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冰冷的门..充满自由象征的天翔鸟面具被雨水洗净了一切污秽再显华丽,而灰色的毛皮大衣却被雨水浸泡得皱不成形,他拖着与自己同高的包裹以及背后那大大的背装纳鞘踏入了冰雨冷水的淋浴之中,将它们作为重回战场的洗礼。

「今天的天空..仿佛就和那天的一样..除了温度不同以外..其他的..都一样。」

柘牙静静望着莫灰的天空中那稍微能够看见一点亮光的空隙处..仿佛若有所思;将手上那被包裹住的沉重剑刃小心翼翼地纳入了自己的背装纳鞘里,随后又将已经被雨水冲洗得再也不见清晰磨纹的面具缓慢拉了下来,将自己的“一切”都掩盖在了无情的战争与缤纷的面具之后。

「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柘牙才准备从这寂静得只有听见雨滴声在徘徊作响的街道上出发时..远处就立马传来了爆破以及震撼的撕心裂肺咆哮,柘牙没有半点停歇直至剑指发出声响的方向那里奔去,无视过一个又一个毫无秩序的屋顶一步一步跃到了那不知是何处的方向。

没人会在乎一个犯了「第九罪」的人因为什么而呐喊、也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犯了「第九罪」的人究竟是「疯」是「常」,更没有人会原谅那犯了「第九罪」的断臂之鹰...

但,他们在乎..因为「生命」虽然有很多的不完美、有太多的缺点;但是「接纳」和「包容」可以弥补这一切..可以让这一切变得透明,我们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来了解彼此的缺点,这些得来不易..不要在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珍惜。

「难道还想再犯错多一次吗?孩子。」

以往这对立的双剑刃虽然在平时看上去十分地难以融洽的在一起并肩战斗,但却在柘牙快速地从背装纳鞘抽起它们俩后狠狠地起了独有的奏效;是的..这是柘牙与阿法鲁斯久违重逢的战争,也同样意味着这将是他们俩之间最后一次的恩怨结点...

也可称其景为...剑刃的饥渴回廊,因为它们终于能再次复苏自己的初衷重回血霾的战场..尽情地对它们饕餮肆虐了。

虽然已经能够清楚看得见阿法鲁斯的确切位置,不过以柘牙现在的距离却还有着几十米才能够进入真正战斗的距离,一路猛冲前来的柘牙杀意满满地将抽出的武士刀就这样在隔空之上轻盈似的旋转比划了好几大撇直到空中被划出了有痕迹的刀迹为止...

随后又将另一只手握住的骑士剑用力地对准着刀迹的中央猛刺了进去,奇怪的战斗方式和独特的剑术再次让这几乎一面倒的战斗里增加了一点悬念,被突刺的刀迹宛如在那一刻被附上了生命力一般变得无比真实和锋利,直击斩断阿法鲁斯那正要打向孩子的紫色巨手。

「噌!!————————」

不知是从哪处传来的巨大挥剑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将正要拍向另一个孩子的阿法鲁斯的触手被狠狠地斩断,只知道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得那么无比熟悉与清晰。

依然倒在地上的川奇晕着眼默转头往后的方向看去..却忘了此时此刻还有一只紫色巨手正在自己的上方准备将自己和那可怜的孩子一样那么碾碎;不,不一样..那孩子他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啊?但,那又如何?反正自己不也反抗不了吗?一样的吧..只是曾经拥有过罢了..对吧?

「哥哥!」

「川奇!」

那宛如苦苦呼叫着自己不要就此放弃的声音,轻轻浅浅的浮现在我的意识中..但..真的..不太想起来啊..好想就这样继续逃避下去,逃避这个艰难的世界、残忍的现实和这个在不知不觉中被看成是自然的冰冷战极。

但是,正因为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败者才要去努力去成为一个胜者,不是吗?正因为自己是一个败者才能够体会到败者的难受之处..哪怕是一次也好,不是还有很多自己还没体验过的事情..等着自己去体验,不是吗?

「好好地活下去..代替我!...」

顿时间,信田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那双自己未能接住的双手、那个自己未曾能够保护住的友谊;伴随着这一切的瞬间,柘牙将背在自己身上的第三把剑以一股无形的阻力飞到川奇的身边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直立于身旁的剑上的布条因冲击力而被掀开,此时川奇才看清楚了那把剑的外形;红与蓝的鞘纹缠绕在直竖的剑鞘之上像是两个人相性又相斥不间接地互相结缘与羁绊着,一次又一次的交缠至剑鞘的顶峰,终于它们不再是仅仅地望着。

「剑」就和「友谊」一样,是应该从下往上看?还是从上往下看?谁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唯独能知晓的是,只要「剑」断了两半..那么从哪个角度看也不会再是把「剑」。

望着玄在剑柄上摇晃着的那两颗小铃铛,川奇似乎回想起了自己曾因为这对铃铛的事情而责怪过信田、否定过彼此之间友谊的这件事;是的,那件事情虽然只不过是那么简单的小事..但,它深深地印在他们彼此的友谊里。

......

「我送给你的铃铛呢?」

「啊..啊..我..我搞丢了。」

「搞丢了!?」

「诶..也不能说是搞丢了,只是..它现在在一个很有意义的地方..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虽然当时只是随口问问的也没想过要那么地大发雷霆反正就算被告知弄丢了铃铛也就罢了,但是就在听见信田说话半吞半吐又不敢对自己坦言后..发了脾气;果然自己真的很不了解信田呢..每次懂得让别人「了解」自己的人..到最后却成了那个真正不「了解」别人的人,真可悲。

「信田..如果真的丢了可以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来抵住实情。」

「不、不是..绝对不是,就..比较难开口..所以...」

「不必了既然信田你都不在乎我送给你的东西,也就罢了吧,以后也不会送了,就这样。」

那时候的我就只是以自己的直觉,判定了信田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朋友,就只是凭自以为是的直觉..就这样责怪了信田;原来信田所说的“有意义的地方”和每一句话都没传达到自己的心中,而自己就这样误解了他的用心。

究竟是铃铛重要?还是彼此之间的友谊重要?我看分不清楚的是「我」..才对吧?原来他口中说的“有意义的地方”就是这啊?啊..我收到了呢,真的..真的很有意义呢...

好想回头和他说很多..很多的抱歉,还有..很多很多的道谢。

————谢谢你为我准备和献给我的一切,我很感激,我的朋友————

......

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了那些与信田一起不论身在刀山火海立的誓言..最后还是只能在自我陶醉的过往里懊悔着..以为这一切只要自己能够知道自己的错误并且慢慢沦陷在痛苦和折磨之中就能够得到赦免和救赎。

这一瞬间发生了太多已经无法用言语和情感解释的事情,只因为自己的懦弱像个正在闭着眼睛跳舞的傻子、就像是大雨在鼓舞那般打在脆弱的肩上那样,无论是声音还是存在都不停地循环着直到让川奇陷入恍惚的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来反抗。

这,难道不就是被自己心中的那只妖鬼给攻陷并放弃继续前进的理由了吗?说什么要将所有妖鬼赶尽杀绝、说什么要将它们的存在画上一个句点..结果到头来一点贡献也没有的就这样死去,原来这都只是一时兴起才说的话吗?原来友谊之间所立的誓言都只能在友谊存在之间才会成立吗?

「川奇!站起来!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只有真正的“死”才是真正的败北!如果放弃了就和死去的人没有差别!只有死去的人才不会说话!如果你是持剑者的话!那么就算在死之前也要把最后一口气吐在沾满恶血的剑刃上!」

我记得..这段话并不只有父亲对我说过,曾经还有那么一个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对我说过这些话,这句..让我没听懂的话..什么“把最后一口气吐在沾满恶血的剑刃上”...

真是可笑,如果自己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话..那当然..是会留给自己做最后的喘息啊;如果连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都守护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踩在这个世界上啊?...

我们不都是因为一直践踏着一切才活得如此安好的吗?呐,到底守护和被守护是个怎么样的分别啊?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能够了解这一切吗?

而且..“他”是谁来着?那个能够为了别人而撑着最后一口气傻傻地守护着别人的人,快回想起来啊...刚岛.川奇。

躺在地面上被雨水冲浸在忏悔中的川奇听见了这似曾相似的一段话终于微微的动了动那僵硬的手指,似乎明白了这样凭着侥幸而活着的自己不能单单只是为了自我忏悔而活着的,因为自己还有着身为活人时才拥有的使命!

而就在此时的另一头,被柘牙的刀波击断触手的阿法鲁斯,又再一次快速地生长出了那粗暴无形的众多紫色巨手袭向了那抱着手无寸铁的孩子一路狂奔逃跑的柘牙;由于双手抱着孩子这点让柘牙完全没有办法正面反击和迎战,只能一边躲躲闪闪地用着迅捷的步伐去躲开阿法鲁斯每一只突然毫无逻辑途径袭来的紫色长手攻击。

一个劲儿的慌张..因为边跑边担心的望着被阿法鲁斯触手压在地面上的川奇,担心着自己的孩子到底有没有危险;恍惚间就被那些紫色巨手给包围了个正着。

现在的柘牙处于无论是前方还是后面都已经没有了退路的情况,于是柘牙也只能用了自己的身躯为怀中的孩子抵挡巨手的攻击。

「嗙!——————————」

一声巨响后,柘牙转过了护着孩子的身体,看见那本来应该打在自己身上的巨手在碰到自己之前被另一股力量震飞到了好几十米之外;原本还打算仔细从自己眼前的烟雾中观察这短暂的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到底是谁拥有这么巨大的力量能够将一个拥有庞大身躯的妖鬼震飞时...

「喂!你的对手在这里!」

熟悉又稍有陌生的语气忽然之间穿进柘牙的耳鼓之间,似乎是那人的声音将周围的一切烟雾瞬间吹散而去,而就在烟雾还没完全散去时..柘牙也因为看见了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个人双臂之上有潺着隐隐约约的红与蓝色火焰而警戒了起来,直到看见那个背影是自己一直在保护的儿子。

「川奇...」

左手冒着红色魂火、右手冒着蓝色魂火直伸肩上的臂甲,不知何时一并出现在了川奇的左右肩臂上;而此时站在柘牙面前的川奇不再是原本的川奇,现在他是被赋予了坚定的信任和惋惜的守护而诞生的战斗之魂、是为了曾经失去的时光和曾经来不及握住的机会而再度复苏和存在的决心,而柘牙也早已感觉到这一切。

「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缠人!!安安静静地放弃不就好了吗!和那时一样!干嘛搞那么多小动作!!非要逼到我认真起来你们俩才肯认命吗!?好!!你们这不知好歹的人类!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妖鬼是比你们人类更为强大更为高等的存在!!..本尊至上乃为七罪.贪婪之座.阿法鲁斯.马杜莰德是也!奉我森魔.大罪妖鬼.乐章之使命..敲响门后的铃铛!吃下树上的禁果!埋入泥壤之间的恶血都将在我身上彰显!..“殆尽吞噬贪婪虐魂曲之一”!解!...」

被未知的力量狠狠击倒后,阿法鲁斯再次勉强站了起来满脸恼怒地对着眼前那唯独看见自己如此庞大的妖鬼却不慌乱逃跑的二者这么怒说着,当阿法鲁斯将口中的“森魔乐章:殆尽吞噬虐魂曲”以复杂难懂得句式道出后,它身下的四周瞬间燃起了黑暗的火焰将全身上下燃烧了起来,看上去完全感觉不到黑暗火焰温度的它似乎心中的那团怒火更是焦灼。

但是,在场更为让人难以置信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一只浑身充满着恶臭与罪恶且笨重迟钝得让人觉得只剩下庞大的四肢头脑简单的家伙,居然会使用这世上被禁止的禁忌之术“森魔乐章”。

「森魔乐章?它怎么..可能?难道...」

「叔..父亲,你不知道的秘密还有很多。」

面对柘牙脸上惊讶与疑惑,川奇平淡地微微侧过了头看了看柘牙,并对他说出这些不能完全一一解释的话;听见了从川奇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后,柘牙更加确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川奇。

不,他能是川奇、也能是那份仅留存于在世上和友谊之间的意志,从后方看着川奇右手中不断逐渐握紧的蓝红色剑刃,柘牙若有所思;虽然在这种危机时刻里并不是就此拆穿他的时候,况且他刚刚还保护了自己和身后的孩子,至少事到如今柘牙对这个人的身份也大概心里有个数了,柘牙放松地垫起了嘴角笑了。

「...那么,这家伙和以前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了,有得忙了呢...孩子,你先躲到一旁去,小心点。」

让躲在自己身后的孩子逃到一旁比较安全的地方后,柘牙再次握紧了手中双双的伙伴、锁紧了眉头走到了川奇的身旁;越是靠近他的身旁就越能够感受到两种不同的气息存在于同一个肉体和灵魂里...是依然被保护着?还是拼了命奋不顾身去守护?是冲破枷锁去战斗?还是放弃一切的思考慢慢的被吞噬?这一遍遍地问题都在这孩子的身上成了他展翅高飞的枷锁。

但,此时的他们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究竟为了什么而在战斗争取着,即便自己已经失去了曾经最好的契机他们依然选择了自己所能触碰到的方式去弥补这一切。

而柘牙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战再也不会和从前的那一战一样..确实大家都因为想拼了命的生存而在不择手段,既然人类是这样..那么妖鬼也必须是这样,而自己也终将一样!

曾经川奇这孩子问过自己:“为何人只有在自己被欺负、被践踏的时候,才会想起座上的佳肴也是相同的凄惨呢?...”;当时只能以沉默作为回答..但是想必如今的川奇自己最终也有自己的答案了吧?那是因为..“无奈”啊。

「准备好了吗?孩子。」

难得宁静的短暂再也听不见任何雨声,“父子”之间互相温馨对看了一眼后,两人瞬间化为严肃的视线再次转向了那已经在开始无比狂躁、狂妄得无法自拔的阿法鲁斯身上;此时,三份意志都相同代替着死于这片土地之上、被七罪妖鬼们玩弄于魔掌中的伙伴和同胞们的意志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那就是夺回自己曾经回忆里最美好的一切!

「噹!!——————」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父子两人朝下的剑刃在冲向了阿法鲁斯时顺势交叉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响亮的开战曲调和缀美的火花;雨滴没有浇熄剑刃上擦出的火花和那炙热的剑、反而愈加灼烧起来仿佛是在认同着父子俩为了彼此而战的战意。

不知何时,我用右手拿起了这把象征着责任的剑刃冲向了前方、鼓起了勇气面对自己的过犯,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却能够感受到有股力量在驱使着我站起来;双手不再颤抖反而觉得非常的炙热,那样的感觉好像一直都存在着,就像是当时有他的陪伴做什么都能鼓起勇气那样。

好像他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那样,那不再是我理解上的失去..他用了另一种方式活着、那就是活在我的意志里;而我也清楚为何..又或者说在何时自己站了起来,再次想要战斗,拼命的想要换另一种方式来守护着一切,我不知道我在为了什么而战,只知道自己还有未完成..还有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才再次握起了这把熟悉万感的剑,让他和我的故事继续下去。

我心里的声音告诉着我自己“只要还能记得这一切,就不算是真正的结束”;没错,只要自己不忘记,那在我的故事里依然有着他的存在。

「仅仅只是人类!!只是人类而已!!居然还认为自己会是最后这场表演的收场者吗?!「无知」!可笑!你们不过是我伴奏曲上的其中一个小丑而已!!哈哈哈哈!来吧!!让我见识你们「人类」微不足道的力量!!狠狠地让我尽情吞噬这一切吧!!本座乃为七罪.贪婪之座.阿法鲁斯.马杜莰德是也!是森魔之主亲手所造出来的的恩宠之物!!是专门来杀你们这些犯下了八大罪的人类!!哈哈哈哈哈!!——————」

听见了两人冲着自己而奋力的呐喊,阿法鲁斯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任何情绪,它放生大笑并对着一股劲儿地向前冲,对不知准备了什么战术的两人感到了一丝兴趣。

朝着他们这只能有位于自己视线中区区一小块部分的人类,伸出了令人感到恐惧万分的无数只能够变形成各种不同强势进攻武器的巨手,向他们肆无忌惮的展开一遍又一遍的攻击,试图想要就在这一开场的瞬间将他们碾碎。

「嗙!!嗙!嗙!嗙!...」

成群上百的有着手刀型、重锤型、大斧型以及锁链型的紫色巨手不断地在川奇和柘牙那婀娜又妙曼的身姿扭过的瞬间狠狠地打在了地面上,因为出击太过地狠所以导致被困在地面完全牢牢的被锁死再也举不起来。

随着两人的越发接近时间一分一秒地快速逝去,能够让阿法鲁斯自由操控且不照着逻辑轨迹移动的巨手越来越少,而这也是川奇和柘牙之间不言而获的默契,他们知道这家伙仅仅就只是一头吃胖了的野兽。

虽然能召唤的恶心巨手的确比以往还要更加的烦人、也完全没有对自己留过一点点力气地往死里打,但也仅仅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巨型妖鬼的作风而已,就让这家伙就此结束吧!

正当柘牙和川奇两人已经彻底地把阿法鲁斯完全低估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战斗意识的妖鬼时,从后方那原本看上去再也不可能移动被牢牢锁死的巨手一个接着一个地快速反弹的拉回,瞄准的正是那两个差不多已经接近到了自己面前而且还打算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从正面不再留任何力度迎面出击的柘牙和川奇。

「去死吧!!人类!!...」

「嗙!!!!————————————」

从四面八方迎来了上百只巨手将柘牙和川奇紧紧地抓在了掌心中,并且用其他触手完全不给于生机的将他们有机会逃脱的缝口都盖死,宛如像是在发泄他们对自己智商侮辱的怨恨那样,毫不留情的将两人压在地面与掌心之间,成群的巨手一个接着一个堆积在了外面用力地挤压着里头,恨不得将两人压得稀巴烂后再打开慢慢的尽情吞噬掉他们的渣滓。

「果然人类..也就如此啊?!有剑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哈哈哈哈!!也不过就是个拿了小餐具等着慢慢被我送入口的点心而已嘛!哈哈哈哈哈!无论是从前的刚岛.柘牙还是现在的刚岛.川奇!也就这种程度嘛?!低估我的人类都得死!!哈哈哈哈哈!不过还真是有点浪费我时间呢..与其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里看你们父子俩的死目脸,还不如去看那些人类那对我充满恐惧的面孔更有趣?...」

「哟,它居然在高兴得自言自语呢。」

「看起来..这家伙才是那个因为低估对手准备败北的那一位呢?」

「不给它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如何尊重「人类」呢?」

就在阿法鲁斯把自己那兴奋的情绪消停了一会儿后,空气中又忽然间传来了早就该被自己弄死在鼓掌中的川奇和柘牙两人的悠闲对话,又再次胆颤起来不断观望四周尝试寻找声音的来源。

宛如飘浮不断的恐惧不禁让阿法鲁斯那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脸再次鲜显畏惧,就在阿法鲁斯放弃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打开成堆压成山的巨手一探究竟时,一只比自己身躯还大的蓝魂光的巨型右手瞬间飞扑到了自己面前。

「嗙!!————————————」

在还没完全看清楚那两个本应该被自己封在掌里折磨的两人为何还活着前,就已经给那只冒着蓝魂的巨型右手全力揍飞的阿法鲁斯和刚刚一样完全没有能力也没有任何办法控制住自己庞大的身躯,只能任由那拳冲来的力道把自己往后打飞了几十米。

原来刚刚的川奇和柘牙早就预算到了阿法鲁斯会利用自己无数个紫色巨手来不断地扩大优势,而如果让他们两人持续在这场持久战上战斗也肯定得不到任何的益处,所以在自己还没完全浪费体力之前只需要等待阿法鲁斯这家伙慢慢因为怀疑自己而入自己预先设好的瓮就好了。

一股劲儿的往它能攻能守也是巨手操控的最好方向进攻,让它能够及时防御和作出反击阻碍掉它尽可能多余的视野和感知,毕竟所有的巨手交缠在一起肯定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只巨手出了问题的对吧?

一具拥有超强控制系统的身体、成群上百毫无逻辑移动轨迹的巨手、拥有同样进攻目标的意识、两个拥有可大可小能力的对手以及那面对随时都有可能被反向制极端战术的人类信念的恐惧,那便是拥有极其特殊意义的“亚里士多德错觉”战术的开始!

况且,阿法鲁斯既然在自己还没准备真正开始自己的表演之前就已经多来了一笔天秀之笔,它怀疑了自己!也就因此陷入了整个战术的走向..难道还会有比这更简单的战斗了吗?

“原来如此,这孩子...不,看来那孩子一定知道些什么才能如此坚信着川奇并把这强大的力量寄托在川奇的身上..究竟是有多么大的勇气和信任才会将这一切都赌在这一刻?如果..现在的这个人是川奇..是川奇的话?绝对不要辜负了那孩子对你的希望...川奇!”从川奇挥出那不可思议的一拳开始,那股伴随着强大的力量传来的坚定意志就已经让柘牙一直留藏在心里深信不疑,那俩个孩子一定能够做到。

借着这一拳的重重击飞,同列直线跑道上快速地奔跑在悬空的阿法鲁斯左侧的柘牙展露出了他手上已经对战斗饥渴难耐的两把剑与刃,一下子快速地跃到了阿法鲁斯巨大的身躯上以完全看不见身影和刀迹地一刀一痕狠狠砍进了阿法鲁斯的体内,让阿法鲁斯体会了一番撕心裂肺哀号的痛苦之中。

「啊啊啊啊啊!!——————混帐的人类!混帐!——————」

「尽情的嘶喊吧!————抱着你那肮脏又恶心的信仰死去!就有如当时我放弃了一切理智苦苦祈求你不要夺走我的一切那样!如今我不会再让你夺走我任何的东西了!啊啊啊啊!!——————————」

在阿法鲁斯背后的那张脸终于看到近乎终点之刻,原本还以为只会重重地撞在山壁后就此结束罢的阿法鲁斯,却未曾想到原来柘牙和川奇根本没有打算让自己这么安静地死去。

「可恶!可恶!人类!!我一定会让你尝到何谓侮辱我七罪.贪婪之座.阿法鲁斯.马杜莰德的代价!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痛苦死去!!我会狠狠地将你们那虚假的皮囊给拨去!!让你们人类深深体会到你们所谓的公平和无私就只是一个丑陋和幼稚的谎言!那些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就只有你们人类对别人不断奢求着改变的过程中演变而来的「贪婪」!还有你们凭着自私己欲的「贪婪」而不择手段!毫不留情地达到目的和对我下手的事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你们根本就和我们没什么不一样!!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如此地可憎可恶!!如此地丧心病狂!!————————————」

而那一直在自己身上砍个不停像个发疯似的剑舞狂魔柘牙,也在越来越接近山壁时有所停留,但是他停留的目的是要将手上那两把已经沾满厚厚剑气的剑刃瞄准自己的中心点并丢出,让自己随着剑风的冲击更加快地往山壁的那个方向冲去。

即便是已经丢出了双手上的双刀刃在无战斗能力的柘牙却还是没有半点停懈和小心的意思,原来这就是真正坚信着“那么怕就算在死之前也要把最后一口气吐在沾满恶血的剑刃上”的持剑者的恐怖之处吗?

完全没有一个瑕疵、完全没有一秒的犹豫他就这样跟着插在自己身上的两把剑一起快速的瞬移到了自己面前将自己再度以一个更有冲击力的档次推向了后方。

不经意间,自己也开始慢慢注意到了,不知何时就早已瞬移到山壁前等待血虐自己一番已久的川奇,已经将手上的两把剑刃给预热好随时准备给自己最后一击,这难道就是持剑者父子俩的默契吗?难道我就要这样被人类给终结了吗?

看着这样的一切似乎来得太快阿法鲁斯也只能像是一个已经吃空了所有节奏,任凭着自己愤怒的呐喊..就此成为一只随时任人宰割的大罪.妖鬼。

「这些让人听了恶心的宣言..还是等你死了一遍后再去地狱里慢慢地和你那些志同道合丧心病狂的同伴说吧!!————————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川奇和柘牙四把前后夹击的剑刃就各自代表着各自复仇的象征与目的将阿法鲁斯庞大的身躯狠狠地穿入斩成上下两半;蓝红以及黑灰的剑迹在阿法鲁斯的身躯之间相互穿梭而过,一后一前仿佛就意表着各自的使命都在这一瞬间将所有陨落和复兴,互相交舞的剑刃被疯狂喷发出的紫蓝色血液给沾染得再无亮泽。

柘牙甩干了剑刃上的每一滴血,而与自己背对背的川奇也同样做出了一样的举动,不知道柘牙究竟是否有能看见;纷纷转过头后,两人抱着战斗还未结束的警惕一步步地走到了趴在山壁下只剩下上半个身的阿法鲁斯面前,因为两人知道要解决这只难缠的大罪妖鬼就必须从一直躲在这家伙背后的那张脸下手,否则就算对他再千斩万折也终究不会了事。

走近..终于..看清楚了它长着什么样子...

它,没有一个定型的样子,只有一个和人类同样形体被斩断的上半身和一副紫色貌似虚无的外表却看不见任何五官;因为它正是我们每个人类心中「贪婪」的样貌,无论是对性、财、又或者是私欲的「贪婪」。

「哈哈哈哈哈!你们知道这样是绝对杀不了我的对吧?!」

声音来自于那已经被打得几近半残只剩下上半身的阿法鲁斯那口里宁死不屈的叫嚣;双手紧握着剑刃走来的柘牙和川奇,沉着表情上挂着对敌人无从消失的愤怒说道。

「所以我们这不就来解决你这个丑陋的家伙了吗?」

「哦?~你真的就这么认为我会败在你们这些「贪婪」且「无知」的人类手中吗?...话说这孩子身上的气味还挺稀特的嘛?从一开始我就想知道了,为何这孩子身上存在着一、二、三..不..是四个气息!一个肉体居然拥有了四个不同的气味!而且这个气味在逐渐地越来越浓厚..就和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样!果然!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怕~比我还要混帐的存在~」

烟雾中看不清任何东西直到散去的瞬间,眼前的这个毫无规律样貌的阿法鲁斯既然以信田母亲的样子赤裸着上半身倒在地上对川奇和柘牙两人露出诡异而险恶的笑容,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犹如阿法鲁斯所预测的那样毫无诧异和惊奇地进行着;无论是故意让两人认为必须用尽浑身解数才能打败自己而配合着被他们打败的戏码还是利用自己输掉的模样以信田母亲的样貌再次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贪婪」又如此的奥妙啊!在让人类以为自己已经赢下战斗的一瞬间再次将他们的心肠给撕裂、再次以他们各自犯下的「无知」而判他们死刑!是多么的舒服啊!那张沾满尘埃痕迹的脸、那样绝望的表情和那充满不甘心的每一次呼吸,在这结束的盛宴里他们却只能像是只完全中了圈套的兔子在那里苦苦挣扎、检讨着自己的「罪恶」而已...

依旧不明白从阿法鲁斯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和这突然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回过神来时,转头看见的只有川奇一直在喘着大气拼命地像是在抑制着自己那有如野兽一样的情绪而不断发狂着的样子,似乎他在为了什么而痛苦挣扎着。

看着这样非比寻常的川奇..柘牙顿时对阿法鲁斯所说出的话有了些领悟..而远远地望着川奇的自己原本还打算冲上前去,却发现自己的脚步一步也离不开原地。

平时一直都不会停下思考的柘牙,不知为何在这个关键时刻失去了所有一切的思考方式变成了个「无知」的人偶般,川奇也在这个时候身上开始冒出了一堆莫名的红蓝黑三种颜色的魂影,柘牙能够感受到此时气场上所有一切的改变却做不出任何一点思考。

不仅这样,断了脑回路的柘牙更是开始连自己的四肢都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他明明知道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却还是始终一个字都用不上力气说出来、一点也都阻止不了,任由被受控制的川奇一步一步慢慢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变形成信田母亲模样诱惑着体内的另一个情感的阿法鲁斯那里走去。

想阻止!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事态已经不知不觉间难以控制,一直拼命在挣脱束缚的柘牙终于用尽全力张开了口微弱地对着川奇低鸣着那孩子的名字。

「信田!...醒..一..醒!...」

「啊~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来吧孩子!~来到妈妈的身边带着你留恋她的「贪婪」、带着人类「贪婪」的本性!尽情地沉溺在重逢的这一刻吧!你们人类不都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去夺走他人的幸福吗!不断地看见不断地「嫉妒」!不断地去破坏直到对方开始陷入疯狂!陷入崩溃!然后再以推卸责任故作正经的面孔把一切的「罪恶」都往他人的身上投去!让他背负着惭愧不断的徘徊在「愤怒」的回廊里!让他成为下一个同等样的你继续传承这样的灯火吧!哭泣!哭泣!再哭泣!只能永远地以懦弱的方式虚假地呈现你们的优秀!自以为是地认为别人会因为你的卖弄而认为你很强大吧!无从得力的继续活下去!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其实多么的无能!除了疯狂的嘶吼和呐喊你们没有别的!只是区区的人类而已!呐!你其实还有很多愿望还没和妈妈一起实现吧?~过来吧!」

「信田!——————」

身后的呼唤声即使越来越大、信田母亲脸上的表情即使也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扭曲而自己的左手即使再多么用力地紧紧抓着不断向阿法鲁斯伸去的右手,最终自己的身体还是会不自主地往前一步地往阿法鲁斯越走越近。

仿佛被某种感情给侵蚀与支配着自己原有的理智那般不断地一分一秒在痛苦着,走到了信田母亲的面前后不属于自己但却已经占据自己主动权的情感促使自己蹲了下来抚摸她的脸颊。

此时此刻,被蒙住双眼的自己看见的是曾经自己那美丽又动人的母亲而看清一切的自己则是看见了阿法鲁斯嘴角上那已经裂到了脸颊上的微笑,并对着自己说道。

「喂?~会到这个地步根本就是因为你的错..对吧?找你们找得我好辛苦啊~火水元素剑使者还有..好久不见 ~无知之座.乏尔杰伦.德.尹诺兰迪迓!」

清楚的双眼稍微瞪大了视线,看着从地面上冲上来的蓝魂巨型拳头将自己打飞至天空。

「嗙!——————————」

「森魔乐章.殆尽吞噬贪婪虐魂曲...之二!」

看着被自己揍飞到天上去的川奇,阿法鲁斯仰着天空默默自说自话地这么说着;突然间柘牙的身体再也不受束缚地能够自由左右了,看着天空中川奇慢慢落下的身体,柘牙再也来不及保护那遍体鳞伤的孩子。

「我劝你最好不要站离我五米以内的距离哦?~因为我的“大———拳头”可是会随时把你揍飞的哦?~ 如果就凭你这把老骨头是没有那孩子的骨头来得硬的哦?~ 刚刚你听见了对吧?“啪啦啪啦”好像有差不多九十个骨头断掉了哦?~ 真可怜 ~而且都是因为你们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所以才犯了这么愚蠢的失误搞得现在这样的..对吧?~ 我想告诉你的是啊..虽然你们知道我的弱点是背后的那张美丽又高尚的脸孔,但是还有一件事..你们好像还是搞不清楚哦?~」

正当柘牙因为激动得想要准备冲上前的时候,阿法鲁斯却以毫不在意透露出自己底牌锋芒逼人的方式威胁了柘牙的脚步,眼看着已经掉到山上去的川奇柘牙的眼珠还时不时地在颤抖挣扎着。

因为以自己现在的立场就仿佛已经像是早已在牌局的第一回合就将自己的所有牌都摊了出来给对手探望了一番,对于这样的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根本没有胜算..除非..有绝对胜算的战斗就只剩下...!

「这就是“森魔乐章.殆尽吞噬贪婪虐魂曲”力量的可怕之处...给你看个表演。」

依旧伪装着信田母亲样子的阿法鲁斯在说着话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慢慢地将自己残缺的下半生重新生长了回来站在自己面前,它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柘牙的方向靠近着,同时还从左右手复制出来了川奇和柘牙刚刚用来对自己展开杀戒的四把武器,不仅如此它还在自己的身后召唤出了另外两只紫色巨手来接管左右手拿不了的其他两把武器的掌控权。

看见柘牙因自己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却在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退去,阿法鲁斯开始狂妄了起来对露出警惕表情的柘牙笑着说道。

「我还想要看更多那样的表情哦 ~刚岛.柘牙。」

越显威吓和自大的阿法鲁斯说着说着突然将步伐停留在了原地,低下了头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从信田母亲的样子变成了另一个焕然一新的面貌,弗洛凯萨.艾古曼!

「那么就轮到我们解决恩怨的时候吧~刚岛.柘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