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没什么。”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卡莲比较好，两者之间微妙的平衡还需要维持下去，在得到亚文哈尔刻纹币之前，我要避免所有可能引起卡莲不愉快的行为。
当然无脑当舔狗也不行，好歹有了一个师傅的身份，不好好伪装就反而会露出马脚。
“不过卡莲你不是被西维娅......你记忆中的西维娅杀死了吗？为什么不会感到憎恨呢？”
“我为什么要憎恨？那时候，本来就已经没有生存的想法了。”
卡莲对着我笑了笑，可惜我只能感觉到她满满的苦涩。
一直询问一个活人死掉的信息，现在回头想想，怎么想怎么奇怪，也真亏西维娅可以完全不吐槽的一句句听到现在。
如果是我在路边听到这种谈话内容，我是死也不会想和他们搭上关系的，毕竟他们脑子都有病。
嗯，现在我就是脑子有病的一员了。
完全高兴不起来。
“虽然从我嘴里说不太好，不过何必呢？”
“师傅你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而且还是被排除在家族外的，废人......”
别自谦了我的大小姐，如果你算是废人，我大概只能是废渣了。
“【女神的加护】觉醒了，可惜它并不一定会引领你走向未来，也有可能把你投身于地狱。”
话题居然回来了。
“停，不想说的话完全可以不说。”
看着卡莲断断续续，犹犹豫豫，思考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打断了她。
先不说她的感受，或许在纠结，又或者是逃避。
但我的时间不多，西维娅砸开墙壁时的声音，没准就会有其他人赶来。
单单我和西维娅还好说，至少在可控范围内，西维娅也一直叫我“迪奥”而并非是德奥。
万一真理奈姐或者莫妮卡，一看见我就叫我的名字怎么办，再说了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到时候可不是什么舞台上的戏剧表演或者演唱会之类的，在正式表演前还有彩排可以提前熟悉流程。
人生如戏，没有人会喊cut的。
集中集中，现在无论是卡莲还是西维娅和我的关系都不大，随随便便把她们之间的误会解除就可以了，再把卡莲手上的刻纹币拿到手，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自顾自得将推进下去。
“继续争来争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从头开始认识。”
“同意。”
“我也没意见。”
嘴上说着没意见，西维娅还是把脑袋扭到另一边。
看起来我与卡莲的对话对她起到了反效果，换我我也不会舒服的。
因为身上一直背着一个大黑锅，没错，杀人凶手的锅。
“西维娅大人，我很早就想要提问了，您经常使用的战锤到哪里去了呢？”
“我不会用武器的，我只相信自己的拳头。”
你就是拳王？
西维娅在胸前紧握手掌，脑袋微微朝上，仿佛在昏暗灯光下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不知道她是看见自己变成了格斗家叱咤风云还是有了更加明确远大的目标。
“没关系，卡莲你继续说，可能与我身边的西维娅对不上，但并不排除是你认错的原因，一些与她有关的线索都可以告诉我。我将会找到你真正的真命天...女。”
“西维娅大人......和西维娅大人长得很像的那一位大人，手里永远拿着一把小巧的锤子，不像是教堂中战斗神官用的巨大战锤，也不是工匠手中用于敲打的小锤子。”
我无端联想到了一位拿着锤子的魔法少女，特征是利用各种各样收集到的卡片使用魔法，帮助自己身边的人。
“后来西维娅大人告诉我，她的那把武器是一柄页锤，不仅重量比战锤小了许多，而且威力比起我见过的战锤也不逞多让。”
你让一个拥有怪力的人挥舞任何武器，我都有把握让你说出这句话。
“页锤的名字叫做‘爱的审判’。”
爱的审判，玛利亚曾经是不是和我说过她所栖身的武器的名字就是这个。
太巧了吧？
我不禁站到了卡莲的身旁，以自己的位置表明态度，没错，我完全相信卡莲大小姐，并且对一直欺骗我的假西维娅产生了怀疑。
“嗯？迪奥，你为什么要站到我的对面呢？”
“因为师傅知道我才是正确的！”
“就是这样。”
“什么！迪奥，你要背叛我了吗？”
“我背叛的只是虚假而已。”
我脸不跳心不红，嗯......是脸不红心不跳得说着帅气的台词。
曾经有一位大人说过，要用虚假战胜虚假！
“其实我能够分辨话语的真假。”
“师傅好厉害！怪不得这么快就能分辨出对错。”
小孩子才讲对错，卡莲大小姐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飞回来啊！这样交流真的好累，要不是为了骗到她手里的刻纹币，我早就溜了。
“骗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师傅你对西维娅大人不要大吼大叫啦！”
卡莲听到我们之间的争辩，从我旁边走到了西维娅的身边。
现在变成我一个人站在走廊边缘，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用着不怎么亲切的眼神看着我。
喂喂，卡莲徒弟，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啊！
正当我想要吐槽的时候，卡莲偷偷给我竖了个大拇指，微微张嘴，说了一句什么话。
尽管听不清楚，但从她愈加崇拜的眼神我知道，肯定是钦佩的话语。
她不会是把我的行为全部当成演技了吧？因为我带着黑丝袜，她看不到我的神情。
结果上来说，她亲近了西维娅，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我也帮助了她，肯定刷了一大截的好感度。
这家伙不会一直在演戏......从一开始就在假装自己人畜无害。
真可怕，她说的话我可能也不能相信几句了。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我悄悄给她打了个暗号，不过因为我的位置并不像她那么好，所以大部分只能以眼神来暗示。
卡莲理解了我的意思，小幅度得点了点头。
“西维娅，你到底说了多少实话，或者说你以为自己的回忆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看起来需要好好确认一下，今晚你们就先慢慢讨论。”
“是呀，西维娅大人。”
西维娅皱起双眉，不久面部又松弛。
“好吧......”
很好，她也开始怀疑自己了，三人成虎还是很给力的。
到此为止还算得上顺利，如果不提被破坏的墙壁。
“卡莲——”
“怎么了师傅，欲言又止。”
呃......我该怎么说出我想要刻纹币呢？
太奇怪了吧，作为感恩其他人帮助自己家族的道具，居然是从恩人嘴里说出来的。
况且我帮的忙根本就算不上是大事，两次都是。
说不出口啊！
一向以厚脸皮自称的我居然会在最后一步倒下。
我是为了西维娅，我是为了玛利亚，我是为了勇者，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才向卡莲索要的！
“卡莲呀，你是亚文哈尔家族的对吧？”
“没错。”
“你们家族是不是有一种独特的硬币？”
“独特的硬币，请问您说的是刻纹币吗？”
“对，没错就是那个。”
卡莲有些犹豫，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西维娅。
“怎么了？”
“西维娅大人，你觉得我应该把刻纹币给师傅吗？”
“这是你们家族自己的事情，不要来问我。”
“是我的贡献还不够吗？”
“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师傅，我不骗你，其实刻纹币早就形同虚设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刻纹币这个东西的，不过如果你带着它去找我以外的人，大概都没人会认同的。”
卡莲长叹一口，在衣服中摸出了一枚熟悉的硬币。
不出意外，这一枚就是之前我为了交换信息，交换给管家的刻纹币。
“这枚刻纹币，是我从一个令人讨厌的男人身上骗来的。刻纹币是用来报恩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刻纹币也是检测持有者是否拥有能力的道具。”
硬币还能变检测器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发光的东西，难道还要注入魔力不成？
“只有拥有能力的人才能拥有这枚硬币，或者是从一开始，刻纹币就不是由我们交给需要报答的人的，而是刻纹币自己在选择自己的主人。”
她把刻纹币举过头顶，硬币上戴着眼罩的美男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只不过是在收回硬币.......可惜无论怎么回收，硬币终究留不到家族中，家族里并没有足够有能力持有它的人。”
“难道亚文哈尔家族的刻纹币只有一枚吗？”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刻纹币是【神刃】，与一般用来战斗的【神刃】不同，它更像是明灯，负责指引人们走向未来。它们是有自己意识的，虽然并不明显。这也是我之前研究出来的成果。”
厉害，完全颠覆了之前所说的话，您就是解构主义带师？
“刻纹币并不可能只有一枚，算上另外两个家族，至少都有三枚。不过根据情况，数量是会变化的，如果家族比较强盛，类似格里姆尼尔，家族中就会出现非常多拥有刻纹币的人，每个人持有刻纹币的理由都不一样，有的是路上捡的，有的是有人送的，但无论如何，只要是家族中符合的人，都会拥有这个。”
“福尼加尔家族的情况也不错，虽然刻纹币出现在家族内部的次数一样很少，但当外人获得刻纹币，将刻纹币主动交还给他们家族时，刻纹币并不会消失。”
很奇怪的想法。
“刻纹币认主的要求是什么？”
“不知道......毕竟是先祖大人赐予我们的。”
“那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只要刻纹币越多家族就越强大呢？”
我也是解构主义带师了，终将成为你。
“没准刻纹币越少的家族越强也说不定了。”
“怎么可能——”
哼哼，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其实眼中已经有怀疑了，那我的目的也达成了，刻纹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直接送给我也没问题。
“我们家族一直是最弱......”
“我很好奇，这个强弱到底是怎么分辨的？是因为人比较少？金币比较少？”
“当然是因为我太弱小了！”
卡莲吵架似的打断了我的话，大喊着自己的无力与弱小。
唉，不努力却天天说着自己很弱小的人，我实在是有点难以理解。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点吧？卡莲，你还很年轻......”
“但，但他们比我更年轻，无论是莫妮卡还是格里姆尼尔家族的那个怪物！我努力过，可惜最后还是没有用啊！”
“莫妮卡？她不是被家族放逐出去了吗？”
下意识看向西维娅，毕竟莫妮卡是她的好友，可后者一脸凶相得白了我一眼。
“放逐？家族中的人都知道那并不是放逐，而是另一种试炼，如果真的是驱逐出家族，怎么可能还留在希尔城？福尼加尔家族最注重的便是正义感，初代的军神便是以卓越的正义感闻名，成为了勇者贝鲁身边的猛将。”
“原来如此，只要把这些告诉莫妮卡，她一定会高兴的！”
西维娅的眼睛仿佛在发光，卡莲瞥了我和西维娅一眼。
“你们也不用费劲想要把真相告诉她了，她的身上有着家族的魔法，只要牵扯到这方面的记忆，就会被其他的记忆修改。”
“记忆操作也太过分了吧？”
“记忆类型的魔法哪有那么容易施展的，不仅需要被施法者自己的同意，而且还需要在被施法者一直极度虚弱的时候，最主要的一点，需要借到女神的力量。”
“女神真的存在吗？”
“当然，只不过平时都不在人间，到底是怎么借用力量的我也不知道，我家族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信息量也太大了，不过多亏了卡莲说的这些，莫妮卡和西维娅小时候记忆不符合的情况我算是懂了，多半是因为牵扯到了家族的试炼，触发了魔法。
“西维娅大人不用担心，只要完成试炼，莫妮卡的记忆自然会回复。”
说着说着，卡莲将尚有余温的刻纹币塞到了我的手掌里。
“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了，还是送给你吧，师傅。西维娅大人，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股关于莫妮卡的事情，我们今晚可以好好聊聊，嘿嘿。”
口水，口水，卡莲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幅神态简直和蹲在小学门口的奇怪中年人一模一样，嘴上还说着“小弟弟，要不要吃棒棒糖呀，叔叔这里有好吃的！”
可怕可怕。
于是我决定拿了刻纹币就溜~
递给西维娅一个加油的眼神，我在她犹豫要不要拦下我之前就隐到了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