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热力学箭头的锁定目标
“所以说,那个陈宏矩相当嚣张?”
夏老师站在客厅,双腿岔开与肩同宽,他面对沙发,用左手把弓箭社社长给夏凝的礼物向左举起,然后右手用一个类似于扳机的机械装置勾上在弓弦上的钩环,不搭上箭,原地空开弓,当然,任何拥有弓箭知识的人都知道,弓,是绝对不能不搭箭空放的,弓片上储存的能量不能释放到箭只上,就只能作用在弓片上,瞬间释放的弹性势能会破坏弓片的结构,而对于复合弓,空放可能是致命的。
夏老师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开弓,然后缓慢的将弦归位。
那个机械装置,按照夏凝的说法,叫做“撒放器”,复合弓的弓弦并不能直接用手去钩,而必须要用机械装置来确保准度。
我去新中找陈宏矩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大家知道了,Elisa背叛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夏澄,夏澄也没有责怪我,只是在我回家之后,问了问我和陈宏矩具体的交谈情况,然后就走到客厅,摆弄起夏凝受到的礼物,那张被漆成紫色,有金属光泽的滑轮弓来。
夏凝则是坐在沙发上,拉开弓包一侧的小包,从中掏出柱状的,带有聚合物箭羽的弓箭来,箭并不完整,没有箭头和箭尾,夏凝从小包里掏出圆锥形的金属箭头,和分叉的箭尾,放到白茶几上,再把亮黄色箭尾插到箭羽后方,箭头拧到箭的前方。
这样的操作一共要进行12次,她已经进行了五次,她保持着对这种重复工作的耐心,一言不发的把已经拼装好的碳纤维箭放在沙发的一侧,任由她的父亲摆弄着自己价值近八千的礼物。
“嘛,就,自信嘛,脸上也是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人家有实力是可以自信的。”
我回应夏老师。
“但是,你说,‘我故意放水让你得上几分’这种话说出来非常讨人厌吧。”
夏老师开弓,把弓弦拉至自己的右侧嘴角。
“如果他只是说实话的话,我倒是没法去厌恶这个人。如果他真有实力在抢答环节一个不漏的把题都答对,给我们放水给我们送分这也是好事啊。”
我说道。
“你想想中国乒乓球,还为了不打11比0给对手面子,故意送球的。这事情也很平常,有实力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我接着说。
“但怎么说,这种人在学校应该不怎么受欢迎吧。”
夏老师把弓弦缓缓的归位,他现在完全再把这张复合弓当做拉力器在玩。
“学校是用来学知识的,不是用来受欢迎的。”
“我可不同意了啊,小陈宇。”
坐在餐桌上的教育工作制,Elisa老师直接反驳我。
“在学校不仅要学知识,还要学做人啊,是吧小夏澄。”
“这点我赞成Elisa。”
夏老师说。
“但是呢,就算你性格非常差,天天找事生茬,但是你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别人都有求于你的时候,你照样也可以活的很自在。”
夏老师接着说。
“陈宏矩说不定就是那样的小孩子。”
“谁知道,反正我是被他吓着了,救她那个自信的样子,我都觉得就拿第二不错了。”
我说道。
“你慌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万一只是个稍微有点实力,有喜欢跳的菜鸡,还不是轻易的被真正有实力的人捏死。”
夏老师把弓放下,放在了茶几上,夏凝也已经把十二根箭安装完毕,她把十二根箭握在手里,然后在沙发上发愣。
“没有箭袋。”
夏凝说。
“你先放弓包里啊。”
夏老师回应道。
“我想试试弓。”
夏凝说。
“啊,你拿上一根箭去试试就好了啊,我给你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多的瓶子。”
夏澄说,他拆环在手上固定住的复合弓“撒放器”,放在了茶几,转身走向了厨房。夏凝弯腰从桌子上抄起了“撒放器”固定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她接着拿起弓,把一根组装好的碳纤维箭箭体搭上了箭台,然后将箭尾卡在了弦上,她甩了甩左手,检查了一下弓上扭的螺栓的稳固程度,然后观察着安装在弓中间的,一个圆形的,里面有几根指针的东西,没猜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用来瞄准的瞄具了。
“啊,家里还有箭靶的么。”
我问。
“没。”
当然不可能有,学校弓箭社的靶子厚而重,平时弓箭社搬都得两个人搬才搬得动,虽然现在这些杂活都是夏凝来干的。
“那,要射什么啊。”
夏凝将箭搭好,面对着玄关的鱼缸。
“不行不行射鱼缸可不行玻璃会碎一地的我的妈呀。”
“射水瓶。”
夏凝说了一句。
“这东西合法嘛...”
Elisa问了一句。
“合法...”我说。“这是运动器材。”
“真是讲究啊。”
不过要说夏凝有没有干过违法的事情,有当然是有的了。
夏凝拿着一把手枪对着绿眼睛开了一枪。
当然,这不构成故意杀人罪,毕竟她杀的不是“人”。也不算虐待动物偷猎什么的,绿眼睛也不算是什么国家保护动物。
只要是开枪...就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大概。
不过对策组肯定有办法让夏凝的行为无罪。上个月甚至让夏凝以对策组成员身份参与了Elisa的肺置换手术的筹备工作。
夏澄从厨房里出来,左手五根手指之间夹着四个灌了一半水的可口可乐瓶子,咯吱窝里还夹着一瓶,他的那只手是机械替代物,所以我并没有觉得夏老师用手指夹住装有不少水的水瓶子很不符合常理。
“放到院子里,门拉开。”
夏澄走向客厅,右手把客厅的玻璃门拉开,他走向了院子的最深处,走到了家宅的围墙旁边,靠着围墙把五个瓶子排成一列。夏凝提起弓,走向了餐桌,她在餐桌前站定,目光盯着五个水瓶子。
“第一个瓶子顺时针转一点,对,转过头了,往回转一点,停,就这样。”
夏凝指挥着她的父亲。
夏澄离开瓶子,退到一边,站在餐厅的夏凝则是面对着沙发的方向,双膝跪地,她举起弓,用“撒放器”勾住弓弦上的挂环,张开了弓弦。
“陈宇,后退,夏澄,风速。”
“哪有风,这是院子,围墙挡着呢。”
我听从夏凝的指示,立马离开了弓箭可能经过的空间,站在了夏凝的背后。
挂口被拉到了夏凝的嘴角,而她的目光,通过一个固定在弓弦上的圆形小孔,经过瞄具,直指玻璃门外,夏凝仿若用自己的唇侧轻轻亲吻了一下箭尾,然后用手勾了一下“撒放器”上像是扳机的东西。
那根黑色的碳纤维箭“怵”的一声从茶几上方划过,伴随着“崩”的一声,黑色的影子停滞在了可乐瓶之上。
我被吓了一跳。
等我仔细去观察那几个可乐瓶的时候,5个可乐瓶已经被射了一个对穿。
“射中了。”
我说。
从客厅到院子围墙,最多20米,对于夏凝来说射中个瓶子是很简单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夏凝直接直腿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瞄具调的挺准的。”
她说道。
她走向了沙发,把弓和放在沙发上的剩下的箭塞进了弓包里,而我我走走向了门外,走向了那些个被射了个对穿的可乐瓶子。
等我走进观察,在意识到夏凝让夏澄调整第一个瓶子角度的原因是什么。
箭不止射中可乐瓶那么简单。
那只碳纤维箭,命中的是可口可乐的商标,黑色的箭只,不偏不倚的从“可口可乐”中第二个“可”中的口字穿过。
“有点准啊...”
我低声自言自语。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会长非要缠着你去参加弓箭比赛了。”
夏澄走向了水平,把被水溅湿的碳纤维箭从那几个瓶子里拔出来,可字中的口被开了一个大洞。
他把箭递到我手上,然后拧开水瓶盖子,把水直接倒在院子的泥土里。
“回去吧回去吧,穿这么少不嫌冷。”
夏老师说道。
“准备吃饭吧。”
他把被射穿的空瓶子攥在手里,带进客厅,然后抛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夏凝你比赛好好打啊,人家给你送了这么贵重的比赛,唉,别摆表情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还人情债,打个比赛也好啊,打完了给你整个箭靶子,你没事就在院子里练,不也挺好的么。”
夏凝把弓包放在膝盖上,靠在沙发的靠垫上,与夏澄四目相对。
今天的晚饭相当平常。
Elisa喋喋不休的说着四班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男生”的上课提问。
那个男生看上去在提出一个专业性的,关于生物遗传的问题,实际上却是在性骚扰。
夏凝则是快速解决战斗,靠在椅子上,冷眼的看着Elisa。
夏澄附和着Elisa,也把自己碗里的稀饭喝了个干净。
正当我也吃完饭,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
厨房里的电机轰鸣声打破了餐桌上和谐的交谈声。
Rena的四轴飞行器从厨房门里飞出,飞行器下方还挂着一个方盒子,飞行器飞到了餐桌上方,把方盒子部署在了餐桌上,飞行器飞离,白色方盒子自动弹开,一个巧克力蛋糕出现在了我们四人面前。
“夏老师!生日快乐。”
从客厅的电视机里传来了Rena的声音。
“诶?”
今天是夏老师的生日?
不是,这夏老师过生日,我怎么没听说啊。
“Rena,你费心了啊。”
夏老师面对着Rena给他的惊喜,显得相当冷静。
“小夏澄,又老了一岁啊。”
Elisa兴高采烈的说道。
“不是,夏老师生日...啊,生日快乐啊夏老师。”
“啊,谢谢你陈宇。”
夏老师面对着蛋糕。
“不过我今天已经有点吃饱了,蛋糕你们就分了吃吧。”
“那怎么行啊,还没点蜡烛许愿呢。”
Rena说道。
“哎呀那都是封建迷信,许愿可以天天许,实现的没有几个,愿望还是要靠自己实现,要是祈祷有用我们就不需要合成氨技术了。”
夏老师说教了一通。
“小夏澄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啊,诶嘿。”
Elisa起哄似的说道。
“所以...为啥不提前告诉我一下...我都不知道夏老师今天生日...”
我小声的问夏凝。
夏凝则是直接从打开的蛋糕盒中拿起切蛋糕的塑料刀,吧小蛋糕切成了两块,然后把一块蛋糕挑到了她自己的碗里。
“夏老师许个愿嘛,幸福安康什么的也行啊,美好的祝愿什么的。”
Rena说道。
“嘛,Rena你也不能逼迫我是吧...嘛,我也非常感谢你,今天的确是我的生日来着,谢谢了啊。”
夏老师比起开心,现在的神情更接近于沮丧,他站起身来对着客厅的摄像头微微鞠了躬。
“你们先吃着,我回屋一趟。”
寿星夏老师变色离席。
“诶?”
夏老师进入了书房,关上了书房门。
“我做错了什么么...夏老师不喜欢...巧克力?”
Rena显得相当无辜,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惹了夏老师不开心。
“没有,我们没给你说明这件事。”
夏凝说到。
“幼稚鬼。”
她有些不满的接着说。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寿星为什么会不开心,如此问道。
“哎呀,小夏澄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又老了一岁,他说什么,过一年少一年,过一岁生日就离火葬场又近了一步,所以就特别抗拒过生日什么的,从他大学那会就这样的了,当年你母亲夏凝母亲两个人给他庆祝生日,生日蛋糕都是他硬着头皮吃下去的,吃完听说在宿舍里连着睡了二十四个小时,就是毛病你知道吧。”
“这...”
“别管他。”夏凝对着客厅说道。
“我...”
Rena开始表现出自责的情绪来。
“不算好心办坏事吧,他事前也没说过,你们事前也没说过,我就是按照正常人过生日的流程走的,我才没错呢...”
Rena说道。
“没人说你有错。”
夏凝说道。
“蛋糕不能浪费了,小陈宇你吃多少,我就吃一小块,我得控制体脂,诶,真的羡慕小夏凝,蛋糕吃多少都不会胖,奶茶想喝多少喝多少。”
夏凝瞪了Elisa一眼,Elisa拿起筷子切割下来薄片状的蛋糕,夹起来直接送到了自己嘴里。
“啊呜。”
“你知道,那次夏澄,当时还叫夏建华,夏澄改名说不定就是为了忘记自己生日在十月份。星野当时是亲自出马去实验室劝他出来的,当时你俩的妈吓坏了,以为夏澄吃了蛋糕食物中毒了什么的。”
Elisa边咀嚼边说,咀嚼食物并没有使她说出来的话不清晰,只是稍微使她的音色沉闷了一些。
“唉...”
夏凝叹口气,把剩下的蛋糕,放进了我的碗里。
“按理说不应该啊,夏澄也是个明白人...”Rena在客厅发声。“过生日是过一次少一次...那睡觉还不是睡一次少一次,过一天少一天,和过生日有什么区别,最后大家还不是火葬场见。”
“诶诶诶,Rena小姐姐,你说这个我不爱听了啊,你又不用进火葬场,没资格说人家小夏澄啊,没人想进火葬场啊。”
Elisa擦了擦嘴,对着客厅说道。
“我说不定也得进火葬场呢,你可别在这胡说,万一哪天什么那个超新星爆发,大气层里产生EMP烧毁地球上所有微电路的时候,我还不是一样嗝屁,把意识上传到计算机里有万无一失了?不可能的,我也怕进火葬场。”
“你已经算稳得啦,你说大气爆发EMP全球计算机被毁这种小概率时间过几百万年都不一定发生,这人啊,生下来就注定要进火葬场,能一样嘛。”
Elisa说。
“你只是害怕死亡而已,你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来源于人类的,而对于我们这些可怜人,死亡是必须要面对的东西,有一天我们都得火葬场见面。”
Elisa接着说。
“正是因为这样的恐惧,夏凝才得以诞生的。”
Elisa压低声音说道。
“可我不也是得完蛋么。”
转眼间,夏凝已经干掉了自己碗里的蛋糕。
“这谁知道?”
Elisa说。
“停停停,能不聊火葬场这种沉重的话题了嘛,这奶油都吃不下去了,谁想进火葬场啊,不想进还在这聊聊聊,聊点开心的,比如夏凝的弓箭为什么射的那么好。”
我听了诸位的话题,食欲不振,我不得不抱怨话题的走向,毕竟这是我家,我好歹也是家主...
“啊...Susan经常带她去箭馆玩来着。Susan说她弓箭天生打得好。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Elisa说道。
“Susan么...”
惨死在我的卧室里的那位女性...苏珊葛瑞菲斯...和夏凝的关系相当的好。
“哎呀,Susan说和她一起射箭的的那些大叔都惊了,夏凝当时个子矮的很,自己身体就比弓箭长一点,她就让Susan抱她起来,然后开弓射箭,有些弓成年人都不一定拉得开,她打的溜的很。”
“闭嘴。”
夏凝制止了Elisa讲她小时候的事情的意图。
“那挺好啊...”
我说...
我用筷子把蛋糕夹成小块,送入嘴中。
巧克力和甜蜜素的味道充斥了口腔。
“夏老师不会再就这么睡上二十四个小时吧...”
“我觉得不会吧,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吧...我说。”
“也是,那也说不定,他现在是个...老孩子?呀不要随便用老这个字,很讨人厌。”
Elisa说。
“早知道就不给他准备这个蛋糕了...唉...后悔了啊...”Rena有些烦躁的说。“哼...杨清源和翔子的蛋糕就吃,我的情就不领...”
“杨清源翔子,一个喜欢他,一个他喜欢,他硬着头皮也得领情啊,男人啊,喜欢人的时候就喜欢逞强,有时候死都不怕哩。”
“唉呀别说了...Elisa老师您真不会说话。”
Rena抱怨道。
罗韧...我想起了罗韧的绝笔...
罗韧电子化的原因之中,就有永远和Rena在一起的欲求。Elisa说的可能对...人为了爱情或许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寿命论什么的,真实该死。”
我自言自语道。
夏凝收起自己的和Elisa的碗送到的厨房。Elisa起身,走向了一楼卫生间,只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着没吃完的蛋糕。
永远在一起什么的...太理想化了吧...人是善变的生物...就算有了无限的寿命,能忠于一个伴侣的又有多少呢?
火葬场让我们忠诚?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愚蠢的构想。
夏澄在晚上八点的时候离开了他的房间,他说他想没事了,问我们有没有给他剩蛋糕,在餐坐玩手机的Elisa说了一句都吃光了,夏老师的面容就写上了后悔和惋惜两词。
夏凝则是坐在沙发上,边看晚间新闻,边冷眼看着略微有些孩子气的夏澄。
我没敢问今年是夏老师的几岁生日,资料卡上年龄那一栏的增长似乎会给夏老师不小的打击。
至于Rena,她在电视机里,中央新闻频道的女主播换成了Rena,Rena用她清脆的声音播报着晚间新闻,当然,只有我们一家的电视会看见Rena播报的晚间新闻,那是Rena在本地动手脚的结果。Rena本人貌似很陶醉于当主播,字正腔圆的谈主席访美,南极局势紧张...以及ARS疫情。
一切都很平常。
“你们两个不去复习复习么,月底就期中考试了。”
夏澄对着我和夏凝说。
“区区期中考,怕它干甚,我从来都没在怕的。”
“学习态度可真糟糕。”
夏老师说。
“你生物考不好我可要收拾你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收拾不了你?你作业不写不交还包庇班里同学我都忍气吞声了。”
“不不不不不不夏老师,我没看不起你啊,你不要误解,我超怕的...但是,生物,就不可能考不好啊。”
“你怎么跟那个陈宏矩一样,这么跳不太合适吧,万一我去跟出卷老师通风,让他出卷出难一点。”
“再难也不可能超纲,不超纲就不可能难。”
我说。
“啧...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觉得陈宏矩的那种态度有些讨厌了,你俩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没吧...可是生物的确很简单啊,你用英语和数学威胁我还差不多。”
“我又不是你们班主任。”
“唉嗨啊...”
“行吧行吧,你玩吧,我不啰嗦了,年轻就好好玩。”
“感谢夏老师理解。”
夏老师走到了餐桌前,做到了Elisa对面,刚想开口,Elisa就举起手。
“你大学的时候干的那事情我告诉他俩了。”
“我...就知道...我当时就不应该回屋里去的,Elisa啊...你...”
“有啥丢人的,你的确是不喜欢过生日嘛。”
“不提生日行不行。”
“好啊小夏澄,你的确是不喜欢过那个你不能提的日子的嘛。”
夏澄叹口气,没在说话,他大抵上是觉得自己大学的时候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给她过生日自己就闷头睡了一天这种事情相当丢人。
我内心的好奇心开始燃起,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夏老师如此的害怕过生日呢?
“诶,夏凝,平时你过生日么?”
我问夏凝。
“不知道。”
“不知道可还行。”
“不会去特地去准备,蛋糕没有,也没有party,最多吃顿好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过生日。”
“算吧...大概。”
“那我过生日。”
夏凝说道。
“好吧...”
夏凝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说道。
“有一次是吃了蛋糕的,十二岁的时候,Susan买了草莓蛋糕,还有蜡烛,我吃了四分之三,Susan吃了剩下的。”
“你和Susan关系很好啊...”
“一般。”
“Susan...她。”
我想起了她目睹苏瑶光死去之后的消沉,便觉得没有问她Susan死去的时候她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我想不会比苏瑶光死去的时候好,她陪伴夏凝的时间要比苏瑶光长...大概吧。
苏珊葛瑞菲斯死了,苏瑶光也没了...她们是姐妹...却都因为曙光黎明的事情死去了...
“爆炸案的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抓到。”
“已经死了。”
“嗯?”
“炸苏珊家的犯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死刑?要复核的吧,不可能这么快吧...”
“绿眼睛干的。”
“一个死在了看守所,一个死在了押解途中。不知道警方有没有找到爆炸物来源。”
夏凝说,她的语气很轻松。
“血债血偿。”
她说。
“张森...”
她接着说出了造成苏瑶光死亡的罪魁祸首的名字。
“那件事还在调查之中吧,不会调查你吧...张森不会把你供出来么...”
“那边没有请我去作作证,张森也不知道会怎么判决。”
“会死刑的吧,劫持人质,恐怖袭击,故意杀人。”
“谁知道,但血债要血偿。”
夏凝说。
“要是ARS真的是曙光黎明释放的,你还会说这种话么...血债血偿。”
“我不会怜悯曙光黎明。”
夏凝说道。
“夏凝你的观念意外的朴素啊...”
“并没有。”
“血债血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不朴素?”
“那并不是我的观念。”
“哦?”
“我只是找一个合适的观念拿来用而已。”
她说。
“那如果血债血偿这个观念会伤害到你,或者夏澄的时候,你就会毫不犹豫的背弃这个观点么?”
“是的。”
夏凝说道。
“自私是这样的。”
她接着说。
到了一个半点,夏凝换了台,Rena有些不情愿的走出了屏幕,而我的手机也在此时响了。
未知号码。
我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母亲的声音。
“喂,陈宇。”
母亲先说话。
“喂,杨女士。”
“杨你妈呢杨女士,我要生气了。”
母亲听起来有些燥,似乎我不应该和她开这个玩笑。
“妈,您的确是我妈,怎么了,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听夏澄说你今天去找陈宏矩了。”
“是啊,夏老师怎么什么都给你说。”
“陈宏矩看起来怎么样。”
“不知道,自信满满,头发有点长,流海长,把眼睛都能遮住,看证件照长得挺帅的。”
“啊,没问这些,还健康么。”
“挺健康的,还放了狠话,他不防水我们别想拿一分。”
“拿一分?拿什么一分?”
“和着你不知道您儿子找陈宏矩是为了生物竞赛的事情。”
“你们夏老师找我,是为了让我来告诉你这事情,他觉得他说有点不合适,其实我觉得没啥不合适的,真的,但是他执意让我说我也没办法。”
“啥事情啊。”
我开始期待了,莫非是要在比赛上给我们开后门?
“就,陈宏矩的事情。”
“嗯?”
“他是你堂哥,你们好好相处,就这,没了。”
“停停停,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没听清去问你夏老师,您妈病没好要干活还要管闲事,白白了您嘞。”
我的母亲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夏老师。”
“啊,是杨清源吧,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了。”
“陈宏矩...”
“是,你的堂哥,她父亲就是你父亲的弟弟,目前绝赞失踪中。”
Elisa替夏老师说道,她转过身,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