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别墅】

咚咚咚——

沈静澜从门上的猫眼向外望去,只见王岚盛拎着三个纸袋子,上面印着澳州牛奶公司的名字,看起来像是从店里外带来的早餐。她拉开门,向着四处看了看,在确认没有人跟踪王岚盛之后才安心地放他进入房间。

王岚盛将三个纸袋放到茶几上,看着明显有被打理过的房间问道:“昨晚我回去之后你们不会还收拾了一下房子吧?”

“不是,是早上起来收拾的,我醒的时候看姜厌舟在整理屋子的摆设,就帮着一起弄了,结果就干脆把整屋子都收拾了一遍。”沈静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浅的笑意,她看着厨房的方向,姜厌舟正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站在水池前,手中拿着一个青瓷纹的餐盘。

“姜前辈。”王岚盛看着系着围裙的姜厌舟有些憋着笑说道:“还蛮居家的啊。”

沈静澜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王岚盛看着沈静澜脸上的表情,这个女人在说到姜厌舟的时候总是带着温和而出彩的神色,就好像在跟其他人介绍自己的宝藏一样。王岚盛摇了摇头,他拆开纸袋子取出里面的炒蛋和烤吐司面包和奶茶递给沈静澜:“我今天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要去哪?”姜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了,他在沈静澜的旁边坐下,看着桌上摆放的早点,露出了一种欣喜的表情。

“一个叫汜水的小村子,之前我收到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就是这封。”王岚盛一边将一片烤面包塞进嘴里一边将手机推到姜厌舟和沈静澜面前。

沈静澜看着上面的文字,从格式上来说,这封电子邮件的错误颇多,也没有写署名,语句看起来也不是很通顺。

[请你,救酒我们村子,我们村子里面有次人的妖怪!再这样下去,si水村的大家都会被吃掉的。]

“你好像不能管这个叫信吧,这个东西现在的姜厌舟都能写的比这个正规。”沈静澜吐槽道。

“嗯?”姜厌舟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色。

“只是个比喻,乖,你吃饭。”沈静澜摸了摸姜厌舟的脑袋:“我们姑且认为这是一封求救的短信吧,不过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我在想发信人的身份应该还是蛮好推断的。有两个错别字,汜水的汜也直接用拼音代替了,要么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人,要么就是孩子。”

“不过也不排除是不熟悉手机操作的人或者说,这个人发信的时候打的很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错误。”王岚盛答道。

“所以你其实是为了保险起见想去看一下对吧?”沈静澜问。

“对,你们先吃饭,等吃完了我们就出发,从这里到汜水村大概有一小时的车程,速度快的话我们大概能在十一点左右到那里。”

【港城·汜水村】

“大慈大悲的观音保佑,希望阿杰能听话,他能乖一点,将来出人头地。”韦素兰跪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尊像是铜制的观音雕像,她缓缓地在观音面前磕了三个头之后这才起身,她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红色棉衣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

“来,媛媛,我们走吧。”韦素兰抓起小女孩的手朝着寺庙外面走去,小女孩抬头看着母亲问道:“妈妈,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里拜拜啊?”

“因为这个庙里的观音非常灵验的,只要我们真心祈求的话,你哥哥就一定会听话的,他一定会用功念书,以后啊,妈妈就可以少操一点心了。”韦素兰微笑着跟媛媛说道:“你中午想吃什么呀,妈妈给你做?”

“我想吃棒棒糖。”

“棒棒糖可不能当饭吃。”韦素兰笑着拍了拍媛媛的脑袋。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村子里走,韦素兰看着远处,那里有一杆很高的旗杆,旗杆上没有挂旗子,韦素兰认得那旗杆,那里就是长子阿杰正在念书的中学。

阿杰的成绩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不太好,从小到大这个儿子就没少让她操过心,阿杰的父亲在媛媛出生的第二年就出车祸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拉扯着阿杰长大,好在她自己经营着一家小饭店,收益还算不错,一家三口的生活还是维持的不错的,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阿杰,阿杰从小时候开始就调皮,总是喜欢上蹿下跳的,总会把自己弄的跟泥猴似的再回家,跟同村的孩子打架的事情他也没少干。升了初中之后,阿杰倒是不调皮了,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天生就不是念书的料子,成绩总是徘徊在中下游,奖状倒是没少带回来,但都是些体育运动类的东西。后来据说还进了学校的篮球队。

实际上,韦素兰心里清楚,阿杰是个好孩子,除了念书不行,他什么都好,但如今的香港,早就不是单靠人品和体力就可以生存的社会了,没有知识的话,阿杰以后的人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难不成就让他一辈子都蜗居在这小小的汜水村里么?

嘟嘟的汽车喇叭声将韦素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们的后面跟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韦素兰心想:“或许又是哪里的阔人来拜观音了吧。”

“大姐您好,我们想问个路,您知道汜水村怎么走么?”王岚盛从车里探出头来。

“你们要去汜水村吗?我就住那,就往前一直开,然后路口左转就可以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去观音庙的咧。”

“大姐你就住汜水村吗?那你上车把,我们载你过去。”王岚盛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车后座的位置:“我让我朋友坐前面来,你和小妹妹就坐在后面好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啊。”韦素兰连忙道谢,在她道谢的时候姜厌舟已经很自觉地从车后座走了出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后座的沈静澜则是帮韦素兰打开车门,她朝一边让了让给韦素兰和媛媛让出了些位置来。

“大姐,你刚刚说的观音庙是什么意思?”王岚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韦素兰指着身后的路说道:“就在后面几里路吧,有一座小观音庙,里面有一尊观音,因为那尊观音很灵验,所以不止是我们村里人,经常会有外面人来观音庙拜观音。你们没听说么?我听村里人说在网上很火啊,你们年轻人不应该经常上网才对吗?”

“啊,我平时工作比较忙,也没有太多机会上网。”王岚盛赔笑道。

大概又行驶了十来分钟,王岚盛一行人在一家名叫素兰大排档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我们家开的,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在这吃个饭吧,就当我请你们的了。算是付车钱。”韦素兰下车后说道。

王岚盛看了看手表,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也快到饭点了,大排档里也有一两桌人正在吃饭,还没等王岚盛回答,后座的沈静澜就先开口说道:“那就谢谢大姐了,不过不用免费了,给打个对折就可以了。”

“那也行,你们想吃什么进来看。”韦素兰先行一步走进店里。

王岚盛有些疑惑地看着后座的沈静澜,沈静澜压低声音说道:“在这吃个饭,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而且那边有两桌人在吃饭,或许我们能听到些什么”一旁的姜厌舟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

“我懂你们的意思,不过你们不用这么着急替我决定吧!”王岚盛小声地抗议道。

大排档的面积不算太小,除了韦素兰之外,似乎还有一男一女的两个员工正在忙活着端菜,偶尔还能看到一个高个子少年从厨房进进出出的,王岚盛朝厨房里瞥了一眼,除了韦素兰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厨师正在忙活。

“你好你们要吃点什么?”女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将菜单递给他们。

“吃什么?”王岚盛看着沈静澜和姜厌舟问道。

“你是香港本地的你看着点。”

王岚盛随意地扫了一眼,基本都是全港的大排档的常见菜:“一份小炒皇然后一份豉椒炒蚬还又避风塘炒蟹然后再来一份炸蚝饼和三碗煲仔饭,就这么多,谢谢了。”

等点完菜之后,王岚盛才注意到,沈静澜似乎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看,她一直在看着那个高个子的男孩。男孩长相还算不错,个头看起来有一米八几和姜厌舟一般高,身上的肌肉很结实看来一直有在锻炼,但看他的样子也就十五岁左右的感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还在上高中。

“跟韦素兰长得有点像啊。”沈静澜小声地说道。

经过她这么一说,王岚盛才意识到那个男孩长得和韦素兰有几分相似。

“你下个月是不是要去九龙那里啊?”远处一个中年男人端起一杯酒朝着对面的男人晃了晃:“你就舒服了,可以满世界到处跑。”

“哪归哪的事情,这不也是沾了村子的光吗?以前哪有这种的机会啊。”被敬酒的男人打趣地说道:“当时那个都没人跟我谈生意的,哪像现在。”

“说起来,自从那件事以后,村子好像就变得越来越好了。”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观音大士啊。”

“是啊,我想,这就是功德吧。”

王岚盛只见着沈静澜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朝着那两个男人走去,还顺手从饭店的柜台上拿下一瓶啤酒,很熟练地用开瓶器打开之后,她才缓步走到两个男人旁边。

“两位大哥。”

两个男人起先还有点戒备,但当他们抬起头时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时,心里的戒备便降低了几分,况且,沈静澜看起来给人一种温和知性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好相处。

“什么事啊,靓女?”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问道。

“大哥,我和我朋友是来汜水村玩的,我刚刚听你们说话好像是本地人,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村子里有哪些地方可去啊?”沈静澜一边说着一边替其中一个男人倒了一杯啤酒:“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靓女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跟你说,我可是我们村子里的那什么......哦对!活地图,我跟你讲,你要来汜水村玩的话,就别在村子里待着,你看到东南方向那座山了没有,你们要是有时间,就早上早点起去爬山,还能看到日出,对了对了,还有一个地方,你们一定要去,就是出了村子之后,那座观音庙,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收点香火钱,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漂亮的地方,但是观音真的很灵验的。”

“有多灵验啊?”沈静澜歪着头问道。

“这么说吧,有求必应。”男人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不管你求什么,观音都会实现的。”

“这样啊,那谢谢大哥了。”沈静澜站起身,把那瓶啤酒留在了男人的桌上:“酒就送给大哥们了。”

“记得付酒钱。”沈静澜坐回位置上之后跟王岚盛说道:“目前看来这个村子也没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硬要说的话......”

沈静澜侧过身看着屋外:“整个村子都发展的不错,而且,由于观音出名也带动了一点这个村子的旅游业。”

“光这样问问不出来什么啊,等待会客人少一点了,问一下韦素兰,看看汜水村有没有出现过什么人口失踪之类的事情。”王岚盛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

“怎么了?”沈静澜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出声的姜厌舟。

“没什么。”姜厌舟摇头道。

刚刚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高个子男孩一直在看着他们。

【英国·卡森德拉】

“我可以不进去么?”玛丽修女站在门口,望着头顶上那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内心有些忐忑。

面前的一层建筑是一家装修风格颇为朋克的酒吧,闪亮的大霓虹招牌上用英文字母拼成了一个简单的单词——Siren

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穿着打扮和酒吧风格相近的男男女女,玛丽这套在她看来过于世俗的衣服在这群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她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路易斯倒是很不以为然地点着了一根香烟,他看了眼玛丽,脸上露出了一种戏谑的笑容。

“小玛丽你也可以选择在外面等我,但是这里毕竟是酒吧,你看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保不齐会有什么人对你有想法。”路易斯说完,也没管玛丽怎么说,便径直走进了酒吧之中。

被路易斯这么一说,玛丽顿时觉得周围的视线都变得扎眼了起来,她甚至看到了一旁靠在酒吧门口抽烟的莫西干头男人正慢慢地把视线从她的胸部挪到她的屁股。

玛丽登时觉得全身一寒,她像是触电似地颤抖了一下,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路易斯·枫丹已经推门准备进入酒吧了。

“枫丹先生,等我一下。”玛丽一咬牙,追了上去。

推开酒吧大门的一瞬间,玛丽便被里面略有些浑浊的气息呛地咳嗽了起来,实际上这间酒吧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虽然烟味和酒味还是很重,但是并没有她幻想中的炫彩的灯光和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大家都算比较规矩的坐在桌子边,或是吞云吐雾或是举杯豪饮。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烟,酒精和各种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奇异气味,才在这里站了没一会,玛丽便觉得有些头晕,突然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

“你在这愣着干什么?”路易斯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个桌子边坐下。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玛丽问,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挺乱的,但好像不像是有什么恶魔要驱逐才对:“这里也没有恶魔啊。”

“是没有恶魔,但是卢恩探长每天都会来这个酒吧喝一杯酒。”路易斯一直注视着门口的位置,当他看到一个穿着皮质夹克的金发男人走进酒吧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路易斯将面前的一杯调好的威士忌推给玛丽:“你去和他喝一杯,问问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或者人口失踪的事情。”

“一定要我去么?”玛丽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不太想喝酒。”

“你要知道你这是为了神圣的驱魔工作。”路易斯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玛丽一脸不情愿地端起杯子朝着卢恩的座位走去。

看着玛丽走远,路易斯也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条一个月之前的新闻。

“著名小说家奥古斯特·菲利普·克拉夫将发布他的第十二本小说《猫眼中的秘密宝藏》”

路易斯对奥古斯特也算有些了解,在大概十年前的时候,奥古斯特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说作家,当时的他只有一部名为《风筝线与竹蜻蜓》的小说作品收获外界的好评,虽然出名的是这本颇为文艺的温馨小说,但是奥古斯特显然对自己的成绩很不满意,他近乎是着魔的执著于恐怖小说的创作,而当时的读者和评论家们都认为,如果奥古斯特能不执着于恐怖小说的创造的话,他或许会有更好的成就。

于是奥古斯特在文坛沉寂了许久,而在他三十五岁的时候,他的一本恐怖小说《涡》横空出世,而那本小说被世人称作近十年来最完美的恐怖小说佳作。

人们以为这或许就是奥古斯特创作恐怖小说的巅峰时期了,但实际上在涡之后,他又陆续发布了十本恐怖小说,每一本都比之前的更加精彩,直到他的第十一本恐怖小说《深海的绞刑架》问世,奥古斯特才彻底被人们推上了神坛。

据说,有一个人在阅读《深海的绞刑架》时被故事的情节给活活吓死了。

当然,路易斯并不是奥古斯特的书迷,现在这条新闻是在搜索卡森德拉的时候出现的,奥古斯特本人,现在就住在这个卡森德拉小镇之中。

“要不要去叨扰一下问问情况顺便要个签名呢?”路易斯这么想着,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玛丽已经去了有一会了,而刚刚卢恩探长的位置上也已经没人了。

路易斯顿时感到一阵紧张,在他的印象里玛丽似乎重来没有喝过酒,他并不清楚卢恩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会趁着玛丽不胜酒力的时候......

路易斯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不太妙的画面,他站起身想要去找玛丽的时候,却看到玛丽端着空的酒杯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回来。

“枫丹先生你不会想把我丢在这里然后自己跑路吧?”玛丽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事?”路易斯看着空着的酒杯,有些惊魂未定地问道。

“我没事啊,倒是探长非要拉着我喝酒,结果后来自己倒在桌子上起不来了,我还得去找侍者过来处理他。”玛丽若无其事似地说道:“说起来,为什么喝几杯就趴下了?”

“你们刚刚......喝的是什么?”

“说是叫什么长岛冰茶。”玛丽歪着脑袋问道:“那个茶怎么了还蛮好喝的。”

“那个是酒......”路易斯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们喝了多少?”

“啊?是酒么?三四杯的样子吧。”玛丽坐回位置上,把空酒杯递给路易斯:“打听到了一点消息,你要不要听一下?”

“你说。”路易斯看到玛丽安然无恙,长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有没有打听道什么比较诡异的事情。”

“当时探长好像是有点醉了,说话迷迷糊糊地,我只打听到一起事件,死者是一个叫森玛的女人,她被发现在公园的沙子游乐场上。”玛丽仔细想了想说道:“不过按照探长说的,森玛的死因和现场都很奇怪。”

“详细说一下。”

“法医根据尸检得出的结论,森玛的是死于溺死。”

“溺水?”路易斯皱了皱眉头。

“是的,溺水,不过奇怪的是,发现尸体的时候森玛全身的衣服都很干燥,皮肤上也没有沾水的痕迹,头发也是干的,沙滩上也没有水迹,而且,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距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不过一小时的时间。”玛丽撑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现在问题就出现了,如果她是溺水的话,为什么身上会这么干燥,当时不是夏天,被水浸湿的衣服不会干的那么快的,森玛显然也没有换衣服,发现尸体之后警察立刻去了森玛的家里,没有发现湿的衣物,而且,从森玛的衣服口袋里还搜出了早餐的票据,警员后来去拜访了那家餐厅,确定森玛那天早上就是穿的那间衣服。”

“不弄湿衣服但是溺死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路易斯沉思道:“比如把头摁在水池里。”

“警察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玛丽摆了摆手:“不过重点在于痕迹,如果是把头摁在水池里应该会有挣扎的痕迹吧,后劲的位置应该也会有伤痕,但是警方却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也不用考虑麻醉或者打晕之后再把头摁进水里的可能。因为没有也都没有痕迹。她的身体里也没有麻醉剂的成分。”

“也就是说,森玛是在完全干燥的环境下溺死的?”路易斯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这就比较奇怪了,还有其他的么?”

“没了,说完这个探长就趴下了。”玛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路易斯总觉得今天玛丽的动作格外地开放。

路易斯下意识地看着玛丽露出来的些许锁骨,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总之,算是知道我们要查什么了。先回旅馆吧”

“嗯,好。”玛丽站起身来,她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小背包,拉着路易斯朝酒吧外面走去。

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酒吧的一个角落的位置上竖着两张报纸,报纸上有两个不易察觉到的小洞。两双眼睛在小洞后面一眨一眨的地。

【卡森德拉·夜】

路易斯一个人趴在床上,玛丽回自己房间之后似乎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好像还没有醒。

“这小姑娘原来酒量这么好的么......”路易斯有些尴尬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他的床上摊着一本有些破旧的牛皮封面的笔记本,摊开的一页上面用便利贴贴得密密麻麻的。

便利贴上写的都是一些零碎的词句,什么黄衣之王,恶魔(?),娜迦之类的词语,路易斯慢慢地合上书,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将手中的烟摁到烟灰缸中,他看着香烟的火焰一点一点的熄灭,同时那细微的脚步声也在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房间靠近。

一轻一重的两种脚步声,他们最终在路易斯的房门前停了下来,随后路易斯只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你好,先生,客房服务。”

从在酒吧开始,路易斯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监视着他,而到入夜之后他则更加确定了,在对面楼的楼顶上一直有人拿着望远镜在注意着他房间里的动向,于是他干脆就将计就计,假装睡着了的样子,当对面的监视者离开房顶的时候,他才坐起来。

路易斯一直在等,等着对面的监视者来找他。

结果对方真的来了,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敲门?

路易斯小心翼翼地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望去,只见门口的两个人都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上去......就很可疑......

“先生,您在里面吗?”

路易斯将握枪的手背在身后,他轻轻地拉开房门,就在他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两个黑洞洞的枪口突然顶在了他的面前。这猝不及防地变化让路易斯不禁愣住了。

“往后退,退到屋子里去。”其中一个匪徒这么说道。

路易斯慢慢地往后退去,他是一个驱魔人,驱魔的本事不错,但是要拿驱魔的方法来对付人的话就比较困难了,而且,对方的行动也很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这是遇上行家了啊。

其中一个匪徒轻轻地将房门带上,那个人看着路易斯问道:“你下午去酒吧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等一下。”路易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眼前那个男人湛蓝的双瞳,叹了口气:“你枪握稳一点啊,万一走火了你记得赔我医药费。”

“嗯?少废话,快回答。”

“烛炘,下次打扮坏人的时候记得不要找安德烈这种身体特征太过于明显的人。”路易斯白了一眼另一边的‘匪徒’道:“你们两个怎么跟过来了?”

见自己的伪装被识破,安德烈和烛炘也不再隐瞒了,两人摘下口罩和脑袋上的鸭舌帽,把并没有子弹的空枪收到口袋里。

“我想,我们要调查的东西,可能是一样的。”安德烈冲着路易斯笑道:“大叔,我也喜欢单打独斗,不过这一次,我们最好是合作。”

“理由呢?”路易斯问。

“你需要情报,很多情报最好是从警方那里获得。”烛炘压低声音说道:“你……”

“趴下!”安德烈突然大声喊道。

只听见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安德烈飞扑过去将烛炘摁在地上。

碰碰又是两声枪响,这次的枪声离烛炘很近,应该是屋子里的什么人开的枪。

烛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片单片眼镜戴上,镜片上的热红外成像将对面楼顶的刺杀者的身形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影,手上端着一把射手步枪,路易斯正贴着墙站着,安德烈也谨慎地沿着床蹲着。

烛炘对着路易斯使了个眼色,他勾勾手指示意路易斯把手上的旧左轮枪丢过来。

路易斯点了点头,用空闲的手指比出一个三个手势。

3

2

1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