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欺,你确定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长得和芦屋道满一样吗?”回到房间之后,源明初便立马关上了门。

鬼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以一个坚定的点头回应了源明初。

“那双眼睛,我印象太深了,当年芦屋道满和源赖光还有八百比丘尼是你师父安倍晴明手下的三位御魂,但是,一直有传言......”花宫鬼欺顿了顿说道,“确切地说,那不是传言,芦屋道满这个人确实有着和你师父安倍晴明相同甚至超过晴明的实力。”

“你是说他比晴明前辈还要强?”源明初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安倍晴明这个名字就相当于日本阴阳师最强的标签,可鬼欺是亲历了平安时代的妖怪,他的话也不像是儿戏。

“在平安时代,晴明和芦屋道满虽然没有正面交过手,但听说两人暗地里有过数次切磋,我曾经也问过晴明这件事,他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鬼欺停顿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哈,他当时跟我说,如果在那个时代,有人可以赢过他的话,那一定是芦屋道满。他对源赖光都没有这么高的评价,实际上,源赖光的实力也相当接近晴明。”

源明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就算芦屋道满真的活到了现在,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不知道他究竟用的什么方法。”一旁的雪乃也插入了讨论之中,“你看,我们认识的几位不死者中,晴明本身是半妖,而且鬼欺应该也知道,晴明接触到了人鱼的血,所以他不会老死,至于梅林,梅林本身也不是纯粹的人类,外加上他自身的灵力强得过分,所以才会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老,至于诸葛孔明......”

“我在想,如果芦屋道满真的活到了现在,他或许是用了什么和孔明类似的方法向其他人借了命。”源明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是,孔明是借助了灵器七星灯,芦屋道满又是靠什么呢?”

【与此同时·八神家·走廊】

“喂。”

调月佑希和姜厌舟几乎同时回身望去,玄站在两人身后,他的视线直接略过了姜厌舟,落在了他身后的调月佑希身上:“那边那位小姐,请等一下。”

调月佑希走过姜厌舟身边的时候低声呢喃了一句:“你先回去。”

姜厌舟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径直地朝着房间走去,他并不担心调月佑希,先不说姜厌舟有没有理由去担心他,首先,玄是八神家的代表,八神家如果对他请来的客人不利,那未免也太不体面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调月佑希给灌输得,姜厌舟总觉得调月佑希就算遇到危险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等姜厌舟离开之后,调月佑希随便找了个墙壁靠上:“终于想起来要找我了?你个小气鬼。”

“你来这里做什么?”玄对待调月佑希的态度并不友善,但看起来,两个人之前似乎是认识的。

“不是被你们家家主请来的吗?”调月佑希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的笑看起来有些戏谑,看着玄的眼神似乎也颇为轻蔑,“怎么,你家小少爷没有和你说么?”

“他只是跟我说要请东京的花魁来,没想到请来的是你这个贱女人。”

“喂,大家毕竟相识一场,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难听,我说你......”调月佑希慢慢地走到玄的身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勾起玄的下巴,“该不会是嫉妒我吧,因为我长得可比你,好看多了。”

“滚开。”玄猛地一挥手,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将调月佑希推出数米之远,调月佑希落地的时候,脚下的木屐滑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屁股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不禁发出一声悲鸣。

“你干什么啊,你个疯狗!”

“我警告你。”玄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接近了调月佑希身边,他用右手用力地掐住调月佑希的脖子,“别想来搅合我的事情。”

“我也警告你......”调月佑希的声音突然变得冷了下来,“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杀了你。”

玄似乎也察觉到了,调月佑希周身气场的变化,他慌忙松开手,将调月佑希放到地上,眼前的女人的目光不似方才的妩媚,那是一种宛若蛇蝎一般的锐利目光,就好像两根毒刺,刺进心里。

“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但如果......”调月佑希转过身,只给玄留下了一个背影,“如果你敢威胁到我,或者是我的那个下人的话,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那个人类是你什么人?”

“你管不着。”调月佑希只丢下这句话,随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的阴影之中。

早先已经返回房间的姜厌舟,在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件傻事,他根本就没带钥匙,准确地说钥匙只有一把在调月佑希身上,所以即使他先回来了,也只能站在房门口干等。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走廊里便响起了木屐的声音,调月佑希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姜厌舟刚想上前,却感觉到一种危险的警报。

在走出阴影的前一瞬间,调月佑希身上的杀气还未散去。

“哎?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啊?”

再跟姜厌舟说话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凌厉的杀气已经无影无踪了。

“钥匙在你那,我想进去也进不去。”姜厌舟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很平常地跟调月佑希抱怨道,可他的心里还是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啊,对不起对不起。”调月佑希摆出道歉的姿势,她急匆匆地将钥匙掏出来,打开房门,“进来吧。”

“你和刚刚那个......是叫玄吧,都说了些什么?”

“狗屎想吃我豆腐,还问我今晚能不能陪陪他,真是的,老娘又不是过来卖身的,再说,知道老娘一晚上要多少钱吗?”

姜厌舟一时间有些发愣,调月佑希的怒火不像是演的,难不成,她刚刚的那股杀气,只是因为被玄给气到了?

“喂,你这是在,担心我?”调月佑希脸上闪过些许的惊讶,随后便露出一种温和的笑意,“你还是会担心女孩子的嘛。”

“啊......算是吧。”姜厌舟一时间也不好反驳,便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应了下来。

“我现在要去洗澡了,你要不要先去你朋友那里坐一会?”调月佑希说完,便开始要脱衣服。

姜厌舟也来不及说什么,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房间。

只剩下调月佑希的时候,她又缓缓地将已经褪下了一些的衣服拉起来,她看着姜厌舟远去的身影,小声的喃喃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源明初房间】

有关于芦屋道满的讨论,最后三人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源明初和鬼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么瞎猜是没个结果的,索性便说起了别的事情,雪乃则是走进了浴室,说是要去泡会澡。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和雪乃?”源明初看着身边的鬼欺,鬼欺那张懒洋洋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以一种浴室里也能听见的声音喊道。

“是那个女人一定要......”

“咳咳。”浴室里,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咳嗽声。

“我劝你还是老实说比较好。”源明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鬼欺的肩膀。

“是,真是的,别那么八卦,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明天要怎么杀狐妖。”

叮咚——

“我去开门。”源明初说着便站起身,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屋外站着的,居然是穿着黑色羽织袴的姜厌舟。

“快进来。”源明初将姜厌舟往房间里一拉,“怎么了?有事找我吗?”

姜厌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房间里有个女人在洗澡他被赶出来了”这件事给瞒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关于八神遥辉要你找的那样咒物,是狐妖的心脏吧?”

“对。”源明初点点头。

“他现在还没有跟你说目标的名字对吧?”姜厌舟顿了顿,“我在想,按照阴阳寮制定的灵妖管理条例,如果是阴阳寮登记在案的妖怪,即便是阴阳师也不可以随便伤害,你现在要不要先找丰臣秀一要一下京都地区的狐妖名单?我依稀记得日本境内的狐妖主要集中在乡下像京都和东京这种大城市记录在案的狐妖实际上很少。”

“嗯,你这么说倒也是,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要让我取狐妖的心脏,如果是杀害登记在案的狐妖,那我必然是触犯了阴阳寮的法律。”源明初想了想,“可是......如果是非记录在案的狐妖,八神家是上哪调查的这么清楚的?”

“对,小希被枪击这件事事发突然,更何况你来找他们也是临时起意,可他们却能在这种完全不应该有准备的情况下准备今晚这场晚宴,甚至为了修复袁小希的灵脉而事先找好一个未被阴阳寮登记注册的狐妖。”

“行动力委实是有些太强了。”一边的鬼欺也附和道,“而且像这种未被阴阳寮登记的妖怪,一般都是犯了些什么事情所以才会逃避登记,这种妖怪更不容易被找到。”

“嗯......”源明初将额头贴在握紧的双拳上,“拜托两位一件事。”

“你说。”

“明天我去猎杀狐妖的时候,麻烦两位摸一摸这个八神家的底细。”源明初抬起头,他的视线从鬼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姜厌舟身上,“总之一切小心。”

“你才是,如果我是八神家的人的话,真想要对你不利,那最有可能对你动手的无非就是宴会的时候,可他们今晚并没有动手,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明天你们外出行动的时候。”

“嗯,有道理,而且狐妖本身就比一般的妖怪要更特殊一些,他们有复数的鬼道能力。”鬼欺往沙发靠背上一躺,“你想想看玉藻前那个女人就知道了。”

“我该回去了,总之,明天我和鬼欺会帮你调查八神家的情况,你自己要小心,八神遥辉到时候应该会派手下人跟着你,在他们面前尽量不要主动使用雷神之力。”姜厌舟说完,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就不送你了。”源明初对着姜厌舟挥了挥手,等到姜厌舟离开房间之后,源明初才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他看着天花吧上的方格,“小希不在身边,突然还真有点不习惯。”

“赶紧把她带回来,你现在这幅模样,看着就跟打蔫的茄子一样。”

“有那么不堪吗?”

“雪乃是这么形容的。”

“那你怎么看?”

“我认为她总结得很到位。”

【京都·京都机场】

“飞往意大利的班机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登机......”

“你看那两个人,好帅啊。”

“那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一直在看书,啊,这种禁欲系的帅哥我最喜欢了。”

“旁边那个在吃关东煮的也很可爱啊,而且看起来好斯文的样子。”

“他们在议论我们哎。”燕飨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正在翻书的K。

K听罢,抬头朝着那两个正在议论他和燕飨的女空乘笑了笑,那两人见状便红着脸跑开了。

“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友善了?”燕飨把关东煮的杯子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嘴里还嘟囔了一声,“真难吃,不愧是机场的东西。”

K合上书,他笑着拍了拍燕飨的肩膀:“你看那些人类的政客,还有那些名人,对自己的拥护者们也都是这么笑的,可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只不过是上层的人对底层的蚂蚁报以怜悯罢了。走吧,该登机了。”

“你说,那个家伙真的在意大利吗?”燕飨也跟着站起身,“万一我们扑了个空怎么办?”

“不会的。”K的语气听起来很笃定,“我什么时候出过错?”

【第二日·晨·京都】

“我去上班咯。”

“哎?今天这么早吗?”

“公司今天要开早会,没办法要去早一些。”

野原吉是犬山财团的员工,像他们这种制药企业的员工每天都是过着早出晚归的工作,但大家都少有怨言,毕竟,谁都是有妻子和孩子需要去养活的人,不过相较于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同事来说,野原吉要稍微轻松一些,毕竟,他没有父母需要去赡养,并不是因为他是孤儿,而是他本身就不是人类。

野原吉是一只狐妖,他原先也不住在京都,他生长的土地是日本一个无名乡村的一座深山之中,他是在那里,当地的人一直很敬畏狐妖,久而久之,长久地吸收这种敬畏于灵气的野原吉便从一只狐狸变成了一只狐妖。

不过作为一只狐妖,野原吉并没有太多害人的本事,他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活得足够久,从战国时代一直活到如今,也算得上是狐妖之中比较高的岁数了。也正是因为这个,野原吉拥有罕见的三尾。对于狐妖一族来说,尾数的增多象征着获得了更多的鬼道,但相应的也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所以野原吉一直没有向阴阳寮注册,他自己行事也很低调,很少使用自己的能力,他像是其他妖怪一样,小心翼翼地隐藏于人类社会之中。

地铁站离家并不远,当初买这栋房子的时候也是考虑到离公司近的缘故。

没想到在人类社会待久了,思想也开始逐渐趋于人类化了。

野原吉在内心这么呢喃道。

走出公寓楼的时候,他刚好看到,远处的公共座椅上,一位流浪汉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没想到连京都都有流浪汉了。”野原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快步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却发现,那个流浪汉虽说是在看报纸,但视线似乎一直跟着自己。

野原吉不敢多做逗留,他不禁加快脚步想要快些离开这条没有人的街道,就在路过转角的时候,旁边突然撞过来一个女人,两个人相继发出一声哀鸣,跌倒在地上。

“好痛哦......”女人揉了揉摔得有些发痛的屁股,她站起身,颇为怨念地看着野原吉。

野原吉打量着女人,女人身上穿着一身职业的OL服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头发也在脑后扎成马尾,看起来倒很像是标准的职业女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野原吉回身望去,他发现那位流浪汉似乎并没有跟过来,或许刚刚只是他多心了吧。野原吉这么想着,从地上爬起来。

那个被他撞倒的女人似乎在从包里掏些什么东西,直到她掏出一面镜子,野原吉才松了口气似得,转身准备离开,可他没走两部,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他猛地一回头,这一回身,刚好撞见刚刚的流浪汉和那名职业装的女性都贴在他的身后,两人的手中各握着一柄匕首,三人面面相窥,一时间相顾无言。

野原吉一个激灵就地跃起,他将手中的公文包朝着两人脸上一扔,随后便拔腿就跑。

刚刚那两个人身上,有灵力,这两个人,是阴阳师!

野原吉在心里发出这样的哀鸣声,脚上的动作却愈发快了起来,这种情况,他也没什么好藏的了,他将身体微微下蹲,随后猛地一跃,整个人竟是轻松地跳到了四米多高,他的身影在空中一闪,竟是消失了。

再一睁眼的时候,野原吉已经是在一栋正在施工的楼房之内了,这个点工人们应该还没有上班,这里离刚才的那条街也稍微有些距离,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是没法追过来的。

想到这,野原吉松了口气,但转头他有心疼起刚刚被他连着公文包一起扔掉的钱包,里面还有这个月的零花钱,没了钱,今天中午的午饭都不知道上哪吃去。

“你是在找这个吗?”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野原吉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只见刚刚的那位女OL还有那名流浪汉,竟然是赫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怎么会,明明离得那么远,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野原吉小步后退,他心里明白,这两个阴阳师一定不简单。

“我有我的眼线。”女人笑了笑,将鼻梁上的眼镜,以及扎着马尾的头绳一并取下扔到一边,她褪去身上穿着的OL装,露出衣服底下隐藏着的黑色紧身衣,那套衣服选用的材料很特别,紧身衣几乎完美地贴合了女人的身体曲线。

而他身边的那位流浪汉,也褪去了身上脏兮兮的外套,外套之下是一套熨烫的整齐的西装,而且男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柄带着念珠的武士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野原吉也知道这一战终究是不可避免,他索性摆出备战的姿势,身后一团又一团的青蓝色火焰在空气中燃起。

鬼道·天狐宝玉·二尾·狐火

“八神家,山侍,土方寿。”男人从腰间拔出那柄长刀,“我不喜欢使用暴力,刀法也不太好,所以希望你不要做太大的抵抗。”

“八神家,月姬,望月白悠”白悠没有再多说一句,她的身影被高速的移动拉扯成了一条黑色的线。野原吉手指一抬,四周的狐火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就好像形成了一道屏障似得。

一旁的土方寿倒没有急着进攻,他藏在背后的左手轻轻的一勾,野原吉只听到一阵琴声响起,他身边的火光就像被切断的绸带一般突然断开了。

也正是这时,从野原吉的背后一柄黑色的苦无朝着他的心脏部位刺去。

苦无刺入,可望月白悠并没有感觉到刺进了肉里,苦无就好像是刺中了一团空气,眼前的野原吉在刚刚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可那团狐火却还在地上,像是断头的长虫一般扭动。

“身后!”土方寿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望月白悠赶忙朝着身后望去,可就在这时原先匍匐在地的狐火竟突然跃起,火焰形成绳索之势套在了望月白悠的脖子上,眼看着狐火一点一点地收紧,望月白悠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灼热感和一阵强烈的窒息感。

土方寿的身影一闪而过,只听见刀刃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长刀出鞘,火焰的索套应声而断,土方寿也没有多言,将望月白悠朝着身后轻轻一推,自己则是一个健步上前长刀朝着野原吉的面门劈下。

野原吉深知狐火是不可能抵挡住长刀的进攻的,他只得不断地后退,始终将身体和土方寿的刀锋保持一定的距离,直到多次斩击之后,土方寿的刀明显慢下来一些,他这才抓住一个空挡一脚朝前踢出,这一脚没有踢在土方寿身上,而是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的刀上,两人虽都没有受伤,但是各自都退开了好几步。

土方寿退回到望月白悠的身边,他看了一眼身边半跪在地上的望月:“甲贺流的忍者就只有这点水平?”

“要你多嘴。”白悠慢慢地站起身,她将手中的苦无扔到一边,双手都聚集起了一股灵力,而这股灵力逐渐在她的双掌处形成两个形状奇特的咒纹。

土方寿见状,便将手中的长刀收回了鞘中,他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尽快,如果不麻烦须佐先生就能解决事情,那就更好。”

野原吉离得稍微有些远,他听不清土方寿和望月白悠之间的对话,在他的视角里,土方寿只是莫名其妙地坐了下来。

而当望月白悠开始晃动手指的时候,野原吉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的脸颊、脖子还有胳膊上的衣服,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刀刃给划破了。

而且,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到了抚摸一般的感觉,完全没有疼痛感,但伤口是不会骗人的。

怎么回事?是幻术?还是......

野原吉朝着望月白悠的方向望去,她的十根手指上,每一个指节处都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细小蓝色圆环,那些是由灵力组成的像是戒指一样的东西。

野原吉朝着前方伸出手,果不其然,手掌和衣服都被划破,还是跟之前一样,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

看样子,他已经被包围了。

野原吉能感觉到,他的四周都充斥着不易被察觉的灵力,恐怕,是那个女人通过某种手段,将空气或是其他什么物质给凝结成了无法察觉的锋利细线,而附着在细线上的灵力则麻痹了他的痛觉神经,这样就算他一直跑,被丝线给刮成了一堆骨头,他也不会喊一声疼的。

“大叔,你就不要抵抗了,这样的话,还能死的稍微体面一点。”土方寿对着野原吉笑了笑,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起来你那副打扮,看样子是要去上班吧,你要感谢我们把你从这悲惨的社畜生活之中救出来。”

野原吉愣了一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土方寿:“喂,我们两个没差多少岁吧,你凭什么喊我大叔啊。”

“哎?看起来明明是我要年轻很多吧,说起来你作为一个妖怪,还是盛产俊男美女的狐妖一族,居然长得一副大众脸大叔的模样,不是很可悲吗?”

“别太过分了!臭小子!”野原吉突然爆发出一种在公司教育后辈时的气场,也不知道是被这股气场所感染还是怎么回事,土方寿和望月白悠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身子。

“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惹恼了上班族大叔可是很麻烦的’。”野原吉说着,嘴角微微勾起,“臭小子就让我给你好好上一课吧。”

野原吉猛地抬起双手,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妖力,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不好快闭上眼睛!”土方寿一声大喝,他身旁的望月白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在慌乱之中闭上眼睛。

“是狐妖一族特有的固定鬼道,魅......”话还没说完,土方寿便感到有一股恶魔般的味道涌进了自己的鼻子,“啊,这什么味道,好臭,鼻子要烂掉了!”

望月白悠也闻到了这股令人生厌的恶臭味,她赶紧捏住鼻子,睁开眼,只见野原吉正插着腰同时双脚一蹬,将脚上的皮鞋给踢了下来。

一时间,周围的新鲜空气就仿佛被抽离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乎要将鼻子腐化掉的恐怖臭味。

“好臭.....”望月白悠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哀鸣声,“这味道就好像几个月没洗过的臭袜子。”

“呕,不对这简直就是和米田共一样的味道啊!”

“不好意思,这就是所谓的,上班族大叔才有的味道。”野原吉一边说着一边朝两人靠了过去。

两人见状,慌忙地朝后退开,可无论退到哪里,那股臭味还是能找到缝隙钻进两人的鼻腔之中。

而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竟然开始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我......受不了了,头,好晕。”望月白悠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或许是因为失神的缘故,之前释放的阴阳术也被解除了。

“是......魅惑,这家伙的魅惑,居然是这个样子。”

两人几乎同时瘫坐到地上,四肢的无力感让两个人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野原吉走到两人身边,野原吉的双脚刚好贴到两人的面前。恶臭味熏得两人眼泪直流,大脑里的意识也搅成了一团。

野原吉捡起地上的皮包,夹在腋下,他朝着两人挥了挥手,他的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四周的恶臭味也随之散去,望月白悠和土方寿都争先恐后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被阴了。”

“谁知道居然有狐妖的魅惑是用狐臭的......”望月白悠一边用手扇开鼻腔,“给他逃掉了。”

“不会,他逃不掉的,源明初先生,不是还没动手吗?”

【与此同时·?】

“你......怎么在这......?”野原吉看着面前,那个穿着黑色呢绒风衣,扎着马尾,手中提着一柄长刀的男人。

“对不起,我是来杀你的。”

距离袁小希死亡,还有1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