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無比寒冷的冬日——

教堂外的的積雪雖然不久前才被清理過,但此刻已將教堂團團地圍住。

『這麼冷的天,會是誰呢?』

忙綠中的教父將手中的掃帚放置在了牆上。

心中懷着無限的疑惑,緩慢而費盡的推着教堂的大門,因為堆積的積雪的緣故。年久失修的大門發出的吱呀聲也着實是難聽了一點。

這是一個偏遠落後村子的窮教堂。破碎的地板,破爛的石牆,就連神官的衣服,也早已被洗得脫色。

『這麼冷的天,到底是誰啊?』

這麼冷的天,人都躲在家裡,又會是誰來到這個鬼地方啊。

神父在心中一次又一次重複着自己的疑問。

大門外的積雪被推開,露出了被凍得僵硬的黃色土地。

天氣稍稍變好了——神父想着,又伸出手,將天上落下的飄雪接到了手中。

『不,不不......』

接連的搖晃着自己的腦袋,想要清醒過來——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啊。

可不能忘記自己出來的目的才是。神父這樣想着,又朝着大路邁出了幾步。厚重的積雪將神父的腳踝深深地包裹着,寒氣不斷侵蝕着這個只有一件單薄衣服的神父。

『真是冷呢——』

四下張望之後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就連雪地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腳印。

大概是聽錯了吧。神父這麼想着,一邊揉搓着自己抖得厲害的身子,一邊又沿着自己留下的腳印慢慢的,慢慢的往回走着。大概是因為太久沒和別人說過話了,所以幻聽了吧。

因為自己聽錯而白忙活一趟,真是的。

這樣抱怨着自己的神父終於是回到了教堂之內。

『哎呀呀——』

神父正緩緩地將教堂的大門往回拉着,不知從哪裡飄落的枯葉從他的眼前飄過。感受到生命氣息的神父又變得開心起來。

鍋里煮着的紅薯就快好了吧,馬上就要開飯了,真是凍死了。

嗯?

神父高興的時候卻又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就像是小孩子在哭一樣。神父疑惑的推開自己花費不少力氣合攏的大門。

『哇哇——』

奇怪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要是孩子的話可不能被凍着啊。尋着聲音一直找去,神父也越來越確信自己沒有再聽錯。

『又有棄嬰啊?』

在一顆沒有積雪的枯樹下面,被黑布包裹着的孩子被放置在了竹籃裡面。四周也沒有腳印。

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啊。

『好了,好了,不哭。』

神父的話就像有魔力一樣,本來哭泣着的小孩不知道怎麼的就不在發出動靜。對着神父伸出的小手就好像要將神父抓到自己的跟前一樣的用力。

......

『起來了?』

公館的宿舍是兩個人合住一間的(除了濫用職權的卡某,又因為正好多出來一個人,又為了不顯得太過特殊,卡某人就讓副隊長也享受了同樣的待遇,於是副隊長便莫名其妙的有了獨立房間。)。所以新來的弗雷恩和尤文自然被分到一間房裡,不過這也並沒有什麼影響。畢竟在學院學習的時候就已經是很不錯的室友了。

『恩......』

尤文強忍着睡意將被子掀開,與空氣交換溫度過後感到略微的清醒了。又是這種奇怪的夢——

『今天不是休息嗎,你怎麼沒出去?』

『因為在準備一些東西。』

也沒有特意去尋找弗雷恩的位置,單純地靠聲音就能辨別他的位置。

『還真是個工作狂啊!』

尤文這麼感嘆不是沒來由的,一年到頭幾乎很少看見弗雷恩休息。不應該說認真,叫做執着才對,每個人的行動都有自己的準則還有理由,因為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或者是有益的東西,就該拼了命去做。

但尤文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這種了不起的人——我只為了自己而活,想幹什麼或者想做什麼,只要憑藉自己的感覺去做就是了,無論對錯,不記後果的。

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着,讓尤文本就略微疼痛的腦袋變得越發的疼痛。

『是周日啊......』

牆上的日曆表達了這樣的信息。

......

尤文穿好便服便來到了騎士公館的操場上,因為是休息日的緣故所以沒有巡邏這樣的工作,但如果是按照原本的規劃來說,這一天是沒有休息日的。不過因為才進行過任務的關係,卡曼乾脆就放了這一行人一天的假期。

『正巧是周日啊!』

尤文對着空無一人的街道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真是舒服啊,讓僵硬的身體舒展開來。

『尤文?你在這裡幹嘛。』

說話的女孩是站在公館。

『啊,梅莉姐。』

尤文回過頭去,看着梅莉的臉就不再移動。

確實,比起只有二十齣頭剛從騎士學校畢業的諾蜜絲來說,會打扮也經歷過世道的梅莉所散發出的魅力是讓人難以阻擋的,更何況作為騎士的梅莉有着一般女孩不會有的英氣與毅力。

『真是的,看什麼呢,搞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梅莉兩手交叉地揉搓自己的雙臂,顯得很冷的樣子。

『不得了啊,梅莉姐,』

尤文故作驚嘆的說著,但話到一半又停頓了一下。

『你今天變得比昨天更漂亮了啊。』

『啊啊,我們昨天根本就沒碰面吧。』

梅莉也沒遲疑,直接對着這句話來了一句。

『對了,難得的休息天出去走走吧。』

......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難得去一次就帶點禮物去吧。尤文思索着。

『就麵包好了。』

敲定了注意的尤文便向著城中的麵包屋走去。

因為是騎士團的緣故,城裡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尤文的樣子,就算叫不出名字但還是打了個招呼,光是應付這樣的熱情,都會花費一天裡面也不算少的時間。

『兩個長麵包。』

麵包屋的主人好像不在,照看店門的是店主名叫夢兒的女兒。

『夢兒知道了,尤文哥哥。』

可愛的夢兒在尤文發出指令后便一刻也沒停歇的將要的長麵包用紙袋裝了起來,就和名字一樣拿起來的,長麵包差一點就與夢兒一樣的高了。

『五個銅幣。』

『便宜點啊,夢兒。』

一百枚銅幣等於一枚銀幣,相對的,一枚金幣也就是一枚銀幣了。但一個正常的農民一年所賺取的費用也不過一枚金幣而已。

尤文看着手掌上剛從口袋裡摸出的一塊銀幣還有六枚銅幣,裝着可憐的這麼說著。

『這樣可不行。』

夢兒嘟着嘴插着腰,慢吞吞的說著。

『爸爸會生氣的。但是尤文哥哥你要是願意娶夢兒為妻的話就能便宜一點點哦,相信爸爸也會明白的吧。』

『是這樣啊,夢兒。』

尤文尷尬的笑着,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頭一次發生了雖然有點無奈,但是對着這樣的一個孩子卻也生不起氣來。

『果然...還是算了吧。』

將五枚銅幣排好放在了夢兒的手裡。

『啊,為什麼,難道是夢兒不可愛嗎?』

瞪大了自己圓圓的眼睛夢兒追問着,

『長大了以後夢兒會可愛的喲,爸爸媽媽都是這麼說的喲。』

『是啊,但哥哥我可不是個好傢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