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嗒——』

水珠沿着石牆濺落到地上的青石板上,清脆靈動的響聲沿着山洞傳到兩側。

硬質底的靴子在青苔之上留下印記,不緩不慢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了數分鐘。

『你果然在這裡啊。』

略顯滄桑的男聲回蕩在空擋的大廳內。

『擦——』

擦過砂紙的火柴所閃耀着的火花點亮了這個黑色的世界。

『大小姐,我也不是要說你什麼...嗚恩...這種地方也太黑了點吧。』

男人自顧自的說著,火柴的亮度僅僅照亮了男人自己,對着黑暗中不知所在的未知。沒有產生恐懼,話語之中夾帶着的疲憊與放鬆與所在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用手護着火柴點燃了剛從盒子中拿出來的香煙。

『我討厭那個東西。』

就在男人將第一口煙吐出的時候,隱藏在黑暗中的傢伙終於發出了屬於自己的聲響。

突然迸發而出的藍色火焰從男人的兩側一個接着一個升起,單始終沒有照到那個發聲的傢伙。

『是是是,大小姐。』

男人鬆開了自己手中的香煙,自由下落的煙嘴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就熄滅了火星,是水。雖然沒有必要,但習慣如此,男人用腳尖蹂躪着煙嘴,只到自己滿意為止。

『那說正事了...咳......』

男人故作正經的對着自己的拳頭咳嗽。

『額....我們找到目標了。』

男人說完了自己的話,就不再作為。

『咻——』

也就在男人說完話的那一瞬間,比之前所有火焰都要巨大的藍色火焰從大廳的最深處升起。

女人穿着黑色的百褶裙,上身是同樣全黑的襯衣,紅色的短領帶,加之黑色的打底褲襪,顯得異常鬼魅。黑色的長發直到腰部,劉海遮擋住了額頭。紅色的眼睛在藍色火焰的照耀下散發著震撼心靈的光芒。

『......』

女人向著男人緩緩走去,沒有說話,但是瞪着男人的眼神已經足以表明自己的意思。

『大小姐,我這就通知亞德德威還有蒂斯普蘭多姆。』

男人的表情本身略顯驚訝,但隨後便不緩不慢的行了一個管家禮。,

『你還是那麼精神呢。管家大人。』

女人停了下來,用手撫摸着自己白的接近病態的臉頰。雖然是表面是誇獎,但實則想去甚遠。

『哪裡。』

男人的身上散發著濃厚的酒味還有煙味,凌亂的捲髮還有滿臉的鬍渣裝裱着黑眼圈,眼睛也早已接近閉上的邊緣。

『那就別讓我就等了。』

從臉上劃過的手扶動着長發,接着,女人的身形開始逐漸隱去,直到徹底消失。

『哎呀,還真是麻煩呢。』

男人依舊行着之前的禮儀沒有移動。但一塊金色的懷錶從手掌中滑落,以金鏈為軸,懷錶不停搖晃着。表面略有突出的地方用一朵玫瑰裝飾着。

『啪嗒......』

水珠沿着藤蔓滴落在青石板上。

......

『我說,隊長呢?』

尤文將桌子上的東西一個接着一個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紙箱裡面。房間安靜的狀態,此刻被尤文突然的問題所打破。

『好像出城去了。』

克林特回答着尤文的問題,他們兩個人正在布洛爾的房間里收拾着東西。

『啊,這是什麼?』

尤文拿起了柜子最裡面的一個被扣倒在地的相框——照片上有着兩個人,一個高大的大個子,還有一個較為矮小的女孩子。是布洛爾吧,雖然和印象中的布洛爾稍有偏差,但還是能夠看出來是同一個人。

『我看看。』

克林特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了尤文的身旁。

『啊,是布洛爾的妹妹吧。』

『他以前說過的。』

『是嗎......』

再往裡是一封米色的信封,還沒有來得及裝好寄出去吧。尤文拿起來看了看,沒去看內容,但字裡行間透露出的寵溺之情從工整的字跡看出。

這個大傢伙還有這樣的一面嗎......

尤文想起之前的一件事,是關於布洛爾的。

是一個中午,那天的布洛爾早早的守到了城門那裡,明明應當是尤文當班的那天,卻偏偏遲到了。鎮子里的郵差每一個月才會來一次,大概就是為了這個才早早的等在那裡吧。

『快點收好封起來吧。』

克林特收好了自己的部分率先離開了這裡。

『好吧,本大爺也快點結束吧。』

鼓起幹勁的尤文加快了速度,將桌子上的好好的整理了起來。

......

『好,解決了。』

在公館的大門那裡,梅莉在那裡早早的等待着。堆起來的箱子大概六七個的樣子。尤文將自己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地上,是最後一個了。

『那今天的任務解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梅莉清點着箱子的個數,然後記錄在手中夾在木板上的文件。

『克林特呢?』

發現本應該一同在這的克林特早就跑掉了,尤文不禁問了起來,要是有點什麼差錯的話可就不好了。

『因為「塔」那邊怪怪的樣子,所以克林特過去檢查了。』

梅莉將筆處在臉上。略有些擔心的說。

『這樣的情況已經好幾個星期了,協會的維修人員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到,希望別出事才是。』

尤文狐疑的看向了塔的位置。所謂的塔就和名字一樣,整個鎮子都處在塔的保護範圍之內,大一點的地方塔的大小和個數也就相應的增加着。塔的存在能夠有效的防治魔物的入侵,怎麼說呢,因為塔持續不斷的釋放着魔法盾,所以能夠驅逐魔物,當然也不是全部,塔的魔法本身沒有任何效應,只是發出的東西就像信號一樣傳給了魔物,讓他們覺得難受從而不想靠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偶爾也會有不知好歹的傢伙偷偷潛入鎮子裡面。

『這樣啊,那我先走了。梅莉姐。』

......

弗雷恩不在,無所事事的尤文只能到處閑逛打發打發時間。本想去酒館坐坐,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猶豫了一下,說不定又會惹出什麼亂子。

『啊,好無聊啊。』

尤文坐在公館的草地上,用手將頭髮抓得亂糟糟的。煩躁的心情雖然稍有平靜但總歸是客觀存在的。看着鎮子上的大家愉快的生活着,按理來說自己也會高興起來,但總覺得差點什麼,特別是梅莉的話讓尤文感覺這幾天會發生點什麼。

『汪汪汪......』

『誒?』

聽到狗叫聲的尤文回過頭去,一隻高大的藍色皮毛的獵犬。

『藍伯特......』

總是搖着尾巴跟在卡曼身後的藍伯特此刻卻出現在公館不免讓人覺得驚訝。公館的操場上有為了方便飼養馬匹還有獵犬而建立起來的木屋。但發出聲音的並不是藍伯特,而是跟着它身後的另外一隻獵犬,雖然叫做獵犬不過只是個剛出生幾個月的小狗吧了。是藍伯特的孩子吧,好像。嘴裡總叼着一根骨頭,頭也總是朝天上仰着,真是比藍伯特還高傲的傢伙啊。

藍伯特蹲坐在尤文的身旁,說起來已經不早了,晚霞的紅色已經從天邊開始蔓延。

找個機會好好的跟布洛爾道個謝吧。

突然平靜下來的尤文笑了笑,但吹動的風大得讓他睜不開眼......

「嘛,也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