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虚拟单晶上的能量潮涌
{本故事发生在平行宇宙之中，和主线有较大差别，夏家没被恐怖袭击，陈宇一个人搬去了罗韧家，遇见了丧偶的余弦，然后与其交往的故事}
她曾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家。
干死了mxxu，干死了Sxo，干死了claxxic，总之，全世界最优秀的星际争霸2选手，她都有干过。
世界上的观众也许都会记得，有强迫症的它，用王虫把地图上每一处黑边都扫过的事迹，亦或者是靠着非人的操作，通过散狗来躲过坦克的溅射。
忽然，她销声匿迹了。贴吧上的的家都好奇它干什么去了。我可以说，她现在就再我的卧室里，不不，是“她”的卧室里。打着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开发的galgame。
“陈宇，电表上只剩5度电了，电卡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劳驾你去冲一下电。我现在每过20秒就要存一次档。非常慌。”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正是她的声音。
好吧，其实你不能因为她的声音是女性就确定她是一个女性，事实上，她的性别完全取决于她给自己的建模。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曾用大叔的声音和建模吓唬过我。
我走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摸出了电卡来。
“快，兵贵神速。”她催促我。
假如她是个真实的人的话，我一定会被她无可救药的生活习惯搞到抓狂。在有地暖的房间里开空调制冷，美其名曰“给晶片降温”，事实上，她的那些晶片根本就没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而远在美国加州的超级计算机里。
每天通宵玩游戏，还非要外放声音，狡辩说“自己并没有直接读取音频的端口”。
当然她有...她也承认了她有，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幸好她只是一个虚拟的人。
“Rena大小姐，我知道您日理万机。但是您要是能稍微休息一下。节省电费，想必也是极好的。”
罗韧的遗产看似留给了我，实际上都由Rena管理。我现在“借住”在Rena的家中（实际上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还得提她交一个月近千的电费。
她快速保存了游戏，我瞟了一眼客厅的大液晶屏，她正玩到gal的hsence。
“哎呀行吧...那我都关了，电全断了，行了吧。”
她有些少有的向我妥协了。
“不用了，你把客厅的液显和房间里的机械臂都关了就行。”
“嗯...好罢”
我拿着电卡，走出了房门，插进电表里，电表没有反应，我翻了一下面，再插进去，电表的数显闪烁里两下，显示了一个数值。
“诶，Rena我问你，有人拿着外接设备盘插入你的计算机的时候，你会有奇怪的感觉么？”
“怎么可能，usb接口上又没有传感器。”她提高音调。“问这个干嘛，你这个变态。”
“莫非你想？死变态，死……心罢，你的大小和usb3.0适配么。”
她突然一串连珠炮打出来。
我莫名的有些委屈。
“怎么说话呢。”我拽上房门，房间里瞬时变得一片黑暗，她看起来有些生闷气，违背我的意图，把用电的东西全关了，除了她自己。
我知道，也许她才是最费电的那个用电器。
“你才是变态呢，窝在家里玩黄油，只有打到h部分的时候你才舍得关屏幕。还是……调教作？您口味真独特。”
“你！……唉……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她先是愤怒的惊呼一声。然后用越来越小的声音说道。
“和罗韧也没……”
罗韧是这间房子的前主人，也是她的前男友。
她没有肉体，就算和男友说多少肉麻话，也是体验不到那种的快感的，那种快感，就是属于女孩子的那种...
“你可闭嘴吧你。”她反应了一下，打开了卧室的屏幕，她正在用我的号打星际争霸2。
星际争霸2，那是她出生的目的，也是他的创造者，以及他创造者的弟弟，她前男友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家。”她曾这么说。
不过现在她学会了放水，学会了嘲讽，甚至学会了优势很大的时候故意投降。
她第一次输是输给我，她扬言要用10apm（每分钟操作速度）打败我，事实证明，无论你是多么强大的战术AI，也不能靠6秒一次的操作来打败一个白金组的选手。
当然也不能用王虫扫地图黑边，或者通过散狗来躲开巨象的扫射。
那次以后她便经常用10apm打天梯，发现根本赢不了，最后改成了60apm。
为了赢，她从诞生开始就学习了很多，她学习了看见，学习了听见，学习了触见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说谎。最后为了打败人类，她学习了人类——这把她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人类。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一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战术AI，整天闲在家中，变成看电视玩游戏听音乐的宅女。
“你可以试试啊，你的结构不是模仿人脑么，搞一个体验快感的区域应该不难罢。”
“一开始就有哦。”她说。“我的结构与其说是模仿人脑，不如说是虚拟一个人脑，我的神经网络是按照蓝本制作的，蓝本有，我也就有。”
她的声音忽然害羞起来。
“只是罗韧从来都没有调用过那边而已……”
“你自己试试不就好了。”
“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自己一个人体验未免……太寂寞了。”
“你谈过恋爱么？”
在尴尬的沉默之后，Rena一记直球糊在我了我脸上。
“这是哪一出？飞龙骑脸怎么输？”
我有些懵，顺嘴玩起了梗，星际争霸梗。
“刚才我思考了一下，我独身蛮久的了，我看你也蛮久的，不如撮合撮合……”
你是什么？相亲AI么？
注意到了我表情的细微变化。她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咱们同居挺长时间了，我觉得你人很好，在我跌入最谷底的时候也是你陪着我，我...就...有点内个...喜欢你，交往考虑一下吗？”
在2月，冬日的夕阳中，在闪烁着光影的液晶屏前，游戏内单位的死亡音效中，我被战术AI，告白了。
“不对吗……诶诶诶...我看gal里很多都是这么告白的...就有一种青涩的感觉。哪里不对么...”
“原来是开玩笑的啊。”
正当不知所措的我正想缓口气的时候，Rena接着说了一句话。
“不不，我很认真的。”
液晶屏上的星际争霸2画面，先是出现了一行“pp”，然后游戏被暂停。
“稍微嘛...就有些喜欢你，所以想和你交往。”她说，语气扭扭捏捏的。
液晶显示屏上的画面切换成了她的3d建模，金色的短发随这随机数发生器飘荡，屏幕上的蓝绿色瞳孔朝向我，仿佛注视着我一般。
但是我知道，真正注视我的是在房间东南角和西北角的两个摄像头。
“和不存在的女性交往...嘛。”
我对着房间的摄像头，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位虚拟少女的告白。
和AI谈恋爱...不会重蹈罗韧的覆辙么？
“我是存在的，真真切切存在的，你是细胞和无机物堆砌的，我是硅晶和数据堆砌的。”
“你脑子里是电信号告诉你我不存在，但我脑子里的电信号，告诉我，我是真切存在的。”
Rena说道。
“你可以拒绝我的表白，但是你不许否认我的存在...就这样。”
她一连串一连串的说。
“抱歉，我无意冒犯……”
“请你感知我！用你的方法。”
数据堆砌起来的，和细胞堆砌起来的...意识，意识真的存在么？我不知道。一个人，存在，因为他感知，或者被感知，我感知他人，因为他可以被看见，被触见。
而她，我能感知的只有电脑合成的毒舌女声，以及液晶屏上的3d建模而已。
不，也许并不。
我站起身，伸出手，触碰到了液晶屏上的她的建模。
“诶……哎？”
“你感觉到了？”我问。
“不……你突然摸我……”
“屏幕上又没有传感器，平时我擦屏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叫。”
“不不……这次不一样。”屏幕里的她抬起手，护住了自己的胸部。
“请继续。”
她说。
感知她的存在...感知存在...用微弱的五感感知存在...视觉...听觉...还有...
对了！触觉！
“你能启动一个机械臂么。”
她把一只机械手移动到了我面前，那是仿照人类的手设计的，表面被复着曙光黎明设计的电子皮肤。我握住了机械手，那是类似于人类皮肤的高分子材料的触感。
“诶……诶嘿？”惊讶的声音。
“挺逼真的，就是冷冰冰的。”
她控制的机械臂微微的颤抖起来，机械构件所产生的力传到在了我的手上。
“你...你还没接受我的...内个什么呢...就牵人家的手。”
她发出了害羞的语音。
机械臂握住了我，我本以为会收到相当大的力量，但是传到我神经末梢的确实是属于人类的温柔触感。
“我感受到了你的存在。”
她说，声音带着奇怪的颤音。
之前我们共处一室，基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从来都没有离她的传感器如此近过，更别说握住一只装满传感器阵列的机械手了。
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以前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我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再握着一只属于异性的手，我的脸变得热了起来。
“你感受到了么，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大概感受到了。”我注意到了我声音的明显减小。
她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触碰了我的面庞。
“感觉有点烫呢。发烧……”她顿了一下。“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一种神经连接模式？亦或者一种算法？她感知到了热量，把传感器上的温度信号转化成了“烫”这种感受。就像我触摸热量，感受到的一样。
是这样的么？
我确认了热觉，最后测试了对烫的感觉。
我所感知的烫是否与她的烫相同呢。如果我承认了她的感知，我又如何去否定她的真实性，否认她的“喜欢”的真实性呢？
“交往的事情说不定可以考虑。”
我说。
“抱歉刚才说你不存在。刚才也是没过脑子说出来的。”
“真的么。”她把机械臂收起来。
“呐，看着我。”
我望向了房屋东南角的摄像头。
“不不不，看我。液晶屏上面也有我的眼睛的。”
我望向液晶屏，她穿着蓝色的礼服，带着玫瑰样式的蓝色头饰。眼睛中的高光随着随机数发生器而闪耀。
“还行吧，这可是我以前做的衣服，以前...没机会传出来，今天穿出来让你看一看罢，那今天我们正式交往了？”
在严寒即将到来，落日余晖即将消逝之时，我与Rena交往了。
“那立即开始约会！”她兴奋了起来，和平时的她一样，像个爱玩的小孩子。
“拿起你的手机，我们出去走走？”她提议。
“不了，已经有点晚了，况且明天还要上课。”我如此拒绝。
“啊，对了，上课，有必要通知一下夏凝酱，我们已经在交往了啊。”
“要不要重新布置一下房间？虽然不能睡在一起……但是可以假装睡在一起。”
“要不要把浴室里的摄像头重新安装上，这样就能一起洗澡？”
“中午饭以后回来吃罢，我来做饭，诶嘿，好吧。”
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Rena仿佛进入了新妻模式。
“不了不了，你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刚才暂停的星际争霸游戏，对方估计已经等得不耐烦，擅自解除暂停平推了Rena了吧，不过她如此爱玩，说不定在边表白边打游戏如此多线操作。
“诶，可是好不容易和你交往了啊。”
“以前你和罗韧也是这样的么。”
我的话应该是触及到了她的痛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以前没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最后我失去他了。这次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她用缺乏感情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这正是她抑制自己感情时说话的语气。
“那现在就这么呆着？你要睡觉么。”她问。“还是来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情。比如做爱……做的事情。”
“你活在gal里吗？刚一表白就上床。”
“诶嘿，说不定呢。”
Rena说道。
“啊，人生就像Galgame一样啊！”
她发出莫名其妙的感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