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吸血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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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一直向東跑,經過傑克經過的小溪,在蜿蜒的公路前停下,這隻花了幾分鐘的時候。

 

眼前是一條她沒見過的路,是一條路沒錯,樹被刻意的砍掉,地上鋪着黑乎乎的不認識的東西,和沙土的路不一樣,馬兒跑過去不會塵土飛揚,如果馬還被作為交通工具的話。

 

阿加莎站在泊油路中間向盡頭上張望,突然一個帶着四個輪子的銀灰色的“鐵盒子”突然飛快的駛過,在她面前囂張的轉了個彎繼續以飛快的速度向前飛去。

 

阿加莎眼睜睜看着它在面前經過,然後飛快的躲進森林。

 

銀色福特車留下一句“小心點,酒鬼!”

 

阿加莎皺着眉看着駛遠的汽車,這是又什麼東西?還有傑克指着她的黑乎乎的東西,她都沒見過,都是這個時代的產物。不過“酒鬼”這個詞她聽懂了,還有那個銀色盒子上的熱乎乎的人類也沒有變化。

 

阿加莎轉身看了看身後沒有盡頭的森林,看來這麼久沒吃東西,剛復食得吃點素的,她把眼光放在動物身上,它們不會也進化了吧。

 

萬幸,動物還是動物,鹿依舊是那麼可愛,熊也是依舊熱乎乎香噴噴的。

 

說實話,阿加莎不怎麼擅長打獵,尤其是直接咬着食物脖子的這種原始吃法,把原本就灰撲撲的衣服弄得大片大片的血跡,聞起來不錯,只是幹了的血跡穿在身上並不舒服。

 

解決的肚子問題,阿加莎想回到剛才的房子里,在陌生的環境,她見識過槍的威力,不確定是否有自保的能力。如果她在那裡能沉睡那麼久,也就說明那裡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裡面的人類還在不在。

 

阿加莎有點路痴,尤其是在夜晚的森林裡,作為吸血鬼雖然有夜視功能,但也分辨不出方向。她硬着頭皮在森林裡亂跑,總能找到的,她想。

 

阿加莎沒有方向的走着,忽然她聞到一陣薔薇花的味道,順着味道找回到小屋。這是她最喜歡的花了,難道封印了她的人,覺得內心愧疚種了她喜歡的花,真是諷刺,難道一些花就可以讓她永遠沉睡嗎,沉睡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別?

 

阿加莎駐足在小屋前面,她暗暗發誓,也要讓“殺死”她的人嘗嘗這個滋味。阿加莎站在紅杉樹的枝丫間跳躍,到了小屋跟前。

 

阿加莎在小屋四周環視了一圈,她發現離房子最近一圈樹比其他紅杉整齊的低上一段距離,就像是后栽上去的。

 

因為經過百年的生長,相差的高度和樹的總長比起來微乎其微,所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阿加莎沿着樹榦向上攀爬,果然發現了一些玄機。她發現在房子周圍的紅杉樹上,幾乎是同一個高度,都有一個相同的標記。標記是刻在樹榦上的,說也奇怪,幾百年過去了標記依然清晰,只是刻痕稜角的地方變的光滑了。

 

阿加莎緊皺着眉頭,看來使她的沉睡的人是預謀已久的,做好了萬全之策。

 

透過窗,阿加莎確定傑克已經離開了,只剩下一灘黑褐色的血跡還留在那裡。阿加莎這才放心的從她打碎的窗戶處跳進屋子。

 

她嗅了嗅房間里的味道,血液已經在地板上凝結了,房間里充斥着血的味道,和發霉的木頭的味道。阿加莎喜歡這鮮血的味道,要知道吸血鬼也不是喜歡所有人類的血液的,就像是有人喜歡牛肉有人喜歡豬肉一樣。阿加莎非常喜歡傑克的味道,超越了所有她嘗過的其他人的血。阿加莎忍不住用手指蹭了地上的血液,放在嘴邊舔了舔,她覺得她要愛上他了,像是毒品一樣讓她上癮。

 

阿加莎看見里血跡不遠的木桌上,放着一個破舊的茶杯和一本翻開的書,書上並沒有字。她拿過來翻看除了扉頁其他都是空白的,連名字都沒有。

 

扉頁寫着:給我最愛的阿加莎,來自埃德蒙。

 

埃德蒙!

 

我就知道肯定和他有關!

 

阿加莎恨不得馬上出現在埃德蒙面前,問問他,為什麼要離開她?為什麼說話不算話?他說過,會保護她的。這個叛徒!

 

阿加莎眨眨眼睛,強忍住淚水。來到衣櫃前面,打開,裡面確實有一些華美的服飾,不過那都是它們以前的模樣了,如今被蟲鼠啃咬的還不如她身上這件,阿加莎嘆了口氣。

 

來到樓下的客廳,巨大的壁畫吸引了阿加莎,着畫上有一個古老部落,裡面的人穿着獸皮住在茅草屋裡,大概靠打魚捕獵為生,有一人些正在圍繞着篝火跳舞,其中還有一些狼頭人,阿加莎發現畫裡面豎著的旗幟上都畫著同一個標記,和樹上的標記相仿,也有些不同。

 

她猜測,這個標記和畫里的部落應該有關係,這可能和封印她的人有關,還有她丟失的記憶。

 

阿加莎翻過了客廳書櫃里的所有書,都是些頌文、詩歌、雜記之類的消遣文章,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一本名為“天賦”的書籍,署名是埃德蒙。

 

埃德蒙喜歡記錄和研究吸血鬼的天賦,這阿加莎早就知道,她還陪他拜訪過不少有特殊天賦的吸血鬼。不過裡面沒有記錄過她們的天賦,埃德蒙和阿加莎的,他們的天賦是相同的。

 

對於埃德蒙的理論,阿加莎早就爛熟於心了,這本手記也是他很早之前的研究了。

 

阿加莎隨手摸向房子里那棵衝破地板的樹苗,如果不意外的話,阿加莎會吸走它的生命力,它會像嬌弱的花那樣凋零。

 

幾秒鐘過去了,樹苗還是剛才那樣翠綠。

 

阿加莎攥緊了雙手,看來她的天賦也和記憶一樣被封印了,她想發脾氣,將小樹苗連根拔起,在她觸摸到它葉子的時候就放棄了,阿加莎衝著天空翻了個大白眼,嘆了口氣,頹廢的躺在地上,這簡直是撒旦給她開的玩笑。這下可好了,現在阿加莎除了食物不同,其餘的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哦,還有非凡的速度,阿加莎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不過人生低谷的好處就是,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清晨,森林裡像往常一樣充滿生機,一隻灰野兔從洞里探出頭來,還沒等到它找到自己的早餐就被一隻猞猁盯上了。猞猁的肉墊讓它走在樹林里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它在等待合適的時機,一舉抓獲這隻肥美的兔子。

 

它蓄勢待發的時候,突然被一個身影閃過,撲倒了它。猞猁的脖子被牢牢咬住,這是所有動物致命的弱點,它似乎感受到死神的召喚,發出生命里最後的嚎叫,沒掙扎幾下就失去了呼吸。

 

阿加莎滿意的摸了摸嘴角的血跡,野兔早就不知所蹤了。

 

經過幾天的打獵,她已經學會了這種原始的捕食方式,簡單方便,只是非常粗魯。吸血鬼不需要每天按時的進食,只是這裡食物豐富,偶爾作為零食也是不錯的選擇。

 

阿加莎也會在泊油路旁暗暗觀察路過的行人,她發現,人類還是她記憶中的那樣脆弱,而鐵盒子只是他們的一種代步工具,她從他們口中得知,它被稱為“汽車”。阿加莎還在野餐的人那裡拿了一套衣服,現代的奇裝異服,比起繁重的禮服它們的確輕便的多,不過樣式簡潔的就像是兩片布湊在一起的。雖然阿加莎不怎麼喜歡,但還是穿在身上,因為她原本那件禮服早已經老化了,只要輕微的拉扯就能撕破,她可不想穿的像個小乞丐。而且這樣,她可以方便的融入小鎮。

 

阿加莎準備去城裡,她站在公路旁邊,像個普通迷路的小女孩一樣等着有人載她去鎮上。

 

沒過多久,有一對年輕的夫妻經過,好心的讓阿加莎上車。

 

阿加莎第一次坐汽車,進去之後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士,因為懷孕的原因只能坐在汽車後排。

 

她問阿加莎到哪裡去,大概是因為懷孕的原因,雌性激素分泌過度母愛泛濫,看着阿加莎的眼神也非常溫柔。

 

阿加莎非常流暢的回答,她要去科迪亞小鎮找她的遠房表親。傑克在慌亂之中將他的旅行包落在小屋裡了,阿加莎翻過,裡面有水杯、小刀一些徒步旅行需要的東西,還有他的身份證,一個帥氣的紅髮男人,姓名後面寫到傑克.R.李,先居住在科迪亞小鎮。

 

阿加莎不介意有人知道她來過小鎮,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傑克不會在大庭廣眾下殺“人”,如果他還想繼續在人類社會生活下去的話。

 

阿加莎繼續說,她來小鎮的時候錢包被小偷偷走了,因為沒錢所以被吝嗇的人丟在這裡,她第一次來科迪亞,人生地不熟,很感謝他們給她帶路。

 

那個女人說,真是個可憐的女孩,不過萬幸的是司機只是把她丟下,而不是做了什麼其他不好的事情。那個女人說,阿加莎非常漂亮,一個人出門一定要小心,她還希望她未出生的女兒也能和阿加莎一樣好看,她已經知道她是個女孩了。

 

阿加莎說,你們這麼善良,孩子一定會很漂亮的。

 

一路上,阿加莎和這對夫妻相談甚歡。多虧了她美麗的皮囊,少女總輕而易舉的能獲得人類的喜愛不是嗎。

 

阿加莎在小鎮入口處和他們告別,她說會有人在這裡等她,比起剛才的謊言,這個就顯得無傷大雅了。

 

阿加莎不着急找到傑克,她要早日融入人類的生活,得到一個可以自保的身份,不用擔心在小巷子里被人用刀砍掉頭,用火燒了身體。

 

路邊是一個加油站,除了汽車加油還可以在這兒租車,隔壁是一家超市。今天天氣不錯,來往的人不少,阿加莎不敢隨意傷害人類,或者暴露吸血鬼的身份。

 

她跟着一個路過的金髮的男孩走進超市。

 

那男孩拿了一個購物籃,隨後在貨架上挑選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阿加莎也跟着拿那些印着花紋的塑料包裝的東西,雖然上面也標有英文,但大多數她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阿加莎在冰箱里拿出一瓶橘色的飲料,學着其他人的樣子打開瓶蓋,倒進嘴裡,氣泡在舌頭上溢出飲料,奇怪的麻木的感覺讓阿加莎眉眼皺在一起,像是有無數的小針扎在舌頭上,這感覺過後又能嘗到橘子汽水的甜味,阿加莎咂咂嘴。

 

阿加莎跟着男孩來到蔬果區,他似乎注意到阿加莎在跟着自己,金髮男孩皺皺眉頭,看了一眼阿加莎,阿加莎把自己藏在貨架後面。雖然沒看見人,但是男孩還是加快了挑選的速度。

 

男孩又挑選了一些排列在冰櫃里的生肉,突然他轉過頭來,直徑走過來,阿加莎藏在貨架後面有點心虛。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金髮男孩開口說。

 

阿加莎抬起頭看着男孩的眼睛,絲毫沒有心虛的感情:“我沒有跟着你,我和每個人一樣在認真的挑選。”

 

男孩看見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面好像包含着整個宇宙,他被這雙眸吸引了,又或許是沒想到有人被發現了還這麼義正言辭的講話,他楞了一下轉身自言自語的說:“好吧,就當是我的錯覺,但是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阿加莎聳聳肩,我當然不是在跟着他,我是在觀察他!

 

為了證明她真的是和男孩順路,而不是跟着他偷窺他,阿加莎總是忽遠忽近的出現在男孩視線里。

 

看得出,男孩有些慌亂,他不小心把商品碰在地上。

 

這時候阿加莎就剛好趾高氣昂的經過,說上一句“請讓一下!”,並且嘴角不自覺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