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Archer的一战并没对布伦希尔德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她的魔力和圣杯相连,只要灵核不被破坏,就能利用大量的魔力来编织受损的身体,爆炸的余波摧毁了她的左臂,但只花了半天的时间,空荡的袖口就重新生出了一根纤细洁白的手臂,布伦希尔德活动了下关节,没有任何不适,Archer的拼死一击效果甚微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这样对灵脉最虎视眈眈的家伙也能稍微收敛点了!”想到这儿,也算是因祸得福,布伦希尔德用宠溺的眼神望向摆在御座上的圣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的,我的挚爱,我知道我们的下一步计划需要什么。”

剥离早纪川夕佑的魔术回路,加快圣杯战争的进程,布伦希尔德的眼前出现了早纪川夕佑和她的从者悠闲逛街的场景,二人间和谐到宛若情侣的氛围让她燃起了小小的嫉妒。

那该以什么理由来劝说他们合作呢?布伦希尔德在心中思考着,强制剥离魔术回路这样毁灭魔术师生涯的要求任何一个有脑子的魔术师都不会同意,看来布伦希尔德只能采用更极端的做法。

夕佑靠在教堂的大理石柱前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布伦希尔德没有感受到Saber的气息,现在也许是进行“交易”最好的时机。

“你好啊,Saber的御主。”布伦希尔德出现在早纪川面前,尽力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看到实体化的布伦希尔德,夕佑立即警戒起来,她向后一跃与布伦希尔德保持距离,提防着布伦希尔德的一举一动。

“不要那么慌张,我只想和你做笔交易。”

听到交易二字,夕佑的表情愈加沉重,不知道布伦希尔德说出她“Ruler”的身份会不会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我是ruler,是这场圣杯战争的裁定者。”

早纪川夕佑的目光扫过周围所有的建造物,布伦希尔德理解她忌惮的理由,换作她也断然不会接受这荒诞的片面之词

“我知道你很疑惑,我来这里…..”布伦希尔德的话还没有说完,早纪川就转过身向后奔跑,她有些恼火,这几天遇到的家伙没一个能平静听完她的话的,但为了显得不那么急躁,布伦希尔德只能强装镇定保持优雅的笑容,她伸出手想要挽留早纪川时,一股血红色的灵子自上而下地泼洒下来,白发少年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布伦希尔德的面前,持着散发汹涌恶意的血色长剑不由分说地向她挥去。

“突然冒出来可是很危险的,saber!”布伦希尔德借助惯性整个身体流畅一转,脚尖点地稳稳地落到地上,最好的谈话时机已被突然出现的Saber搅乱,现在只能同时争取Saber的信任,是唤出他的真名?还是加上点更有说服力的砝码让天平倾向她这边。

“我是Ruler,看来你就是Saber,这速度真是不同凡响,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真名我可能就要被你控制了。”

真名这个词对Saber的确起了作用,他的攻击态势稍显缓和,把握这个谈话节奏破坏困住灵脉的锈锁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想要谈什么,Ruler?”Saber握紧剑柄,直指着她。

“和我合作,我助你们赢得圣杯战争。”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只等两条大鱼咬上她提早准备的鱼钩,接下来的一番谈话走向喜人,早纪川夕佑二人的确对她的提案提起了兴趣。

“那好,你先告诉我其他一组的信息,再来详细谈合作的事吧。”布伦希尔德觉得自己已经和Saber达成了交易,接下来就是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将夕佑的魔术回路剥离并替换上一套圣杯虚构的回路,用“让我来增强你的魔术”这个理由即可,对家族传承并不了解的早纪川夕佑未必会查觉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很可能会因为增加胜利的赢面而沾沾自喜。

“你们俩真的很识大体,Archer组的真名是……”刚要脱口而出的名字被Saber迅猛的斩击打断,谈判破裂现在是既定事实,话语已是赘余,最后终究要诉诸武力,本来想赐予早纪川夕佑一个甜美的谎言,看来只有疼痛才能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知道自己究竟多么无能。

“看来不是我的诚意不够,而是你们的问题。”

“多说无用。”

又是一记前斩,虽然是Saber的职介,但剑术的技法太过单一,但胜在攻击速度和攻击质量上,布伦希尔德将青蓝色的火焰包裹全身,成为了兼具攻防的护甲,先用火球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再用长枪破坏他的灵基,这次她不会再犯和Archer战斗时的失误。

Saber将剑反扭过来,早纪川夕佑也在他面前张开了脆弱如纸的水障,布伦希尔德施放的法球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水障蒸发,她抬起右手,那柄银金相接的灵枪在她手中飞舞了半圈,她微曲前腿,弯下身子让枪柄与地面呈现一个锐角,枪尖直抵地面,青色的火焰缠绕着灵枪,Saber猛然跃起,二人短兵相接,巨响震撼着天地,被冲击打散的青火悬浮在潮湿的雨气中,将水滴蒸发成一缕缕白烟,Saber的攻击频率已大不如前,魔力供给虽然充分,但体力却不是能一朝一夕养成的。

早纪川她跑到教堂的另一侧,将手放在电线杆上快速咏唱起来,雨水疾速地幻化成一股股水柱纠缠着布伦希尔德,Saber趁着她被夕佑吸引注意力时瞬移到她身后,少年那柄寄宿世间所有恶意的长剑不留情面地刺向布伦希尔德的第二根脊骨,她既然知晓每位英灵的动向,Saber这小小的心机自然不在话下,她扭过身,苍蓝的火焰在掌中熊熊燃起,火焰变成一只鸣叫的青鸟强劲地撞到saber的身体上,少年的身体失衡惯性地向后飞去,布伦希尔德将枪头插入大地,苍蓝的淬火从龟裂的大地中源源不断地迸发,女人的末路亦是被这火焰吞噬,踏上孤身一人的冥府之旅。

可这大地除了苍蓝之焰,还有罪孽之血。

有早纪川庞大魔力储存支持的Saber解放了真名的限制,血红的光芒在少年身上聚集起来,白发在风中飞舞着,各种暴虐的残像一一轮播,弑亲、愤怒、谎言、嫉妒等痛苦的情感化成一匹匹凶兽哀嚎着,Saber就立在这万千的凶兽前看着鲜血染红整篇大地,saber宝具产生的幻象动摇了布伦希尔德的内心,由神成人的她跳动的心脏有了共鸣,Saber立于这绝望之地的正中央,凶兽奔向他构筑了血色的灵装,就算邀请了世间顶级的作家也很难用辞藻描绘出这诡异之景。

他身披罪孽,鲜血成衣,他紫色的双眸被一种深邃的情感污染,挥下不快的利剑发出一道血色光斩。

【血罗刹,罪孽将至我就是万恶之源】

气势很足,但她是Ruler,有着优于这些普通从者的特权,只要用无限的令咒就能规避这一切,她的确没有再犯与杨戬对战时的错误,却忽略了人的力量。

不知何时跑到屋顶上的早纪川夕佑利用灵脉发动了魔术,布伦希尔德的背后出现了千把水刃,她重新唤起苍蓝的火蛇将这些水刃隔绝在外,她的背后是墙壁,无处可避。

Saber的攻击将布伦希尔德击飞到教会中,这个被早纪川夕佑当作据点的原圣堂教会出现了异常的魔力歪斜,神野市的灵脉是吞噬一切的贪婪者,无视任何奇迹,消灭一切非人的异端,甚至能将削弱魔术,剥离除了早纪川家以外的魔术回路,它是一座魔力荒芜的现代都市,接纳凡人却排斥魔力,为了保证早纪川家无可替代的魔术霸主地位甚至不惜牺牲其他魔术师的未来。

布伦希尔德理了下头发稳稳地站在教堂中,她环顾四周想找到这份不和谐的根源,这脱离神野市与圣杯的魔力究竟为何物,估计就连早纪川夕佑都不甚了解,她收起长枪全心全意地寻找异常,完全忽略了在屋顶上施放大型魔术的早纪川夕佑,灵脉在这片区域快速流动,所有的水汽涌动着汇成巨浪呼啸地冲到了教堂中,感受到夕佑的魔力后,支撑教堂的大理石柱闪着蓝色的光芒,震耳欲聋的声响源源不断地传来,随后从华美庄严的建筑物开始急剧崩坏,碎石瓦砾在布伦希尔德的头顶向下坠落,俄顷间,就只剩下一处冒着白烟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