回到家,就教广学习,而这也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因为我有时难免一心想将广培养成一个“成功”的人…但却忘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过于严厉的教导只会让他产生压力而厌倦学习,为了避免这一点我必须想点解决办法。

「蒋~蒋~广,你看这是什么?~」

「哇!——是游泳圈诶!——难道说!…」

用攒好的部分钱,买来了西瓜、泳圈和一些杂杂的海滩玩具袋的我很高兴能看到光这么开心,即使是学习也总该有个休息…所以就用这种方式吧,不仅能培养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还能让广从高压的学习中放松,简直一举两得。

「没错,明天让我们一起去游泳吧!啊对了!顺便还可以玩个堆沙堡和劈西瓜什么的!我也从附近的阿姨水果摊上买来了好甜好吃多汁的西瓜哦!」

「哇!!———哥哥超棒!——哥哥对我真好!!————」

见广兴奋得扑在我身上,我也露出了久违欣慰的相容…但就在原本我还以为这一切能不受干扰,顺利地进行下去时…

突然一大清早就收到了来自较远处的一家店面的“送货申请”,这是个新来的大客户一口气就要了二十五箱的货物,虽然货物方面不是问题…但送货过去还是要一段时间的…更何况…

「可是我…」

「别说些有的没的了,一句话你要还是不要接?」

「我…」

站在店铺门前的我往屋内站在店铺里露出期待与失落交杂神情的广看去…最后,为了之后能给广有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的我…还是忍痛地选择了接下这一贵重的单…

「好的我明白了…要二十五箱对吧?我一会儿就送去…」

就这样我使出了从未有过那么认真和拼命的速度,尽可能地快点完成送货委托,想着两边都能应付得上来…不过最终送完货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刻…

立在沙滩上的西瓜化了、逗留在海边的孩子们散乐、坐在树下的广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里,依然在等着我的出现…

我全身是汗水的冲了上前向坐在那里望着夕阳落下的广喊道。

「广抱歉,我来迟了…」

「嗯…没关系哥哥,我知道你很忙。」

他故作坚强地装作没事,如此回应着我,但我心里很清楚,广他一直很期待着这一刻…于是我刻意不提那些让人揪心的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向他伸出手。

「那么我们来玩吧!…」

「不了,哥哥你累了、西瓜化了、潮退了…」

「……」

广意外地没像其他孩子一样闹任性…而是展露出了不应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成熟”来回应了我的失守。我静静地望着被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不由自主惊叹着,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广吗?

戳破了童话中的美好,给予现实中的真相,或许这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但对广来说或许真的都太早;童年我也曾相信过美好,无论是经历过的事还是回忆都会慢慢变得无可取代,但…广他的童年却被这样自私的自己…

而这也是我至今欠广未完成以及未能得到原谅的遗憾…

……

海从破碎的梦中醒来,心中还残留着些无法言欲的滋味望着这片陌生的天花板,转头却不见了广的踪影。

「广?…广!广!」

海急匆匆地爬起了身朝隔间拉门的方向跑去,像立刻找寻广的踪迹…一打开拉门,就不小心撞到了准备从外面进来的惠…

「啪!——」

「呀——」

海双手紧抓着惠的肩膀不断紧张地问。

「惠?广呢!?」

「你、你先冷静一下,海。」

「我、我不能再对广不负责任了!」

「你先冷静一下!海!…」

「抱、抱歉…」

这时才发现了原来这里是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来过的惠的店铺室内后,海才稍微从紧张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回到这室内的隔间,安静的氛围让人有点难想象…惠一直都是在这里过生活的…

往店铺的更深内部里有两个小小差不多的空间足以让惠和她父亲生活于此;一个是简单的浴室和厕所混搭的空间,虽然它在走廊的侧边但这里能望见她,没有想象中的杂乱和狭窄,这或许是因为惠是个比较爱干净和整洁的人吧?

另外一个隔间就是这里,没有什么过多或庞大的家具有的只是一些少女经常在使用的日常用品摆在架子上和一张小小的方形茶桌以及几个坐垫。

这里看起来没有她父亲经常在这里生活的样子,想来也不意外,那个男人经常都会因为醉酒在街头露宿吧?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给惠添什么麻烦,想到这里海也似乎有些放下心来…终于惠开口提起了海刚刚一直在紧张的事…

「广他刚刚说想出去走走一会儿,你放心刚刚那两位帮助过我们的客人在陪着他,而且广他也不小了,别总瞎操心。」

「…广,他是我的弟弟…」

没错正因为他是海唯一的弟弟,所以海才会在见不到他的身影那么慌张…这样的感觉惠是不会理解的…海一心这么认为。

「唉…你总是这样呢,都在为别人担心,却又不见你对自己负责任…」

「是、是这样吗?…」

「嗯,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总是会为了保护我,不论面对的是谁都会挺身而出…」

「我…是那样的人吗?」

惠口中说出的回忆,海似乎记不起来了…但听惠说得那么生动…海认为或许自己口中的他曾经真的是那样的人吧?

被现实打压得再也不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在听见自己当初在他人眼原来是个这么美好的人…难免有些…

「是啊,有一次你还因为少了我一份烟花,大半夜地跑去烟花点给我买呢…当时的我还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

「嗯,海你就是这样的人哦。虽然在一些小事上有些认真过头…但这就是海,这就是那个一直都很照顾我和广的海…」

海不再作声回应,一心只在着急着广。看见还是放不下心来的海,惠慢慢将身子挪到海的身边,用温柔抱紧了缺乏安全感的海,而这也是自海的母亲最后一次拥抱安慰以来,久违地被像孩子一般拥抱着…

随后惠对怀中的海,用温柔的低语说道。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或许在这一路上你因为什么而渐渐失去自我…但请你放心,你一直都会是我和广最尊敬和爱戴的兄长…所以就请你好好放下心来休息吧。刚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海你的心里一定也很复杂吧。虽然攒的钱不多,但这段时间就暂且先住在这里吧…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广的,而且父亲他…也不常回来这里…所以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到你振作了些能重新开始,再作打算好吗?」

「…惠,谢谢妳。」

说完,海埋头在惠的怀里抽声哭泣着…

他们都长大了,不再像儿时那般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谈论到睡着…

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渐渐长大拥有了避免不了的隔阂,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大人的世界,几句言语就能说尽一切情感”的那个地方…

惠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有话却说不出的海,而海也仅仅只是这样紧紧抱着不再多语的惠哭泣…对海和惠来说,这一刻究竟是什么感受,它有蕴含着什么样的意义?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对他们来说彼此都“非常重要”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

壮丽阳光的下午,与广一同坐在海边一处用石头围起的石边上,我和莉雅就这样坐在那里陪着沉默不怎么爱说话的广在那里享受着海风、看着海边上踏水嬉戏的孩子们———

「所以呢?你打算就一直在这里吗?」

「…难道我又能够回去哪里吗?」

「也对。」

广的话让人听上去不像是小孩会说出口的话,不知该说广是过于成熟呢?还是那只是被称作“悲哀”的表现…于是我继续说道。

「但你至少还能够回到你哥哥的身边,不是吗?」

「是啊,我想你哥哥还在担心你呢」

莉雅的迎合让孩子吐露出了让人深索其意的一句话。

「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啦,有时候不是回不回去那么简单的问题…而是因为…」

的确,有些事情不是想不想、能不能的问题…而是…

「不想回去、而且回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是吗?」

「…嗯。」

我似乎也因为这样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那一头回忆起了一些无奈的事…那是悲伤的也是无法挽回深藏于自己心中的遗憾之事…

虽然是份早已经模糊不堪也破烂不堪的回忆,但这段回忆似乎对当初的自己有着非凡的意义。

「我曾经也有过…无法回头,却也无法回去的时候…这样的难处我也了解…」

「……」

但当我以这种无奈开口,广却意外的转头好奇地望向了似乎准备开始述说些什么的我…

「但现在偶尔会想,要是当初的我坦然而简单地去面对…或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了吧?」

「难道说哥哥你不喜欢现在吗?」

糟糕,我突然感觉身旁投来了一缕充满杀意的凝视———

「盯———」

「不不不,你能别那样刁难我不?…唉,我的意思是…现在也挺好的。」

「那为什么?」

「现在很好,但要是有些当初能坦荡解决的人和事现在依然能留在自己身边…就更好了。」

「……」

复杂却又可悲,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却要在这里和我讨论人生的意义。

我开始有些同情这孩子的处境和背景以及经历,于似乎不再把说服自己把他当孩子看待,如是说的把一切自己的领悟与感慨说了出口…

「但人生不都是这样分分合合、丢失了什么然后又去学习将他们找回来的吗?」

「…嗯。」

「我想你和你哥都是聪明人,能站在不同的角度为彼此着想…所以这不就是你好好放宽视野的时候吗?站在更加长远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情…“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想做的事”不是吗?」

「你太高估我了。」

他失落的低下了头,但我不是在客套些什么,而是真实的感受到了这孩子的不一样以及他与自己有着同样渴望改变什么的想法…

「哈哈哈,高估什么的我还真没做过,我只是习惯了作人们路旁的灯,而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我相信这一句贯穿我一生的话语,是由意义的…要是当初失去些什么我,也能清楚并明白这道理的含义…那我也不会失去他们…所以我们都是一路上的学习者不是吗?」

「好了啦,别说这些大道理了,很烦诶。」

有些不耐烦的他匆匆的跳下了石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但我了解,他是因为已经听明白了我想传达给他的意思而害臊地走掉了…

「哈哈哈哈…」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了一阵沉思…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重要的人与事的面貌…这让我的心一下子五味杂陈了起来…但这也不赖…至少我已经渐渐地在这条“道路”上,寻回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旅途正因为有什么想被实现、有什么意志在催促才会坚持下去,不是吗?为了某个人、为了某个愿望、为了某个场景甚至是为了某些事情…

突然,坐在我另一侧的莉雅突然拍了拍我的肩问。

「川奇…刚刚你说的那个“失去的人”究竟是谁啊?男的女的?」

「他啊…是我曾经最要好的友人…男的…」

「哦…男的啊?…诶?男的!?」

「嗯,很奇怪吗?」

被我这么好奇一问的莉雅立刻展露出了一幅腐女的痴魅表情,害我浑身一颤———

「咿呀———想想都害羞了————」

「妳到底想到什么地步去了?只是普通的友人而已啦!…他对于曾经的我来说…是个无可取代,并且无比珍视的存在…但…」

「但?」

「不说这个了,妳知道吗?除了这位友人我曾经也还有过另一个珍视的人哦。」

她又好奇的问。

「谁啊?男的女的?」

这次我打算作弄她一番,以作为刚刚的“回报”。

「女的。」

「诶!?可爱吗?温柔吗?你…喜欢她吗?」

「她不仅温柔、可爱也很善良、真诚…更是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最难过的遗憾,但现在的那些遗憾已经不复存在了。甚至还让我加倍的想珍惜这样难得的她…」

我如此详细且投入的详述,换来了她不屑的一声…

「啧…」

看起来作弄她以示“回报”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呢。望着有些吃醋的她,我认真地调整了情绪,想将心里的话透过这一次过好好的传达给她,希望…她会接受这么突然的我…

「她现在就在我的眼前…不是吗?」

「!?———」

果然,她因为自己自己说出口的反转而震惊得脸红了。

「理解了分别时的痛楚以及失去身边重要之人的悲伤,让我更加坚定的想现在就在这里再和莉雅妳说多一次…」

「说、说什么啊?」

「我爱妳,娜迦.莉雅。无论往后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甚至是离开妳。因为是妳让我了解了生命的意义…我想在将来和妳共度一辈子,无论生老病死都要相伴在一起…请妳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快说!到底是不是刚刚偷偷背起来的词!」

她不断在我身上四处搜索,想知道我是不是提前准备好了这些练习的词,但她不会找到的…因为,这一切的词,都深藏在我心中…要是她想探看的话,就必须闯入我的心中…去探个究竟,但看看眼前的她,脸颊都已经红成这副模样,多半暂时是更进不了一步了吧。

果然莉雅是我此生认定的最爱伴侣呢,瞧她是如此的可爱…

「不,这仅仅只是我想说出口的心里话。」

我继续加强攻势,终于她被我的话语说得多停留一眼也不敢地逃跑了———

「咿!——你好恶心啊!刚岛.川奇!够了我受不了了!」

「喂,妳别乱跑啊。软…莉雅!——喂———我的爱人喏———」

我紧随其后,故意这样作弄着已经害臊得不能自已的她。

好久…没像这样和她打闹了呢…紧跟而来的还有那差点再次叫出口用来掩饰彼此爱慕的绰号…不过如今的我已经配得上叫她的名字了…所以…

「咿呀!!———别再说了————」

一切就在这一刻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