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_预感成真

*飞行的空艇中

登上空艇已经半天,按照索菲老师的说法,预计明天早上前就能到达。因为是由战舰改成的民用运输空艇,所以内部空间很适当跟随了类似旅馆样式,每个学生都有独立且舒适的房间。不过按照阿伊的说法,或许是艰辛的野外生活前的最后一丝仁慈,希望没有心理准备的同学都能受得了在野外生活的体验。我是跟哥哥、阿伊经常去野外露营,到底还是承受的了,这也是被人看成乡下贵族的唯一优势吧,呵呵。

因为空艇的构造,向上看是偌大的气球,看不到天空,只能往前远望在地平线外的景色,偶有闪烁的光点在地面上,不清楚是什么,或许是一些利用昆虫趋光性捕食的动物之类吧。

“黑羽同学,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嗯,因为脚不着地,多少有些不安,所以睡得不安稳就出来走走。”

“也是,索菲老师我也不怎么喜欢飞行的感觉,虽然学会飞已经很久,但是很少去主动用,总归是人类,习惯两条腿着地,当然索菲老师是很怕走远路,移动需要和着地需求确实两回事。”、

“我是不大懂,飞行什么的,毕竟没体验过。现在在空艇上,感觉不像自己在飞,而是像自己在一个会飞的旅馆上。”

“同感。索菲同学,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看到窗外的森林想到小时候跟家人去野外露营的事。”

“看来黑羽同学小时候有不少可以值得怀念的回忆嘛~”

“嗯,是挺开心的。”

“这样,希望黑羽同学这次也有相似的美好的回忆。”

“但愿如此。”

“啊啦,果然不像平时的黑羽同学呢。”

“会吗?我觉得跟平时一样心平气和。”

“正是这点。黑羽同学你现在的情绪跟平日有些朝气的你不大一样,怎么说,有点像知道了什么又不能说的样子,但又只能保持湖面一样平静。”

“这样,或许是刚登上空艇的预感吧...”

“预感?”

“嗯,登上空艇那刻,我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断掉一样,而且有一下十分短暂的冷颤。”

“黑羽同学,或许是真有什么可能要发生了,你身体的本能告诉你,索菲老师我的直觉没那么敏感,所以不能好好给你什么建议,只能说索菲老师我这晚上应该是不能睡觉了。”

“有这么严重吗?明明是我个人的感觉......”

“或许你自己不知道,李·恩菲尔德的领民原本是以武立于东方的民族,后来随着初代当主内附王国,而后来王国征战四方,有不少领民出来的军官,他们都像有天生战场指挥官的特制一般,可以预判战场形势,进而让敌我此消彼长,产生更大的优势,后来成立帝国后,更有效的军事体制逐渐确立,而李·恩菲尔德的军官也慢慢退出了舞台,但他们的如同先知一般的直觉留下很多故事。”

“也就是说我可能预感会发什么事情吗?”

“没错,也是以防万一,避免出现不好的后果。黑羽同学你先去睡吧,警戒的事交给索菲老师我,小孩子要多睡才能长身体,哈哈。”

被索菲老师催促的我,离开了观望室,打算回到房间继续躺躺尝试入睡。

*

忽然,一道光芒从我窗户擦过,然后爆炸把整个空艇弄个摇晃不停,船体急速地倾斜让我从床上摔下了去,正当我要站起来的时候,光芒再次在我的窗户闪着。只不过这次的光芒并没有带来强烈的爆炸,我勉强地站起来靠上窗边,月光下两只地龙正在瞄准着空艇。正当地龙似乎再次发射的时候,两只巨大的人偶兵,分别用铁锤一般地的拳头打断了它们的吐息。

“索菲老师的使魔吗?”

“黑羽同学,快起来,现在我们被袭击了,快去观望厅集合。”

在齐格飞同学的叫唤下,我跟着他一起让其他班里的同学一起前往观望厅。

“好的,齐格飞同学,现在情况怎么了?”

“十分不妙,目前空艇还没被击落,主要是索菲老师展开了防御结界和用使魔阻止地龙的攻击。”

“恐怕没办法支撑多久,你想这么说吧,齐格飞同学。”

“是的,当务之急是让空艇着陆,然后索菲老师才能腾出手来应付那两只地龙。”

“说的容易,齐格飞,你有什么办法让空艇成功着陆?”

这个时候同样做着齐格飞同学一样举动的迦尔纳同学加入了对话,但是他没有齐格飞同学那样的冷静,恐怕他内心也是有些恐慌吧。

“有办法,首先我们先去驾驶室,让那边的人找距离我们现在航路上的最近洛蒂湖,再想办法在湖面强行着落。”

“太荒谬了,齐格飞,即便是有水面缓冲,肯定也会出事的!”

“迦尔纳同学,你忘了这艘空艇是军舰改造的吗?”

“黑羽同学,怎么你也跟着齐格飞一起去想这种歪点子!”

“并不是,具体先找驾驶室的驾驶员问问。”

“我同意黑羽同学的说法,按照帝国的军制,即便是改成民用的空艇,驾驶员很大概率雇佣优秀的前军人,他们有很丰富的操纵经验,这种水面应该问题不大。”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里不应该先征求老师的意见再行动吗?谁知道现在这样擅自行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啊。”

正当迦尔纳同学劝我们应该要更冷静地听从老师的安排的时候,索菲老师从他后面出现。

“我说身为普通科代表迦尔纳同学,你怎么没有多点自己的主观意见,难道你是听从父母才会行动的‘好孩子’吗?”

“老师,我只是认为这种情况更加应该...”

“别说那种借口的话,你不过不想自己承担责任而已,毕竟听老师的话,即便失败了也不会有自己的责任,不是吗?”

“我...我没有。”

“你有,你依然活在你父母的阴影之下。迦尔纳同学,现在没太多时间跟你说教,你跟齐格飞同学一起去驾驶室,问一下驾驶员能不能做到湖面迫降的事。我会帮你们争取多点时间,地龙那边我可以拖着,但结界这边空艇实在太大,覆盖不完全,要是强行覆盖只会让魔力供给不稳定,导致使魔失去应有的战斗力无法拖住地龙。因此,你们自己再分点人统合一下剩下的同学吧,免得他们到处乱跑,以上。”

索菲老师拍了拍迦尔纳同学的后背,让我们赶紧离开。

“真是的,这些学生看着都挺优秀,但都有自己的问题,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让我来这里学习如何观察人类了。”

在离开之际,我听到索菲老师说着这话,似乎毫不遮掩一样,像是知道我听到一般最后还特意回头了看我一下。

*

“刚才的发言抱歉了,齐格飞同学。”

“没什么,迦尔纳同学,那种是小事, 谁都有那样的顾虑,只不过我和黑羽同学对情况理解地更快而已。”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吗...”

“?”

“没什么,齐格飞同学,我先去安抚其他同学吧,你跟黑羽同学一起去驾驶室,毕竟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军制,我去只会帮倒忙说不准。”

“好,我们分头行动吧,黑羽同学,你有其他意见吗?”

“没。我们先去驾驶室,不知道下次被攻击到是什么时间,只能想办法先到了。”

在与迦尔纳同学分别的时候,迦尔纳同学举起拳头对着我和齐格飞同学,三个人很有默契碰了一下拳头,之后各自开始自己的任务。

“黑羽同学,你对现在攻击我们的地龙有什么印象?”

“没有太多印象,我只记得应该是一种不太会主动攻击人的龙种吧。”

“看来我没记错,看到它们如此暴躁的样子,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还有就是它们的吐息威力没有那么大。”

“对的,就是这点,它们的吐息显然超出我们认知的强度,以正常情况下,它们的吐息我不认为那么简单打到具有一定高度的军改民用运输空艇高度。”

“难道是有内情?”

“或许,要是以同样的线路下,这两只地龙应该会碰到A班和B班的空艇,显然以它们现在的样子,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先行离开的两艘空艇。我自己猜测,恐怕是有人人为让地龙攻击我们C班所在的空艇。”

“有什么人想让我们有什么意外吗?”

“要说这个班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只有我和迦尔纳了吧。”

“为什么?”

“我们是旧贵族和新贵族两个派系头领的长子,随便我们其中一个死了都会让两个派系的斗争愈演愈烈,要是两个都死那样两边都无法大事化小。”

“就是说有人想让你们互相斗争吗?”

“对的,无论两个派系谁输谁赢,帝国的内耗都会变得很严重,帝国将会面临难以收拾的局面,我想这事情应该是第三方势力搞的鬼。要说哪个第三方,南方海国和北方蛮族没有这种程度渗透能力,剩下的只有西国联邦了。”

“西国联邦...”

“数百年前就以帝国同等速度扩张的国家,只不过他们以更独特的方式统治着西边的世界...他们对帝国一直都有野心,不过由于很多现实原因,他们没有再继续积极执行东扩的方,后来以渗透方式摧毁内部,从而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胜果。”

“无论帝国和西国不都是扩张,只不过手段不一样,本质都是殊途同归的一路人。”

“黑羽同学,你这话千万别在帝都说,不然很容易惹到麻烦,虽然正如你所说的,都是相似的行为,但是两者立场决定了对立,无论你是认可帝国还是反对帝国,你别忘记你也是帝国子民的身份,更别说你是贵族的身份。”

“斗争不过是立场不同的对立吗...”

“是的,简单去理解的话反倒没什么问题。”

与齐格飞同学一边走一边说着有些脱离现实的话题,看来他平日涉及这些立场比较深,印象他是派系领袖的儿子,那么这种教育或许是从懂事开始就已经深入骨髓。

齐格飞同学迅速地打开了驾驶室的门,里面的驾驶员立刻怒吼道。

“学生快离开这里,现在我们要尽快回避掉那两只地龙,我们没时间管你们。”

“是我,我是齐格飞·阿尔马克!”

听到齐格飞同学的自报家门,对方严厉地态度立刻软化。

“原来是阿尔马克家的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是受到索菲·威斯特老师的委托,向诸位传达,我们有要紧急迫降到洛蒂湖面,不然索菲·威斯特老师无法解除空艇的结界专心对付地龙。”

“阿尔马克的少爷,太强人所难吧,现在夜晚没有地面导航下很难降落的。”

“是啊,少爷,要是这么匆忙降落可能会让整个空艇的人都死于非命。”

“放屁,你们真的是帝国的军人吗?遇到一点困难就开始害怕,难道这就是退役战舰驾驶员的胆量吗?”

被齐格飞同学一阵斥骂下,驾驶员们并没有立刻反驳,但他们的神情显得十分愤怒。

“你们是想要导航是吧?那等我去,给我空降背包,我立刻下去给你们导航。”

“齐格飞同学,我去吧,这里已经有人受伤了,比起我,我想你更能帮上忙。”

“明白了,黑羽同学,你去准备一下,我会说服他们的。”

听到我的话,有个驾驶员似乎无法忍耐了,站了起来。

“舰长,连这个女孩都挺身而出,我们这些大男人怎么可以遇到事就说怕、拒绝,正如少爷所说,现在保护着空艇的是另一个比我们小的女孩,作为军人,不,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该这个时候站出来吗?”

“别说了,真是的,搞到我好像坏人一样。我明白了,我们会听从少爷和老师的指示。小的们,调整好船体,准备往洛蒂湖迫降。”

“谢谢你,舰长。”

“要谢的人是我,光想着如何安全保证你们学生安全,结果还要被你们考虑如何得救,真是,看来我也是离开军队太久,忘了军人的职责。”

“过谦了,我只是想激将法让你们听从指挥而已,要说真该谢的人是我同学。”

“也是,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在天上地上的交流办法,毕竟我们这边人手不够,没法下去指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法用常规的办法去解决,只能这种半推半的方式让事情有进展。我和齐格飞同学走到了空降的舱门前,齐格飞同学用着自己以往的知识告诉我如何做导航光路。他把从空艇内部存放的魔法燃烧油给了我,根据他说法,这个燃烧油就算在水面都很难散,只要配合发射装置,就可以在水面轻松制造两条燃烧的火路,从而做到在夜间导向。

“本身应该是我去的,抱歉了,黑羽同学。”

“没关系,你还有要事要办。”

“好,拿上这个发射装置和燃烧油。”

我拿上了发射装置和燃烧油瓶,舱门慢慢地打开。

“那我出发了。”

我纵身跳了下去,因为月光还算明亮的关系,所以视野还算清楚,发现了不远处映着月亮的湖面。不过,在我跳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才发现自己没带降落包,我之所以发现还是因为在上面的齐格飞同学大喊了一句。

“黑羽同学,你忘了空降包啦——————”

在空中发现到自己的尴尬处境,我深呼吸冷静了一下,咏唱了平日都不太会用的魔法。因为短到自己的不清楚到底算不算魔法,所以平时还是不会用,毕竟魔法一旦过于方便就很容易失控。

‘风之妖精,祝福我吧——’

风之妖精在我的身体上来回穿梭,形成了风之羽衣一样,缓缓下落。

“我没有事,我有魔法,不用担心我!”

不知道齐格飞同学是否听到,总之先落地找洛蒂湖,我轻松地加速直接冲到了地面,但是落到地面之后。我才发现密集的森林阻扰着我前进,出于情急的情况下,我打算用阿伊传授给我的【千转】招式。

把发射装置和燃烧油瓶放到一边,我对着洛蒂湖的方向,我举起直刀,闭上眼睛,放空了大脑,然后回想阿伊教授的情景。一睁开,我立刻将魔力以千倍,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根据阿伊的理论,想象是可以化作改变现实的力量,要先想到才更容易发动招式。

我想着千倍魔力一下子如同一千根弦一样,一瞬间扭成一根一样,魔力瞬间压缩到直刀之上,我俯低身子,像把直刀以长矛一样投出去的态势,以自己最快地速度刺出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被急速压缩的魔力的光芒,一下子熄灭后,在被打出去的一瞬间又发出去强烈的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这道光芒就跟战车一样,笔直务必地把阻挡我的前方树林铲平,铲出一条直接通往洛蒂湖的路。

“啊...原来这招破坏力这么高的吗...难怪阿伊叫我别乱用.......”

留下这句话的我,走在这烧焦味很浓且有些火星的路上,前往了目标地洛蒂湖,至于这么强烈的光芒没有造成一点燃烧猛烈的大火,只能留着之后再考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