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外冷内热的年纪第一

“今年的学生入学考试都挺优秀的,可是脑子似乎不太好,特别是那两个什么学生代表,居然在实战测试开始就互相用全力,起码清理一下水平比他们低的同学才行啊!还有那个话题的黑发女生,虽然很漂亮地偷偷退出圈外,但是起码也打一打啊。现在我怎么跟学院长交代啊,真是的————”

索菲老师把笔记直接扔到办公桌上,推开了一堆文件,趴在了桌子上来了大叹气。

分别担任A班和B班的另外两个老师,在收拾那些被索菲老师扔出去的文具什么的。

“你们说别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我还没当班主任就一堆问题,啊,该死的老头!!!”

上课的铃声结束了短暂的课间休息,索菲老师拿起学生名单,前去了教室,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办公室。顺带说下,一年级的三位班主任是安排在同一个教室,方便研讨课程,而另外两位老师则是双胞胎姐妹,分别是学院长安排来给索菲老师做辅助教学,教学行政上是平级,但优先听从索菲老师。面对这样情绪化的索菲老师,两人只能默默地收拾。

课铃像引诱妖精的铃铛一般,很快地把学生填满了课室的座位。事前知道有人会在门上做整人陷阱的索菲老师,装作不知道一样打开了课室门,水桶、粉笔盒、黑板擦几个传统陷阱都有的东西一下子落下。

只不过那些东西如同时间停止一样,静止在空中,索菲老师淡定地走到了讲台前面。

“是谁做的,要是现在自首了,我之后不会追究他。”

看到索菲老师像停止时间一样的神技之后,内心知道无法战胜老师的某位同学站了出来认错,可是索菲老师说的也是实话。

“原来是你啊,那好。”

索菲老师打了一个响指,静止的水桶、粉笔盒、黑板擦转移到了自首的同学头上,下一秒全部掉下来。

“索菲老师我刚才说了,现在追究,之后不追究,至于检讨书就不用写了,算是开学给你的优惠。”

索菲老师刚才给这个自首同学设下了结界,落下的东西没有波及其他同学,完全命中,没有浪费这位同学精心准备的道具。

说完索菲老师又打了一个响指,一条干净的毛巾从空中落下,铺在那位同学头上。

“好的,我们开始班会。”

索菲老师大体把学院长在开学式提到的东西,按着文件当场毫无感情地再念了一次。

“好了,规定的内容完成了。要不是学院长规定我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大家开始自我介绍吧,从左边第一列开始念吧。”

索菲老师指了指左边第一列的同学,开始有点气氛的正式课堂活动。

整个班有35个人,5列7排,课室实际没有多大,按照学院设计,除去班会这类倾向讲话的教学活动,更多是拿来给学生进行课间休息,而大部分教学都会在特定课室教学。这是照顾到魔法学校的情况,过于狭窄的空间使用魔法多少存在危险性,因此宽敞且架设安全魔法装置是教学基本。

学生们的自我介绍气氛比索菲老师预想的好,似乎这些由贵族科和普通科学生没有因为自己在那堂实战演练中失败感到过于沮丧,倒是让她感到很有锻炼的价值。

自我介绍到了贵族科学生代表的时候,索菲老师在办公室生的闷气之下,想戏弄一下齐格飞·阿尔马克作为报复,当然,平民科那位也会依法炮制。

“索菲老师我对于大家在实战试练下,获得不好成绩,其实是早有预料。毕竟在进入这个学校之前,诸位想必在家中或者生活中很少机会能接触到实战,会发挥不好是自然不过。关于这点,我给大家拟定的课程安排里将会有更多的实战,因此大家不要灰心,在未来的学院比赛里可以有机会一雪前耻。”

听到索菲老师的话,绝大部分学生都鼓掌起来,正如索菲老师所说,其实能来到这个学院的学生素质已经是比其他城市的学校高不少,重点在于教育方式的不同,重文轻武的思想在帝国内非边境非魔物地区算是比较普遍存在。索菲老师向学院长申请这个改革,是为了改变学生面临离开学院后,实战技巧和实战经验不足的问题,在这点上学院长也十分赞成。

“只不过某些同学在入学前,已经是拥有相当经验的人,在这场实战试练中却冲动大意,忘记了试练的内容,一股脑互相对放波及四方的魔法,缺乏团队合作和判断力。要是在战场,恐怕是害人害己,本来我不想点名批评的,但是两位实在在我校十分之耀眼,不得不拿你们作为其他同学的反面教材。齐格飞·阿尔马克、迦尔纳·贝萨流士,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直到学院比赛前,都会比其他同学增加相应量的训练和作业,有异议吗?”

索菲老师的话,齐格飞和迦尔纳基本没有办法反驳,这个时候迦尔纳心想,反正要比齐格飞表现出更加努力才行。只不过齐格飞倒是很爽快一口答应,迦尔纳认为还是得提出更高的要求才能赢过齐格飞。

“老师,我齐格飞没异议。”

“不,老师,请不用在意我,多加训练和作业就行了!”

听到迦尔纳的要求,齐格飞下意识也对抗起来。

“老师,我也要增加!”

看到他们这样,索菲老师认为这两人比起在课业上,更加需要锻炼一下心智。

“唉,索菲老师我刚说完,又开始这么对抗了,总之你们的训练内容和作业,我会另外安排的。要是有其他同学想加入他们的行列,记得给索菲老师我报名就行,无任欢迎哦~”

这话说完,除去两位学生代表,大家不敢发出声响。因为索菲老师透露出十分生气的气场,即便没接触过战场的孩子都能感受到,所以她接下来说的话很可能都不是开玩笑,在强烈的求生欲面前,自然都不出声为妙。

剩下的自我介绍,在战战兢兢的气氛中继续并结束。

“哦,差点忘了,黑羽·李·恩菲尔德同学,等下跟我到办公室一趟,有些话需要另外找你谈谈。”

“好......”

黑羽对于索菲老师的突然传唤,有惊讶之余还十分在意,是不是自己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诸如此类的想法挤满了黑羽的脑袋。

*

“好了,黑羽·李·恩菲尔德同学,坐下吧,接下来是私人谈话,不需要太紧张。”

“是!”

说是这么说,索菲老师除了娇小的外观以及看不出年纪的容貌外,黑羽找不到有亲切的要素,自然是紧张得不行。

索菲老师走向了坐在沙发椅子上的黑羽,用手刀敲了下黑羽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了别紧张,索菲老师我又不是要吃人,再说要吃人也要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啦,啊哈哈~”

索菲老师的话,有三分假七分真,黑羽的直觉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后背一寒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着实不能说服自己这是一句玩笑话。

“那个...老师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实战试练那会,我看到黑羽同学你偷偷走出圈咯。噢,叫黑羽同学没问题吧?老师不擅长叫太长的名字。”

“啊,没事,老师这么叫我就好了...还真被看到了啊.....”

“嗯,一般来说借着那两个笨蛋的爆炸,偷偷走出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啦。老师我也是用了魔法道具才能看到,黑羽同学步法和时机都很漂亮。”

正在索菲老师和黑羽谈开话题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请问索菲·威斯特老师在吗?”

“我在,自己开门进来就行了。”

“好的。”

一个亚麻色短发少女打开了门,瞄了瞄索菲老师以及坐在对面的黑羽。

“那个啊,菲莉斯·格威尔同学,能不能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话,说完就轮到你。”

“明白了,我坐在隔壁就行了吧?”

"嗯,好的。那个黑羽同学,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啦。"

看着名叫菲莉斯的少女,有点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旁边,倒是没有刚才第一次见面好奇的眼神,除了呼吸和眨眼之外,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十分乖巧的样子。反而让黑羽在意起来,只是正在跟索菲老师说话的她,不好意思转头过去,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一下下。

“黑羽同学,我知道你是最近帝都话题人物,想避开大家的注意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在我的课堂上,我是不允许有人以消极态度对待我的教学。希望你能理解索菲老师我的心意,往后在课堂上尽可能发挥自己的实力,避免老师无法作出适当的指导。当然,老师也知道你的水平或许比校内同学高了不少,只是呢,既然来到学校,好好体验校园生活未尝不可。”

“索菲老师,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入学的时候就因为之前那个‘话题事件’,让我家里人担心了,我想要是能在学院里低调点,那样就不会让他多担心我。”

黑羽面对索菲老师的正论,是不怎么能反驳,用先认错再表明态度来应对,可谓是最理想的。这招是阿伊平时教的,对于长辈来说这招能先稳住他们情绪又能表明自己立场,可以说相当好用。不过黑羽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内疚,总归是让初次见面不久的老师担心,也拿了阿伊做借口。想了想,不还是阿伊给自己出主意的吗?这么一想的黑羽立刻消去对阿伊的不好意思。

“怎么说呢,黑羽同学,有些事情低调不会有好处的哦,有些人偏偏喜欢找那些低调的人的麻烦,毕竟再怎么低调,对于讨厌,不如说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来说,你越谦虚越低调,他们只会一直纠缠你。想必,你在来到帝都之后是遇到点什么事了吧?一味忍让可不好哦。”

索菲老师的延伸像似能穿透黑羽的内心一样,黑羽下意识别过头,一下子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菲莉斯。菲莉斯似乎也察觉到,说了一句确实事不关己的话。

“黑羽同学,要是我在这里你让你尴尬,我会先行出去,等老师跟你谈完之后,我再进来。”

“啊...不用了,我还是转头过去好了.....”

索菲老师对于转过头的黑羽,有些不开心,然后很突然地用双手捉住了黑羽的头,有点类似双手抱住个球一样,脸贴得很近。

“黑羽同学,别东张西望,索菲老师我可是在跟你说话的哦~”

“好......好.......”

索菲老师松开了手,然后双手叉腰,继续说刚才的话。

“低调固然是好,可是适当展现自己就像定时拿棉被出去太阳底下晒一样,可以杀死有害的病菌以及防止棉被发霉。”

“嗯...”

“再者,黑羽同学身为王国时期存在的大贵族以及勇者子孙,不展现自己只会招来一些想上位的小人没日没夜的骚扰,适当展现自己可以断绝这些问题,何乐不为呢?”

“是...”

“嗯,索菲老师我再说下去会说多了,这番话既有学院长的意思也有我个人的意思,聪明的黑羽同学相信能理解我的用心,之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这个办公室找我,要是我暂时不在的话,你也可以进来玩,一般我都会很快回来~”

“谢谢老师。”

“叫我索菲老师,叫老师跟其他人太撞车了,不用专用称呼,我老会以为有其他人叫我。”

“嗯,明白了,索菲老师。”

“那慢走啦,索菲老师我还有菲莉斯同学的事要办~”

索菲老师挥挥手,送走了开们离开的黑羽。坐在一旁的菲莉斯打算起身的时候,索菲老师示意让她继续坐着。

“坐着就好,菲莉斯同学来是谈实战试练奖励的内容吧?”

“是的。”

“我找下表格先,你等等。”

索菲老师在各种堆叠成山的文件中,寻找那份前几天让学院长送来的相关文件。这时负责协助索菲老师的双胞胎老师,把文件和笔递给了她。

“嘿咻,东西找到了,刚开学有点乱,菲莉斯同学把上面这个这个这个都填好了。等我检查一下,签完字送过去学院长那边,学院长盖章生效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的,老师。”

菲莉斯用工整笔划在文件的上填好诸如姓名性别诸如此类的信息后,很快把文件还给了索菲老师。

“菲莉斯同学的字挺好,看得出是长期认真练习的成果,其他的事交给索菲老师我来处理,之后等下发奖励再行通知菲莉斯同学。”

“谢谢老师夸奖,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菲莉斯打算起身走的时候,被索菲老师一个响指用魔法压制在沙发椅上。

“别那么着急走嘛,菲莉斯同学。看你刚才其实对黑羽同学有点意见吧?虽然黑羽同学没发现,但是我一直看到你时不时偷看她,当然啦,黑羽同学其实也有看你。只是黑羽同学出于好奇心,而你是出于一定敌意,恐怕菲莉斯同学也看到了她在实战试练时偷偷走出圈外的事。”

“那又怎样呢?”

“别生气啦,索菲老师我只是想说,黑羽同学是有自己的苦衷,学院长也特意提醒我帮忙照顾一下她,恐怕黑羽同学身上有自己的小秘密不便显山露水,你对她带有不好的负面情绪,可不好哦。要是逼到对方出手了,可能会受伤的哦~”

“谁会输给那种从战场上逃走的人。”

“说了别激动啦,菲莉斯同学,我知道你身为实战试练的第一名,有自己的荣誉感,但你也清楚,我班上的两个笨蛋代表,要不是他们相互自爆了,或许你还不说不准能拿第一。这点上我不是质疑你的实力,而是这届学生里有些超乎你我想象的人出现,要是以一场胜负来判断他们的真正实力,未免有些自大了。”

“哼,不管谁我都不会认输,老师,要是说完的话,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真是的,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多听听老师的教诲,还是说索菲老师我的实力还没到你看得上眼的水平?”

本来还能稍微动动的菲莉斯,一下子被背后的寒意给镇压下来,背后传来庞大的魔力,恐怕是什么召唤兽之类的存在吧,魔力形成的力场把空气都变成凝重。菲莉斯的直觉告诉自己,别再试图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娇小的老师生气了。

“抱歉,老师,是我说过了。”

“好孩子,索菲老师我可是希望每个同学都能跟自己讲真心话,只是不希望同学们都以不尊敬师长的态度来说,总归现在是在学院内,要是哪天有机会离开学院,再用那种不是长辈的气氛聊聊天。哦,抱歉啦,菲莉斯同学,把你留在这里太久了,赶快去课室吧~”

索菲老师一下子把魔法都解除了,菲莉斯身上的压力一下子消去,如释重负。菲莉斯再次确认自己刚才犯了不应该犯的错误,有冒犯老师,有对不明确的对手出言不逊,有违背家训‘不骄不躁’的行为。

“对不起,老师。”

“没关系,索菲老师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要是菲莉斯同学能跟黑羽同学成为好朋友的话更好,我看那个孩子似乎没什么朋友,这方面是有点担心,至于实力上,我保证她能跟菲莉斯同学切磋切磋。”

“明白了,老师,有机会我会找黑羽同学试着做朋友的。”

“谢谢咯,菲莉斯同学,还有以后叫我索菲老师就行,我可不想跟其他人那样共用一个称呼~”

“好的,索菲老师,那我先告辞了。”

索菲老师挥手让菲莉斯离开,然后双胞胎老师递上了加了冰的咖啡。

“现在的小鬼真是做事也太冲动了,要不是我最近加了工资心情好,肯定拉菲莉斯同学到异空间好好调教一番不可。”

“不过嘛,看她有些傲气和骨气的情况下,还是挺可爱的,特别是亚麻色的头发真想摸摸看。”

双胞胎向她说明菲莉斯的具体家景后,索菲老师一口气把咖啡喝完。

“看来菲莉斯同学挺有机会成为黑羽同学的劲敌的嘛,就像那两个笨蛋代表一样。”

索菲老师看着窗外的景色,露出了有些深意的微笑。