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从结论上来说。

我见到了亚文哈尔。

熟悉的欧洲刺剑,像是贡品一样被摆在一个华丽的桌上。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以亚文哈尔的角度来看,从远到近一次是——

巨大的熊玩偶,兔子玩偶,八音盒一样的玩具,然后稍微近一些是各式各样的眼罩,有黑色的,白色的,还有粉色的,粉色的眼罩上画着好几只可爱的兔子。

但因为眼罩的面积实在是称不上很大,所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

还有一些奇怪的眼罩,比如眼罩是另一个画出来的眼睛。

让我想到了我在照看武器店时,如果想要睡觉,又不想要被青梅竹马的梅莉发现,就会做一个眼罩,上面画着我的眼睛。

尽管一次都没有成功骗过梅莉的敏锐的眼神,但我依旧乐此不彼。

因为眼罩除了用来欺诈,还有可以挡住阳光的功能,可以睡得更加舒服。

可惜,我在亚文哈尔面前看到的眼罩,都是单眼眼罩,不过仔细想想,两边都戴上不就是双眼的眼罩了吗?

再接近一点,是一堆食物,没错,是一堆......

为什么神刃需要食物啊!好多我都没见过。

看着就好高级,无论是普通人无法享受到的精致调味料,还是点缀在旁边的像是奶油蛋糕一样的东西。

我长那么大就没有尝过,偏偏亚文哈尔这家伙就享受到了。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看着就很诱人的饼干,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亚文哈尔’四个字。

明显是有人专门为他做的料理!

可恶啊可恶啊!

这比精致的料理还要让人感觉到气愤!

就像是在情人节,如果有人告诉你,他只是受到了看起来很贵的巧克力,你并不会有太多的感想,因为可能是他自己买的。

为了在你的面前显摆,故意挑着贵的。

无论你们有没有这么想过,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每次有人向我炫耀着巧克力的时候,我都会这么认为。

前提是,不是亲手制作的......

如果是亲手制作的并不是不可能,但实在太过于羞耻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没有收到巧克力,所以自己亲手制作了巧克力,还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没准还会给自己写一份信......

我不相信有人能够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绝对是一生的黑历史。

跑远了。

还没有结束,最贴近亚文哈尔的地方是两个香炉,袅袅的香气从两个炉子中飘出。

瞬间我的羡慕之情就消失了。

虽然卡莲很可能不知道那两个香炉是干嘛的,只是单纯因为感觉很香才放着的。

但那个其实是......放在遗照旁边的。

如果能够点几根香就更像了。

我正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卡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条长条状的物品,作势要放在亚文哈尔的旁边。

喂!他好歹是你的祖先吧!

放过他吧!

我都可以幻想出亚文哈尔一脸惨状的样子了。

作为一个男性,淹没在玩偶的海洋中,八音盒不停地放着枯燥的音乐,无限循环,还有食物只能看完全吃不着,就像是大半夜专门给你看烤肉的图片。

最后在他的面前放香炉,点香.......

哪怕亚文哈尔是活着的,都会被你气死的啊!

我的天呢。

虽然我以前便知道,一个人的主观和品味在偏离社会性之后,会出现非常明显的偏差。

人类是群体性的东西,只有通过交流和对比,才能确定出最正确的道路。

如果一味地闭门造车,造出来的自行车也会变成独轮车。

为你默哀,亚文哈尔。

祝你在地狱过得开心。

“亚文哈尔,我来了哦,听我说,今天我遇到一个很有趣的孩子。”

这个语气,简直是在墓地里,对着已经逝去的挚友,讲述自己每天的故事一样!

“亚文哈尔?!听得到的话,回一句话啊!亚文哈尔!”

我使劲叫唤着,可惜并没有反应。

果然亚文哈尔和格里姆尼尔一样,对我没有反应,现在就是不知道卡莲到底是在与亚文哈尔对话,还是仅仅是自言自语。

我更偏向于后者。

我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孩,用玩偶把他包围,然后还把他供起来。

果然亚文哈尔也没有觉醒出意识啊.....

也不算白来吧。

至少知道了这条路行不通,我到底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够从这幅去壳里出来呢?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梦里。

所谓的南柯一梦?

卡莲对着亚文哈尔说了一堆话,后半程我压根没听进去。

太枯燥乏味了,睡觉小故事都比这些有意思,而且许多部分只是在复读。

只是为了表达出卡莲她自己兴奋的心情。

正当我打瞌睡时,卡莲握上了我。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的身体在逐渐接近那片混沌的中心。

不要啊!我不想年纪轻轻就体会地狱的感觉啊!

我还年轻,我还没有体验过生活的滋味呢。

我开始挣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过来的途中,卡莲一直不停得给我输送神力,我总觉得我能变化了。

寻找到那种感觉,将力量全部注入其中。

没准我能飞了,飞出这篇是非之地。

“诶?这赝品的身上怎么有字?”

有字?

我自己当然看不见,但是既然卡莲说了,那就代表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恶作剧了?

就像是你睡着的时候,有人在你的脸上画圈圈,你直到照镜子之前都不会发现。

塔塔克总不可能对我做这种事,塔塔克的哥哥和爸爸就更别说了。

前者压根就没这时间,而且对他没什么好处,塔塔克的爸爸很明显不会做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变了变了。”

还会改变?

原理是什么,难道我自己能控制吗?

我尽力幻想着将神力排成卡莲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好神奇的赝品,难道赝品都这么厉害吗?”

(不是的。)

我通过我身上绿发浮现出的文字,居然可以简单地和卡莲交流了。

但仅限她握着我的时候,只有通过同步转化神力,我才能维持住边使文字出现在我的脸上,边思考回答。

为了保险起见,我准备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你听得见)

“听得见什么?”

卡莲显得异常兴奋,将我翻来覆去,看看我的背面是不是也有文字。

可惜我并不熟悉怎么让神力运转到背部。

其实它们就像是调皮的孩子一样,都喜欢往剑刃旁边跑,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听从我的指挥,排布出特定的文字。

但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神力的问题,而是我的脸蛋实在太小了,大概写一个四五个正字就没有空间填充别的文字了。

如果还想要交流,就必须将上半部分消散掉。

也就是说我一句话,最多显示出四个字。

所以我才会在(你听得见)这里断句。

(亚文哈尔)

(的声音吗?)

“原来先祖大人会说话吗?”

我该如何吐槽?

这不是废话吗。

但总觉得因为我的问题有些不严谨,卡莲陷入了误区。

他不会默认我可以和亚文哈尔交流吧?

(我也听不见)

“是嘛......”

肉眼可见得失落。

如果亚文哈尔真的醒了,看见这一地的贡品,吓得当场去世也说不准的。

卡莲继续转移我的位置。

糟了,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

我可不想要变成和亚文哈尔一样啊!

虽然不否认做出这种布局的卡莲,真的很努力,很厉害,也能感觉到心意。

但怎么说呢?

有种力气完全用错了方向的感觉。

南辕北辙。

(停一下)

(别让我)

(到那里面)

“不用害羞,这是我非常努力才做好的新家。”

什么新家啊,是处刑场吧!

后现代的地狱啊,真的会有男人能够待在这种地方吗?

(亚文哈尔)

(我有话想说)

提到了亚文哈尔,卡莲总算是消停了一会会。

(把他拿出来)

(和我碰一起)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了。

如果我面前的是塔塔克就好了,乖乖听话,也不会追根问题。

当然我肯定是为了她好的,她哪怕不询问这种简单的问题,我相信她也是很清楚的。

(相信我)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这只是一场赌博。

当我与格里姆尼尔接触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想要知道这点,在其他同等级的神刃上,会不会发生。

“好吧。”

卡莲大小姐也不追究为什么,将亚文哈尔从地狱捞了出来。

老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如果你不发光的话,我们两个就要到头了。

淹没在玩偶中,男人的尊严天天被践踏,直到有一天意识到死去会更加轻松......

上次发光的时候,因为太过于突然,我并没有机会仔细感受当时的感觉,神力的流动等等。

如果能够分析到那个部分,很有可能我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发光,从而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得与格里姆尼尔接触。

毕竟那是塔塔克家的东西,再怎么说也比这里来得更加方便。

在我马上就要碰到亚文哈尔的时候,卡莲停止了自己的举动。

“你不会想要削弱我的实力吧?”

(为什么)

(这么想?)

从之前的行为,很明显发现,卡莲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无论是当初干脆利落地提出决斗的要求,还是之前赠送用来保护自己的短剑。

无处不透露着强者的从容。

“我多心了。”

卡莲将亚文哈尔拔出剑鞘。

非常细的长剑,就是西洋剑稍微扁平了一点。

看着就像是本来是西洋剑,结果剑身被压扁了,再加上边缘的打磨。

亚文哈尔就出炉了。

尽管心里有预期,但真正碰到的时候——

(果然,会)

(发光啊)

卡莲火红的眼珠瞪得大大的,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将我们)

(分开吧)

卡莲呆滞地点点头,想必还没有从之前惊讶中回复。

“大小姐,怎么了?!我看到一阵好强的红光。”

熟悉的男性执事出现了。

气喘吁吁的,也没有敲门,打开门直接闯了进来。

其实压根不需要这么害怕,比起害怕为什么红光那么大。

我更疑惑得是,没有神力,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出现光芒。

而且在我接触格里姆尼尔时,发出的是绿光,接触亚文哈尔时,发出的是红光。

那么如果我接触的是福尼加尔的,岂不是肯定是紫光了。

发光的都是我,三大军神武器,都像是沉睡了一样,无论我怎么呼喊都没有半点反应。

卡莲和执事可能并没有发现我的另一个目的。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卡莲和执事也只是第一次见。

但是有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是知道发光这件事的。

而且我能保证她正在寻找着我,虽然时间不长,但足够了,这种程度的红光,只要被她看见,她就会一条直线得往我这里冲过来。

塔塔克......快来啊。

我不知道卡莲会不会在失去兴趣后,把我摆放在她专门布置的‘亚文哈尔之家’中,这是一点,另一点是我还是想要和塔塔克在一起。

虽然卡莲将保护用的短剑给她了,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的感觉。

但是还是不放心,并不是对卡莲来说,而是其他人,小孩子可能不清楚,但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的。

比如会有人专门想要破坏这次的决斗,决斗的场地是广场,如果真的有人动手脚,混入人群之后,实在是很难抓住了。

况且动手脚的很可能是他们想不到的人,比如家族的大人,塔塔克的父亲,或者卡莲的父亲。

为了保持名分或者其他的目的,做出一些对女人有伤害的事情。

这才是最伤心的地方。

“兹拉——!”

窗户碎了,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是塔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