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排空驭气奔如电(二)

我叫森木,是第三市区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因为一些意外,我和几位同学转学到了第二市区,进了当地的一所贵族学校,整天学到的无非是些附庸风雅的艺术知识。

不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是不会长久的,毕竟转学理由本身就没有多么日常。之所以来到第二市区,为的主要目的还是追寻近来声名鹊起的连环杀人魔的踪迹。

而在经历过一系列意外后,被困在城市下水管道网络里的我,如今因为信号关系与同伴们暂且断了联络,自然不免郁闷。

“如何?还要继续打么?”我活动了下筋骨,手中的震动粒子长刀在黑暗中泛着危险的红光。

刚才交手,先是双方的动力装甲互相对射,机枪枪弹与粒子光束嗖嗖乱飙。只是经过多次躲闪,在双方都意识到无法给对方造成有效伤害后,不约而同弃了远程攻击手段。

几乎摧残到半塌的地下管道里,双方在推进器加速下犹如彗星撞击般极速靠近。

一旦牵扯进入近战范围,就是另一番感受。

反AI组织的黑袍人,动力装甲多是不考虑对身体负荷,强化各项动作能力的类型,展现出来的格斗技巧也不弱。而且这些人相互之间似乎合作战斗过无数次,配合无间,一旦陷入多人战团就会发挥出远超人数叠加的成吨优势来。

只是过了几招,我就被围绕在身周的黑袍人围攻地左支右绌,下水管道里打的乒乒乓乓,爆发出一阵金属撞击的乱响。

即便我有超距感知,能够清晰知晓每一次攻击从何处而来,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要抵挡破坏较为严重的攻击,就只能硬抗某些较轻的,只交手不到十个回合,视网膜光屏就显示身上受到了多处轻度损伤。

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控制装甲的动力炉临时超负荷运转,掌心连发几记冲击光束,迫开纠缠自己最近的两人,左手反背到身后,拍下了刀匣的启动按钮。

震动粒子长刀伴随出鞘的长吟,在手中划出一道夺人心魄的红光。出鞘的刹那间,刀柄受力拧动,隐没在红光中的长刀表面荆棘急剧收缩,以电闪雷鸣之势向后方的黑袍人挥砍而去。

那黑袍人本欲配合其他人一起上前围攻,身体力量加上手臂装甲的加成,向我背后劈出的手刀已足可切金分玉,就是劈中坦克都足以将其砸翻。不过遇上震动粒子长刀,竟连抵挡都未能挡住片刻,刷的一下,他的手臂就被顺着桡骨砍成竖直的两片。

若不是此人见机极快,出招之际晓得留有后退余地,一击不中向后飞退,只这一刀就足以把他连人带装甲分成两截。

长刀出鞘时的鸣啸回音还在管道里回荡,除此之外,其余围成圆圈,向中心的我进攻的黑袍人都默契地停下了攻势,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安静。

被我砍了手臂的黑袍人面孔隐藏在面罩下面,看不清表情,不过身体一直在因为承受疼痛而颤抖。他忽然带着哭腔道:“组长,我的手被他砍断啦!”

站在我前方的黑袍人中,有一个没好气地答话道:“断了就断了,哭个屁!要是一时恢复不过来,大不了回去再给你找个新的。”

“你们中有几个,还是新兵吧?”我插话问道,刚才几番过招,感觉的出这些黑袍人虽然配合默契,但大多出手并不朝人要害。

“我们是不是新兵,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刚才掉眼泪的黑袍人立刻止住哭腔,梗着脖子顶了我一句,“反正上头交代了,所有阻拦我们行动的人都要……都要……杀无赦!”

说到最后的“杀无赦”,他的语气特意加强,不知是在给他自己打气,还是为了恐吓我。

超距感知之下,他的身体状况显示的尤其不好。为了愈合开裂的手臂断层,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竟都在燃烧着仿佛要榨干最后的潜力,向伤口方向输送能量。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此人就得因为衰老而死去。

看起来,似乎不同人服用圣餐,表现出的适应性也会不一样。

担任组长的黑袍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心生不忍地对我提议道:“树先生,大家各为其主。如今双方势均力敌,我们是万万干不掉你,可你要突破这里也不可能。不如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等上头完成任务,那时候就算你要离开,我们也不会拦你。”

“组长,这怎么可以!”

“上头的命令可不是这样!”

“组长三思啊!”

还未等我回答,其余黑袍人已忍不住争相劝阻。

“够了!”组长一声暴喝,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到底我是组长还是你们是组长?”

接着,他又转向我:“树先生,到底同不同意,您给个话吧。”

我了解他体恤下属,不想让他们丢掉性命的心思。可惜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别的不论,反AI组织敢于从体育馆下方发起行动,势必会牵连到可能还在馆内的同伴。

“你说的不错,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我这么说道,右手从身上动力装甲控制弹出的微缩枪架里抽出了琴键,“……所以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单手握住这把比同类型大上不少的手枪,扣下扳机的刹那,心底竟升起一股即将残杀无辜的莫名厌烦情绪。

超距感知经过长久以来的融合,早已与本能联系到一起。此时在察觉到手上动作偏移的刹那,立刻进行修正补完,抵消了情绪带来的影响。

琴键枪口的十字光标受到充能而亮起,一切阻拦在前方的阻碍仿佛都在此刻脆弱如纸。

恍惚中,似乎还能听到前方“组长”的惊呼“这是……这……这不可能!”

无人能形容的出那一枪的威力。一道颜色并不明显的极细光束从枪口电射而出,继而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般,产生的声音撼天动地,视野中的整个世界都像要颠倒翻转。

待我本能地稳住身形,回过了神,眼前的一切都已尽数化为飞灰。那些挡在前面的“组长”和手下几名黑袍人更是被吞没在重力子束的洪流之中。

暗淡的亮光透露下来,一条新生成,直径扩大到足有二十米粗的圆柱通道向前上方贯通地表。从我所站立的方向仰头看去,甚至能够看清地表上的天空。

天空的情况与我进入下水道前大不一样,现在的天上乌云笼罩,云层浓郁的仿佛拧一下就能拧出倾盆暴雨。只有顺着刚才开出的通道方向直至天空,出现了一个由重力子束贯穿的云层破口,难怪透露进来的阳光那么昏暗。

下水管道经过先前密布诡雷的爆炸摧残,又承受了重力子束的轰击,此刻已变得摇摇欲坠。在我仰头看向天空的时刻,通道顶部正开始往下逐渐掉落大大小小的碎石。

至于在我身后,以及身旁两边的黑衣人,在见识到那一枪的威力后,已是骇得纷纷后退。

“再不逃走,可要被活埋了。”我提醒了他们下,脚底动力装甲推进器发动,整个人率先沿着即将崩塌的通道向地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