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為自己是主角,是啊!當然!有何不可?但更多時候,你得乖乖成為他人生命中的配角。

這很窩囊,沒錯;這不是一個主角會做的舉動,沒錯;這樣的行為會讓他人鄙視你一整卷的進度,也沒錯。

但是這能讓我活下來。

活下來,才有機會翻盤;活下來,才有機會逆轉;活下來,才有機會告訴他人,你是對的。

活下來,才不是窩囊。

所以當我被莫齒寒從子彈串前拉回來時,我心裡非常感謝她。

我回頭一看,我原本走向的鐵製資料櫃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呸!虧我還想拿來當掩體,公司的財產質量就不能好點嗎?

「笨蛋笨蛋笨蛋!想死也犯不著衝到敵人的砲火前呀!就算人家其中一個目標是要殲滅你,你也不能這樣汙辱我的專業素養啊!更何況現在老闆叫我別亂殺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呀?」

我拿出智慧型手機,上頭的螢幕已經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姑且還是滑的動。只是不知道是我被莫齒寒打到防爆門上,還是被莫齒寒推出手榴彈的爆破範圍外,才造成了如此大的裂痕。

我指了指兩個檔案。

這兩個檔案,一個是「簡蕊」另一個則是「楚泣」。

簡蕊那是自然不用提了,老朋友,討厭我的頭髮才導致程式崩壞的;至於楚泣嗎?這就不太好說了...

-------------------------------------「文遠哥!文遠哥!」

「小楚,怎麼了?」

「你看這些小螞蟻,奮力的在獵食者挖出的陷阱中掙扎,卻只是徒勞無功,呵呵,真是愚蠢又贏弱的生物,想必他們現在一定很絕望吧!懷念著父母養育他們的恩情、朋友間互相扶持的友誼、可愛雌螞蟻美麗的背影,卻只在這簡單的地獄中越陷越深。」

「嗯...小楚,妳這樣的形容很、很有趣?」

「對不對?對不對?哼哼!文遠哥剛剛誇獎我了耶!」

那年我十六歲,剛離開家沒多久,身上的錢全砸在租屋處和動漫相關商品上了,正愁沒錢用時,一張廣告單,飛了過來。

當看到上面「女子小學招聘一門衛」的時候,我就飛也似的衝向了廣告單上的地址。

為了面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面試,我特別準備一張長篇大論。內容是關於在女權上升的年代,國家未來的主人翁需要關心,需要磨難、歷練和溫室的栽培,我很榮幸誠懇的希望能夠擔任門衛一職之類的。

以及在路上用網路影片隨便學了幾招看起來很厲害的格鬥技巧,當然是三腳貓功夫,不過誰在乎呢?騙半吊子要用半調子的方法。

說白了就是:我想看蘿莉!小學生賽高!快讓老子進去!

一開始,我以為跟我一樣的蘿莉控很多,我可能還得領號碼牌,排三個小時的隊,還要帶睡袋來撐過一晚上。

但是,跟我一樣的蘿莉控沒有很多,而是超級多,幾乎一漫展的中年男人聚集在窄窄的小學大門,那盛況別說多難看了。

可是我並沒有排三個小時的隊,也沒有領號碼牌,更甭提睡袋了。

因為我前面幾乎三千個大叔都是哭喪著臉出來的,其中還有幾個呢喃著奇怪的話,什麼:「現在的女孩子,真是沒誰了。」甚至有些人出來時還胡亂唱著歌。

啥?這該不會是那種奇怪的不良學生收容所吧!還是我其實真的是來漫展當門衛的?

總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順著路標來到一間教室,看到的景像如下文。

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女孩子,身旁躺著無數的動物屍體,有屍首分離的兔子、真的「肝腦塗地」的波斯貓、被釘在牆上痛苦掙扎還伊啊亂叫的麻雀。

我去,真他娘重金屬,跟我的收藏室有的一比。

那麼,這個時候的標準作業程序應該是尖叫,然後跑路。

但是我那時何許人也?也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反正有蘿莉,是病嬌,不,就算是病態,我都要看一看這天真無邪的臉龐。(更何況我的收藏室那個時候就建成了)

沒想到一走進去,我就被錄用了。

原來這個女孩子叫楚泣,這甚至不是她的真名,而是把她帶進這間小學的老師取的。

那想當然爾,既是孤兒又是被老師領養進學校應該要被眾多女學生霸凌,差點被男學生強暴,才可以激發她嗜血的原動力。

但我錯了,她從來沒被欺負。

因為一直以來,都只有她能欺負別人。

查無原因死於自家的班主任、在午休中被亂刀分屍的小女孩、莫名其妙燒起來的廚房,這些事情經過層層剖析,罪魁禍首都與她脫不了關係,但卻苦無證據,所以這個嗜血的小五學生仍然優遊自在。

這很駭人,卻很真實。

可是在我來了之後,她開始莫名其妙的溫順,儘管常常出現上文中這種奇怪的變態對話,倒也沒人再突然被她掛了。

因為被她掛掉的下一個人,將會是我。

妳真以為我有莫名的主角光環能讓問題學生自動舉白旗投降從此改過自新成為全國十大好青年然後上台接受表揚嗎?

在我看過那種問題學生遇上新老師的電影中,飲料、食物那是不能少請;教育方式一定要有精神喊話;更重要的,老師跟學生一定要經過大風大浪以增進彼此的感情。

但老子沒錢、沒女人、沒關係,你要什麼需求還是去天安門廣場上對著毛爺爺的遺像磕二十個響頭吧!說不定老天看在你對國家一片忠心的份上會給你一些像傳送到異世界去當勇者的好事。

更重要的,我是門衛,不是老師。

所以那一天。

「文遠哥~~」楚泣一邊關上門、鎖上窗,一邊撒嬌的說。

「?」

「你、的、死、期、到、了」

「聽說你也是個廣♂東人,所以我們可能是老♂鄉。」

「啥?」

「Fa♂Q」

「停止!」

「吼吼吼,全給♂黨」

她憤怒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憤怒。

因為她沒有得到恐懼,所以她無法意識到有人敢在她面前逃跑。

你以為我把她做掉了或者是警察以現行犯把她逮捕了?大錯特錯!我破窗而出,然後把廚房的瓦斯桶點燃了。

當然,我早就撤走了所有人員。

再見,我第二段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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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笨蛋死宅,我了搶兩把步槍來,那些被我打穿腦袋的屍體應該不少,等等我會火力掩護你,你就給我衝到電腦去,話說你用過槍嗎?」

「這個嘛...高中打過靶,雖然只有兩槍,槍桿子都還沒握熱就被同學催促著換人了。」

「那就夠了,代表你不是聖母屬性。」

「那就夠的屁!他們在攻堅啊!攻、堅!妳看到剛才那個資料櫃的下場了嗎?」

「你有看到那些人的下場嗎?」

「...」我用哀怨的眼神回頭看了一下莫齒寒,心裡對他幹掉那麼多人說話卻還完全不氣喘由衷的感到欽佩。

接著我把頭轉回電腦的方向。

「還有啊,變態。」

「?」一擲磚頭雖然很辛苦,可是如果是莫齒寒,我還是能把頭轉過來下。

「絕對、絕對別死呀~~」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