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折叠隐藏的微型结构域

记得“煤气爆炸事故”发生之后的三天,我妈在病床前给我说会给我提供新的住所。然而现在已经是开学第三天了,我妈依旧没有联系我。她所传达给我的只有在开学那天打在我银行卡上的今年学费,以及1200块钱的生活费而已。

她已经住在了公司实验室里,我已经习惯了。

用钥匙打开自家房门,爆炸事故让天花板的白墙上出现不少裂纹。

物业在我不在的三天里迅速的处理了事故现场,迅速到甚至没有媒体报道这场事故。不愧是全球十强的公司,处理意外事件的速度迅速的让人害怕。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家的事故为什么曙光黎明要处理。我会回答你,我所住的地方,就是曙光黎明公司的“家属院”。

虽说卧室的混泥土块已经被清理完毕,我床的上方被炸出的洞也已经用水泥填补好了,还“贴心”的打上了白墙腻子,已经可以住人了。

然而我并不想住在这间卧室里。

即使是曙光黎明的对策小组,也有没有处理到的细节。

回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对我的房间大扫除的时候,从床底下扫出了一根不属于我的头发。昨天去生物实验室里我抽空偷偷的用显微镜细细观察了一下,那根头发15厘米左右,在显微镜下是呈现的是有意思的无色透明。我确信我的头上不会有超过10厘米的头发,也不会有这样的白头发。

这一切都在说明,我楼上的那位白化病邻居,确确实实如我所见,被炸的不成人形,死在了我的卧室里。

母亲的卧室从来都是紧锁着的,即使她不在家。因此我只能睡在沙发上。

我坐在沙发上,想看电视,但是没有什么好节目供我看,我很想打开我的电脑去打几把星际争霸2,然而我的电脑在爆炸中被混凝土块摧毁了。

啊,相当无聊。

我花了不少的时间,来在网络上查询我楼上那位邻居的信息,但那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网上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信息,住在楼上和楼上的楼上以及我对门的邻居,都在爆炸后迅速搬走了,也无人可以去询问调查。这三层剩下的居民只有我而已。

而且用手机查资料的确挺麻烦的。

客厅的座机响了,平时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我家座机,除了...

“嘟嘟嘟,嘟嘟嘟...”

来电显示很熟悉,是韩语冰家的座机,我抄起话筒,放到耳边。

“喂,陈宇,母亲今天熬了黑米粥,晚饭要不过来吃。”那边传来语冰的声音。

“不了,今天回来的晚,我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了。”我思考了一下,回答她。

“你的房子没问题吧,不会塌了什么的吧。”

“不会。你开学那天不是过来看过么,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说句实话吧,我并不认为那是煤气爆炸。”

“嘛反正已经没事了,这些都不重要。我正在写作业呢,咱们之后聊。”

韩语冰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只是我不想再继续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情了。我也并不认为那是煤气爆炸。煤气爆炸发生在卧室上方,炸穿了楼板,并且没有引发任何火灾?我认为那是完全不合理的。

但我并不能从中了解到更多了,我拿到了曙光黎明的补偿金,也被他们暗示“不要再去调查这些了”。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进入我家书房,那里大多数书都是属于母亲和已经过世的父亲的。存放着各种英文的中文的文献和专著,那些书都是现在的我根本无法理解的。我有时候或许会拿下一本书读一读,但是里面晦涩难懂的专业英文词汇很快就能让我认怂。

我来这里是为了做作业,这里是家里除了我房间以外,最适合做作业的地方了,至少这里有个明亮的台灯可以用。

我把作业铺在书桌上,毫无目的性的看向左侧,在左侧书架靠书桌的角落里,一本侧面没有标题的书引起了我的注意。

坐在书桌前的我直接伸手就可以从书架上取下那本书。

那本书看上去蛮旧的,非常的厚实,标题是英文的《材料学科学基础》。名字听起来像课本,说不定我能看懂一些。不过当我翻开那本书的时候,才发现那本书里别有洞天。

那其实是一本精心伪装过后的相册,准确的说,家庭相册。我的母亲精心的将相册伪装成了一个专业书籍。刚开始几页装模作样的写了几页英文,后面则完全变成了彩页相册。我翻看着那本册子,我看到的第一张照片就是父亲站在母亲旁边而母亲抱着估计出生不久的我的全家福。

自从我上了中学以后,小时候的回忆大多都丢失了,自从搬到这里来,母亲就常年泡在实验室里,一个月也不一定回一次家。这给我了一种我一直是在一个人生活的错觉。翻看着相册,有一种带有奇特甜蜜幸福的感觉逐渐流向了心底——那是观看别人的幸福故事时候会有的感觉,直到有一页过后,父亲的影像从照片中消失了。

我快速的翻动照片,翻到了最后几页,我注意到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在我还没上初中时候拍的,我依稀能记起母亲把我带到了曙光黎明的实验室里,照片的中间,幼小的我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实验仪器,想要伸手从试验台的架子取下什么东西。而在照片左上方的角落里。出现了其他吸引我的东西。

那是一位看起来比那时的我还年幼的少女,有着微微卷曲的褐色的头发。她矮小的身让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把胳膊肘放到试验台上面。她穿着宽松的白大褂,胸前挂着一张工作证,白大褂的下摆由于和她身高的不匹配,拖在了地上。即便如此,她依旧正经的拿着一把移液器,满脸严肃,仿佛在进行着眼前的实验。吸引我的不仅如此,在她的头上,出现了一对毛茸茸的,如猫科动物一般的,不属于人类的耳朵,一对兽耳,估计是可能是充满少女心的装饰品吧。

“她看起来像夏凝,他爸是教生物的,也许曾经也在曙光黎明工作过,那么她出现在曙光黎明的实验室应该也不算奇怪。”我自言自语。“诶,明天拿到学校问问她算了。”

我拿出智能手机,给那张照片拍了一张照,然后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缘分的奇妙。

在做课程作业之前,先把竞赛发下来的试题写完吧。夏老师前天说,让我们在星期三之前抽空把这份题目做完交上去,他看看情况。题本身难度对我来说并不高,只是我一直拖延着没做而已,而且这一拖延就是两天。

动笔之前,客厅响起沉闷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会这么敲门的一定是韩语冰。毕竟要是其他人,八成会按门铃。

“等一下!”我按了一下台灯开关,走出去为语冰开门。

我从猫眼里瞅了一下,站在门外的确实是那个空气流海的短发少女。

我为她开了门,她在门外伫立着,左手还提着一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子。

“赶紧进来哇,你不进来蚊子全都要进来了。”

她走进来,站在玄关前,我回了客厅,把铺在沙发上的铺盖卷卷了起来。

“你不睡你自己卧室么?”她拖下了鞋子,穿着丝袜,踩着木地板走了进来。

“啊,有点阴影,我觉得还是不睡那里比较好。”

她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双手吧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

“母亲刚刚蒸好的豆沙包,叫我给您拿过来,晚上吃过了,早饭也不能懈怠啊。天天吃饼干不好的。”

说句实话,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吃过早饭了。

“我有点担心你,刚才通话的时候你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刚开学有点忙而已。无大碍,你费心了。”

她注意到了紧紧关闭着的大卧室的门。

“我认为你应该睡到大房间里面去,而不是客厅。”

“啊,我妈从来不让我进大房间。”

“那大概是她有不得不保守的秘密。”她作出“嘘”的手势,然后放松的靠在了沙发上。“呼,那我也没什么事情,也就不打扰你学习了。”

“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秘密好守的。”我对她的前一句话作出回应。

“一家人也有秘密的啊,国家机密,公司机密,或许自己的小秘密。”她有些乖巧的吧手放在了膝盖上。她仍然穿着学校的制服裙,过膝的黑色袜子反射着客厅吊灯的白光。

“你肯定也有秘密没告诉你妈啊,是不是。”

那是自然的,毕竟她也不关心我的秘密。不过我没有对着她说出这句话。

“人人皆有秘密,自己的秘密,那是属于人的脆弱部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豆沙包放到要冰箱里去,明天吃前一定记得微波一下哦。”

“还没坐几分钟呢,别走别走,我给你倒杯饮料。”

“不了谢了,你我两个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她走到玄关,穿上了她刚刚脱下来,估计还尚存体温的鞋子,然后对我说了再见,我对她说了拜拜,她便转身离去,顺便把大门也帮我带上了。

“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在她走后自言自语。

我的确是有秘密的,我没有告诉她,在我的卧室死了个人。也没有告诉她,夏老师其实是夏凝的亲爹。

开学第上课第四天,9月5日,周三。

对我来说吃早饭大概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吃饱了肚子早上就容易犯困,第二节语文课上我昏昏欲睡。老师拿着书,在我旁边转悠了好几圈,我也没能打起精神。

行将死去夏天的残热,总让我想起身体浸泡在血液里的感觉。教室里的空气污浊,被65个学生呼吸过的空气在这里富集,韭菜盒子味,肉夹馍味,串通一气,刺激鼻腔。即使如此,沉重的头颅还是无法被撑起来,胳臂随着意识的散去变得软弱无能。

我想我已经爱上下午,那个开着空调,充斥蓝色柔光的生物实验室了。我非常想要倒在某人的怀里,然后听她轻声歌唱。

在我脑海中不知道是谁的歌声里,我进入了梦乡。

“陈宇!”

“啊啊啊啊!”我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醒。

“夏老师叫你去把作业抱过来发了,第四节课生物课。”将我喊醒的是韩语冰。

“都给你准备早饭了你还这么困,你是不是没吃啊。”

我非常想告诉她我就是因为吃了早饭才会这么困的。

“因为太好吃了,吃的有点多,消化系统利用了太多能量,所以才这么困的。”

我迷迷糊糊的走向后排,眯着眼睛,走到夏凝桌子前。

“走,夏凝,抱作业去。”

“走什么走啊,人家都过去了。”我睁开眼,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后排。韩语冰在我后面小声的抱怨。

第二节课下,大课间,拥挤的长廊。

人流把我带向中楼梯,从中挣脱后,我看见了往西区缓慢位移的夏凝。

“哎,等等我。”

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叫喊放慢脚步,因为她走的已经相当的慢了。

夏凝很少如此的积极的去生物组,今天没有我叫就去取作业,一定是因为生物老师是自己亲爹的缘故。

在夏凝有些充满怨气的报告声中,我进入了办公室。

“作业在桌子上,直接发了就行,第四节课就不讲作业直接上新课了。”夏澄在座位上侧过身,看着我们俩。“诶?你们俩怎么都是这幅生无可恋的表情。”

“啊啊,没有没有夏老师,就是有点困。”

他顺手从桌子上的袋子里取了两块饼干,递到我手中。

“学习还是辛苦啊。”

65本作业分成两沓,我和夏凝一人一沓。30多本作业并不重,但是要抱着走过中轴走廊。或许有那么一丝小小的累人。

我们刚抱起作业,准备离开,他却叫住了我们。

“今天下午记得来实验室。”

“好的...”

“来不了!”闷着声的夏凝忽然间喊了一句。“下午第二节自习,年级体育活动。”

我都忘了这茬了,在每个单周的星期三,第二节自习课,是学校规定的高二年级体育活动课,我们可以去操场上自由活动,还会开设各种体育项目的课程,有老师指导,学生们可以自由参加。

“啊,是这样的啊。”夏澄默念。“那放学后你们能过来一趟么,我还有个事情要说。”

“您可以现在说。”夏凝有点毫不客气。

“你...们知道04年的生理诺奖得主吗。”夏澄把右手手放在了桌子,用中指的指甲敲击着办公桌。“他会在一周之后来咱们学校做个演讲。”

“龙之介?他来干嘛。”夏凝在我身边小声念叨。

04年生理诺奖得主颁给了曙光黎明的创始人,星野龙之介先生,他找到了减轻甚至完全消除器官移植时免疫排斥的方法,拯救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而且他创立的曙光黎明一直奔走在消灭疾病的最前线,打出的旗号也是“始终为了全人类的健康与幸福”。

“他会在这里待4个月,竞赛结束以后,他会去四川参加会议,他会住在交大那边。学校要求我们要派人接机,然后他会直接来咱们学校,需要有几个学生代当主持人和配合他的演讲。”

“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夏凝变得越来越不客气。“去找那个韩会长,不要找我。”

我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组里的生物老师吃东西的吃东西,看剧的看剧,不在的不在,并没有人被夏凝的毫不客气的说辞吸引注意力。

“我拒绝。”夏凝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夏老师满脸尴尬又无奈的微笑。

“我问一下,夏老师。”我的好奇心令我想要确认一件事。我尽量压低声音,小声问:“夏凝是,您的...”

“唉,你不要在班里乱说就行了。”

“那夏老师,你以前是不是在曙光黎明工作过。”

夏老师的鼻孔突然张大了一下,目光向上微微抬起。

“不可能的,曙光黎明待遇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过来当老师。”

“...”

“明天再说吧,一会生物课前把竞赛题交上来我看看吧。”

午后,第二节自习,我坐在主席台下的台阶上——这是为了躲避太阳。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尤其是这种无云的午后。

一瓶冰可乐被扔到我的手里,坐我前桌的同学,李升,满头大汗,站在我面前。

“呦,升哥,刚打完篮球?”

“是啊。”他走过来做到我旁边。“热死我了。”

我拧开冰可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你说,咱们的那个新老师是个什么来头啊。隔壁四班的大佬说他是留学归来,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牛x的很哩。”李升想跟我聊聊新老师的八卦,但不巧的是,我也实在没什么好告诉他的。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前两天你还说夏凝是他女儿呢。”

“瞎xx扯,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看就夏凝讨厌新老师的样子,你觉得可能么。”

“叛逆期呗。”

不过约翰斯霍普金斯,我记得星野就在那里执教。

“说不定他是星野的学生。”

“星野,那是谁?”

“04年的诺奖得主,那才是真正的牛x的很,曙光黎明就是他创立的。”

“曙光黎明的老板不是叫刘常青吗。”

“那是CEO,和创始人不一样的。”

之后,他又和我聊了几句四班的班主任,抱怨了一下干燥的天气,然后就起身继续打篮球去了。

想要弄清楚夏澄是什么来头,办法多的是。毕竟除了到处打听,还有万能的搜索引擎呢。

新老师和夏凝身上的谜团仿佛又多了一层,疑问困扰着我,驱使我去打听清楚这些八卦。

我选择直接去找夏凝,虽然我大概率无功而返,不过这也是值得尝试的,我知道她体育活动时候会在哪。

夏凝并不是不擅长运动,只是喜欢的东西不常见而已。在操场东边,废弃的体育器材那边,弓箭社会在那边进行活动,体育活动时候,夏凝就会在那里射箭。

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给传统弓下弦。毕竟马上就要下课了。

她并不是弓箭社的成员,但是却会参加弓箭社的活动,作为补偿他会给弓箭社帮忙。

比如现在,她相当熟练的将传统弓的一边的弓片夹在两脚之间,把弓另一边向内拉,然后把弓弦卸下来。她卸了好几把弓,然后看见了我。

“把弓和弦放到体育仓库里去。”她指使我“请帮一下忙。”她用相当客气的语气,至少对她来说很客气。

完成了她的指示,我们从体育仓库前面的路口拐弯进了操场,下课的铃声也在此时响了。

我们走在操场跑道的右侧,观众席会帮忙遮挡住西下的夕阳,左侧的足球场上,踢球的同学们还在奔跑吵闹着。

“说吧,想问点啥。”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夏老师。”

“我不讨厌他,只是他管得太多了,你可以把这种心态理解成叛逆,但是事实上并不是。”

那事实上是什么呢?我没问出口。

“那今天上午呢,我还是认为在办公室里你应该跟夏老师客气一点吧。”

“这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星野龙之介。”

她停在了球门侧面,转过身。

“唉...”

这是我第一见她叹气。

“你也不要打听了,我没啥好讲的,窥私欲还是不要那么强为好。”

她抱着手,站在门柱前方,面对着我。

“夏老师是霍普金斯毕业的吗?”惯性使我继续提问。

踢球的同学们一直笑着喊叫着。

不过那喊叫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我转头看向他们,他们之中一个紧张的挥着手,向我们这边跑来。

“快躲开!!”

我本能的向右躲。

“咚!”

碰撞声闷响,那是夏凝那边传来的。我把视野拉回到夏凝身上,她向她的左边侧身,因为皮球不偏不倚的命中了她的右边的脸颊。

“没事吧!”

我恢复重心,跑向夏凝的位置,心里做着准备从地上扶起她的准备。

向左倾倒的她却没有倒下去,而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重心,保持了直立,她迅速的转身,向她的右侧迈出了几步,伸出了左手。

正正好的掐住了向我们奔来的那个踢球同学的脖颈。

在她的右侧太阳穴的上方,一只如猫科动物一般的,不属于人类的耳朵耸立着。

“冷冷冷静。”被掐住的同学声音颤抖,但是夏凝显然并没有用力掐住他。

她旋即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松开了手,右手捂着右侧太阳穴,把那只兽耳隐藏起来,然后快速转身,离开了现场。

刚才被掐住同学,小声嘟囔了些什么,然后跑去捡球了,而我走向了夏凝被球击中的门柱旁边,我看见貌似有什么东西掉在那里,那是从被皮球命中的夏凝掉下了的东西。

我弯下腰,捡起了那东西,那是一只人类耳朵,恐惧和慌张旋即涌上心头,但我沉下心仔细打量之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精致的橡胶假耳罢了。

或许是时候去和他俩谈谈了,我想。我把那东西揣进兜里,走向了教学楼,在向教学区和操场交界的楼梯处,夏凝捂着右脸,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