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和米斯特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教会的人。当他们追上魔族,呃,不如说是遇上了正在往回走的魔族时,教会的人已经全都遇害了。无奈之下安度因只好杀了这些魔族泄愤。不过这些只是米斯特的看法,安度因其实只是纯粹的不想救下这些人而已。米斯特已经给他提供了足够的情报,那么剩下的其他人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而且一个主教怎么也比一个教皇好控制。所以安度因可以说是故意慢慢走,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时间救下教会的人。

  “吾主,现在我们该怎能办?”米斯特主教满脸忧伤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同事,现在他们都只是一些冰凉的尸体了。

  “米斯特,你不必为此感到悲伤,他们都已经回归了圣光的怀抱。但你留下来不是没有意义的,你的使命还未达成。你要和我一起,拯救这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和我一起吧!米斯特,我需要你。”安度因伸出了手,放在米斯面前。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等待另一个人回应他的请求。

  “吾主,我,我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米斯特主教嘴上说着怀疑自己的话语,但他的手却死死的抓住了安度因的手。

  “是的,你有。你将会是我在人间的代行者。我将传授你真正的圣光之道。”安度因心里明白米斯特是怎么想的,但有些事只要意会就好,嘴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够的。“带我去吧,我们想办法集结一些教会的幸存者,我想即使是遭受了这样悲惨的灾难,也会有受到圣光庇佑的信徒。”安度因面色平静但又带着一丝肯定,看起来神圣而又悲悯。

  “是的,吾主。我想到了几处地方,那里应该会有一些幸存者。请和我来。”米斯特主教收到了安度因的感染,他深深的鞠了个躬。然后带着安度因朝着教会废墟的方向走去。应该成功了吧?安度因不做他想,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小屋前。安度因注意到这间小屋上面的裂纹和尘土已经有了相当长的时间积累。这让人很难相信,就算现在的教会不想一些小说中写的那样拥有把持整个世界的威势,但圣光毕竟是实际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教会就算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沦落到只能住在这种破屋子里吧?米斯特似乎是看出了安度因的疑惑,他开口道,

  “吾主,这间屋子是教会的遗迹,是教会的开创者,初代教皇冕下居住的地方。所以它才被保留至今,是我们教会的圣地。这里安放着历代教皇的灵位,所以它上面的禁制也极为强大。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魔族虽然毁掉了教会驻地,但他们来去匆匆,没有足够的时间破坏这里。”米斯特的一席话中只有一个地方引起了安度因的注意。“你说这里安放着历代教皇的灵位?”安度因偏着头看米斯特,就像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安度因奇怪的关注点让米斯特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是的,”似乎又感到有些不妥,他补充到,“不过其实也没有几个,因为教会成立的时间不是很久,只经历过七代教皇,所以这间小屋子才放的下。”其实米斯特说的话安度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在考虑的问题是到底要不要复活一个初代教皇出来。

  我之所以不想要一个教皇是因为教皇毕竟身居高位多年,肯定不好控制。别人或许都以为教皇上面还有一个圣光之神,但这件事我还不清楚吗?那个什么圣光之神,肯定是不存在的。不然我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了这么久,他怎么不出来?等等!不会是因为我太强了,他觉得打不过我才不出来的吧?(万家灯火:呵呵!骚年,你的脑洞才是最强的。)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对,我记得那个叫万家灯火的白痴和我说过我的穿越和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有关,那……

  诶!?我是不是想歪了。我最开始是想干什么来着?嗯……啊!对了对了,是教皇。一个久居高位的教皇不好掌控,那一个……

  “米斯特,我们进去。”先办正事。

  “是的,吾主。我来开路。”米斯特上前一步,将左手按在了门上,他一边操作一边和安度因解释,“吾主,这间屋子只有拥有白衣祭祀以上的职位才能进入,以我的职位是可以进来的,但一般的牧师和祭祀恐怕就不会在里面了,所以要是这里还有幸存者的话,那恐怕就是教会仅剩的高级力量了。”米斯特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就带上了一丝忧伤,很快,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虽然门很破旧,破旧到都让安度因有些担心它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碎掉,不过折扇木门还是出乎意料的坚持住了,而且门开的时候竟然连一丝灰都没有,这让米斯特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米斯特主教,您还活着。”果然,米斯特刚一打开门,就有人认出了他。

  “你是,拉文祭祀。真是太好了。”米斯特显然也认出了对方,他高兴的喊了出来。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周围,但是随着他视线的转移,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安度因就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他对于这些教会内部的问题也有些兴趣。

  “拉文,为什么只有你们,梅苏祭祀长呢?”米斯特一把按住了拉文的肩膀。拉文脸色一白,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她,她……”

  “她怎么了?”米斯特已经几乎是在吼了。那群躲在墙角的祭祀们显然是被这样的米斯特主教吓到了,他们印象里的米斯特主教一直是一个很温和和蔼的人,这样子失态的米斯特大人他们可是第一次见。

  “她被教皇冕下带走了。我们赶不上他们,就只能躲到这了。”拉文祭祀战战兢兢地回答到。

  嗯,看起来是很合理的解释,那你回怎么做呢?安度因饶有兴趣地看着米斯特。但后者的表情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米斯特并没有想安度因想的那样露出了然或者是悲痛的表情,而面目扭曲地看着拉文。安度因突然意识到,这其中或许不仅仅只是一个主教和祭祀长的事,它可能牵扯到更多的东西。

  “你还在说谎,拉文。”米斯特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冷漠地说到,“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怕告诉你,教皇的队伍已经被魔族杀光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很清楚我的心情。不要质疑我会不会在骗你,你了解我的为人。”米斯特一边说着一边将脸贴近拉文,知道最后拉文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米斯特眼中的寒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至少在米斯特身上他没有看见过。这让拉文感觉相当的害怕,莫名地想到,或许曾经的那个温和善良地米斯特主教已经不在了,自从他知道梅苏祭祀长被教皇带走后。然而就算米斯特给了拉文如此沉重地压力,他依旧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原因很简单,虎死威不倒,教皇往日里带给拉文的恐惧实在是太多了,拉文宁愿选择解受米斯特的怒火,也不愿让教皇知道是自己背叛了他,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知道米斯特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见沉默不语的拉文,米斯特再次开口,“看来我留给你的印象实在是太温和了,拉文。”米斯特突然发难,一只手卡住了拉文的脖子,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米,米斯特主教……我……呃……”拉文祭祀本来还想要挣扎求饶,但渐渐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以为我想要知道你和教皇那个家伙之间的龌蹉交易,我这么多年都不说,只是装作一个和善的主教,你以为我真的就是一个好人?我只是想着多做一些善事,我只想着多为普通人做一些事,那说不定圣光就会庇佑梅苏,庇佑我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将一生都献给了教会,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你们要连我最后的安慰都夺走,为什么要带走梅苏?为什么!”直到最后米斯特悲伤的喊出来时,安度因才终于明白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的悲伤,也了解了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的失态。虽然安度因不曾经历过,但他是不会看错的,米斯特拼命地按在眼眶里的泪水,那是父母为子女所流的泪水,是只有失去了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东西才会流出的泪水。现在安度因很想知道,教皇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让米斯特如此愤怒。

  “米斯特,停下吧!我来试试。”安度因温和地说到。同时也稍微体现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让那群正躲在墙角里被米斯特吓的瑟瑟发抖的祭祀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安度因身上。

  现在可是表现时间啊!安度因暗暗想到。他将头转向拉文,温和的问到“你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安度因又补充到“可不要在圣光的照耀下说出违心的话哦!”

  虽然不是很明白安度因想要说明什么,拉文还是明显的感知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简单。那种温和的气息,不是一般的圣光使用者能够拥有的东西。

  “请问,您是?”拉文战战兢兢地问到,在米斯特的气势下,他实在是直不起腰来说话。

  先前已经将拉文放下的米斯特一听又把拉文提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到“你没有资格这样子和大人说话。”

  “米……米斯特……大……”拉文再一次体验到了濒死的感觉。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墙角的祭祀们,然而他们只是躲在那里发抖,连正视米斯特的勇气都没有。绝望之下,他只得将目光投向安度因,这个年轻的男人是现在唯一可以控制米斯特的人了。果然,在拉文急切的期盼中,安度因喝住了米斯特。

  “够了,米斯特,你女儿的死不是他的错,不要再针对拉文了。”安度因知道米斯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惜拉文对于他来说还有用,至少现在正是他需要人手的时候。

  “安,安度因大人,您……”您是怎么知道的?米斯特想这么说,但他手上的拉文已经坚持不住了。为了免去浪费两颗法力水晶的可能。安度因出手救下了拉文。

  “米斯特,你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那么现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安度因的后半句话是对祭祀们和拉文说的。

  然而祭祀们并没有放松下来。看来没什么用啊?“米斯特,你不是说有几个地方可能还有幸存者吗?能麻烦你去吧他们带过来吗?”

  就算知道安度因是在支开自己,米斯特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的女儿能不能复活还要看安度因的呢?“是的,吾主。”米斯特心中千般言语最终化为这四个字。不算很老的主教转身向外走去,拉文靠在墙上,盯着米斯特,突然他瞳孔紧缩,那个刚刚还在残酷地对待他的男人转头看来他一眼。那道目光带着令他难以理解的复杂情感。似乎有歉意,还有决绝。

  “好了,好了。”米斯特走后,安度因拍了拍手,将祭祀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好奇我的身份,不过这不是重点。在我说明自己的身份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先和你们说清楚。”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吧,之前被魔族摧毁的意志又遭到了米斯特的摧残,这些祭祀现在恐怕还比不上那群在莫德王都经历过与魔族之间残酷的拼杀的战士。

  “那我就直接说了,”安度因看着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祭祀们,他微笑地说到“你们都很清楚我们现在正在遭受这怎样的灾难,魔族,他们从大地之下涌出,摧毁一切它们能看见的东西。然而你们知道为什么魔族要入侵我们的家园吗?”安度因将这个从未有人深入思考的问题抛给了这群祭祀。

  “为什么?”说话的是拉文祭祀,看来这里由他主事不没有道理的,当然这也在安度因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之前已经用心灵视界看过了拉文的记忆。看来现在这里还能冷静思考的还是只有拉文啊!安度因无奈地想到。

  “因为我们的弱小,但我们又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富饶的一部分土地,这就是我们的原罪。贪婪是战争的原动力,但弱小却是它的催化剂。我们遭受的苦难,皆来自于我们自身的能力不足。我的同胞们,感谢你们的祈祷,赋予了我自由的意志。”

  “您是什么意思?”拉文已经有了一种猜测,然而那种猜测种这个男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可怕,不,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这未必就不是一种救赎。

  “你们因为弱小,所以只能跪地匍匐祈祷,这种如同奴隶一般的生活态度我很看不惯,但是我仍旧要为此感谢你们。没有你们那如同蝼蚁一般的祈祷所汇聚成的巨大祷词,我恐怕还不能以此形态站在这里和你们对话。”

  “我不是来给予你们救赎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即使圣光,但我又不是圣光,圣光无我无情,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公正的力量,但是由某个存在所评判的公正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不公正。所以有了我,我是圣光的化身,安度因·乌瑞恩。我由你们而生,这是我欠你们人类的,所以我会将圣光之道的真正奥义教导给你们。不要向我祈求怜悯,人类的命运应该由我们自己把握。”

  “安度因大人……”拉文明白了,他现在清楚地明白了,安度因·乌瑞恩,这个男人确实是他们的救赎,如果是真正的圣光意志,那么人类估计不会活的比现在好,因为绝对的正义也是一种邪恶。然而现在……

  “欢呼吧!我的同胞们,我将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与你们一同战斗。群体驱散。”安度因挥手一个法术沉默了所有祭祀,或许在游戏了玩家们大都使用沉默来针对敌方随从,但是用在自己人身上的情况也是有的,那就是可以用来去除一些负面的状态。安度因现在对于牧师法术的符文和咒文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虽然还是仅限于调整使用对象,不过他已经可以自如地调整敌我识别了。

  被沉默的祭祀们虽然不能说话,不过他们身上的负面状态也被消除了。虽然惊叹于安度因那神秘的手段,不再恐惧的祭祀们还是安静的听着他接下来的要求。

  就在这时,米斯特回来了,只是从他孤单的身影看来,教会这次是真的差不多完蛋了。

  “抱歉,吾主,这里的祭祀应该就是教会仅剩的力量了。其它几处敌方没有这里这样强大的防御力,都已经被魔族洗劫过了。”米斯特有气无力地汇报着,今天这个老人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

  “我知道了。”安度因点了点头。“你们都听见了吧?你们是教会最后的希望了。接下来我会将一些圣光的使用方法教给你们,但你们现在的状况不行,先休息一会儿。米斯特,你和我出来一下。”安度因吩咐完就不在理会这些暂时不能说话的祭祀,转身向外走去。米斯特先是看了拉文一眼,后者正靠在墙上休息,虽然他不是群体驱散的目标,但他一个年轻体弱的祭祀,被主教掐了两次脖子,就算他能用圣光治疗自己,拉文现在也有些吃不消。当然,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自己上去插话的时候。略微扫了一眼剩下的祭祀,主教转身跟在安度因身后往外走去。

  两人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安度因觉得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听见的地方,他停下来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请您明示。”主教恭敬地站在安度因面前,双眼低垂,不敢直视安度因的眼睛。

  “行了,我知道我之前和祭祀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安度因一上来就点破了米斯特的行迹。

  主教低垂的眼眸中瞳孔瞬间缩紧,但他还是保持住了脸上恭敬的表情,一言不发。

  “其实根本没有其它的藏身之所,不是吗?拉文本来就是你安排好的后手,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拉文竟然会背叛你,对吧?为了配合你演好这出戏,我也是相当卖力了呀!”安度因平静的将米斯特的计划都说了出来,他淡漠的看着这个五十几岁的主教,不知道是为他悲哀还是为他感动。

  “大人。”米斯特嗫嚅着,从他的喉咙里掏出了两个字。

  “你确实伟大,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活下去,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然而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应该试探我。”

  “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早就在怀疑我的动机对吗?当你知道我不打算复活教皇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对吧?”安度因将脸靠近米斯特,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主教终于再一次直面安度因的眼睛,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那双蓝色的瞳孔里并没有什么失望或者是愤怒的情感,而是满含着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这让米斯特感到很疑惑。

  “我不打算责备你什么,米斯特,你能够怀疑我我很高兴,因为我不需要一群只会听命行事的手下。你知道的,我虽然现在是人类,但是人类的寿命不是永恒的,我终将离去,到那时,能够守护你们的荣光的只有你们自己。”安度因微笑着,就像玉匠看见了一块上好的璞玉一样。

  “安度因大人!”就像命中注定的一般,米斯特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余生唯一的信仰,他本以为安度因是一个想要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占据教会的野心家。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他多想了,安度因是真正的想要为人类谋求一个未来,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米斯特还是做出了选择。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在他人生最为迷茫的时刻,能有一盏灯指引着他,尽管这盏灯上可能有些瑕疵,但有一个不那么明朗的方向总比没有方向好。

  “米斯特,你的女儿并没有死,对吧?”安度因决定在加把劲,争取尽快将米斯特彻底收入麾下。

  “吾主!这,这怎么可能呢?我……”米斯特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他回想起来教皇那群人的尸体就是自己收殓的,可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看见过梅苏。是我太冲动了啊,长期以来对教皇的不好印象让我一想到他就会往坏处想,再加上因为拉文的背叛和梅苏的失踪,我竟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问题。

  “既然没找到尸体,那就说明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拖长,她所面临的危险就越多。”这次安度因可没有用心灵视界,虽然这个法术让他成为了几乎无敌的全知者。要是他某个死神小学生的世界里,那什么沉睡的小五郎啊,工藤新一啊,都没有饭吃。“不过就算是遭遇了不幸,我们也会有办法把她救回来的。”

  “真的吗?安度因您愿意复活她?”米斯特惊喜地看着安度因,然而后者却在他的注视中微笑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你。”

  “我?”

  “是的,我说过要将圣光的使用方法教给你们。”安度因微笑地看着米斯特。

  “吾……”

  “好了,你先去安抚一下祭祀们。一旦他们有哪一个可以说话了,就过来通知我。”

  “是,吾主。”

  “去吧!”

  看着米斯特面带笑容地走进屋里,安度因才松了一口气。他很没有形象随意找了块碎石坐了下去,背靠被火焰烤的焦黑的石墙,整个人瞬间就被一种衰败的气息所包围。

  真累啊!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安度因仔细的回想了自他穿越以来一个多月的经历,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干了不少蠢事。其它的倒是都还好说,只是一件事实在是太过于愚蠢,那就是自称为神。

  当初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说出那种蠢话,都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还会犯中二病啊!先不说别的,就是每次都要使用大型法术来证明自己的话的真实性就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而且我现在对牧师法术还没有足够的理解,除了法术本身的效果,我现在还没有修改出其它效果的能力。还有莫得王都里的事,我竟然把艾莎的老爹给弄死了,虽然这其中我也有其它的目的,但怎么说呢,总归不是最好的办法。还有哈坎,如果安度因没记错的话,自己好像还留了一瓶龙息药水给她,而且没跟她说明使用效果。虽然我来的时候是干掉了几万魔族,但魔族毕竟有这绝对的优势恐怕很快就会打到莫得王都,万一他们顶不住,哈坎用了那瓶药水,那……

  安度因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不管怎么说莫得王都也是他自己的一份基业,虽然他脑抽了把能管事的贵族全都杀了,导致现在这座城市肯定乱的和粥一样。而且最坑人的是,他竟然干完了这事就跑了,就跑了,把哈坎一个人丢下来处理烂摊子。安度因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就好像自己把哈坎给那啥了然后就跑路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自己就是给渣男的感觉啊?明明我没结过婚的啊?”安度因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炉石之书。

  “让我看看,都一个多月没有拿出来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然而安度因满腔的希望最终得到的只有一肚子的失望。看着和一个月前想比没有任何变化的界面,又看了看任务栏里那永远不变的断线提示,安度因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问候着万家灯火。

  “唉~还是这样吗?没有任务和卡包,我怎么变强。没有办法入手奥术之尘,我就永远不能攒够买新的身体的奥术之尘。那我岂不是不能死了?”安度因无聊的翻看着卡牌收藏,突然他注意到有一样东西不一样了。

  奥术之尘那一栏,不再是万年不变的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令安度因激动不已的--一。好吧,虽然不是很多,但既然发生了变化,就说明他是有不通过炉石传说中的方法获得奥术之尘的。

  “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安度因喃喃自语,他从碎石上站了起来,漫无目的的在散布着石块的街道上漫步。

  “虽然我这一个月是干了不少事,不过其中大部分时间全都是在赶路和清理魔族中度过的,这些事应该不会导致奥术之尘增加。”要真是因为这个,那这个炉石之书实在是太反人类了。杀了几万魔族才给一点奥术之尘,那安度因要是想攒齐6400尘,还不得把魔族杀到灭族啊?还有赶路,一万里,也就是五千千米,竟然才给一点,算了,安度因已经不想再想了,估计他要是这样子攒够了6400尘,那他肯定能获得神话级成就,竞走达人--这是一个走到死都没有停下来的人。

  “吾主,祭祀们已经可以说话了。”就在安度因苦思冥想时,米斯特出来了。

  算了,想不出来就想不想了,一个个试述就知道了。“好的,我们走吧。”

  “是。”

  “吾主!”祭祀们一看见安度因进来了,纷纷站起来行礼。

  “你都和他们说了?”安度因瞟了米斯特一眼,后者尴尬地笑了笑。“算了,你们叫我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我恳请你们记住,我只是圣光的化身,不是无情无欲的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你们是同类,是人类。”

  祭祀们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拉文战了出来。

  “无论如何,只是知识终归是无价的,您给予了我们守护自己家园的力量,您就是我们的神。”

  “随便吧。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开始吧,米斯特,你也一起来听吧,你们的法术实在是太弱了。”

  米斯特听的是老脸一红,安度因的话明显就是在说他们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主教和祭祀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区别。

  米斯特想了想,最终还是冷着脸坐到拉文身边,这让这位年轻的天才祭祀坐如针毡。而安度因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两人,看过拉文记忆的他当然明白事情的原委,不过为了达成某些人的意愿,安度因还是决定发一次善心,先不说了。

  “好了,我开始了。首先,我会演示一些法术,你们看仔细了。第一个……”

  ……

  “白天的课,你觉得怎么样?”包括拉文在内的祭祀们都已经睡下,安度因正和米斯特坐在屋外临时搭建出来的石椅上闲聊。

  “您讲解的相当的清楚,我已经可以用出快速治疗了。”米斯特说着就用圣光点亮的双手,将自己和安度因都照亮了。

  “出色的天赋,米斯特。”安度因赞叹的看着这个年老的主教,能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就理解这么多复杂的咒文,除了多年的积累以外,自身的天赋也是相当的重要。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米斯特自身拥有三颗法力水晶,这说明他是一个四级的法系职业者,然而他的年龄限制了他发展的潜力,或许他这一生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安度因依旧微笑着,尽管他心中正在为这个他颇有好感的主教叹息。

  “哦!对了,米斯特,能和我说一说初代教皇的事吗?”安度因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几步棋可以下。

  “这个,吾主,其实初代教皇的事情教会中记载的不是很多,只有他成为大陆公认的教皇后的事才有些许被记录下来。而之前的事情就全然没有记录了。因为在教会兴起之前,人类一直处于分裂的状态,每个王国都想要统一,但不同的信仰带来的只有残酷的屠杀和复仇。这样子的情况下,自然没有详细的记录留下来。而且初代教皇他在正示成为教皇后没有几个月就去世了。”米斯特有些为难的回答到。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安度因若有所思地问到。

  “不,要说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就是他的预言了。”

  “预言?”

  “是的,初代教皇在去世前曾经留下过一则预言。预言的内容是‘我将回归,但光不会熄灭,我会把它带回来给你们的。’”

  “这是预言?你确定这不是遗言吗?”

  “是的,这就是初代教皇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都没有人能够弄明白他的意思。很多人私下里都认为这是一个老人临死前的胡话,但我觉得这个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东西。”米斯特在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测,但安度因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米斯特,这里有初代教皇的灵位吗?”安度因决定试试魔改版的永恒奴役。

  “吾主,您……”米斯特迟疑了,不管怎么说,亵渎亡魂终究不是什么正义的事。

  “快带我去。”

  “……是。”

  ……

  眼前的老人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所幸正常人类的身体虽然不比木偶坚硬,但韧性上却好很多,这才让他没有真的像一个木偶一样被摔碎。

  “看来你们教会的起源似乎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啊?米斯特。”安度因眉头紧锁,冷冷的看着地上那具鲜活的尸体。

  “吾主,这实在是……”米斯特现在是脑子一片混乱,他感觉这几天他经历的惊吓比他这一辈子都多。

  “米斯特,圣光是和教会一起兴起的吗?”安度因严肃的看着主教,整件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安度因怀疑他陷入了一个圈套,一个无比巨大的圈套。

  “不,不是,圣光早在教会出现之前就存在了,其实教会兴起之前人类国家也都是信仰圣光的。”米斯特说到这安度因突然歪了歪头,那表情就像再问,把他们为什么打仗?

  主教看出了安度因的意思,他尴尬的咧了咧嘴,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们对圣光的看法不同,所以就……”

  “这么说教会只是将各国对圣光的看法统一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安度因看着地上的“木偶”。眼里充满了迷惑。

  听见安度因自言自语的问题,米斯特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决定告诉安度因实情,“是这样的,吾主,因为各国对于圣光的使用一般都只限于贵族和军队中,下层人民只是知道有这种东西而已,并不明白它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们当时就将除了自己所扶持的王国以外所有其它的深入了解圣光的人都……杀了。”

  “还真是教会的一贯风格啊?”安度因听了也只是感叹了一下,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您说什么?我们之后就没有再……”米斯特想要解释,然而安度因并不在意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一些事而已。”随手一道神圣惩击将初代教皇刚刚才制作好的身体销毁掉,安度因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初代教皇竟然没有灵魂,而且身体数据只是更普通人差不多的零攻一血,还没有法力水晶。这要是真能是初代教皇的话,那我还是退群吧。这都能当上初代教皇,我这个圣光化身也太弱了吧!然而安度因深知这里面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灵魂,这个世界不存在转生的说法,灵魂智慧在生命消亡后的三天之内消散,而永恒奴役则是将这个过程倒过来,所以这个法术理论上可以复活任何东西,只要你有他的气息。

  那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初代教皇只是一个傀儡,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傀儡。那真正的操纵者说不定还没死,也许他现在就在看着我,将我当成一颗愚蠢的棋子。会是谁呢?

  安度因的眼睛忽然一亮,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且这种可能能为他补上他推理中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安度因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这是野兽找到了杀死猎人的机会时的冷笑。

  “米斯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