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中：暴食与同化作用的罪业
（夏凝视角，十月二日下午）
矮个子开着黑色大众，在三环疾驰，后座上，对策组的小刘，此外，还有一个带着墨镜的，穿着粉色衬衫的高个子正用一块眼镜布擦拭着手中的麻醉武器。
矮个子右肩的衬衫被撕烂了好大一块，露出了一块肩膀来，虽然有如此大的撕裂，矮个子身上却没有什么伤口，她有些消沉的紧抓着方向盘，稍微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路。
这个城市的人民娱乐匮乏，若是放在平时，出城的路肯定被车塞得满满当当了，城市里的设施已经无法满足城市中人的娱乐需求，人们只得去城外“亲近自然”，或者去别的城市。
但ARS，这场瘟疫将大家牢牢的锁在了家里。
“苏瑶光，情报。”
苏瑶光，大约在20分钟前，带着哭腔说她遭到了背叛，需要我的协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觉得她实在有些显得可怜，就答应了她。她什么都没说，就单纯的开着车往城内走。
“曙光黎明大楼被占领了，几名对策组成员变节，封锁了曙光黎明在顶层的实验室，并且在楼顶设置了生化炸弹，而且把实验室内的研究人员全部作为人质，现在应该正在与警方僵持。”
“变节。”
我重复了苏瑶光说出的话中的关键字。
“变节...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曙光黎明，就是这样，变节。”
苏瑶光说，
“投靠了极端组织，清理曙光黎明内部的异端。”
我说出了我对变节的理解。
“并非完全如此，否则我想你父亲，杨女士，现在已经遇害了，但是并没有。”
苏瑶光说出了可怕的未来。
“刘奕，报告情况。”
“他们还在与警方僵持，他们提出的条件是500万的现金，两架能搭载五个人的直升机，以及需要人质的正式的面对全中国的声明。”
“啧...”
苏瑶光烦躁的啧了一声，但我依旧搞不清楚事情的由来，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被苏瑶光拉出来，现在有些低血糖，我晕乎的靠在了副驾驶的椅子背上，等待着苏瑶光给我一个解释。
“只有你能帮我了。”苏瑶光刚才是这么说的。
我的确答应了曙光黎明，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协助他们，但我显然犯了一个错误，这个帮助本来是指研究上的帮助，而不是其他的“帮助”。
“他们需要曙光黎明研究人员，对05年和本次的ARS疫情负责。”
后座传来了对策组小刘的声音。
“解释一下。”
我喊，但浑身的肌肉乏力，让我并不能把这句话喊的很大声。
“否则你们三个人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为了获得事件的本来面貌，我决定使用威胁，当然，这个威胁的潜台词是，假如你们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就会帮助你们，而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次他们要我帮的忙，危险系数应该不小。
我是在拿我的生命安全，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就这点上来讲，或许我和陈宇那小子...蛮相似的。
“此次ARS的零号病人，温特森是05年负责把病毒从西雅图运送到这里的人员，除此之外，还有奥晨星。因为05年的ARS泄露，造成了大量感染，曙光黎明的治疗挽回了很多人的生命，那些人有的为了报答曙光黎明的恩情，就选择成为了对策组的人，本次变节的主谋，张森，就是其中之一。”
前面有一家便利店，还在营业，苏瑶光开车靠边停下，转向了后座。
“Kreep，去买，两瓶2毫升的矿泉水，四袋白砂糖，要是有葡萄糖就买葡萄糖，给夏凝也买点吃的。”
“遵命。”
那个穿着短袖粉色衬衫的壮汉，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05年的ARS跟曙光黎明有关。”
我说。
“是的，ARS的病毒是西雅图制造的生物武器...而我们成为了生物武器的受害者。”
苏瑶光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驾驶座上，她双手放开了方向盘，开始了她的回想。
“我一直觉得，本次的ARS的爆发和曙光黎明有关，而释放瘟疫的人，应该就是零号病人温特森，温特森在05年ARS爆发之后，就一直对ARS爆发抱有负罪感，病毒是在他护送途中泄露的，我觉得他不可能再去让ARS爆发一次，所以一也许是他受到了某人的胁迫，才再次释放了ARS病毒，在后续的调查中，我们调查了他在曙光黎明的个人电脑，但是电脑是加密的，他留下了一个提示，提示是‘Assimilation’。”
苏瑶光说。
“同化作用。”这是一个生物学名词，表示指生物体把从外界环境中获取的营养物质，转变成自身的组成物质或能量储存的过程。
“我们的调查因为ARS的爆发而陷入了停滞，陈宇住宅被袭击，袭击者持有的麻醉武器更是让我感觉，曙光黎明内部可能出现了变节者，我们调查了武器库的监控，并没有人进入，带出麻醉枪，但是极端组织的突击队员依旧得到了麻醉枪。”
“嗯。”
我说出一个字，表示我正在听，让苏瑶光继续讲下去。
“温特森先生死前给我们留下了线索，FISH，他用他咳出的血在墙上写下了血字，而在他放在桌子上的教案里，中间的一部分，一个词语被打上了两个圈，那便是Assimilate。”
“Fish是它电脑的访问密码。”
我说。
“不完全是，但是他还留下了其他的线索，那病毒的确是他释放的，他或许是在今年早些时候进入了实验中心，窃取了ARS冠状病毒的样本，但是他并没有直接释放，而是对ARS病毒基因进行了编辑，他改变了ARS的传播方式和潜伏期，而他的改动也使ARS致命性也变得更加强了，这也使变节者本来一环扣一环的计划出现了差错，如果我推断的计划没有错的话。”
“什么计划。”
“变节者让温特森觉得，曙光黎明应该为05年的疫情负责，而且必须要让曙光黎明的人承认这件事。他们要把ARS施加到曙光黎明这些研究人员身上，让他们体验当年死于ARS的人的痛苦。他们计划利用温特森感染曙光黎明实验室，但是快速的，迅速的发病让温特森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就死亡了，而且他的死亡还造成了曙光黎明对策组之外的ARS感染。”
“无辜的人因此而死去？”我问道。
“但变节者并没有因此停下...我太相信我周围的人了，太相信了...这是我的失误。”
“什么意思。”
“我叫张森去收集了血样，张森利用血样感染了研究组...甚至感染了杨女士...张森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递给杨女士的张测序报告单上发现了ARS感染源...”
“那为什么他们没被感染？”
“他们有疫苗，是温特森做的，我们在ARS的冠状病毒里有另一个关于他电脑密码的线索，就在今天凌晨，Rena分析测序报告的时候，发现了在一段看似无意义的基因序列中藏有的特殊信息，CHICKEN，而在对温特森的调查中，我们调查了和他关系最好的曙光黎明主厨奥晨星，他表示，温特森最爱吃的就是他做的巴沙鱼和鸡排，吃，这个行为，也正是同化作用，Assimilation的一部分，当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对策组之后。针对奥晨星的暗杀就发生了...”
“除此之外，恐怖组织的活动又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活跃了起来，对策组不得不分调更多的人手去四处处理，变节者和极端组织或许有合作，用手里的麻醉枪和研究人员的情报，换来了大量的干扰和袭击，而正是因为公司内部的安保空虚，他们在今天发生了变节，我也是运气好才跑出来的。”
“今天早上，我毫不知情的，和变节者们一同前往温特森生前的办公室，用我推断出的密码打开了温特森的电脑，我打开温特森所隐藏着的病毒的资料，和他和变节者的计划的时候，等待着我的就是背叛了。”
苏瑶光把眼睛睁开，用手指了指身上衣服的痕迹。
被破坏的痕迹。
她那头漂亮的，如同人偶一般的银发依旧整齐，唯一可以注意到的是在她耳朵上的一道看上去想当新的伤疤，就像是划痕...
“苏导，给。”
苏瑶光不为所动，我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东西
被苏瑶光指派外出购物的粉衣服男人回到了车里，把商品递到了前排。他遵循苏瑶光指令给我买的食物是一袋子切片面包，以及一瓶草莓果酱，他还贴心了问店家要了一个纸包装好的塑料勺子，用于把果酱加进面包里。
“嗯...”
太甜了...这个搭配...但我也并不是不喜欢...但是，我的消化系统的效率不足以在短时间解决我现在的燃眉之急。
我撕开了一袋子葡萄糖，倒进了嘴里，带着涩的甜摧残着口腔，让我产生了不怎么舒服的体验，我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将一口水送入嘴中，将固体的未溶解的葡萄糖冲进食道里。
“喔，夏凝，还是老样子啊。”
如此说的是刘先生。
等我的头晕消退，我就把切片面包也吃了，这顿早餐的蛋白质含量虽然有些不够，但是已经足以提供足够的能量了，这些能量应该足以支撑干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要干什么事情我大概能推断出来。
“你要进攻曙光黎明。”
我说。
“在那之前，需要拆除炸弹，顶楼的炸弹一旦爆炸，释放出的ARS病原可能感染全城的人，至少他们是这么威胁警方的。”
“我父亲还在他们手里。”
“那我们也不能因此妥协...第一次ARS是事故，曙光黎明也为此承担了足够大的损失，第二次ARS，则完全就是这帮人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了...我们也不能让你父亲承担莫须有的罪名，也更不能，让陈宇的父亲承担那些罪名...”
“天方夜谭。”我说。“我们只有四个人。”
“不，我们有五个。”一个声音从车载音箱里传出来。“我已经了解情况了，我已经基本掌握了大楼内部1-41层的全部情况，42层的监控完全闭路，我无能为力。”
那是Rena的声音。
“我会协助你们的，苏瑶光，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有点疯狂。”
“我信任你，Rena，你是战术AI，不是么。”
苏瑶光说。
“不不不，我...我还差的远了...不不不，也不是那么远，你们要信我啊！信我！”
“好，我们只能依靠你了。”
我只做了一个五层的三明治，一共夹了四层果酱，但是没有加太多，我有点害怕我的咬力会让果酱流出来，要是溅到衣服上就很麻烦了...但是想一想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果酱似乎也并没那么重要了，弄脏衣服应该是不可不免的了。
不过事出紧急，出门的时候穿着的这套黑色冲锋衣，运动裤，就算弄脏了也没太大关系，大不了换一套。
“感谢您提供的权限，我查阅了对策组的人员档案自资料，经过分析，共有35人还在大厦内部，其中有23人和05年的ARS有关，那群人需要两个能载五人的直升机，保守估计至少有十人以上。在1到41层共探测到大概4名变节者，把守住了楼梯，电梯等主要前往42楼的道路，监控室里部署了两人，负责监控大楼内部，目前还无人发现闭路电视被我入侵。”
“入侵闭路电视，真有你的。”
我说。
“有什么计划么，拆除炸弹的计划。”
我问。
“你们可以从地下车库的下水道进入高层电梯。”
“然后爬上42楼？”
我说，别开玩笑，我耐力实在办不到，上个8层楼都费劲还想让我爬到42楼楼上去？
“那还有一个其他办法。”
“什么其他办法。”
“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
“怎么可能。”
“我可以伪造监控视频，替换掉他们看见的监控，确保你们行动路线的隐匿，到达四十一楼，可以从四十一楼电梯口右侧的公共卫生间爬出去，爬到顶楼，拆除了炸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怎么爬到顶楼？”
“单螺旋，曙光黎明的大楼从外面看，是一个单螺旋结构，楼体上存在内凹的螺纹，厕所的开窗刚好在螺旋的凹螺纹里，顺着螺纹爬上去，就能轻松到达楼顶。”Rena的声音传出来。“42层是永生实验室，没有玻璃窗户，玻璃幕墙也只是装饰而已，只需要爬上去，就行了。”
“然后是我们4个打10个，甚至20多个？我们真的不是去送人质的？”
“苏瑶光有秘密武器的吧，就在车里。”
Rena说。
曙光黎明，单螺旋形状的楼下，停了有几辆警车...几位人民警察站在曙光黎明的院子大门的后面...商讨着什么。
要我说，这事情就应该让人民警察来解决...但苏瑶光说，让他们来解决只会更危险...大楼内部弥漫着ARS的病原体，顶楼的生化炸弹一旦爆炸，也会让全城成为疫区。
至于特种部队...曙光黎明对策组本身就是特种部队吧...他们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而存在的，保卫国家和市民不受到生物化学武器的侵害...
“我是国家安全局生物武器及污染防控与对策组的刘亦，这是我的证件。”
对策组的小刘从曙光黎明的正门下了车，和警察交谈了起来，而苏瑶光开着车，离开了曙光黎明的大门口。
留下一个人和警察斡旋，我们的战斗力就只剩三人了。
“你有驾照么？”
我问苏瑶光。
“有。”
她回答我。
“警察知道这是对策组的内部变节么？”
Rena的声音从夹在我右耳上的蓝牙耳机里传出来。
这就是有着兽耳的不方便之处，佩戴蓝牙耳机是一件极其不方便的事情，但不佩戴又会影响我与Rena的沟通，所以只好用夹子把耳机夹在了耳廓上，虽然这样声音会有些小，但听清是肯定能听清的。
“我不知道。”
苏瑶光说。
她也带上了蓝牙耳机，但她白色的头发遮盖住了她的耳朵。
“前面停车，把秘密武器拿出来吧。”
“夏凝，在副驾驶前面的柜子里。”
苏瑶光说。
打开柜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急救箱，而我此时也心领神会了，在曙光黎明的急救箱里，的确有着一个可以说是秘密武器的东西。
我打开了急救箱，从中取出一个长方体的白色塑料盒子，将其揣进了兜里，然后拉上了兜拉链。
“你们两人进去就行了。”
Rena说。
“那，开始吧。”
苏瑶光把刚才买来的葡萄糖融进了矿泉水中，然后喝光了两瓶矿泉水，她从驾驶室的车门的收纳盒里掏出一把麻醉枪，递到了我的手上。
“又来了，一日对策组成员。”
我自言自语，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麻醉武器。
“干员夏凝，准备完毕。”
我用相当小的声音自言自语到。
没有必要紧张，没有必要愤怒。我也并不是单纯的被曙光黎明，被对策组利用才来干这件事情的，我还有一件出于私心，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前面左拐，从这边的井盖出去，不用怕地下室的摄像头，往左走，那边又一道密码门，直接刷对策组的卡就能进去，快快快。”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思维控制，而完全在遵从Rena从耳机里给我传达的指令。下水道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但是无所谓了。
从负二层搭乘电梯，坦坦荡荡的从负二层上到41层，这一切都没有被太多的东西阻拦，除了敲开地下停车场的下水井盖废了一些周折以外。
“41层有两个敌人，皆武装了麻醉枪，在厕所里，等他出来解决掉，迅速进入厕所。”
我和苏瑶光悠闲的走出了电梯，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左转，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公司的管理人员全被这帮“变节者”赶出了大楼，只剩下了42层的研究人员，至少，Rena是给我这么说的。
“应该就在里面，等他出来。”
我和苏瑶光守在了厕所们的两侧，大概过了一分钟，冲水声响起来，然后是水龙头打开，水从水管里流出来的声音。
“敌人身高181。”
Rena给我了这个情报。
水流平缓的声音被扰动，变成了水珠肆意挥洒的声音，大概过了三秒钟，水声停止，变成了哒哒的脚步声。
苏瑶光指了指她自己的脖子，我大致上明白了她要我做的事情。
门被打开，当那个家伙还没迈出出门的第一步的时候，我的身体猛地转向厕所门，用手中的枪柄猛击那人的咽喉，苏瑶光转身，拿着麻醉枪，朝着向后倾倒的他补了一枪，为了不让他倒在地上，我迈步向前，搂住了那人的腰，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地上。
苏瑶光指了指厕所门，我拖着那人进入到了一个厕所隔间里，我把那人放在马桶上，解开他的上衣，从中掏出了他携带的麻醉武器揣进了裤兜里。
“窗户，西侧，一个小窗，应该能爬上去吧。”
我离开厕所隔间，向右侧看去，在最后一个隔间，隔离墙的上面，两扇扁而长的窗户。存在在哪里。
侧身过去就好了。
我转头看向苏瑶光，她的脸上却出现了困扰的表情，她有些迷茫的低着头，然后仰起头，又低下头...比对着什么东西。
“不要慌，挤过去。”
Rena说。
“我先来。”
我对苏瑶光说。
“这个窗户是向内开的，而且不能完全打开，你可以直接把它拆掉。”
“拆掉？”
“拧掉窗户两侧金属片上的螺栓，就可以将窗户完全打开了。”
“好，我手拧螺栓。”
我走入了最后一个隔间，爬上了马桶，从马桶上走上了厕所隔间的隔离墙。
徒手拧开螺栓看似不怎么现实，但是还是行得通的。
“快一点！！另一个人接近厕所了。”
我扯下了两片金属片，把窗户开到了最大，爬上窗台，侧身滑出了窗外，窗外的斜坡让我产生了向楼下滑动的趋势，我一把抓住了窗沿，阻止了继续下滑，看向右边，是几百米高的高空，从这个高度下去，不管是谁都是必死无疑。
“他在门口，他要进来了！”
“怎么那么慢啊！！”
苏瑶光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用沉重的脚步声走向了厕所门口。
“来拉。”
我压低了声音，用我最接近男性的声音向着窗口内大喊，苏瑶光走向门口，站定，举起手中武器，猛地开门，对着门外就是一枪。
门外的男人僵直的朝着门内倒下，苏瑶光侧身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臂，让男人的躯体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周，精准的落在了苏瑶光的另一只手里，苏瑶光用脚勾着门，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翻动那男人的躯体，把他扛在肩上，然后走向我，踢开了倒数第二个隔间的门，把那男人直接扔了进去。
“怎么样。”
她问我。
“一切正常，就是风有点大。”
我回答苏瑶光。
顶楼的风从侧面吹过来，沿着螺旋绕至正面，直接吹拂我的脸颊，夹着我蓝牙耳机的夹子有些松动，我用持着枪的手调整了一下，然后我用脚踩着有些滑的玻璃，扶着窗户，在螺旋形大楼的内凹螺纹中站了起来，前方的斜坡很平缓，大概要再往前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到达顶楼。
我干嘛要这么拼命来着？
我摸着左侧的玻璃幕墙，缓慢的向前挪动，而看向后方，苏瑶光在从窗户里出来的时候，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挫折，她调整了半天，才把她的躯干，和她胸前的两坨脂肪拿出了窗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笑着，仿佛在抱怨此事。
她迅速的蹲起来，调整了自己的平衡。
“我来开路。”
我说道。
我们缓慢的在大楼外面前行，这个大楼的设计者，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代表着遗传物质，核酸的单螺旋，竟然会被人拿来当做上顶楼的路径...
“早上水汽多，注意不要打滑失足。”
Rena在我的耳边善意的提醒我。
我们大概用了三分钟，这是我们能移动的最快速度，来到了单螺旋结构的最后一段。
望向楼外，尽是些低矮的建筑，在东面，能看见我们学校的操场，而东北方向，能看见交通大学东方的商业区，那座有24层高的楼的楼顶——这栋楼可算是西郊最高的建筑物了吧，清晨蒙蔽城市的烟雾已经散去了，在高楼之上，并不能体验到如入仙境之感，但今天却又不是一个晴天，一片白色的天空给城市的每一个角度都提供了近似相同的照度，抹去了建筑的阴影。风从螺旋结构中导入，流动的气流产生的风噪，让我有些难以听见Rena的指令，我调整一下耳机，此时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我要获取一下楼顶的情报，夏凝，你把手机掏出来，拿摄像头对着楼顶扫一圈。”
我的左手拉开了我左胸前，冲锋衣兜的拉链，从中掏出了我的手机，我把手机举起来，调整着重心，好不让自己坠下楼去。
“一共六个人，两个在顶楼楼梯口，两个在顶楼花园，一个在炸弹的后面，炸弹是一个半米高的柱体结构，上面看上去有很多像是试管的东西，柱体结构的下方有一个像是倒圆台的结构，看上去像是...一个...火箭推进装置？还有一个...就在你们翻越楼顶护栏之后落脚的地方。”
楼顶还有花园。
我把手机拿下来，看向屏幕，Rena把楼顶的结构画了出来，楼顶中间放着的是“炸弹”，
楼顶的西侧是一个环形的小花园，而正北方向是楼梯间，那是从底层到达顶层的唯一方法。
也并不算是唯一方法，只要有人能从最底层的，第一个螺旋起步，一直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算是从底层达到了顶层。
“如何对敌...”
苏瑶光问我。
“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干掉所有人。”为了不让楼顶，站在护栏边的那个人听见，我小声的说。
“秘密武器。”
苏瑶光说。
“这也是我的建议，他们都携带了麻醉武器。”
我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文具盒似的塑料盒子...打开它，一支针头长而粗的注射器躺在其中。
那是肾上腺素注射器。
“这是用于心内注射的，但是无所谓了，有点伤身体...不介意吧。”
Rena在我的耳边讲。
介意的话就不会把这玩意揣进我自己的抖里了。
“我是永生不死的。”
我自嘲的说出这句话。
为了减少这东西的分泌，为了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做了那么多的训练...不过也好，要是没有那些训练，说不定我已经变成了和绿眼睛一样的怪物了。现在，我手里的这一针肾上腺素，大抵上会把我再变回那个怪物吧...
那个和绿眼睛厮杀在一起，为了复仇不惜杀死自己的怪物。
嘛算了，这也是为了夏澄...夏澄现在还没死，但是他的生命还正被人威胁着呢。
“肌肉注射和静脉注射都是不行的，它会让静脉收缩，有诸多不良反应。”
用不着你来讲。
我把针头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疼痛...肿胀...
然后，这溶于溶剂中的信使，将给我的细胞送去号令...
带来的是什么？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