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有事情能難倒吸血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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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家，阿加莎盤好頭髮，將禮服穿好。艾伯特的城堡，只有阿加莎和他兩個人住，阿加莎很熟悉各種類型的禮服，並且了解自己那種裝扮最好看，何況現在的禮服遠比以前的簡單得多。
“怎麼樣，不錯吧。”
阿加莎換好衣服，傑克依然躺在他的沙發里，阿加莎有時候覺得傑克這輩子只要有沙發就足夠了。
阿加莎的黑色抹胸禮服是露背的，她把頭髮盤起，這樣就可以看見她像天鵝一樣優雅的脖子，還有光潔的背部，這些都是致命吸引人的地方，阿加莎知道她的優點。美中不足的是胸部，不過大小沒差到算是缺點。下擺腰的部分收緊，不足一握的樣子。下擺很長，選這件的時候阿加莎就想到傑克不會再有多餘的錢買一雙可以和禮服搭配的鞋子，現在她只穿了一雙帆布鞋。亞洲人本就比西方人矮，還好禮服收腰比較高，顯得阿加莎的腿還是很長。
“怎麼樣？”阿加莎敲敲樓梯的扶手，傑克緩過神來，剛才他都看呆了。“也沒有那麼美吧。”阿加莎在傑克面前轉了個圈，對他做了一個屈膝禮，雙腿略微曲膝同時兩手稍提裙擺兩側，並點頭致意。
傑克則走上前俯身親吻她的手，阿加莎很受用，要知道只有晉見國王和王后禮儀中才有吻手。
“學校舞會都做什麼。”
“跳舞、唱歌、喝酒什麼的。”
“跳什麼舞，華爾茲，維也納華爾茲？”
“一群小屁孩，隨便晃就行。”
“唔。”阿加莎似懂非懂得點點頭。
“我走了，艾伯特在等我了。”阿加莎指指窗外，她看見他的身影了。
傑克也向窗外看去：“等等，把披肩穿上。早點回，我去，都邀請女伴了還騎自行車啊！”
“哦。”阿加莎不情願的扯過禮服自帶的披肩“我走了，拜。”
“禮服別弄髒了，標籤也別弄掉。”
“知道了。”
艾伯特把自行車停在傑克家草坪前，上前幾步迎接阿加莎，他穿了一套黑色西服，胸前帶着一朵白玫瑰。“這個，送你的胸花。”艾伯特把一個透明盒子遞給阿加莎，裡面裝着一朵粉玫瑰。
“謝謝。”阿加莎把它別在胸前，“走吧！”。她跳上自行車的後座，還好穿了平底鞋。
“請吧，女士。”艾伯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阿加莎將手搭在他的臂彎處，兩人走進校園。
穿着禮服的阿加莎面對不熟悉的地方，沒有那麼小心謹慎了，彷彿變回了那個無憂無慮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加莎，她和埃德蒙在一起的時間。那時，不管走到哪裡，她都有華麗的禮服穿，有美味的鮮血。現在走在路上也會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獵殺動物充饑，生活得小心翼翼的。
現在她穿着禮服陪平底鞋也不會覺得尷尬，禮服是她的勇氣。
學校里到處都裝飾着綵帶和氣球，艾伯特領着阿加莎首先來到禮堂，禮堂里擺着很多椅子，但是都坐滿了人，連過道上都很難有落腳的地方。
“抱歉，來得有點晚了，沒有座位了。校慶除了在校學生，已經畢業的，還有贊助商之類的社會人士都可以參加，人實在太多。本來想直接去跳舞，結果因為加油站超市的事兒，我被選做學生代表，在校慶上要講話，你得等我一會。”禮堂人很多，噪聲也很大，艾伯特只好湊在阿加莎耳邊才能聽清。
“我知道了，你講完話我在禮堂門口等你。”阿加莎也靠近他耳邊。
一個女生擠出人群拍拍艾伯特的肩膀，看她脖子上掛的塑料牌大概是工作人員，阿加莎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大概就是要艾伯特去後台準備的意思。
“我走了，等我。”
阿加莎點頭，沖他拜拜手。
在人類聚集的地方，血液味道很重，雖然每個人的味道都很美味，但摻雜在一起就像是泔水一樣噁心。吸血鬼的耳朵對聲音又很敏感，嘈雜的聲音加上不怎麼好的味道阿加莎有點頭暈，她走到角落裡靠着牆冷靜一下。
有幾個女生站在阿加莎不遠處，她能聽清她們的談話。
“天哪，我看到這個女生是和艾伯特一起來的，她還挽着艾伯特的手。”
“我認為，在這個學校沒有人能配得上艾伯特的，他是整個學校里最帥的，每次看見他簡直要為他尖叫了。”那個女生的動作有些浮誇。
“艾伯特也是個正常人，喜歡女生很正常，還好不是同性戀，證明我們還有機會。”
“我看這個女生挺漂亮的，不知道是那個班的。”
“嗨，你們找到舞伴了沒？”
……
人類還是依舊那樣喜歡八卦，看起來艾伯特在學校里還挺受歡迎的。
旁邊幾個男生也在討論她，過了幾個個高大的男生靠過來。
“小妞，你今晚可真美。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我們兄弟幾個都不錯。”寸頭男生說。
“謝謝你，不過我有舞伴了。”阿加莎微笑着回答，她原本有些戒備，聽到他們的來意阿加莎鬆了一口氣，不是來找麻煩的就好。
“哦，那也太遺憾了。”另一個男生說。
“你是那個班的，留個電話吧，以後還有機會。”
阿加莎垂下雙眸：“這個更遺憾，我並不在這個學校讀書。”變相的拒絕，幾個男生聽了灰溜溜的走了。
“同學們，安靜。”舞台上的音響發出聲音，禮堂里的其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一位身穿正裝的主持人說聊幾句例行公事的話，然後就是領導講話。
等到艾伯特的時候，下面歡迎的掌聲還伴隨着女生的尖叫。艾伯特站在舞台中央，還是有些緊張，他期待的在人群中搜索阿加莎的身影，可惜人太多，阿加莎又躲在角落裡，結果令艾伯特失望，他清清嗓子開始講話。
站在舞台中的艾伯特現在是全場的焦點，女生們覺得他是個完美的男人，阿加莎覺得她選擇了一個不錯的舞伴。
艾伯特演講結束見來尋阿加莎。
“等開始還要有一會，學校每次都是這樣，怕沒人來聽開始儀式，要等這個結束才放會音樂。”
“沒關係，你剛才表現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艾伯特受到誇獎后很高興。
很快，慶典開始了。大部分學生匆匆離開禮堂，禮堂播放的是古典音樂，是那些自認為高雅的社會人士準備的，現代音樂在餐廳里，而且那裡的食物也更符合學生的口味，餐廳是學生的樂園。
雖然阿加莎想留在這裡，不過她還是跟隨艾伯特來到餐廳。
“我們去跳舞吧。”在閃爍的迪斯科球燈光下艾伯特發出了邀請，他的語氣里有點激動還有點緊張，看得出他對阿加莎的喜歡。
“好啊。”
阿加莎一隻手握住艾伯特的，另一隻搭在他胸前，而艾伯特的則放在阿加莎的腰部。交誼舞的兩個人本來距離很近，舞池的人很多，阿加莎兩個人就靠的更近了，艾伯特一低頭就能吻到她的頭髮。
阿加莎想起了埃德蒙和她的最後一舞，她們也長參加舞會，埃德蒙不和其他女士跳舞，阿加莎去沒什麼忌諱，她喜歡跳舞，誰來邀請只要是有禮貌的人，她都會答應的。
說是跳舞也不正規，應了傑克的話兩個人在舞池中跟着搖擺。
傑克此時正躺在沙發里，修長的手指夾住香煙，在煙灰缸邊抖了抖，一種戀愛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的動作頓住了，抽煙也可以抽出愛情的味道？
“阿加莎……”
“怎麼了，你有點緊張，是累了嗎？”阿加莎隔着手套感覺到艾伯特握着她的手有點出汗。
“我…”艾伯特欲言又止，他把頭搭在阿加莎肩膀上，大概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幾秒鐘后他抬起頭，認真的看着阿加莎的眼睛，鼓起勇氣說出了心裡的聲音：“阿加莎，我喜歡你。”
“……”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艾伯特再接再厲。
阿加莎幾秒中的驚訝過後低下頭，男孩看不清她的表情。“抱歉。”為了你的安全，我們不能在一起。
“阿加莎，你看着我的眼睛。”艾伯特捧起了她的臉，男孩眼裡有些悲傷：“是我做的不夠好嗎，還是太快了？”
阿加莎做了個難看的微笑：“我拿你做朋友，而且我們都太年輕了……”
“別拿這種借口來搪塞我！”艾伯特丟下阿加莎一個人擠出了舞台。
阿加莎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有點失落。
阿加莎不想傷了他的心：或許我可以答應他的，雖然不知道能在科迪亞住多久，但是到時候隨便編個理由分手也可以。可是我不想玩弄他的感情，要是在一起了，就要認真對待他……阿加莎一會覺得應該答應艾伯特，一會覺得拒絕他的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傑克望着月亮，心中的憂傷噴涌而出，大概是來自種族的悲傷，傑克抬起手手抹了一把臉，藉著月光可以看見肌膚有些濕潤：“靠！”。
在阿加莎猶豫的時候，她又看見那個在快餐店的男人了，雖然這次他打扮的很時髦，但是陰冷的感覺阿加莎一眼就能認出來，不過在學生眼裡，這大概是流行的頹廢感。
那個男的一副學生的樣子，和幾個女生聊天，有說有笑的。阿加莎也走上前搭話。
“同學，你是可可嗎，湯姆正在找你。”可可是阿加莎剛才聽到的，湯姆是她瞎編的，畢竟一塊廣告牌掉下來砸到的人里有七八個叫湯姆的。
“啊謝謝你！我得走了，湯姆在找我。”看起來湯姆對她很重要，女孩馬上就離開了。就這樣阿加莎替代了那個女生的位置站在男人身邊。
“嗨，你們好，我是阿加莎。”阿加莎開始尬聊。
“嗨。”幾個女生面面相覷，打了招呼之後繼續聊之前的話題。大概在聊化妝品之類的東西，阿加莎不了解化妝品的品牌聽得頭都大了，還硬撐，那個男人似乎很了解這些。
幾個都拿着酒杯，男人也塞了一個在阿加莎手裡。阿加莎發現那個男人每次都只是敏一小口，他們喝得是紅酒，因此沒人覺得他失禮。阿加莎為了自己不被發現還特意挑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
“你好，我是貝瑞。”那個男人主動碰了阿加莎的杯子。
阿加莎禮貌的微笑。離得進了阿加莎就更能感覺到他身上陰冷的氣息，像是在北極一樣的寒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貝瑞大晚上的來校園慶典肯定沒什麼好事，多半是來找學生下手的。阿加莎用盯住他，否則她和傑克的身份容易被暴露。
“我剛來沒多久，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阿加莎試探他。
“我是個宅男，平時不怎麼門，不過聽說衝浪鴨公園還不錯，有點娛樂設施。”切，編得挺好。
“說到沖涼鴨，下周有一場滑板賽，貝瑞你去不去？”一個女生問道。
“我也不能確定，周末我通常不出門的，不過也可能心血來潮。”
“那太好了，我們到時候在那等你，一定要來。”
“你們想不想吃點什麼，我去那邊那一些來。”貝瑞指指不遠處的餐桌，不等幾個女生說話，他已經向那邊去了。
“你看你，把他嚇跑了。”女生們互相埋怨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長得不錯的人。”
阿加莎也想跟着貝瑞，這時有人拍她肩膀：“你是阿加莎嗎？艾伯特喝醉了，你趕緊去看看他吧。”一轉頭的功夫，貝瑞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是感覺到什麼了嗎？可惡。
“艾伯特在哪？我就來。”
阿加莎趕到衛生間的時候，艾伯特靠着洗手台坐在地上。
阿加莎搶過艾伯特手裡的酒瓶，扶起他：“你怎麼樣？”這人可真沉，她用了最大的力氣才勉強架住艾伯特。
艾伯特囈語：“阿加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歡……喜歡你……”艾伯特捶着胸口，然後就沒聲了。
“你先回家，好嗎，別的事情明天再說。”阿加莎扶着他，兩個人磕磕絆絆的走出學校。
阿加莎把艾伯特送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