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西北海域,有座被称作“马可猎斯”的兴荣繁华独立岛屿,它,有个很独特的规矩,那就是“若要生存下去,就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拼命地活下去”。

这样的传统,迫使了很多岛上的居民从小就必须懂得精通一门武艺、魔法或是剑术,甚至还定了条规矩。

“只要是过了特定年纪,就必须学会并精通任何一种生存武艺自力更生。”否则,“靠父母养”这点在这里是绝对被排斥成异类、废物来看待的。

而那些过了特定年纪,并已经精通一门武艺或魔法的少年少女们,则得靠自己的本领,去接受某些公会或外界派来的任务企业养活自己。

不能靠父母的任何一点帮助否则这便称为“未成长”。

这就是马可猎斯一段有趣的传说与传闻。

晃动不停的丛林众树里,似乎有两个少年正在与众多的妖鬼们缠斗着。

原来这样在外人眼中看作危险的事情,就只是马可猎斯岛上的少年与少女们天天为了生活而在拼命做的任务而已。

「信田那里!————」

「了解!————」

靠着较劲的身劲儿,跳跃穿梭在丛林巨树之中的白发与蓝发的少年,与往常一样无比默契地配合着。

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常人所闻的那般骇人,反而如今被少年追着任由宰割的是妖鬼群众们的身影。

「玄水刃!!」

「焰赤斩!!」

华丽又眩目的红蓝剑刃,尽可能在不碰到大自然中刃扫眼前的一切。

这两位眼神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少年,他们抱着这样的心态战斗着的。

「哈啊!!——————————」

「哈啊!!——————————」

熟悉百般地挥舞着剑刃,从后刃扫至妖鬼前方的两位少年,成了这场战斗华丽的谢幕,让这一场惊险无比的战斗到此告一段落。

落下在丛林中央的一片溪水旁后,他们收起了手中的剑刃。

蓝发少年,信田,滑过剑鞘的刀刃,闪着有如溪水折射一样的束光、而白发少年,川奇,手上的则与信田的刀刃恰恰相反,它没有信田的玄水刃那么儒雅随和反倒更喜欢在战斗,即使在结束后还留下那残于世间的惋惜遂火。

「哟哈!!——————成功完成任务了呢!...」

看着眼前与自己同样喜欢留着杂乱短发造型、同样喜欢剑刃、同样喜欢和平但却有着不同信念的信田,川奇欲言又止,像个大人般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信田每次战斗后,却还能像往常一样留下天真和蔼可亲,还让人无比担心的一面,而感到啼笑皆非。

还是因为对信田那温柔到甚至能够暖化人心知足乐天的微笑,而感到有点不适且惜,但川奇最终都还是以对待弟弟般的方式,对待着这位挚友。

「是啊,走吧信田,我们该回去了哦。」

「啊!走吧!川奇回去后想吃什么啊?~」

「我想想..唔..老样子?」

「哈?...可是都已经吃好几天了诶...」

「因为好吃嘛..好吃的东西多吃几遍都没怎么的对吧?」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和你点一样的吧!」

边走在回去的路上、边讨论着回去后怎么解决午餐的两人,宛如就像长不大的小孩一样。

“有说有笑的普通少年生活”,说的或许就像是这时川奇与信田一样的幸福吧?

......

被端上,并摆放在狭窄的食铺柜台前亮眼的是一盘,热腾腾还冒着烟与香气的蛋包饭。

拿起叉与匙就准备大快朵颐的信田,想就这样不顾身边的一切,像个小孩一般,对着这盘香喷喷的蛋炒饭肆无忌惮地大喊一句道。

「我开动了!呀咪呀咪呀咪!~」

「为什么一定要发出呀咪呀咪的声音啊..我也开动了。」

脸上挂着一脸接受,但实际上完完全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信田每次要开动前就必须要对食物大声喊出“呀咪呀咪”这样怪异的举动。

然而,虽然信田每天都这么做,但川奇也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信田,做着这怪异得让人觉得有趣的举动罢了。

这次终于有勇气向信田问个清楚,结果得到的却是信田给出了,让自己更陷入迷思的回应。

「川奇你不懂,这是对事物的一种尊重哦!而且啊..喊出来了过后,食物先生也会比较开心,吃起来也会比原本的味道好上几倍呢!」

「这是什么样的逻辑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妈妈煮的东西不好吃一定要念上呀咪呀咪才好吃咯?」

这温柔而又稳重的声音,传自于柜台的里边。

让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变化,只专注在彼此对话之间的两人,突然吓了一跳。

原来是信田的母亲打岔进了两人的话题之间,信田的母亲和信田以及信田父亲一样,飘着一头蓝色的长发,就这样托着腮,坐在柜台里边偷听着两人的对话许久。

虽然说是信田的母亲,但是如果不给于说明,看上去也只会误会成是信田的姐姐而已。

她的母亲可以说是整个马可猎斯岛镇上,公认最年轻的妈妈之一。

曾经也是所有俊男们的追求对象,但是因为爱的命运,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信田的父亲,并过上了在这镇上开间食铺的平凡幸福生活,也因此生出了这么活泼可爱善良的信田,这是..川奇看见的。

「没、没、没这个意思啊!妈!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积极忙于解释而慌张乱了阵脚的信田,川奇摆出了一幅只有是挚友才会摆出的落井下石表情,邪恶地一边笑一边偷偷摸摸移到信田的耳边故意作弄着信田。

「诶嘿,差点就没饭吃了呢~」

「话说啊,你们俩只要一起出任务都会很快完成呢,还真是感谢上天眷顾信田有川奇这么一个朋友呢。」

「当然啦!哈哈!因为我们两个是..诶?等一下妈妈,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没有我的功劳啊?..」

对于这样的称赞川奇没有任何一丝感到自满,因为保护身边的伙伴,这只是持剑者应该有的精神而已。

但是就在看见了信田,因为母亲的一个不经意间地把自己当成是川奇需要照顾的对象,而感到闷闷不乐气馁的样子后,善解人意的川奇也很谦虚地将这样的称赞,分享给一直都愿意肯于和自己一起奋斗的信田,并回应道。

「不客气,阿姨,而且这些也都是因为有信田才会那么顺利,不然没有信田在的话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完成任务。」

看见身旁的信田,终于又再次被自己的话语激起了自信心,川奇也很是放心地继续回头吃着眼前所剩无几的蛋包饭。

「川奇真是太谦虚了呢..话说川奇的持剑的理由是什么呢?」

被问到这样问题的川奇,时间瞬间仿佛定格了一会儿。

就像有着什么无形的力量冲击一般,将川奇的微笑瞬间转化为了沉默的平静。

「...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放下手上的匙,川奇压着气欲言又止地站起了身来,只留下了一句简单的道别。

即使原本在平时这样的时间里,是和身边的信田有说有笑的时候,但是现在的川奇却没有了那样的动力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诶!?怎么这么快!?」

才突然被川奇的话语给提醒到自己一直都忘了动盘匙的信田,实在不敢相信川奇吃饭的速度,既然就是那么的快的一小段谈话时间。

「信田,明天一样老地方见。」

站在阳光刺穿的宽门槛前,川奇微微转头地看着信田,低气一呼对他这么说道。

而不解人意这本就是信田的标签,即便川奇没有渴望信田做出什么,但一直都完全不明白川奇的想法与情感的信田,一直以来都有试着去理解别人复杂的感情。

不过这对信田这样单纯的人来说,也都只是无稽之谈而已。

「哦..哦。」

友人之间简简单单的草草了别,无论是哪个笨蛋大致上都能够发现到气场的改变,至少信田还有这点的知晓。

等到川奇离开已远时,信田转过了头看向了也同样露出难以解释的表情的母亲问道。

「妈..川奇,他..怎么了吗?」

「或许是妈妈刚刚说错话了吧..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呢..信田啊,要好好川奇相处哦。」

「一定!妈妈我一定会和川奇和睦相处的!」

————————毕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话说..妈妈,下个月就是川奇的生日了..我能送些东西给川奇当作生日礼物吗?」

对于川奇的事情完全没有半点迟疑,这点可以很明确地知道在信田的心里“川奇”已经占了个很重要的位置,即使这连川奇自己都不知道。

但信田就是这样坦率直接的人,无论是从前,见到川奇的第一面还是如今一直来都是这样。

「色欲」、「怠惰」、「纵欲」、「嫉妒」、「贪婪」、「暴怒」、「傲慢」、「无知」张显了人类多么脆弱,人不是因发现了七大罪而感到伟大,而是他们忘了最后的第八大罪而可悲。

「根本什么..都没改变嘛...这样的自己和他们一样..恶心至极。」

黑暗的小巷之中,川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说着。

愤怒的拳头打向了眼前毫无防备的自己,碎裂的一瞬间,看见了多么个无助的自己飘散在自己身旁,想要就此得到些自我救赎的感觉。

但这一切却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到“轮回的谎言”当中。

......

迎来柜台前,熟悉的给两位身影发下任务的是信田母亲。

对了忘了介绍,信田的母亲,除了是食铺里的掌柜以外,也是公会里的成员之一,是专门负责批下任务的工作人员。

而这也正是为了保护和顾虑到自己那鲁莽大意的孩子信田,才这么做的。

不知该说信田的运势是一直真的就很好,还是这都只是因为信田善交的一面太受欢迎,总而言之他就是川奇眼中的“人生胜利组”。

似乎就宛如是早已设计好的那般,这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在围绕着这样的信田转。

无论是被夸赞、照顾、欣赏还是支持都只是信田专属的对待。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哦,你们真的确定要接下来吗?」

「没关系啦,毕竟这是妈妈辛辛苦苦才帮我们争取到的,而且有川奇在什么都不是问题对吧?~」

把经常摆露出的微笑从母亲的身上,带到自己最为要好的朋友川奇身上,这是信田与往常一样的样子。

但在今天川奇眼里所能及到的一切却是一天比一天暗淡,而信田与往常一样的热情对待让川奇难隐而郁的有些悻悻作呕。

「...啊..嗯。」

不知何时,就开始对这一切有所反感了,看着他微笑的脸,我似乎根本不像以前那般觉得安慰,反而..还觉得非常恶心。

「而且今天可是川奇的生日呢,我相信上天会眷顾寿星的幸运的!绝对!...」

什么关心?什么安慰?什么感触?什么善良?什么在乎?什么保护?什么同享?什么同当?这些根本都看不见!

「那么我们出发了哦!~再见~」

回过了神,窒息得让川奇无法连自己都无法认知自己的那一刻就那么结束了。

信田简单的告别后,便先势带起了轻快的脚步走在川奇的前方,似乎并没有发觉后方的川奇正低着头的一切。

「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哦!————别忘了还得给川奇办庆生呢!————」

没有在乎、也根本没有注意更不想去理会到底“这样的人”是否有没有准备今晚自己的庆生会。

因为这样的一切也未必是「真实」的。

现在的川奇,只有那让自己都无法自拔的怨恨存于心底以及一心追求「真诚」索求「真实」的自己...「贪婪」。

「话说,川奇你生日的时候会想要收到什么礼物呢?有没有想过是有一把很有趣的剑呢?川奇很喜欢剑对吧?爱不释手的那种。」

青瞥一过、美好如新的草原中央,信田一而再再而三,单独如死沉的对话里一路上一直都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强硬地展开话题着,这让信田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川奇...」

停下脚步,扶着肩膀并轻声叫着川奇的信田眼神透露出了几何担心,与其说是担心更像是信田最近这几天突然被川奇无缘无故地冷淡后,一直想要开口却开不了口的无奈。

「你最近怎么了吗..?是心情不好?还是哪里不舒服?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我们就先不出任务了吧?..我很担心你诶..最近一直看见你不言不语也没怎么来我母亲的店吃我母亲拿手的蛋包饭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别再给我看这种态度了!好吗!...」

甩开了信田扶住自己肩膀的手,川奇不同往常的情绪有些暴躁。

终于无可再奈何自己心中的愤怒以及恶心的心情,直接涌上了川奇的表情之上...

让平常不常见川奇发脾气大声说话的信田,瞬间吓的倒退了好几步,甚至还有那么一下怀疑了眼前这样的川奇到底还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川奇。

虽然害怕归害怕,但是川奇毕竟还是“另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自己”啊...

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搞清楚川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才行,即使自己不是那个人选,但信田依然坚信自己是川奇最好的朋友这点。

带着坎坷不安的担心,同时也非常小心翼翼地移挪着紧张身体,信田走了上前几步,捏了把冷汗,胆怯地望向被刘海压着表情喘着大气紧促不服的“另一个自己”问道。

「...川奇,难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你道歉..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诶,要开开心心的过好吗?」

「别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态度给我说教!..如果我真是你最好的朋友的话..就请你用你最真实的态度来对待我!..别前面一套后背一套的!恶心死了!」

即便是被温柔地对待着,此刻的川奇依然感受不到半点被关心或是被担心的气息所在。

因为川奇早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对自己以及对自己原本最好的朋友「无知」的状态当中...

「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啊!..绝对不是什么说说这么简单而已!..而且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啊!..难道川奇你不知道么?...」

「呵..是吗?原来如此..真是可笑啊!?我既然连你所谓的“最真实的样子”都不知道呢!看来被蒙在鼓里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川奇,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我不需要为了听你这些谎言而继续撒下更多的谎言来让我高兴!..我可高兴不起来!!开心?你很虚假!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恶心极了!无论是你的所做所为还是你所说的一切!你一直认为你是在帮助我、讨好我,其实你只是在自我愉快自我陶醉罢了!对我好?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当我的挡箭牌?这都只不过是谎言!在大家面前保护我?帮我辩护?这也只不过是你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好、炫耀自己多么辉煌罢了!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哈?!根本只是为了平衡你自己罢了吧?不对,只是为了展现你自己的突出罢了吧??你认为我都看不出吗?!这一切的一切!我可都知道!别装作自己多么圣人伟大!我不需要这样的怜悯!这次任务完后,我们互不相干你可以在大家的面前炫耀你的好也可以在大家面前告诉大家你帮的那个人如今还反头咬了你一口!随你喜欢!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真正的朋友!...」

将局面搞得越来越僵的是那一并自顾自的单方面宣泄。

在一道闪光束向自己的鼻梁前后,川奇终于冷静了些下来。

仔细放眼一看,是喘着大气的信田,拿着手上灿烂的蓝色剑刃指向了自己,头一次看见信田生气的川奇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这也是头一次两人,同时一起把局面搞得那么僵。

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宛如像是各个停下脚步,来等着看看接下来发展的观众一般,停在了那里,让两个脸上都泛着不愉快对视着彼此的少年,沉默在了语塞许久。

「够了..够了..川奇..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吗?...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些吗?我原本以为..你是最能够了解我的..最能够保护其他人、会用同理心了解其他人...但是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哈哈哈哈!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亚春.信田,一直都很像拔刀在我身上划下一道去不掉的疤痕吧?让我从此能够不再抢你出剑的风头吧?正因为我的剑术比你更好所以你一直在策划幻想着有一天能这样的对吧?..」

这样的僵局,是由信田拔出剑刃的那一刻停歇、也是由信田冲动的剑刃再次点燃了新的炽热怒火。

而在发现自己似乎搞砸了这一切后,来不及说出自己感受的信田唯一想到的就是先对川奇的道歉。

「不..对..对不起川奇..我..我...!川奇!小心!——————」

「嗄!!————————」

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两个正直忙着争吵的少年,没有警惕起自己,早已踏入了马可猎斯岛边境最危险的森林之一“惧俗之领”内。

好在还保持着敏锐清醒思考的信田,迅速推开了川奇。

两人才侥幸躲开了不速之客的袭击,只是在这当儿信田伸出救援的手,没有及时收回,导致了用剑的那只手被不速之客爪伤得很深。

两人抬头望去,看见了就轻飘在树上坐着的女性妖鬼,正用着那双锐利的眼神,宛如看见了即将被自己玩弄于股掌的猎物般,俯视着自己。

而被差遣着进行普通讨伐任务的两位少年,想都没想到就这么不走运地遇上了不是很好解决的家伙,而且还是在这种彼此都有可能搭配得不融洽的时机。

「我还以为是哪个小两口在这里吵架呢,原来只是两个孩子啊?唉..真扫兴呢..不过,这孩子身上传出来的浓厚友谊味还真是恶心呢..至于..那边的这位呢..唔..是让人非常熟悉的味道呢..和那家伙的味道一样十分强烈,仿佛就是同一个人..无论是愤怒、纵欲、嫉妒、怠惰尤其是那份无知得满是怨天尤人的味道都让我非常想马上再回味一口呢~」

「不准你对我的朋友出手!可恶的妖鬼!」

察觉到了来势不善的妖鬼就即将对那坐卧在自己不远的附近一动也不动不的川奇下手时,信田强忍着疼痛,拼命地握起了“玄水刃”奔到川奇的面前,示意仅凭自己一人单枪匹马也要保护川奇。

「我可恶?哈哈哈哈,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不比我可恶了吗?明明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反到头来却被他说的一文不值、明明一直拼命地伪装自己装疯卖傻装懦弱想要保护这人的那根本微弱既破的尊严,却要被遭到这样的对待,呐?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对吧?」

轻松而刺骨的三言两语,就将信田的心底深渊一律看穿并赤裸裸地道出。

仅凭着这修长的黑发、险恶的眼神、滑辣的嘴、高挑身材的女性妖鬼,就已经让信田,再也没有信心继续立足摆出战斗的架势,而微微退了后去。

「别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妳到底是谁!...」

纵然一跃慢慢地飘落,从眼前的女妖鬼身上丝毫闻不到一点对人类与对剑刃的恐惧,眼神中不但镇定,还时不时给予自己压力的摆弄,让信田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地上前。

随着轻飘飘慢慢地落下,女妖鬼嘴角慢慢地上扬,以及那仿佛根本不在乎任何一切世俗而让人无能匹敌的傲慢张扬气势,这位神隐也终于介绍起了自己究竟为何方神圣。

「本尊至上乃为“七罪.色欲之座.艾逖尔.库丝”是也,森魔.大罪乐章之持有者,能够看穿所有人一切心底的想法,色面、欲面、虚实之面、心面、思面以及有如你一直都愚蠢死守顾念的“情面”,然而这些只是我最喜欢的开头曲而已,毕竟谎言与虚假的欺骗都是人类最爱做的事也是自由选择的特权..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只欣赏人类慢慢地被身边一切包装起来的言语以及虚假层垫的表达搞烂的过程~这种感觉..就像是慢慢的把桃子里的汁慢慢吸食至干一般的爽快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再让我在问你一次,这样的人真的有那么值得你去保护吗?」

「......」

利用自己的能力去窥探“人”的内心、利用自己狠毒的嘴去捣毁“人”的信心和自己的意志,又或是利用自己的恶意曲解,去诱导甚至让“人”对自己都开始产生怀疑。

这就是艾逖尔.库丝对“人”摧残的审判以及能够在未开战前就轻易摧毁一个“人”的方式。

无法隐藏、无法掩谎、无法辩解、无法遮羞、无法赦免甚至无法抵挡..这或许便是“人”对“色欲”的未知领域,也正是如此而解答了为什么脆弱的“人”无法”直视“以及“面对”色欲。

「你看,你沉默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呐,你犹豫了吧?~为什么呢?~喂~回答我啊~呐~」

接二连三地调侃,虽然让信田陷入沉默沉思了许久,但最终信田依然坚定与坚信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并直面着艾逖尔.库丝回答道。

「值得!,因为川奇..」

——————他是我朋友啊!——————

「切..当你真正看过了地狱后..才会知道什么叫作无趣。那么让我看看你到底还能坚持这样“恶心的信念”到什么时候吧!」

无论审查得多么仔细都感受不到信田内心有半点瑕疵半点虚假,这样的真诚与不具半点空虚的真实,是艾逖尔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得到最为可悲的审判。

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是那么措不及防的头一次被“人”的真诚与真实给打败的艾逖尔,露出了非常愤怒的表情看向了,这眼前不可思议的“人”“亚春.信田”。

「啪!——————」

就在艾逖尔惊讶的片刻,信田没有任何怠懈地把某种像是木头块的东西丢了上来。

但这样早已被印计在信田思考的袭击,也同样被艾逖尔观察得一清二楚的接住了。

「喂..你难道忘了嘛?我都说了我能够看穿你一切的小心思..」

「嗙!!————————————」

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艾逖尔就迎来了自己此生最为引以为傲的能力的第一次羞辱。

唯有自己才知道的弱点,现在反倒显现得完完全全,被信田丢来得不知是普通的木头,还是带有威胁的木头给炸开了美丽的颜目。

「所以对付妳的招数就是什么都不去思考才是决策啊!白痴妖鬼!川奇我们快跑!!」

猛然地拽起一脸呆滞的川奇,信田那伤痛的手,虽然早已感受不到任何的知觉,但始终还不肯放开,只想保护好平时这不顾一切保护着自己的川奇。

箭步就像急速迈开的马步,一致而不停地拖着川奇奔跑在这茂密的丛林之中。

不知为何,明明进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下子,想要跑出去的时候却始终都找不到方向与出口。

似乎..真理与正义往往会迷失在黑暗之地里呢...

「嗙!———咚咙咙咙咙!!————————」

宛如尾随在信田与川奇身后的大树们,似乎也跟着艾逖尔一起愤怒地莽撞奔跑了起来。

不断坍塌着的一切,将后尾都拼成了一片狼狈烟霾的景象。

而艾逖尔那根深带有恐惧的声音,也渐渐地将整个惧俗之领给笼罩得毫无一处安宁。

「别再挣扎了!愚蠢的烂好人!这里是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好人能跑出去的地方!若想要出去就放下你的正义杀掉眼前的一切出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闭着眼努力想要抛开脑中徘徊的这一切负面思绪,导致了信田忘了脚前的道路上到底该怎么走。

负担的一切,就在绊倒的那一瞬间都仿佛懈下了些。

但所谓懈下的那些,就正是自己现在所能拥有重要的一切,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啪!——————」

屏着气,拉着自己受伤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信田的心理层面,慢慢被几丝未知的恐惧入侵,因为信田不知道自己还能守护这些多久时间;友谊、时间、家人和原则总有一天会慢慢地被现实给吞夺而去。

往前踏步了好几步,看着眼前这快速袭来的悚人一幕,无助的信田此时此刻只能尝试依靠着自己弱小得随手可摧的身体,来为川奇拖时间和尽上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那无助的呐喊道。

「川奇!跑啊!跑啊!!无论你是否真的讨厌我!但是现在..请你跑啊————求你了!求你..原谅我!..好好地活下去..代替我!..」

“终于,夺回一切了呢..还真是「无知」呢...”现在的眼里只有信田一人竖起坚背英勇保护这自己的样子,其余的形容词和借口似乎都是多余的。

从那一刻起,川奇对友谊、友情什么的认知就便到此告一段落,川奇默默地流下了后悔的眼泪。

怎么就没来得及告诉他呢?想告诉自己的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