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
奥兹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间内。
——嗯,吾辈的直觉不会有错,在库鲁鲁村附近有其它神的气息。
久违地以纯思维形态和墨丘莉在这里交谈,本来是相当耗费精神的,可是墨丘莉却一脸慌张地说有重要的事,没想到一上来就听到了这么震撼的消息。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汝以为吾辈是故意瞒着你吗?吾辈也是分析了好久才确认的,之前提到的那个神秘的波动毫无疑问就是神的本体。
“等一下,我记得你们十二神只有在陨落的时候神识和神体才会被剥离,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神陨落了吗?”
——虽然你说得很失礼,不过确实是这么回事,貌似吾辈原本居住的天上界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异变,吾辈的陨落说不定也和这件事有关,如果能找到对方的话,一定能知道不少事情。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找到她?”
——正是,虽然你是凡人,但一旦和神签订契约,除了这位眷神之外,也能看到其他的神。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毫无头绪啊……不,等一下,连起来了……零散的线索连起来了!我好像知道了那位神的真实身份!”
——什么!?真的假的?
这次轮到墨丘莉反过来大吃一惊了。
“留在这里太浪费时间了,赶快把我送回现实,到了那边我在跟你详细解释!”
猛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蕾欧奈正跪坐在自己身旁,一只手正方在自己的鼻尖上,不知是在做什么。
少女也被奥兹的突然睁眼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收了回去,脸上已经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奥兹大人……那个……咱这是……”
“蕾欧奈,我需要你的帮忙,快点跟我一起再去一次小丽奈的家。”
“诶?丽奈吗……”
“这一次可能会是一场苦战哦!”
忙着对奥兹没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庆幸而没有理解奥兹后面说的话,少女换上了平日里穿的战斗女仆装,两人一起踏上了熟悉的路线。
“怎么样,还能感觉到和那天一样的波动吗?”
——不,已经没有了,不如说是完全感受不到。
“怎么可能……如果是有巫术之神寄宿的蜘蛛绝对不会轻易被天敌吃掉,就算是换成了别的宿主,在冬天也不会移动到太远的地方,难道已经被人抢先了?”
——快点解释一下,汝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是蜘蛛,就是那次袭击你的蜘蛛啊!”
墨丘莉顿时理解了拍档所要表达的意思,蕾欧奈却是一脸疑惑。
“对了,蕾欧奈还不知道吧,所谓的蜘蛛就是陨落的巫术之神的化身,而且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漆黑教典带走小狼们,其实是为了召唤巫术之神而准备宿主。”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孩子呢?”
——一定是因为‘品质’不够的缘故吧?所谓的‘魔兽的子嗣’大概就是宿主的选择标准,吾辈在挑选宿主的时候也是会考虑这个人的才能的。
“这么说来,我在商业这方面很有天赋喽?”
——不,汝是个例外,那个时候正在被漆黑教典追杀,迫不得已了才选择了你。
奥兹刚膨胀起来的的自信一瞬间泄了气。
——嘛,就结果而言,你的确有出众的才能,只不过不是经商就是了。
“说商人没有经商的才能,这就已经是判死刑了啊……”
“不过,既然巫术之神不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已经到了漆黑教典的手里?”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巫术之神将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被召唤出来,事态的严重性就和墨丘莉被漆黑教典抢到了一样。”
突然间,村子外面的松树林中,一道红蓝相间的光柱圣上天空,从同一个地点传来了鸟形精灵凄惨的鸣叫。
薇奈迷失在温蒂妮制造的大片雾气中,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冰刺射击,只能用菲尼克斯的双翼遮住身体勉强防御,身上好几处已经挂了彩。
“看来我高估了你的实力,没有自我意识的精灵充其量也就只有这种程度。”
“丽……奈……”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友人的名字,真是令人感动,不过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小丫头?”
“菲尼克斯……抱歉……咱发挥不了你全部的力量……”
薇奈用尽了精神力,在身体失去平衡即将倒下的瞬间,凤凰模样的精灵突然仰天长鸣。
本来已经回过头准备离开的卡祖拉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眼前的光景再次充满了期待。
“哦哦,不错嘛,居然以自己的意志让精灵进入暴走状态,你还是第一个做到的呢。”
薇奈的眼睛变成了和丽奈一样的莹绿色,精灵菲尼克斯也不再保持防守——张开双翼,以完整姿态具象化的它已经摆脱了薇奈控制。
奥兹和蕾欧奈焦急地奔跑在雪松林中,距离刚才的光柱越来越近,在穿过最后一排松树后,两只小狼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火与水,菲尼克斯与温蒂妮进行着无休止的缠斗,直到两方的小狼彻底筋疲力尽或者其中一方败北前都不会结束。
“薇奈!丽奈!”
“没用的,蕾欧奈,你看她们的眼睛,和那时候的一模一样,她们已经失去意识了。”
“没有想到这两只‘羊羔’的对决会把你们吸引过来,不过,我地劣星卡祖拉是不会让你们干扰这场伟大的仪式的。”
“居然说这是仪式……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啊混蛋!!”
“你们这样的家伙当然理解不了这个仪式的伟大之处,让两只羔羊的精灵相互厮杀直到剩下其中一方,由巫术之神来判断胜利者是否有资格与它签订契约,换而言之,这就是巫术之神的登场典礼!”
“居然想出这种毫无人性的方法,你这人渣……”
“人渣?我更喜欢人家称我为‘恶魔’,为了替神的降临助兴就顺便告诉你们吧,十年前,前任族长的精灵之所以会暴走,也是我实验的一环,只不过那个女人宁可被精灵反噬也不愿意臣服于我,听说她最后死的相当凄惨呢。”
“你说妈妈她……”
蕾欧奈的声音在颤抖。
“不可原谅……咱绝对不会饶了你!”
“哦哦哦,很棒的表情,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不过,你们的对手不是我——就在刚刚,她们两个已经决出最终的胜负了哦。”
“什……!?”
再看向两个小狼时,弥漫在半空中的雾气已经消散,丽奈力竭倒在了地上,而薇奈还保有一丝体力。
显然是炎属性的菲尼克斯的胜利。
卡祖拉突然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巫术之神呦,我将这只可爱的羔羊献给你,请与她签订契约,降临到大地之上吧!”
奥兹只觉得背后传来炽热的刺痛感,一道白光从斗篷下飞出,进入了薇奈的体内。
“刚才那是……”
——是那只蜘蛛,难怪在丽奈家的院子里找不到,原来它一直藏在汝的身上,那时候帮汝挡下一击的大概就是它了吧?
寄宿着巫术之神的蜘蛛,其神识进入了薇奈的体内,这也就意味着,薇奈成为了巫术之神选中的人……
和自己一样!?
得到了神的力量加持,菲尼克斯在与温蒂妮的战斗中破破烂烂的身体瞬间涅槃重生,而且有着无穷无尽精神力。
“成功了!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张脸也没有白被烧成这副模样,就算没有伊芙利特,我地劣星卡祖拉也能召唤巫术之神!”
失去了对手,这只火焰巨鸟依旧渴望着战斗,自然而然地,它把目光转向了奥兹他们。
“和商业之神签订契约的人么……作为巫术之神在地上的第一个对手刚刚好。”
…………
……
月夜下,一头黑狼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马车队伍之中,瞬间扑倒最后一名巡逻兵,将他捂住嘴拖入了阴暗的灌木丛中。
在铁笼中,奥兹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要以这种形式终结自己的罪恶。
“唔……”
“要么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么死。”
狼人没有召唤出精灵,而是亮出了散发着金属般光泽的利爪,对于狼人来说,使用这对爪子比强大的术式更得心应手。
“你们把孩子们关在哪辆马车里?”
巡逻兵拼命地摇着头,鼻腔里发出绝望的声音。
“不肯说么……”
只见那人突然开始剧烈地挣扎,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哈桑觉察到不对劲,连忙将手从嘴上移开,巡逻兵的侧颈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割开,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眨眼间,眼前多了一具尸体。
看守马车的憎神者已经全都被哈桑杀掉了,现在会出现在他身后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哈桑从灌木丛中缓缓站了起来,转过头,面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弟弟哈伦。
“‘欢迎回来,战士哈桑’,我是应该这么说呢——”
哈伦伫立在哈桑面前,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指向了兄长。
“还是该说‘去死吧,哥哥’呢?”
“哈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